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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英雄无敌之破灭神国



第一卷 凋谢的埃兰
第一章     火刑
雨中的碧瑟湖，让于墨想起了自己的老家，同样的六月间，同样的接天莲叶。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个月了，于墨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前世，他也看过不少穿越的书，也曾幻想过有一天要是轮到自己，该怎么样做，但是当他真的穿越了，他才发现，光是心中的惶恐，就让他久久无法克服。他为什么会穿越？是这世上真的有神？还是这世上真的有多维度的空间，而一个叫做尼玛的又叫做命运的东西，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既来之则安之！谈何容易？前世所有学到的东西，世界观和人生观，刹那崩塌！曾经的父母亲人，曾爱恋的人，曾经的努力和奋斗，一瞬间，似乎变得毫无意义，或着一觉醒来，又穿了回去?那么活着，所有的一切，究竟还有什么有意义？
于墨擦了把脸上的雨水，望着阴沉沉的天，他不敢再思考下去，这种思考已经涉及到了“我”这个概念，很容易让人心智混乱，尤其是，他刚刚遭遇这神奇的，荒谬的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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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泥泞的小路，于墨向法师学院走去，通过灵魂的融合（他始终不愿承认是吞噬），他得到了这身体原来的记忆，这一世的他是一位选民，在这个世界上，相对芸芸众生，算是既得利益者，不过比起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又无比的渺小，但总的说来，和他前世的社会地位差不多。
“拉姆，你怎么在这里？”
于墨抬头，一个打着一把伞，身穿法师袍的少年，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注视着他。
“抱歉，我走神了！中午好，艾伦，你要去哪里？”
眼前的少年是这身体原主人的几位好友之一，不过以于墨前世在社会上摸爬了近二十年的人生经验来看，这几个朋友应该没一个是靠谱的，甚至连酒肉朋友都算不上，只能互相利用，保持距离。
艾伦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没听说么？今天城主大人要烧死一个女巫！你不去看看？我记得你不是最痛恨黑衣学会的人么？”
于墨暗道晦气，前世的他，自从读了一篇有关血馒头的文章后，就对观看死刑深恶痛绝。后来社会进步，想看也没机会，他还真的从来没看过死刑。但眼前艾伦眼中的狐疑，让他不得不破一次例，以免这少年产生什么想法。在于默的大致了解下，这个叫做艾伦的少年，是个典型的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的人。
“哪里，我早早就去了，结果下起雨来，这不是回来拿伞么！”于墨学着记忆中这身体原主人那憨厚的笑容，回答道。
匆匆拿了伞，两人结伴向城中的广场走去，于墨一边应付着艾伦的问话，一边翻起了记忆。原来这所谓的黑衣学会，是一个到处宣扬末世，要大家信奉真神才能得救的教派。问题是，这个教派经常聚众演讲，而且将末世的来临归咎于现在的皇帝和贵族以及教会。于墨不由感到无聊，这种手法在前世都烂大街了，不是敌对国家或势力，就是一些吃饱了撑的异想天开的人在暗中作祟。能响应他们的，除了一些想赚点钱的地痞无赖，就是智商成负数又不满现实的苦逼，或是精神不正常的人。很简单的道理，不管世界怎么改变，金字塔总是下面大上面小，梦想建造一个上面大下面小的金字塔的人，不是脑残，肯定就是别有用心。
无聊的于墨打量起四周的风景，这是一座典型的类似前世欧洲中世纪时期风格的城市。街道狭窄，周围的房子多是石质，街道边上不多远就有一个石雕，内容无非是教会的各种传说人物或是典型的故事情节。雕刻的水平很高，于墨津津有味的看着，对应着脑中与教会有关的记忆。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雨渐渐小了，雨丝凄迷起来。于墨感到身上有些凉意，他伸手划了一下，在身上放了一个‘法师护盾’，这个魔法可以恒定身体周围的温度湿度，而且有很强的保护作用，甚至可以过滤有毒的气体。艾伦问道：“拉姆，怎么了？有危险？”
“不，我有点冷！”于墨随意道。
艾伦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不过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屑。于墨知道艾伦的想法，在这个世界，法师对魔法力量的态度是虔诚的，不到必须，是不会轻易使用魔力，施放法术的，这也和魔力修炼困难有关。但于墨不这么看，用前世一本书中的话来说，法师，首先是一个学者，法师的力量来自知识和智慧，而不是强大的魔力。魔法，只是为了方便法师更快捷有效的了解这个世界的工具，而不是法师真正的力量。
两人加快了速度，很快来到了城中的广场。这里早已围满了人，于墨暗自苦笑，看来不管时间空间怎么改变，智慧生物的缺点都是共同的。广场中心立起了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上，吊着一个双手双腿都反绑在身后的黑袍女子。女子的衣衫破碎，露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由于雨水冲刷，伤口有些泛白。
女子的脖颈似乎受了伤，头不自然的歪斜着，但她仍然努力地抬着头，滑稽的一颤一颤的向周围看着，似乎在寻找什么。她眼眶深陷，脸色灰白，已经完全没有血色的嘴唇干涸的裂着几道口子，但她的脸上仍然带着笑，是一种温和的，神秘的，无奈的笑。
教区牧师和城主已经到了，几名教士指挥着士兵，将干燥的木柴搬到十字架下面，浇上了油。人群中发出一阵阵不明的呼声。无霜城的城主，艾布特伯爵开始了亢长的讲话，于墨没有仔细听，大意是指责黑衣女的罪行和教导人民，他的目光被另一个黑衣人吸引了。自从黑衣学会的势力扩张，并被教会和皇帝同时宣布非法并予以制裁，就很少有人这么穿了，但这个人不同。
在记忆中，这老者是一个炼金术士，似乎很早以前就来到了无霜城，他住在贫民区的一所大房子里，深居简出，从不和别人交往。在他的住所有一条老黑狗，老的皮肤都松弛了，据有的老人说，这条狗至少已经活了五十年，所以无霜城的人们普遍认为，这炼金术士会黑魔法。每个星期，老者会带着这条黑狗去碧瑟湖畔溜达一圈，而在月圆的时候，黑狗则会对着碧瑟湖凄厉的哀号。
黑衣人的身体佝偻着，不时的发出一阵咳嗽。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他来了，于墨有些好奇。艾伦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那老者，他‘嘿嘿’一笑，眼中有着莫名的情绪：“听说，艾薇儿是他从贫民窟的垃圾堆捡回去养大的，十六岁离家外出，等再回来，就成了黑女巫！”
“那为什么没人怀疑他呢？”于墨奇怪道。
“怎么没有！他的住所被翻得底朝天，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艾伦道。
“他不是会黑魔法么？”我看他似乎很神秘。
“幸亏他不会，否则，十字架上就不是一个人了！”艾伦压低了声音：“听说，有‘那里’的人出动！”
‘那里’指的是宗教裁判所，于墨看着那老人，总感到有些古怪。
城主终于念完了亢长的判词，教区牧师进行了简单的祷告，然后他挥了挥手。大火燃烧了起来，不一会，于墨就闻到了烧焦的皮肉的臭味，他向火中的女子看去，剧痛让她清秀的脸带着一种扭曲的美。她仍然勉强微笑着，于墨这才发现，她的四肢实际上是被金属丝穿过，勒在身后，火焰发出噼啪声，女子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一个地方。
于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是那个黑衣老者。老者枯瘦的脸上面无表情，眼中却带着疑惑、愤怒、不解和嘲讽。女子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她的头发烧光了，皮肤狰狞可怖，但眼神还是定在老者身上。在那一瞬间，于墨忽然读懂了那个眼神，那是在祈求，奇怪的，于墨能明白，她在祈求老者不要救她。
火刑结束了，人们带着满足的叹息，和一种奇异的优越的怜悯，议论纷纷的散去。艾伦和于墨一起向着法师学院走去，路上，艾伦变得沉默起来，于墨拥有的记忆中，这个少年就在无霜城出生，据说，他和那个黑衣老者似乎还有些纠葛。
“知道么？我曾经想拜那个‘黑老头’为师，因为我第一次的选拔失败了。但他不愿意收我，我从小立志成为一个魔法师，所以我苦苦求他，跪在他那破房子外面，但是，他始终都不愿意！”
于墨没有答话，他知道这少年不需要他的回答，果然，艾伦接着道：“我认识了艾薇儿姐姐，她帮我向老头祈求，最后，老头终于松口了，他说要考验我！”
“可惜，我等得太久了，等的都到了第二次的选拔，而我，被选中了！我是无霜城数百年来，唯一一个第二次选拔成为选民的！”
“所以，我告别了艾薇儿姐姐，来到了法师学院。后来我听说，她离开了无霜城，不知道去了哪里！”
于墨忽然觉得此刻的艾伦，显得那么真实，和平时的他完全不同，于墨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那毫不掩饰的，喷薄欲出似乎要择人而噬的，名叫野心的东西。




第二章  毕业试炼
或许是因为艾薇儿的死，艾伦受到了刺激，他完全卸下了平时的伪装。走到学院门口时，艾伦忽然道：“拉姆！”
“什么？”
“这些天你好像变了！”
“有么？”
“你好像忽然变聪明了，你的眼神，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不管你在怎么掩饰，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但是不管你是忽然变聪明了，还是你以前其实一直在装傻！”艾伦叹了口气：“拉姆，一个人傻一点，其实挺好！”
于墨没有回答，艾伦说的对，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远远的，他看到夏洛蒂导师导师在向他招手，于墨对艾伦歉意的一笑，道别之后，向夏洛蒂导师走了过去。
夏洛蒂导师今年只有二十七岁，是无霜城法师学院的骄傲，她天赋非常好，二十五岁，就在帝都魔法学院完成了学业，进阶四级魔法师。她是个成熟美艳，非常有女人味的熟女，前世，于墨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女人。因为教会不允许女人在公开场合裸露身体的任何部分，夏洛蒂穿了一件火红色的魔法袍，但在于墨开来，这种袍子穿在身材火爆的女人身上，实在是比紧身衣更引人遐思。
“拉姆，你怎么又和艾伦在一起，不是对你说过很多次了么？你和他们不一样！”夏洛蒂微嗔薄怒，她似乎完全不在意这幅样子有多么吸引人，亲昵的替于墨整了整衣领。
于墨苦笑着，强压住心头升起的一丝火热：“导师，我去城里看火刑了！”夏洛蒂怔了怔,叹道：“以后别去了，你不懂得！算了，反正你马上要毕业了，记住，那种事情不适合你！”
“导师，我想问你一件事！”
“说吧！”
“我今天看见十字架上的罪人了，但我感觉她好像不像坏人！”
“不要再对别人说这种话，拉姆。”夏洛蒂严肃的指了指于墨的头，接着道：“黑衣学会大概创始于一百五十年前，是由圣法师卡尔组建的，后来有几位贤者加入，在诸国有了比较大的影响力。再后来，大概是一百年前，因为不断散播末世将临的言论，受到各王国和教会的暗中打压，被迫转入半地下，渐渐衰落。但是大概在二十年前，这个组织忽然高调复出，不但再次宣扬他们的末世论，还将矛头直接对准了贵族和教会，并且在大概十五六年前吧，组织了一次对神圣教廷圣·阿兰大教堂的袭击，杀死一名红衣主教和数百名信徒，从此被教廷列为异端。从那以后到现在，一直被追杀通缉！”
“这个是官方答案吧？导师？”于墨无奈的道。
夏洛蒂打了于墨的头一下，道：“校长喊你有事，跟我走吧！有些事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两人向着法师塔走去，于墨因为观看火刑，有点震撼，所以一直低着头。夏洛蒂却以为他不开心，解释道：“其实近几十年来，魔法师工会和教廷都发现大陆各地有些异常，甚至凭空出现空间裂缝，有时还会有异位面的恶魔和死灵，而且气候也很反常，所以黑衣学会的末世论很有影响，甚至有些贵族都被蒙蔽，加入这个组织。但是，就算真的有什么末世降临，将原因全部归咎于教廷和贵族，也是荒谬可笑的，无非是一些野心家，利用这个组织来实现他的意图罢了。如果末世真的来临，难道消灭贵族和教廷，就可以阻止么？”
于墨看着一本正经开导自己的美女导师，有点小感动，他答道：“导师，我知道的，只是刚才那场面太过于震撼了，我有些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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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蒂笑道：“有感触是好事，说明我们的小羊，也会思考了。拉姆，你是无霜城数百年来天赋最高的选民，你的前程远大，圣法师卡尔有一句话，是对他的徒弟，晨光贤者亚岱尔说的，我想对你或许有用‘作为一个法师，你的道路漫长而又曲折，如果有一天，你迷失了自己，那么就去和孩子一起玩耍吧！你记住，只要一件事，是有利于孩子的，那么对我们人类来说，它就必然是正义的。’”
夏洛蒂深深的凝视着于墨：“我们来到这世上，总要做点什么，对吗？”
“呃……!”
对于前世是个虚无主义者的于墨来说，夏洛蒂的这番话过于光伟正了，他有很多理论可以轻易驳倒夏洛蒂，但看着她美丽迷人的双眸中，那名为‘善良’的东西，于墨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无霜城魔法学院的院长，是六级大魔法师亚尔弗列得，他召见于墨，是为了毕业试炼的事。除了要交一份关于‘魔法阵’的理论的论文，做为中级魔法学院的毕业试，还需要完成一个实践试炼。
在魔法塔七层的院长办公室，于墨见到了将和他一起完成试炼的另一名学员——艾狄生。这是于墨占据的身体的原主人在学院中的最大敌人，他的天赋虽然一般，但是学习刻苦，而且满腔正义！他是神圣埃兰青年近卫军的成员，这个组织是由帝都一些贵族出身的学生自发组织起来的。组织的宗旨是一切为了神圣埃兰，他们严格自律，保护弱小，敌视教廷，对于埃兰周边的国家充满了莫名其妙的仇恨。于墨身体的原主人拉姆，虽然天赋极高，但是性格软弱，好逸恶劳，而且贪图享受，又有些自私自利。在艾狄生这样的精英眼中，拉姆就是一坨狗屎，还是一坨玷污浪费了极高天赋的狗屎，所以艾狄生每次看到拉姆，总是用鄙视不屑的目光，像利刃一样在他身上刺来刺去，久而久之，拉姆也痛恨起艾狄生来。
艾狄生今天还是穿着那身似乎永远不变的灰色长袍，灰色是青年近卫军的制服色，他们敌视教廷，但对教廷的苦修士又充满敬意，所以按照苦修士的标准要求自己，连服饰的颜色，也模仿那些苦修士，崇尚灰色，并且绝对不准佩戴首饰。
“什么？要我和他一起试炼，院长，为什么？”艾狄生看到于墨，有些愤怒，又带着他那一贯的不屑。于墨也大感头疼，他虽然理解这个类似‘愤青’一样的青年，但不代表他就愿意和对方合作。在记忆中，这个毕业实践试炼是有一定危险性的，每年都有学员会受伤残疾甚至失去生命，他可不愿意和一个对自己带有浓厚敌意的人一起合作，即使他能够信任对方的人品。
亚尔弗列得院长似乎正在批阅论文，他手中的鹅毛笔刷刷的响着，头也不抬的道：“我叫你们来是发布试炼任务的，至于你们能不能完成，怎么完成，是你们自己的事！作为任务的一项要求，你们必须一同完成这个任务，如果一个人失败，那么另一个也算失败！”
手中的一份论文似乎已经批阅完成，院长抬起头，湛蓝的眼中带着一丝怒意：“或者，你们觉得你们今后遇到的所有困难，都能一个人应对？又或者，总能找到关系良好的朋友一起？那么，你们就太让我失望了，难道，和一个学院的同窗一起合作一个并不十分困难的任务，对你们来说，是属于无法完成的？连这么一点事都做不好，毕业了又能做什么？还是要我考虑延迟你们的毕业试？”
艾狄生十分畏惧院长，他唯唯诺诺的答应着，看了于墨一眼，似乎有些担忧。于墨真诚的向他笑了笑，他可不是拉姆，而是一个有着多年阅历和经验的老油条了，他只不过害怕这个叫艾狄生的热血青年对他的厌恶会给任务带来障碍，现在既然对方已经被院长镇住，他不介意表现出自己大度的一面，艾狄生艰难的撇了撇嘴，算是回应了于墨的微笑。
在院长的示意下，夏洛蒂给了他俩一人一份文件，于墨扫了一眼，是任务的具体说明，在礼貌地向院长告辞后，两人结伴离开了魔法塔。
“院长，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呢？”在两人离开后，夏洛蒂导师有些担忧得问。亚尔弗列得轻舒一口气：“这两个学生，是这一届最杰出的，其它的就算有些小聪明，最多也就是获得不小的权利或者财富，却很难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成就。他们不同，可他们的关系却非常差，我希望通过这次任务，能改善一下，不求他们能变成好朋友，但是能多了解一下对方，或许对今后他们的道路有所帮助！毕竟，他们都是我的学生。”
“恩，我明白了，拉姆虽然有很多小毛病，但是他的心底善良，而艾狄生，虽然热血冲动，但是也是个好孩子！”夏洛蒂恍然，她似乎比亚尔弗列得更有信心：“放心吧，院长大人，我相信他们会化敌为友的！”
“呵呵！”院长笑着看了夏洛蒂一眼：“叫他们孩子，似乎你已经很老了么？对了，安德烈什么时候回来？我记得，我似乎有半年没见过他了，你们还不准备结婚么?”
夏洛蒂有些害羞，道：“这次他回来，我们就准备结婚了！”
“安德烈那个傻小子，终于开窍了么？看来老师得准备一个大红包了！”亚尔弗列得高兴地笑了起来。安德烈是他的侄子，无霜城城主艾布特伯爵的次子，是个极有天赋的骑士，去年就已经进阶五级骑士了，因为次子没有继承权，为了心爱的女人，安德烈十九岁就踏上了战场，今年初终于因战功获得了男爵爵位，目前还在西南方的卡弗斯堡服役。对自己曾经最得意的弟子和自己侄子的恋情终于有了一个圆满的结果，亚尔弗列得感到由衷的欣慰。



第三章  薇诺娜
选民的待遇很好，魔法学院给每一个入学的学生都提供了一个独立的小木屋，而且完全免费。选民的数量很少，几百间小木屋，有人居住的，刚刚过半。
吃过了晚饭，于墨回到住处，快速浏览了一下毕业试炼的内容，看上去只是个简单的探索遗迹的任务，只需要侦察一下遗迹的规模面积，所属年代，建造的种族，并提供一定的证据，就算完成了。于墨考虑了一下，他打算明天先去冒险者协会雇佣几名武士，单身上路的法师是危险的，而且学院也不禁止学生在试炼中雇佣强力的伙伴，因为在真正的冒险中，也没人会提倡法师单独作战。考虑好后，于墨决定去找艾狄生，商量一下出发的时间。
六月是无霜城的雨季，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空气格外清新。前世的于墨只有偶尔去乡下，才能闻到这纯正的带着泥土和青草味的潮湿空气。如果是在城市中，即使下雨，也是灰尘和酸腐的味道。于墨住所的位置很好，出门就是一片公共草地，各种奇异的花卉在凄迷的小雨中绽放着娇颜，让人的心，也柔软起来。没走多远，于墨就碰到了一个他躲了好几天的人。
“嗨，拉姆，你要去哪里？”薇诺娜是个可人的女孩，有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让她看上去似乎只有十一二岁，实际上，她比于墨的身体大一岁，今年有十七岁了，她举着一把很大的雨伞，让她娇小的身体更加显得单薄稚嫩。
“我要去找艾狄生，这两天我就要去试炼了，和他一起！”
薇诺娜有些失望：“拉姆，我们能谈谈么？”于墨看着那张纯真的娇颜，有点失神，他能感觉到拉姆记忆中对这个女孩那毫无保留的，让他有些感动的痴恋。女孩的裙角已经被打湿了，因为要照顾父母，她拒绝了学院分给她的房子，和父母一起住在城里，学院在这方面的管理十分开明和宽松，她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远，女孩一定走了很久。
于墨刚要开口拒绝，女孩道：“我下午就来过一次了，你不在。”看着女孩那小心翼翼的目光，于墨沉默的回过头，向着自己的小屋走去：“好吧！明天再去找他也来得及！”
女孩高兴起来。小屋内很乱，于墨记忆中的拉姆是个很整洁的少年，住处总是井井有条，甚至还摆着几盆鲜花，他和于墨前世那些学校优等生一样，头发总是一丝不苟，衣服干净整洁，甚至还带着一丝贵族的气质。可惜于墨不是，他是个彻底的虚无主义者，所以，他住了十几天后，房子里已经一团糟了。
女孩熟练地整理着，于墨看着她，觉得十分吊诡。在记忆中，这女孩大概在近一年前成为了拉姆的女友，但是大概几个月前，这个女孩就开始疏远拉姆了，拉姆不知道原因，他能感觉到女孩的变化，甚至一度怀疑起好几个学院内其他的男孩子，可惜，还没等他搞清楚，于墨就穿越了过来。
在于墨熟悉了这个世界，得到了拉姆灵魂的记忆后，不由得感到庆幸，要是拉姆和这女孩还在热恋，他就不得不继续装下去，而且恐怕很容易露出马脚。于是他顺其自然的远离了这个女孩的视线，但不知怎么回事，十天左右的疏远，不但没像于墨想的那样一切都随风而去，这个女孩居然又靠了过来，他好几次看见这个女孩和学院内一个肤色有些黑的阳光少年在一起吃午饭，貌似还十分甜蜜，而且如果他的眼睛没出问题，就在昨天晚上，他还看见她们一起去城里玩。
女人果然都是奇怪的生物，前世的于墨曾经一度想攻克这个命题，但最后的结果让他有老虎吃天的感觉，所以后来他放弃了。但是穿越后，竟然又遇到这种诡异的事。难道是因为穿越者的无敌光环？
女孩很快就把屋子收拾的焕然一新，她一直在用余光观察着于墨，于墨可不是拉姆那个单纯的男孩，他早就察觉了，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的试炼通过了，今天拿到了法师徽章。”
“哦！那恭喜了，四级魔法师薇诺娜小姐，你打算以后做什么？”于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可惜咽喉有些干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父亲有个朋友是财政官的亲戚，所以，父亲想让我留在无霜城的法师协会。你呢？听说夏洛蒂导师会推荐你去她的母校？”女孩的声音似乎很高兴，反正于墨没听出什么。
“还不知道！你知道的，我没什么大志向，如果老师推荐，那我就去！”于墨当然知道这个消息，还是夏洛蒂本人告诉他的，埃兰皇家魔法学院，如果是拉姆，或许为了这个女孩会拒绝夏洛蒂的好意，但于墨不同，他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因为这里有太多熟悉拉姆的人。
女孩沉默下来，她张了张嘴，道：“我的走了，祝你试炼顺利！”她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后还是告别了。
女孩走后，于墨的心情一下坏了起来。当然不是为了这个叫薇诺娜的女孩，而是想起了他前世的初恋。到了晚上，雨变得大了起来，敲在屋顶不断发出声音，于墨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不得不顶着两个黑眼圈找到了艾狄生。
“你难道是害怕的一晚上睡觉？”艾狄生还是一贯的尖刻。
“不，我是因为想起要带上你这个拖油瓶，所以担忧的睡不着！”于墨心情不好，忍不住反唇相讥。艾狄生大怒：“你说什么？”
“怎么？我觉得咱们或许需要去切磋一下，加深彼此的了解！”于墨心中的火焰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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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狄生却忽然安静下来，他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于墨：“不用，虽然看不上你的人品，但对你的实力，我还是放心的！”他拍了拍于墨的肩膀，接着道：“埃兰皇家魔法学院，据说有三分之二的学员是女生。”
“你怎么知道？难道青年近卫军的主业就是这个？”于墨大怒！他哭笑不得的看着艾狄生，这家伙，一向摆出一副清高自律，不食人间烟火的架势，没想到会注意这种消息，原来也是个闷骚男。
艾狄生忽然红了脸，但还是压制住了怒火，转移话题道：“你一大早来，不是为了加入我们吧？”
“哼哼！”看着这个经常一言不合就拉人去比武场切磋的暴力男竟然忍住了，于墨也不想再惹起事端，不过从这一点看来，这个人果然是别人说的外冷内热，用前世的话来说，是个厚道人。
看来全学院都知道拉姆失恋的事，连这个完全没有朋友的人也知道，于墨感慨，果然不管哪个世界，八卦都是人的天性啊！但是那个叫薇诺娜的女孩，昨晚还去了拉姆那里啊？这件事果然吊诡啊吊诡。于墨决定，不管前世今生，他都没思考这种问题的天赋，还是把精力用在别的事上吧！用夏洛蒂的话来说，人活着，总的干点什么！
于墨说明了来意，艾狄生居然出奇的没有反对，于是，他们结伴进城，打算去冒险者工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走到学院门口，两人遇到了薇诺娜和那个肤色稍黑的阳光少年，于墨顿感尴尬。他虽然完全不在意这女孩，但别人可不这么看，艾狄生有意无意的挡住他，似乎生怕他暴起伤人。
错身而过时，于墨向薇诺娜和那少年笑了笑，还朝她眨了眨眼。艾狄生低着头走了一会，忽然道：“其实你不必这样，如果你要和他决斗，我会站在你这边，那家伙，据我的可靠消息，是个花花公子，和他关系不寻常的女孩有好几个！”
“我看错你了，你不但闷骚，而且八卦！再说，我害怕决斗！”
“别逗了，拉姆，他只不过是个小贵族的儿子，你有夏洛蒂导师的关照，无霜城你害怕谁？”艾狄生撇着嘴，似乎不屑于墨的装。
“我怕受伤，我怕痛！行了吧，快走吧，我打算明天就出发，今天必须找到合适的人选！”
“急着离开伤心地么？”艾狄生笑了，他认真地看了看于墨，道：“其实我发现，你这个人原来也不是一无是处！”
“擦！”“那是什么意思？”
于墨抱头鼠串。
冒险者工会在城边上，门上有一个扭曲的双手的抽象的标志。据说这是工会成立初期，第二任会长设计的，寓意是告诉所有的冒险者，这世上，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双手，似乎也有探索的意思在里面，但大家还是愿意接受第一种。在于默看来，这个魔法大陆之所以还没有像前世欧洲中世纪那么黑暗，就是因为这大陆上有冒险者﹑法师、战士等工会的存在，这些强大的武力保证了一定程度上的公正和正义，虽然他们本身也有不少缺点。
和前世奇幻书中的描写一样，一踏进冒险者工会的门，就是一个酒吧，吧台上没有白胡须的矮人，只有一个猥琐的矮胖中年。中年看到他们，惊呼一声：“哎呀呀，我看到了什么，两个新鲜出炉的法师？你们好，需要来点什么？”
艾狄生有些局促，他似乎不适应这种环境，于墨前世的后十年的夜晚，几乎就是在酒吧中度过的，他拉着艾狄生走到吧台前，坐在椅子上道：“两杯麦酒，大叔，我们需要几个人！”
中年熟练的将两杯麦酒推到他们面前：“谢谢，一个金币！”于墨知道这是信息费，他扔给中年一个亮闪闪的印着埃兰皇帝艾布纳三世的头像的金币。中年拿在手中，似乎辨认了一下真假，接着他笑道：“我听说‘灰鹰’似乎回来了，虽然他们还没来这里报到，不过不出意外，他们应该住在‘黑角’。”
于墨点点头，举起麦酒一饮而尽。艾狄生犹豫了一下，也一口气喝了下去，瞬间，他的脸色就有点发红，于墨大笑道：“过不过瘾？”这一杯麦酒大概有前世两瓶啤酒的量，于墨酒经沙场，当然不在话下，但他看到艾狄生能一口气喝干，也不由佩服这世界人类普遍强壮的身体素质，如果不出意外，艾狄生应该还是第一次喝酒。
中年似乎很意外，他看了两人一眼，道：“灰鹰最近似乎遇到点不顺，不过我可以保证，他们是无霜城最有信誉的冒险者队伍，没有之一！”于墨笑了笑，拉着正在和翻江倒海的胃作斗争的艾狄生走出了冒险者工会。





第四章  亡语沼泽
过了好一会，艾狄生才缓过劲来，他疑惑的看着于墨：“难道夏洛蒂老师没有告诉过你？法师不能喝酒么？”
“当然告诉我了，怎么？”
“可是你好像是个老酒鬼了！”
“那是你误会了，真的！”于墨拉着艾狄生，飞快地向贫民区走去。和欧洲中世纪的城市一样，无霜城还没有完善的排水系统，到处是污水和垃圾，尤其是贫民区。虽然雨停了，但是天色阴沉沉的，问着空气中各种奇怪的味道，两人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积水，来到了冒险者工会的猥琐大叔介绍的‘黑角’旅店。
这是贫民区不多的几栋石质建筑，墙壁上隐约还能看到雕刻过的痕迹，可惜因为长久没有修缮过，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貌了。一进门是个餐厅，此时已近中午，正有不少人在用餐，两人闻见食物的香味，忍不住饥肠辘辘，他们的年龄正是能吃的时候，看着近处一张桌子上一个人正在吃着类似土豆泥的食物，面前还有一份烤肉和一份汤，于墨能听见艾狄生喉咙里的咕隆声。
他找了一个空位，招呼艾狄生坐了下来，点了几分自己喜欢吃的，道：“为了庆祝我们即将开始的合作，这顿我请！”艾狄生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撇了撇嘴：“您可真大方！”
食物很可口，于墨前世就喜欢吃烧烤，这个世界别的东西很一般，唯独烤肉独具特色，他们在上面放了似乎是这世界特有的一种调料，混合烤肉的香味，能极大的引起人们的食欲。虽然吃了好几次了，于墨还是忍不住叹息着，大快朵颐。艾狄生优雅的进食，看到于墨的表现，他拍了拍桌子：“注意你的仪表，拉姆，你是个法师！”
吃饱喝足，于墨悄悄地在侍者那打听到了‘灰鹰’的消息。艾狄生的脸色难看起来，他对于墨道：“冒险者工会竟然提供虚假消息，我要去找他们！”于墨耸了耸肩：“稍安勿躁，我们还是看见人再说！”
侍者已经去楼上传递消息了，两人坐在桌边，艾狄生还是气呼呼的，于墨笑了起来：“艾狄生，我们其实不需要雇人，应该也能完成试炼，对么？”艾狄生眼睛一亮：“拉姆，其实我就是这么想的，完全没有必要，而且，那‘灰鹰’，听起来也不大靠得住！”
“是谁在说‘灰鹰’的坏话？先生，背后议论人，似乎不是一位法师应该做的吧？”说话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身材健美，穿着一身皮甲，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矮小的萝莉。
于墨打量了一下，那萝莉应该是个侏儒，按人类年龄大概有十五六岁，她拿着一把大剑，看她随意挥舞的样子，实力还不错。艾狄生是个高傲的人，一时不慎，被人拿住了话柄，而且事关他一向最为在乎的荣誉的问题，让他顿觉无言以对。于墨笑道：“不不，女士，您听错了，他是说我们的任务比较简单！”
“呵呵，一个背后说人，一个当面撒谎，你们确定你们是法师么？”女子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她嗤笑道。
于墨只是打圆场，没想到对方竟然不依不饶，他的笑容尴尬起来：“女士，你看，我们事实上毫无恶意，也并没有对你们‘灰鹰’不敬，只是听说你们最近似乎遇到点小麻烦，所以觉得你们或许应该暂时休息一下！”
“说说你们的事！”
于墨其实已经后悔了，但是他觉得还是把事情说出来比较好，免得面前的女子觉得是在轻视她。他简略地说了一下自己的任务，并且添油加醋的将危险程度夸大了许多，而且点明自己因为时间紧迫，两人打算明天就走，而灰鹰，至少应该还有一个人重伤在床，希望对方能知难而退！
“这么说，你们是打算去南方的‘亡语沼泽’？那么，两位睿智的法师先生，我能不能先听听你们做了哪些准备工作？”女子好笑的看着两人，眼中的不屑扎的于墨浑身刺痛，不过，貌似他还真的没做什么准备。他看向艾狄生，艾狄生道：“当然，我准备了大量的足够两个人吃三个月的食物，药品，还有一些对付沼泽中的毒气和蛇虫的药粉。总之，我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
于墨有些惭愧，他似乎把这试炼当成了前世网游中的任务，此时才忽然发现，貌似这个世界的怪物，可能不掉落装备和补给。他忽然发现，自己还是没有融入这个世界，总觉得似乎是一场游戏，或者是一个梦。
女子似乎在思考，沉吟了一会，她道：“我们只能出动两个人，如果只是探险，没有必须要消灭的怪物，应该足够了！报酬是二百金币，如果你们同意，请先付一百五十个金币，一百是定金，另外五十个是需要购买的补给。”她看着艾狄生：“至于您准备的那些，如果是去郊游，应该足够了！”侏儒拉了拉女子的手，似乎有些疑惑，女子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于墨从反思中清醒过来，他毫不犹豫的道：“好的，这是十五个魔币，我们是法师学院刚毕业的菜鸟，请前辈一路多关照！”
他拿出相当于一百五十金币的魔币，递给了女子。艾狄生似乎想阻止，于墨对他使了个眼色。女子犹豫了一下，接过了魔币：“明天我需要准备，后天一早出发！”

于墨不是不知道‘灰鹰’的要价虚高，而且那两个女人肯定有所隐瞒，因为旅店侍者告诉他们，‘灰鹰’的队长，一个四级战士受伤未愈，就躺在‘黑角’旅店二楼的一个房间里。艾狄生忍不住问：“拉姆，我知道你有钱，可是真的有必要雇那两个女人么？”
“非常有必要，你也听见了，他们的队伍前些日子任务失败，死了几个队员，那位队长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做了赔偿。这样的人，咱们用着才放心啊，你想想，咱们的任务并不需要多么强大的实力，只需要经验和人品，而这两点他们都有！你说呢?”于墨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他的回答让艾狄生恍然：“也对，那佣金咱们一人一半吧！”
于墨知道艾狄生家里的条件不太好，但如果拒绝，他一定会生气，就不再客气。果然，艾狄生看到于默爽快地接过了钱，非常高兴！
第二天，于墨前往法师塔告别了院长，然后来到了美女导师的住处，夏洛蒂似乎没想到于墨会这么早就出发，她听说于墨雇佣了战士，满意地点了点头：“拉姆，你做得很好，那个‘灰鹰’我也略有耳闻，是个很有信誉的队伍！”她拿出了大量的卷轴和药剂，还给于墨准备了一个空间戒指，虽然是个只能装不到一立方米的物体的小戒指，但是价格已经不是于墨可以想象的了。
她看出了于墨的犹豫：“拉姆，这个戒指是老师送给你的毕业礼物，有点小，但是对你来说暂时够用了，拿着吧！”她笑了笑：“要是很感动的话，就铭记老师教给你的话吧，记住，人活着，总的做点什么！”
这一瞬间，于墨承认自己入戏了，他庄重的点了点头道：“老师，我会的，我相信将来您会以我为荣！”
埃兰南部的雨季，会一直持续到八月，这个时候去沼泽探险实际上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不过他们还是出发了。在出发前发生了一个小插曲，‘灰鹰’的队长知道了雇佣的事，他坚持要求于墨换一个队伍，因为‘灰鹰’实际上已经濒临解散，这是个憨厚淳朴的干瘦汉子，脸上有一处明显的疤痕，左边也缺少了半个耳朵。在于墨向他解释了他的理由后，这憨厚的汉子坚持只要一百枚金币，在他来看，这个价格已经过于昂贵了，两百枚金币，那是‘灰鹰’满员时都不容易接到的高额报酬，他是个坚持自己信誉的人。于墨无奈，只好跟他约定，除了任务物品，其它的战利品，归‘灰鹰’所有。
终于平息了争执，队伍离开了无霜城，踏上了前往‘亡语沼泽’的路。为了加快任务的速度，于墨购买了马匹，女弓箭手菲斯希尔似乎很喜欢马，一路上，她和侏儒萝莉蒂朵包揽了全部清洗喂养的工作，让于墨大呼服务周到。经过十几天的跋涉，翻过艾默特丘陵，穿越了条顿森林，队伍进入了目的地亡语沼泽。
这片湿地位于埃兰帝国和南方铁竹帝国之间，向西北会进入大陆第一山脉——圣·莉苔希娅山脉。那里终年积雪，罡风凛冽，和这片湿地共同构成了两国间的天然屏障。自圣·莉苔希娅山脉发源的古洛兰河，蜿蜒流经亡语沼泽，向东南转了个近乎九十度的弯后，流入铁竹帝国，再向东，就是阿特拉斯海。东南方的卡弗斯堡防线，是埃兰为了防御南方的铁竹帝国修建的规模庞大的堡垒群，由于两国都是二等强国，彼此摩擦不断，那里经常会有小规模的战争爆发，所以虽然艾狄生一直想要去那里看一看，于墨还是拒绝了，他以试炼任务为重的理由，催促队伍进入了这片大沼泽。





第五章  英雄无敌
“真是见亡灵了啊！”艾狄生一边用木棍拨开挡路的藤蔓，一边哀叹。进入亡语沼泽已经有五天了，他们按照地图，来到了一片积水密布的森林。在这片大湿地上，这样的小片森林随处可见，但是不管怎么搜索，那所谓的遗迹还是没有踪影。
“不可能啊！这是冒险者工会提供的位置，他们必然确认过，否则不可能交给法师工会的！”于墨身上湿了一大片，他还从没在这种地形走过，所以是队伍中最狼狈的人，连小侏儒也比他好得多。
阴暗闷热的环境，剧毒的蛇虫，还有不时冒出的各种野兽和怪物，以及腐烂的令人作呕的空气，让队伍的士气受到了很大影响。女弓箭手菲斯希尔虽然还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但脸上的疲倦和烦躁，还是遮掩不住，小侏儒一直举在胸前的钢制盾牌，也耷拉下来。
法师学院的毕业试炼只是用来考核学生的实践能力，一般不会有太危险或艰难的任务出现。所以地图很详细，很多地形都做了显著地标记。他们可以看见不远处宽阔浩荡的古洛兰河，也能看见北面两个像圆圆的点心一般的小山丘，但就是找不到地图上描述的遗迹。
侏儒小女孩艾芮莎扶着大剑的剑柄，微微喘着气，她忽然道：“这里我们都找遍了啊！会不会在水里？”在森林里有一个小湖，湖中心还有一座小岛，看上去，有几间屋子大小。于墨眼睛一亮，道：“对啊，艾狄生，你去看看！”
“呃……”在这沼泽中，湖水里非常危险，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有毒的生物。艾狄生虽然是四级法师，但要他潜水，还是有点畏惧，毕竟在水中不但身体不好控制，而且无法视物。他道：“拉姆，你果然还是个坏人！你为什么不去？”
“我不会游泳啊！”于墨理直气壮的道。
在两人争执的时候，菲斯希尔已经拿出一个类似潜水眼镜一样的东西，还有一个加厚的口罩。她道：“艾芮莎，干活了！”侏儒小女孩鄙视的看了两个男人一眼，脱下身上的小号板甲，放下塔盾和大剑，戴上了同样的潜水用具，和女弓箭手一起跳进了湖里。艾狄生有些不好意思，他在身上释放了法师护盾，也跳了下去。
于墨站在岸边，仔细地看着湖中心的小岛。经过仔细地观察，他终于发现了不对，那哪里是什么小岛，分明是一座宫殿的顶层，因为时间的久远，上面积满了淤泥，一些藤蔓在那里生长起来，将殿顶覆盖，而且因为周围满是绿苔，远远看去，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长着一些藤蔓。既然确定了，于墨不在偷懒，他也在身上释放了法师护盾，跟着跳进了湖里。
法师护盾在身上形成了一个膜，隔绝了水和身体的接触，却不妨碍划水，不过这个法术对魔力的消耗极大，以于墨四级魔法师的魔力，最多能维持四个小时，如果发生战斗，这个时间还要大大的缩短。湖底非常阴暗，于墨释放了一个法力球，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小湖的面积不大，但却非常深，湖中心，一个巨大的黑色的影子若隐若现，这更确定了于墨的判断。他浮上水面换了口气，向着湖中心游去。
湖中心，一座黑幽幽的巨型城堡，像噩梦中的巨型怪兽，静静地俯卧在那里。于墨游过去的时候，三人已经发现了入口，艾狄生看见于墨，做了个鄙视的手势，于墨乐了，这个世界表示鄙视需要用三个指头向下，他向着艾狄生伸出一根中指。四个人一起浮出水面，菲斯希尔递给于墨和艾狄生一人一个她带的那种厚厚的口罩：“带上，可以在水中呼吸！”
于墨带到嘴上，感觉像一团胶质物包住了口鼻，但却可以呼吸，他吃惊不小，侏儒小女孩艾芮莎鄙夷的道：“这是炼金物品，你们在法师学院都是混的吧？”于墨回忆了一下，果然发现以前在学院学过这种魔法物品的制作方法，所需要的材料倒不贵重，只是必需要这世界海洋中特有的一种软体动物，私人制作比较麻烦，相反近海的大城都有制作，价格也很便宜。
他尴尬的笑道：“即使圣法师也有不知道的东西是吧?”菲斯希尔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她焦急地道：“我们快一点吧，争取今天就完成任务，抱歉，我们必须尽快赶回无霜城，队长还有伤在身！”
几人的水性都不错，于墨前世在海边长大，虽然不能说精通水性，但游泳的水平很不错。水中城堡的大门是木制，已经腐朽不堪，门上有几个大洞，看来，在于墨他们之前，这里已经有人来过了。对此于墨倒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这里连地图都有了，还很详细，说明冒险者工会早已把这里搜刮一空。他们的任务是判断遗迹的年代和所属种族，虽然也幻想着能不能得到点什么战利品，但并不抱很大希望。
进入大门，是一个圆形的空间。空间周围有一排小门，此时，这些小门都打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在空间正中，是一个向上的螺旋楼梯。此时是在水中，于墨几人顺着楼梯游到了二层，这城堡内部空间非常宽敞，这么高的建筑，竟然只有两层，第二层的顶部，就是伸出水面的殿顶了。二层仍然是个圆形空间，后面也是已经打开的空荡荡的小屋，在对着一层大门这一面，是一片纹着奇特花纹的墙壁，这诡异的布局让于墨和艾狄生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出当初建造这里的人是打算用来做什么的。
菲斯希尔看了一眼墙壁面前的一个金属支架，上面有一个石质的圆球。她打了个手势，让于墨去看，于墨游了过去，发现这金属支架不知是什么金属制成，也不知在这里泡了多少年了，竟焕然如新，一丝腐蚀的痕迹也没有。支架上方放着一个石质圆球，乍看上去，圆球似乎很普通，但仔细的观察，就会发现圆球似乎在散发着一层幽幽的黑色光芒，而且仿佛有奇怪的魔纹，在圆球上一闪即逝。
菲斯希尔松了口气，她向于墨做了个向上的手势，四人原路返回浮上了水面。菲斯希尔道：“原来你们的任务是古神兵器啊！这种遗迹一般会有守卫，都是古代巨人的炼金作品，但是显然已经被前面来过的人消灭了。现在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她向小侏儒艾芮莎指了指，于墨这才发现她们因为没有法师护盾，身上都湿透了，露出玲珑有致的身材。菲斯希尔脸庞微红，虽然是久经风霜的冒险者，但她似乎很少面对这种场面，她飞快地向湖边游去，道：“这里应该没什么危险，你们探查吧！我和艾芮莎先去准备晚饭!”
因为面对神秘莫测的巨大遗迹，于墨的心情一直有些紧张，没有注意两位女性，此时看见她们像美人鱼一般游向岸边，不由大感后悔。艾狄生神色却有些沮丧：“什么啊，竟然让咱们来探查古神兵器！”
于墨此时也想了起来，这座遗迹原来就是书上曾经提到过的古神兵器，这名字是巨人族后裔勉强翻译过来的。但遗迹内部的文字和花纹，大陆上早就已经失传了，即使最渊博的贤者，也不认识这种文字和纹饰。这种遗迹是出了名的名不副实，不但内部很少能找到财宝，而且往往有神奇强大的炼金生物把守，所以一般冒险者发现，都会绕路而走，敬而远之。只有法师工会和教廷或一些邪教，才会对这种遗迹感兴趣，可惜到现在，似乎也没听说研究出什么成果。
不过试炼总的完成，两人只好再次潜入城堡内部。艾狄生不死心的搜索起早已洞开的那些小屋。于墨却对金属架上的圆球产生了兴趣，他仔细地观察着，在拉姆以前看过的书中，有不少关于古神兵器的。这种金属架因为神奇的防腐和坚不可摧的品质，曾一度被认为是珍贵的魔法物品，可惜随着研究进展毫无发现，这支架和圆球也就沦为贵族的收藏。但是如果没有超卓的实力或神兵利器，普通冒险者很难损坏它们，因此，这东西在发现的遗迹中大多得以保存。
于墨看了一会，那神秘的魔纹却再没有出现，他伸出手去，按在了圆球上。起初，于墨只是好奇的抚摸圆球的石质，但随即，他就发现脑中似乎响起了奇怪的嗡嗡声，声音渐渐变大，最后一句，于墨听得清清楚楚，对方说的是汉语“确定吗？”
于墨下意识的在脑中回答：“确定！”
顿时，脚下的城堡一震，于墨面前的墙壁上的花纹如水一般流动起来，形成了几幅画面。于墨的手仍然放在石质圆球上，脑中的声音再次响起：“检定成功，一级沼泽族战争兵器，为您服务！”
于墨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墙壁上出现的画面，他能看出是城堡旁边湖水中几处凹陷或凸起的地方，旁边用中文清清楚楚的标着‘狼屋’，‘蜥蜴巢’，一个明显凸起的地方，竟然标着‘酒馆’两个字。而在狼屋和蜥蜴巢边上，还分别注明了，可招募12和9。墙壁的下方，则是几个其他的建筑，有内政厅，铁匠铺，蜥蜴巢，甚至还有九头怪池塘。
最下方，是一排资源的显示，目前全部是零。于墨感觉寒毛炸立：“坑爹啊！这是英雄无敌啊！”前世的于墨，作为一个八零后，当然玩过这款经典的单机游戏，虽然很快网络的普及就让他失去了对这游戏的兴趣，可是毕竟曾经印象深刻，还是能认出来！
“怪不得叫做战争兵器，这遗迹，可不就是一个巨大的战争兵器么？”于墨嘴里呢喃着，他想起了这世界对这种遗迹的研究，虽然他们不会使用，但是，这遗迹的来历已经没有争议，是属于‘御魔战争’前的巨人族。传说，巨人们生性善良平和，不喜欢纷争，在魔族入侵的时候，这些继承了远古神力的神眷之族，制造了这种战争兵器，用来对抗魔族入侵，可惜年代久远以及魔族入侵带来的巨大破坏，后世的人已经无法得知全部的真相了。
“可我为什么能使用呢？”于墨当然不会认为他是第一个将手放在石质圆球上的人，或许是别的都已经损坏了吧！艾狄生从一层游了回来，看上去一无所获，于墨急忙将手从石质圆球上取了下来，但墙上的画面丝毫没有变化，而且他清楚地看到，那石质圆球竟然变成透明的水晶球，里面，还有一座小小的城堡。
“悲剧啊！”于墨尴尬的看着艾狄生，等待他的提问。艾狄生游到于墨面前，神情却毫无变化，他道：“研究完了么？我在无霜城见过一次这东西，没什么用的，多少贤者法师都研究烂了！”因为法力护盾的原因，他们在水中离得近了，能清楚的听见对方的声音。于墨看他的神情不似作伪，道：“你没发现?这墙壁上的花纹像外面的景色么？”
“什么？您还真有想象力啊！”艾狄生挪揄道，他随手拿起金属架上的圆球，道：“我什么也没看出来！”接着，他有些震惊，于墨也惊呆了，刚才还纹丝不动的圆球，竟然就这么被他取了下来。艾狄生有些呆滞：“这个，好像是坏了！”
看着他有些颤抖的手，于墨连忙抢过了水晶球，问道：“你没发现这东西变了？”艾狄生仔细的看了看于墨手中的圆球，发现没什么变化，还是那石质的破烂，道：“不要开玩笑了，我们抓紧时间拓印下墙上的花纹，回去好写实践报告。”
“那这圆球可归我了？”于墨有些不好意思，但这东西太诡异了，而且好像艾狄生完全无法使用，他决定据为己有。艾狄生已经转身向旁边游去，随意的道：“好啊好啊，果然是越有钱的人越吝啬，什么都不放过！”于墨将水晶球珍重的放进了夏洛蒂导师给他的空间戒指，然后也拿出卷轴，开始拓印旁边墙上的花纹。




第六章  私生子
半夜，当他们三人在各自的帐篷中熟睡时，负责守夜的于墨偷偷潜入湖底，再次来到城堡中心。他拿出水晶球放到支架上，看着墙壁上的各种建筑，想了一下，在脑中默念:修建大本营！脑中的声音再次出现，清越而又悦耳：“修建大本营需花费5单位石材，2500金币，目前资源为零！”
“擦！”于墨哭了，他金币倒是多的是，但石材没有啊，转眼却看见已有建筑中，竟然有个市场，那是湖底一处黑幽幽的深洞，于墨意念转了过去，果然和前世游戏是一样，出现了用现有资源兑换其他资源的画面。于墨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三千枚魔币，放进了后方一个小屋中，然后关上了门。回过头去，画面下方的金币数，果然变成了三万。
“炼金术果然神奇不解释啊！”于墨大喜，以两千五百金币一个的坑爹价格，兑换了五单位石材，正要修建大本营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是类似城堡升级的选项，增加收入的是议会，不清楚这个是不是也和前世一样一天只能建造一样建筑，于墨考虑半天，决定还是修建议会看一看。金币还有一万七千五百，于墨意念一动，那声音再次出现：“是否修建议会？需要金币五千，目前所有条件都已达到！”
“确定！”
“议会作为特殊建筑，一旦确定，将使使用者与此战争兵器绑定，请在导师指导下进行！您确定么？”
“确定！”于墨心中大为兴奋，原本还担心会不会有其他人能使用这兵器，现在看来，穿越者果然牛B不解释啊！
于墨身处的城堡忽然一动，墙壁上的所有花纹都流动起来，渐渐地整个城堡被光芒所笼罩，于墨眼前一片朦胧，仿佛置身虚空之中。慢慢的，光芒散去，于墨四处一看，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此时的城堡内部，扩大了一倍的面积，墙壁上的花纹变成了美丽的神纹，原本的青色石质墙壁，也变成了白色的大理石，周围原本洞开的小屋，都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有着装饰华美的木门的房间，于墨身处的大厅，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类似王座似的宝座，宝座的右扶手上，水晶球散发着神秘莫测的冷芒，于墨抬头望去，残破的殿顶已经复原如初，一个巨大的水晶灯散发出璀璨的光芒，照的整个大厅纤毫毕现。
再次看向墙壁，果然，所有的建筑都变成了灰色的不可建造状态。于墨看着巨大变化的城堡，不由头大起来，他想了想，将目光转到酒馆上，那是原本被湖底淤泥掩盖的一处凸起，此时也变成了石质的小楼，于墨意念一动，酒馆内的两位英雄的介绍出现在他面前。
罗斯可：1级女巫，攻击力0，防御力1，力量2，知识2。特长：神秘术。魔法值20/20。经验78。初级神秘术，初级智慧术。携带兵种15个狼人，7个蜥蜴人。
纳格斯：1级巫师，攻击力1，防御力0，力量2，知识2.特长：增加350个金币/每天。魔法值25/25。经验61。初级智力，初级招魂术。携带兵种27个骷髅，6个丧尸。
这个不用选择，于墨决定雇佣罗斯可。随着他的确定，一个狗头人女巫出现在他面前，还带着恶心的耳环。于墨心中悲叹：“别的穿越者身边不是天使就是魔女，怎么轮到我就变成了狗头人？”
罗斯可似乎在梦中刚刚清醒，呆立了一阵，才恭敬地向于墨施了一个大礼：“尊贵的领主，罗斯可向您报到，我将永远忠诚于您直到生命的尽头！”在她身后，十五个狰狞强壮，身穿皮甲，手持链锤的狼人，和7个伸着长舌头，身背弓箭的蜥蜴人，站成三排，静静地侍立着。他们体型高大，基本上都比于墨高了近一半，肌肉发达，彪悍可怖。
话说的比较动听，可如果对着你说这话的是个狗头人，而且竟然还是个女性，穿着花花绿绿的破布条，那就比较悲剧了。于墨脸上抽动了一下，躲开了罗斯可说话时飞溅的口水，道：“我接受你的效忠，罗斯可！你知道这是哪里么？”
“您的城堡！我的大人！”
“……”
于墨放弃了打听这‘古神兵器’来历的打算。他问道：“我希望你为我守护这里，能做到么？”
“罗斯可将为此流尽最后一滴血！直到您的命令改变！大人！”
果然是炼金生物，智慧不高啊，不过我喜欢!于墨放弃了这种白痴的对话，转头看向墙壁上一座美丽纤细的建筑：2级魔法行会。意念一转，魔法行会内的魔法出现在他面前，一级魔法：圣灵护佑。魔法神箭。护体石肤。嗜血奇术。护体神盾。二级魔法：霹雳寒冰。霹雳闪电。百发百中。透视之眼。当他的意念进入的时候，一股奇特的力量进入他的脑中，莫名的，于墨明白自己已经学会了这些魔法。
他回头问道：“罗斯可，你会这些魔法么？”罗斯可恭敬的道：“如果您允许，我的大人！只需要一夜的时间我就能完全掌握。罗斯可是个强大的有天赋的女巫！”
“……我当然允许！”于墨意念转动，将狼屋和蜥蜴巢穴内的兵力全部招了出来。共计12个狼人和9个蜥蜴弓箭手。
“罗斯可，这些士兵全部归你管理，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守住这里并发展它么?”
罗斯可有些激动：“大人，我必倾尽全力！”
脑中的声音再次出现：“是否确定罗斯可为扎肯摩城驻守英雄?”
“确定！”罗斯可身上光芒一闪，换了一身看上去颇为华贵的长袍。于墨撇撇嘴：“我走之后，你记住，以城堡升级为优先发展方向，我要尽快建造九头怪池塘。一二级兵你可以随意招募，除了日常训练，让他们都出去采集资源。罗斯可，我很看好你哦！”
于墨再次将三千魔币交给了罗斯可，这是他所有的钱了，但是心情激动的于墨毫不犹豫。在这陌生而又残酷的异世，这里才是他安身之本。离开了城堡，于墨头大起来，这里变化太大了，只要一下水，艾狄生他们肯定会发现什么！但是事已至此，于墨也没有办法了，他悄悄潜回宿营的地方，坐在了篝火旁。
长时间没有添柴，篝火都快要灭了。于墨扔了几块干木头进去，正要烤几枚类似土豆的植物块茎做夜宵，艾狄生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传来：“拉姆，你去哪里了？”
“呃，我闲着没事，去周围转了转！”
“……果然是神奇的拉姆。大半夜的，你专心点守夜啊！”
“擦，那你不睡觉干嘛？”
“我尿尿！”艾狄生坐在于墨边上，给了他一个白眼。
“粗俗！”看着艾狄生明亮的双眼，于墨心中微微一暖。他肯定发现了什么，但是他没问，于墨也选择了沉默。不过艾狄生的人品，于墨是信得过的。而且他既没能力，也没意愿杀人灭口。
“拉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说吧！”于墨有些奇怪。
“你对黑衣学会，了解多少？”
“完全不了解，我听到的都是些官方解释，你知道的，我对这些没兴趣！”
“你知道么？我曾差一点就加入了这个组织！”
“我一点也不奇怪！”于墨笑道：“你就是个‘愤青’！”
“那是什么？”
“极端的爱国者！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于墨想了想，回答道。
“那谢谢你，我喜欢这个称呼！”艾狄生沉默了片刻，当于墨以为他要结束谈话时，他忽然开口：“拉姆，我出身贫困，在一个贫瘠的山村长大，如果不是成为了选民，我的命运大概和那些农民差不多，辛苦劳作，三十多岁运气好，能娶到一个粗笨的婆娘，然后生一个和我一样穷苦一辈子的孩子！”
“我成为选民后，一直在思考，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是这样！”艾狄生拿起一个火上烤的还没熟透的块茎，剥掉漆黑的外皮，大口吃了起来。他边吃边说，声音激动起来“所以我差点加入黑衣学会，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通过一个学长接触到了二皇子殿下组织的神圣埃兰青年近卫军。你知道么？我有幸在帝都见过二皇子一次，他英俊高大，十分有魅力，而且他待人宽和，最重要的是，他和我一样，也认为这个世界不能这样下去，我们要做点什么！”
“拉姆，我以前很讨厌你，你出身一定很好吧？我看你似乎总有花不完的钱。而且你天赋非常好，那些深奥的魔法理论，你一听就懂，复杂的施法要领，你一看就能够掌握，你把大把的时间用来做那些无聊的事，我听说你会弹琴?而且好像还会写诗，是么？”
于墨不知道艾狄生怎么了，他含糊的道：“是啊！我是个文艺青年！”
“为什么不做些有意义的事？拉姆，就像夏洛蒂导师时常说的，我们来到这世界，总要做些什么！”艾狄生大口吞完了食物，他有些失态了。
“呃！”于墨没想到这热血青年今晚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但他一点也不相信艾狄生描述的那个什么青年近卫军，尤其是和皇家扯上关系，那明显就是政客在利用这些脑残青年了。想了想，于墨道：“艾狄生，其实有些事不想你想的那样，我出身并不好，其实我是个私生子！所以有些事，由不得我！”
“……对不起！”艾狄生似乎震惊了，他呐呐的说不出话来。半响，他似乎从嘴里憋出几句话：“可那有什么？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拉姆，埃兰的情况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为什么不和我一起为祖国做些什么呢？你想想吧！”




第七章  回程
天亮后，他们踏上了返回无霜城的路。艾狄生没有再说什么，恢复了笑嘻嘻的样子。于墨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热血青年非要来发展自己去参加他那个革命组织。因为进入沼泽不方便骑马，他们将马匹寄存在大沼泽北面的位于艾默特丘陵中的一个小村子。收了报酬的淳朴村民，将马匹照顾得很好，于墨满意的又付了一些金币，在大沼泽累坏了的几人，决定在这村子休整一天，再返回无霜城。
寄存马匹的这一家是村中最穷困的一家。村民们很团结友善，为了照顾这一家，他们将这难得的大生意让给了这家人。艾狄生是个很有爱的热血青年，看到这一家只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寡妇和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主动的帮他们维修起了年久失修的屋顶，对于一个四级魔法师来说，这简直就是举手之劳，艾芮莎小侏儒和女弓箭手也自告奋勇的帮忙，她们砍来了大树，将原本有些残破的木屋从新加固，还给他们修了一道木栅栏。于墨无奈的看着忙忙碌碌的队友，给两个小屁孩讲起了喜羊羊的故事。
两个小孩很可爱，又很懂事。于墨他们的马就是小男孩负责喂养的，他是个金发蓝眼的小正太，今年已经十岁了，但营养不良让他发育的不是很好，看上去只有七八岁，但也更惹人怜爱。于墨讲着讲着，忽然发现小侏儒不知什么时候也蹲在了他身后，正瞪着大眼睛听得入迷。看到于墨转头，小侏儒脸一红，恼羞成怒的道：“看什么，我来叫你去帮忙，我们都忙死了，你居然在这偷懒！”
“那！”于墨拿出一个魔币，“去村里找人，给他们修一间新房子！”
小侏儒大怒：“收起你的臭钱！你这该死的贵族！”
“啊！我要去附近的教堂举报，我发现一个仇视贵族的未成年黑衣学会成员！据说，有100金币的奖励哦！”于墨大笑。
晚上，吃着女弓箭手菲斯希尔在附近打来的魔兽制成的烤肉，大家围坐在院子里，看着两个小孩高兴地表演节目。烤肉是小侏儒做的，她的手艺出奇的好，于墨吃的舌头都要咬掉了。女主人塔琳娜感激地拿出了自酿的果子酒，度数很低，甜甜的像是果汁。于墨喝完一杯，正要再倒，小侏儒抢走了酒瓶：“不出力的人应该少吃一点！”
“骑士，怜悯，正直的心到哪里去了？快来给我倒上！”于墨调笑道。小侏儒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圣殿骑士，可惜教廷对黑衣学会的残酷杀戮以及这些年教士的斑斑劣迹，让她的信仰动摇起来，目前还在迷茫中，但实力很不俗，已经有三阶骑士的力量了。
艾狄生哈哈大笑，女主人塔琳娜也微笑着，给于墨的酒杯中添满了果酒。

七月即将结束的时候，穿过了条顿森林的于墨一行人，终于回到了无霜城境内。大路上，一支精锐的骑士团正迈着雄壮的步伐，向南方进发。于墨看到那骑士团的旗号，脸色一变。小侏儒艾芮莎则是双眼放光：“快看那！是神圣埃兰第九骑士团哎！”艾狄生也神情激动，这是帝国的功勋骑士团，曾在北疆与兽人族血战，保卫了整个埃兰的安宁，对于帝国的热血青年来说，是一支偶像骑士团。
骑士的队伍中，一个相貌极美的华服中年男子忽然看到路边的于墨，他似乎松了口气，转身纵马奔向一辆马车。于墨叹了口气：“该来的，必定还是要来！”他所占据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拉姆，是第九骑士团团长巴奈特大公的私生子。巴奈特大公是帝国闻名的英雄，以正直公允，英勇善战，忠于皇室著称，他为人严肃，最痛恨为非作歹的贵族，在帝国平民中有极高的声誉。
果然，当骑士团过去后，那个华服中年留了下来，他骑马奔向于墨，道：“大公希望你能和他一起去南方！”
于墨吃了一惊，巴奈特一直非常小心的保持着对拉姆的关怀，但现在这个样子，难道这个便宜老爹改变了主意？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放弃，道：“伯格管家，你知道的，我不会去！”
中年男子极美的脸上划过一丝哀伤：“我知道的，那你多保重，拉姆，记得你的姓氏，斯托克！”
“紫罗兰么？”看着远处飘扬的紫罗兰旗帜，于墨微微一笑，道：“我会记得的！伯格先生！”
伯格递过一个戒指，这是一个样式古拙的，上面用紫色宝石镶嵌成紫罗兰花的银色戒指。于墨接过，不由吃了一惊，这竟然是一个空间很大的储物戒指，里面堆放了一大堆魔币，还有一些闪烁着魔法光辉的物品和价值不菲的珠宝。伯格神色复杂的看着于墨，道：“你父亲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他这辈子最愧疚的一件事，就是离开你的母亲但他从未后悔，也不会后悔！”
于墨默然。拉姆的母亲是极北兽人的一个分支，猫族的一个小部落的公主，再一次和兽族的交战中，巴奈特身负重伤，和部下失散，幸亏被拉姆的母亲所救。猫族的女子拥有大陆闻名的迷人容貌和柔顺的气质，养伤期间，巴奈特和猫女相爱了，可惜为了家族和帝国，巴奈特不得不偷偷离开了兽族，后来，猫女生下了拉姆，她带着拉姆前往埃兰的帝都，寻找巴奈特。不幸的是，他们遇到了奴隶贩子。
猫女的手上有斯托克家族的信物，很快就被斯托克家族的人发现，但是巴奈特找到他们的时候，猫女已经被折磨致死，小拉姆也差一点失去生命。巴奈特无奈之下，就偷偷派人将拉姆送到了南方的无霜城，并且派了一个心腹照顾。
这是一个极端狗血的故事，可当这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哪怕和自己的关系不是很大，于墨也有些黯然。他有些哀伤：“伯格先生，请你转告巴奈特大公，那女人从没有怪过他，我也没有！”是的，在拉姆的记忆中，他母亲从没怪过巴奈特，总是告诉他他有一个多么伟大的父亲，而且，在拉姆的心中，也没有责怪过巴奈特，只是因为母亲的死，无法和巴奈特相处。
伯格微微鞠躬：“拉姆，请保管好这戒指，它的名字，就是斯托克！”
望着远去的伯格，于墨有些失神，小侏儒似乎想问些什么，但是被菲斯希尔和艾狄生制止了。他们神色复杂的看着于墨，过了一会，艾狄生一鞭子抽在自己的马上，道：“咱们该走了，无霜城，我回来了！”
于墨默默地纵马跟上，他并不是像队友想的沉浸在什么悲伤里，而是感到很奇怪。这戒指看上去非常贵重，而且里面的财宝也太多了一点，纵然巴奈特是大公，但他一生以清正廉洁闻名，不太可能是个表里不一的贪污犯，这些财产，恐怕是斯托克家族的很大一部分了，就这么突然的交给自己，于墨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恐怕斯托克家族，有什么灾难要发生。
回到无霜城魔法学院，夏洛蒂导师还是那么风华绝代，院长似乎也更加年老成精。他们对于墨和艾狄生的试炼表示满意，实际上，这只不过是故意为他们两人制造的一个合作的机会，试炼的结果没人会在乎，只要他们合作愉快，院长的目的就达到了。
完成了试炼，于墨和艾狄生都拿到了毕业证书。院长也给了于墨一封帝都魔法学院的推荐信，不过于墨打算偷偷回到亡语沼泽去玩自己的英雄无敌，所以随意的收在了戒指里。夏洛蒂导师专门找到了于墨，告诉他她的未婚夫就要回来了，希望于墨能参加完她的婚礼，再前往帝都，于墨本来就没打算去帝都，立即答应下来。女弓箭手菲斯希尔和小侏儒去照顾她们队长了，艾狄生则接到了无霜城城主府的聘书，被艾布特伯爵征召成为了无霜城的战斗法师。只有于墨闲人一个，无所事事起来。
这天，穷极无聊的他前往拍卖行，打算看看这世界的宝物，另外，他也想把戒指里的珠宝换一些魔币，前世玩英雄无敌的经验告诉他，这种西式奇幻游戏，有钱就有一切。在于墨拿出了几个设计华美的珠宝后，拍卖行的负责人热情的给他一份目前拍卖行正在出售的物品清单，于墨随意的一扫：“擦，龙眼指环，神兽之冠，矮人王盾！！！”于墨眼前一亮，他仿佛看见‘天使联盟’在向他招手。他喊来负责人，询问这些宝物的价钱。
拍卖行负责人是一个矮瘦的老头，他奇怪的看着一身法师打扮的于墨，似乎在奇怪一个法师要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做什么，想了想，道：“尊敬的法师先生，这都是些无用的装饰品，如果你要的话，刚才那几样珠宝就足够了。
“那贵行还有这样的东西么？”于墨忍住激动，尽量装作平淡的问道。
“你们家还有，你们家全是这样的垃圾！”老头腹诽着于墨，尴尬中带着点恼怒的道：“我们是帝国南部最大的拍卖行，这样的东西当然是还有很多，不过无霜城就这三样了，您确定还要么？”
“恩，我对这些上古时期的艺术品非常喜爱，它们能激发我的灵感，你知道，我是个吟游诗人！”于墨拿出一把竖琴，轻轻谈了几个音调。老头看着一派贵族风范的于默，叹了口气道：“好的，我会尽快让人把东西运过来，不过您恐怕需要一点耐心。”
矮人王盾：增加英雄两点护甲。
神兽之冠：增加英雄两点智力。
龙眼指环：增加英雄三点攻击力和一点护甲。





第八章   乱
八月，一个难得的晴天，于墨悠闲地漫步在街上。他要前往拍卖行取定的货，还准备给夏洛蒂导师的婚礼预备一份礼物。拍卖行的老头很愉快的接待了他，不过他上次的话似乎有些大了。等了快一星期，他能拿得出的宝物，也只有两样魔力项圈：增加英雄50点魔力。魔戒：增加英雄150点魔力。
不过于墨已经很满意了，这两个可是组合宝物‘法师之戒’的材料，只要再找到魔法披风，就可以合成了。他拿出了两套珠宝，爽快的和老头进行了交易。老头用看白痴的目光打量着于墨，于墨心中好笑，这就是穿越者的优势啊！
于墨走出了拍卖行，摇摇晃晃的向法师学院走去，大街上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于墨回头一看，不由得眉头一皱，一队骑兵，骑着一看就缺乏训练的劣马，横冲直撞的飞奔过街道，周围的行人和小商贩一片鸡飞狗跳。于墨摇摇头，这是驻守在无霜城边上的‘红羽’军团的骑兵，这支军团是属于帝国王储，皇长子费列特公爵的麾下。军团的团长是罗浓侯爵，因为属于帝国二等军团，所以缺乏训练，军纪败坏，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大队骑兵进城，于墨忽然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好想要有什么坏事发生。
回到魔法学院，在大门口，于墨遇到了自己的‘情敌’，就是和那个名叫薇诺娜的女孩走得很近的肤色微黑的青年，对方看到他似乎吃了一惊，神色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张了张嘴，压低声音道：“拉姆，最近有些乱，没事的话你还是去城外转转吧！”于墨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没想到这‘情敌’居然会好意提醒自己，不管他出于什么心理，于墨还是说了声:“谢谢！”。
于墨回到住处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向夏洛蒂老师告别，顺便探听下情况。他刚走到学院中心，就看到大队奇兵冲进了学校。他们手中拿着很多画像，一个头盔上有着长羽毛的骑兵，看见了于墨，他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纵马奔了过来，虽是劣马但因为骑马的士兵狠抽了一鞭，所以马的速度很快，看样子，似乎是想将于墨撞倒。
于墨有些惊讶，这里可是无霜城魔法学院，院长亚尔弗列得是一位五级魔法师，在帝国的地位还略高于一位侯爵，但看着士兵的样子，似乎毫不在意的纵马伤人，可见这位罗浓侯爵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于墨当然不会吃眼前亏，他轻轻在自己身前释放了一个泥沼术，那骑兵一头扎进了泥里，战马的前蹄折断，发出凄惨的哀鸣，骑兵满身的泥污，腿被压断了，在泥坑中挣扎哀嚎，还不忘恶毒的咒骂着。
于墨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只是想让对方停下来，却没想到这骑兵竟然菜鸟成这个样子。作为一个骑兵，向一名魔法师发起冲锋，完全不做任何防备，遇到这么一个小法术，既不能让坐骑越过陷坑，也不能停下战马。这哪里是骑兵，连骑上马的农夫也略有不如，乡间骑术好一点的农夫，都不至于被一个小小的泥坑给弄成这样子，而且农夫骑的多半还是骡子。
其他的骑兵围了过来，拔出马刀，似乎准备将于墨乱刀砍死。于墨有些惊慌，正打算突围逃跑的时候，夏洛蒂导师的声音远远传来：“住手！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到这里来撒野？”
那断腿的骑兵看上去是个头，他骂骂咧咧得在两个骑兵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痛得眼泪鼻涕满脸，还强自狞笑道：“奉罗浓大骑士令，捉拿叛国奸贼巴奈特·斯托克的私生子拉姆·斯托克。调查奸贼巴奈特的叛国罪行！”
“……拉姆！你是巴奈特大公的儿子？”
于墨苦笑着点了点头。夏洛蒂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于墨感到很奇怪，那目光中，除了平日的爱护和友善，似乎多了一点憎恨。断腿骑兵冷笑一声：“带走！”
夏洛蒂正不知怎么阻拦，亚尔弗列得院长也赶来了，老头一挥手，一个‘法师力场’将骑兵们撞得东倒西歪，那断腿骑兵失去搀扶，再次倒在地上，伤腿正好撞到地面，大声惨叫起来。亚尔弗列得恼怒的喝道：“抬起这东西，立刻滚出学院，巴奈特大公是否叛国，现在还有待商榷，你们是哪里来的兵痞，竟然就敢给他定罪？我等下就去找罗浓，看他平日是怎么教育你们的！”
骑兵们再不敢多言，连滚带爬的扯着战马逃了出去，那断腿骑兵阴毒的看着于墨和亚尔弗列得，于墨大感愤怒：“看你妹啊，我又不是故意的！”
亚尔弗列得院长看了于墨一眼，道：“拉姆，你真是他的私生子？”
“我也不想的！”于墨答道。
“三天前，卡弗斯堡传来消息，铁竹帝国的四十万军队忽然袭城，巴奈特大公不顾劝阻，一意孤行，非要出城迎战。结果，第九骑士团全军覆没，卡弗斯堡，也失守了！”亚尔弗列得沉重的道。
“他呢？”
“战死了，否则，我也不会说是否叛贼还有待商榷！”
于墨有些默然，他还没见过那传说中的大公，只是在拉姆的记忆里，是个非常严厉冷峻的人。亚尔弗列得道：“我要去见罗浓，你也一起去吧！”于墨知道亚尔弗列得的意思，对方能这么帮他，已经尽到了老师的责任，毕竟，巴奈特大公的罪名不是别的，而是叛国，一有差池，就要身败名裂。
“拉姆，你夏洛蒂导师的未婚夫，城主艾布特伯爵的次子，我的侄子安德烈，在三天前和卡弗斯堡第一狮鹫骑士中队一起，殉国了！”亚尔弗列得的声音嘶哑，似乎一夜间就苍老了几岁，他用疼惜的目光看着爱徒，夏洛蒂脸色苍白，形容憔悴，通红的眼中落下大颗的泪珠，呜咽道：“拉姆，巴奈特大公他究竟为什么啊？”
“……”于墨心中第一次升起要尽快逃离无霜城的念头
坐着亚尔弗列得院长的豪华马车，于墨还有夏洛蒂一起来到了城主府。在大厅中，他看到了曾经在火刑时看到的城主艾布特伯爵和罗浓侯爵。他们到来的时候，两人似乎正在争执。罗浓看到拉姆,冷笑道：“这不是那个孽种么？巴奈特一向看不起别人，怒斥贵族的荒淫，可是他自己呢？”
于墨没想到恶名在外的罗浓侯爵长得竟然很有安全感，一点也不像外界传说的青面獠牙，满脸横肉，反倒像个地道的埃兰南部农夫，用前世的话来说，就是像个难民。艾布特伯爵似乎很讨厌这个罗浓，他打断道：“现在卡弗斯堡沦陷，除了无霜城，帝国在南部已无险可守，侯爵大人，我们没时间讨论别人的私生活！”
“那么他来到这里干什么？我觉得应该立刻把这个叛国奸贼的孽种绞死，伯爵，我要求你立刻把这个人交给我！”罗浓似乎对拉姆有着浓浓的恨意，于墨奇怪的回忆了一下，在拉姆的记忆中，似乎没有这个人的信息。
“我再说一遍，巴奈特是不是叛贼，帝都还没有决断，你不要混淆视听。”艾布特毫不让步。
“四十万敌军围城，他非要把城内的精锐部队拉出去送死，不是叛贼是什么？”
“可他也战死了！侯爵大人！”
“那谁知道？你见到尸体了？我要为死去的近十万埃兰人民复仇！”
“我的儿子也死了！罗浓侯爵，要复仇也应该由我来！还是你要公报私仇？”艾布特眼睛猛地睁大，他怒视着罗浓，罗浓干瘪的脸上露出了怯懦的神色，他微不可查的后退了一步，恨恨的道：“那也必须限制这个人的自由，等待帝都的决定！”
艾布特转身看了于墨一眼，道：“来人，把他关起来！不，请他到楼上的客房！”
他神色复杂，道：“我一直很敬佩巴奈特大人，但是，我现在必须限制你的行动自由，孩子！”
于墨知道现在反抗不了，他耸耸肩：“我很感激您的公正，伯爵大人！”
被关进了客房，于墨并没受到什么虐待，除了不能随意走动，伙食反倒精美了不少。在这里，于墨见到了艾狄生，作为城主府的战斗法师，他也负有监视于墨的任务，不过艾狄生似乎很崇拜巴奈特大公，他一直安慰于墨，肯定是哪里出现了误会，巴奈特大公要是叛贼，那帝国贵族不是叛贼的恐怕就没几个了。
在艾狄生那里，于墨得到了不少消息。原来他们进城那天遇到的第九骑士团，是奉命前往卡弗斯堡换防，但就在换防时有些混乱的状况下，南方的铁竹帝国的四十万军队，竟然不知不觉的越过两国间的缓冲地带——南卡公国，出现在卡弗斯堡。巴奈特在这个时候做出了惊人的举动，他强行带领第九骑士团，出城迎战，结果全军覆没，他本人的人头，也被铁竹帝国的围城部队挑在旗杆上，卡弗斯堡守军顿时惊慌失措，在内奸的配合下，这座帝国经营了数十年的要塞群，终于陷落了。
原本应该火速进军的铁竹帝国军，因为忙着在卡弗斯堡进行大屠杀和掠夺，竟然没有立刻向埃兰腹地进军。所以现在的情况有些诡异，进攻方停下了脚步，似乎满足于得到的东西，而防守方的‘红羽’军团，叫嚣着收复失地，不肯修缮无霜城的城防，但是只听得见进攻的口号，却丝毫不见动作。
双方就这样离着足有一千多里的距离，进行着奇怪的战争。






第九章  哭泣的和微笑的
埃兰南方的雨季终于结束了，一连几天都是晴朗的天气，于墨的心情却越来越急躁。艾狄生带来的消息越来越混乱，铁竹帝国的按兵不动，原来不仅是为了屠杀和掠夺，更重要的原因是等待援军，因为第九骑士团的拼死奋战，铁竹帝国死伤近十万人才终于歼灭这支帝国的强力军团。在进攻卡弗斯堡时，虽然有内奸纵火和贵族的投降，但还是有守军进行了殊死反抗，在卡弗斯堡战役结束的时候，铁竹的四十万精锐军队，竟然只有不到十万人没有受伤，根本无力再进攻人数超过五万，战斗部队超过三万的‘红羽’军团。更何况，无霜城还有近一万城防卫队。
‘红羽’军团进城后，以不日就要反攻为名，不肯修缮无霜城的城防。而且四处骚扰市民，烧杀掳掠。城主艾布特伯爵整日忙着和罗浓侯爵扯皮，精力也被大大分散了。帝都方面仍然没有给巴奈特大公定论，似乎几个政治集团正在角力。当然，在这些噩耗中，终于传来一个好消息，与埃兰隔海峡相望的大陆一等强国也是教廷总部所在的法特帝国，已经派来了使者，为两国进行斡旋，据说帝都的大人们都认为应该停战，帝国的国力还没有恢复，应以大局为重，只要铁竹退出卡弗斯堡，即使赔偿一些金币，也是可以接受的结果。
城里的贵族们对和平到来毫不怀疑，大家都知道，铁竹虽然和埃兰一样都属于二等强国，但铁竹是新兴势力，而埃兰曾是一等强国，只是因为战乱国力衰退，才沦落到二等，但底蕴不是铁竹这样的小兄弟可以比拟的。贵族继续他们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平民们也放下了心，只要能活下去，没人喜欢战争。艾狄生对此大为痛恨，他这几天经常来找于墨诉苦，弄的于墨一见他就头大。
这天，于墨刚吃完午饭正在小憩，一队士兵冲了进来。于墨正想要反抗，却看见艾狄生跟在后面，悄悄对他使眼色。于墨犹豫了一下，决定信任他。果然，在士兵压着于墨下楼后，罗浓侯爵正守在一楼，同他在一起的，还有教廷无霜城主教菲尔德“擦！一个主教和一个大骑士，还真看得起我！”
见道于墨毫不反抗的被压下楼，罗浓似乎有些失望，他严肃的道：“帝都元老会已经做出判决，巴奈特叛国罪名成立，他的家人全部处死，而这个孽种，今晚将在城市广场被烧死，为卡弗斯堡战役战役中死去的军民复仇！”
于墨被压着来到广场，绑在十字架上，他的身边也堆满了干燥的木柴。下午的阳光正烈，很快他就被烤的口干舌燥。“妹啊！”于墨心中极为后悔，其实当他知道埃兰可能要求和，就明白自己的处境危险了。如果要战，政客们需要树立英雄，巴奈特说不定会被当成战死的榜样来宣传。但如果求和，那就必须有替罪羊，卡弗斯堡战役死伤近十万人，除了贵族逃走，守军将领几乎全部遇难，那这替罪羊巴奈特就成了最合适的人，不是他丧心病狂，本来一场小小的边境摩擦，又怎么会演变成惨剧？
很快，无霜城的居民就知道了消息，他们来到了广场，顿时，于墨身上就扔满了臭鸡蛋和烂菜叶。于墨总算是知道前世那些英雄最后的心情了，可问题是，他不是英雄，也不想当英雄。正在他后悔的自怨自艾的时候，罗浓侯爵来了，他向于墨微微一笑，道：“滋味不好受吧？”
于墨奇怪的看着这个人，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怎么跟他就那么苦大仇深。罗浓压低声音，悄悄的道：“你恐怕不知道我是谁！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克顿公爵家的家臣，十几年前吧，我本来是第九骑士团一个前途远大的骑士，可是，因为你的母亲，因为那个奴隶贩子正好也是克顿家的家臣而且正好是我哥哥，所以，我被羞辱一番，赶出了骑士团。”
“我哥哥死了，我的前途被毁，不得不来到南方这乡下，当这堆垃圾的长官！”他手指着周围‘红羽’军团的士兵，继续道：“你说，我和你算不算有仇！”
于墨此时真想告诉他自己不是拉姆，但估计这人不会相信。罗浓笑了笑，道：“但我是仁慈的，你看，你是晚辈，我们上一代的恩仇不应牵扯到下一代身上，所以，我给你一条活路。想必你也恨那个男人吧？只要你写悔过书，和他划清界限，并且将他叛乱的原因扯在二皇子身上，你就可以活下去，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从新过你的日子，怎么样？”
于墨终于明白前世那些英雄为什么那么勇敢了，不是他们高尚，纯粹是被逼的啊！他要真按眼前这傻X的话做，估计百分百是人间蒸发，但要不做，就得英勇就义，这纯粹是不给活路啊！于墨想了想，“呸！”的吐了一口，可惜口干舌燥的啥也没吐出来。
罗浓似乎有些惊讶，他笑了：“年轻人很有骨气嘛！我看好你，可你想想，你现在死了，和那个无情无意的男人一起，背着叛国的骂名，你觉得有意义么？值得么？好好考虑下，你的火刑定在晚上，铁竹已经答应了帝国的和约，今晚，艾布特伯爵会向全城的人民宣布这个好消息，同时，烧死你这引发战争的叛贼的孽种，生存还是死亡？你随时可以选择！”
罗浓笑嘻嘻的离去了，他的心情似乎非常好，艾狄生走到于墨跟前，悄悄道：“别出声，拉姆，千万别冲动，我会救你的！”
夜晚很快降临，于墨被晒得头昏眼花，看着周围越来越密集的人群，他忽然想起那天看到的在这里被烧死的黑衣女巫。“唉！”于墨并不是很相信艾狄生，从前世穿越来的他，见了太多背信弃义，落井下石。但此时他毫无办法，一个罗浓，就不是他能轻易对付的了的，还有教廷的主教，所以他选择相信，但现在看到这个场面，他有点后悔，这他妹的，想跑就难了啊！
仍然是艾布特伯爵在讲话，然后是主教在祷告。接着，罗浓诧异的看着于墨，似乎有点遗憾，于墨朝他微微一笑，罗浓也笑了，笑容中带着点赞赏，不知是赞赏于墨的勇敢，还是聪明。他手一挥，十几个火把扔到了于墨旁边的干柴上。大火瞬间烧了起来，于墨浑身剧痛，他看着周围的大火，暗骂一声：“妹啊！这谁跟我过不去，至于放这么多柴么？”原来他周围竟堆满了干柴，有些地方甚至还比他略高，大火一起，瞬间就把他的毛发烧焦了，于墨痛的哀嚎，却感觉手上的绳子一松，扑通一声，掉进了地上不知何时多出的一个洞里。在他掉进洞里后，洞中还扔上来一堆东西，看上去是条死去的狗。
大火中的事本来瞒不过罗浓和主教，可惜今晚他们还有大事，心神都在城外，所以于墨幸运地逃过一劫。周围注意到的人，没人会为于墨和城主过不去，这明显是城主默许，否则谁也办不到。只要能糊弄过平民，大家相安无事也就行了。
就在大火燃起的瞬间，无霜城东门的红羽军团的士兵忽然冲向守城的卫兵，他们挥舞着雪亮的马刀，将措手不及的同胞一个个砍死，然后打开城门，门外，金白色的盔甲如潮水一般，一眼望不到头。
于墨掉到洞里，摔得鼻青脸肿，一支温热的小手抓住了他，他抬眼望去，小侏儒艾芮莎肮脏的小脸映入眼中，艾芮莎看见此时眉毛头发都被烧焦的于墨，不由“咕”的笑了一声，她连忙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嘴，右手向于墨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地洞有些长，而且又低又窄，于墨几乎是匍匐着前进，好不容易爬出了地洞，他稍一打量，不由大吃一惊，他或者说以前的拉姆来过这里，这是他那个女友薇诺娜的家。洞口在小花园中，旁边，美女导师，艾狄生，还有女弓箭手和‘灰鹰’的队长，那个瘦弱的淳朴汉子，以及薇诺娜，都在微笑的看着他。
“导师！”于墨这次真的感动了，不管怎么说，夏洛蒂的未婚夫的死，巴奈特大公绝对难辞其咎，当然卡弗斯堡死伤的十万军民的死都可以算在巴奈特身上，可夏洛蒂还是愿意救他。
“拉姆！那不是你的错！”夏洛蒂双眼通红，形容憔悴。她解释道：“不要怪院长，没有他，也无法劝说艾布特城主。”
“我没有怪他，他没有亲手杀死我，就已经很仁慈了，我身上，毕竟流着巴奈特的血！”于墨很难相信这两个人会救他，他甚至有些哽咽。在穿越后，于墨经常会想，我现在要是死了，会不会有穿越到什么仙侠或是古代去？所以他总觉得自己在玩游戏，尤其是发现了那个类似英雄无敌游戏似的城堡以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但刚才被大火吞噬的一瞬间，他的灵魂告诉他，这次死了，就真的是死了。发自灵魂的恐惧，几乎淹没了他，所以得救之后，他对这些人充满了感激。女弓箭手菲斯希尔笑道：“你还要感激薇诺娜，是她找到了艾狄生，我们才能利用这个临街的小院。薇诺娜只是微笑着淡淡的看着于墨，眼中，还有一丝忧愁。
“放心吧，劳资可是穿越者，这次我不死，一定会报答你们！”于墨在心里想到。一瞬间，他甚至打算真的参加艾狄生的青年近卫军，不过随即想到那个组织恐怕很快会让艾狄生失望，他还是不去凑热闹了。
就在这时，房屋外面响起了铁蹄声和哭喊声。房中的人面面相觑，于墨道：“不好，估计‘红羽’军团叛乱了！”
谁都知道无霜城里能有这样数量骑兵的，只有红羽军团，但夏洛蒂还是有些不信，她道：“罗浓他疯了么？铁竹根本没能力战胜埃兰的，一旦埃兰全国动员，铁竹必然会战败啊！”
于墨浑身剧痛，但他还是忍不住从后门的缝隙中看向了外面。街道上，一队队身穿近白色盔甲的骑士，大笑着砍杀所有遇到的人，于墨明明白白白的看到，他们的胸前，神圣教廷的圣十字熠熠发光。




第十章   背叛的和牺牲的
于墨顿时感到大颗大颗的汗水从头上滑落。“擦！教廷的骑士团啊！艾狄生不是说他们前几天刚从东边的阿尔戈斯港登岸，是来调节埃兰和铁竹帝国的矛盾的么？”于墨的自言自语没能逃过院中正注视着他的众人的耳朵。夏洛蒂冲到了门前：“不可能，教廷怎么会攻击埃兰，我们都是主的信徒啊？”
于墨嘀咕道：“铁竹不也是主的信徒么？”
透过门缝往外看去，正看见一个教廷骑士将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女孩挑在枪尖，他大笑着，法特民族特有的憨厚刚硬的脸上，带着一丝好奇，似乎在奇怪枪尖上已被穿破了心脏的小女孩，怎么还能发出哭声。夏洛蒂眼睛一红，就要冲出去。于墨一把拉住了她：“导师，您不要命了？外面至少有500个骑士。我们现在必须找到艾布特伯爵，看看能不能组织军队抵抗，而不是盲目的在这里送死！”
夏洛蒂忍住泪水，道：“艾布特叔叔刚才还在广场上，我们去找他！”
于墨大感后悔，他妹的，这不是胡说么！几人决定一起行动。于墨看了一眼薇诺娜，女孩的眼中带着一丝遗憾：“拉姆，我家有个地窖，我和母亲还有弟弟先躲起来，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再说，我也是个三级魔法师！”
于墨感到女孩有点奇怪，他问道：“真的么？薇诺娜，要不我们一起逃吧？”
“不了，我母亲和弟弟，都是普通人！”
“那你多保重，薇诺娜，我会报答你的！”于墨对诺言很有信心，凭借英雄无敌，凭借穿越者的优势，改变帝国命运这样的大事他做不了也不想做，但改变几个普通人的命运，他还是有自信的！
几人悄悄溜出后门，顺着街边的阴影向广场跑去，却看见前面一队队形严整，气势雄壮的教廷骑士，护着几辆马车奔向广场，广场上，罗浓侯爵和无霜城教廷主教恭敬地站在那里，他们旁边都是‘红羽’的士兵，此刻，艾布特伯爵正站在一辆车上，怒目圆睁。于墨仔细看去，原来伯爵是被一根长枪自臀部穿透直至嘴中，定在那里车上，他的左臂已经断了，身上满是伤痕，应该是激战不敌，被一枪穿死，或是死后尸体被糟蹋。
夏洛蒂导师悲呼一声，就要冲上去，于墨狠狠地抓住她，道：“你也想向那样，被做成旗杆，用来羞辱埃兰？不要去送死，你才27岁，就已经即将进阶五级魔法师，只要你活下去，三十七岁六阶，四十七岁七阶，就算你笨得要死，到了六十七岁，你也可以纵横天下，想找谁报仇都可以！”实力提升当然不能这么算，于墨只是为了激励夏洛蒂，免得她找死。夏洛蒂紧紧看着艾布特的尸体，似乎要把这一幕刻在心里，她忽然冷静下来，道：“拉姆，我们去魔法学院！”
于墨暗呼侥幸，拉着同样愤恨欲狂的艾狄生，向着城北的学院跑去。路上，夏洛蒂见到‘红羽’和光明教廷装扮的人就杀，到是救下了不少逃亡的平民，于墨不敢再阻止，只是暗自祈祷，希望别被大队骑兵盯上。
来到魔法学院，这里早已空无一人，魔法师果然强大，逃命的本事也比普通人强得多。魔法塔顶，一缕灯光如豆，夏洛蒂松了口气：“我们去见院长。”到了六层，迎面看见一个人，却是于墨的损友艾伦。他穿着一身黑袍，从容淡漠，似乎根本不为外面的事忧心，他道：“院长让拉姆上去！”
于墨连忙冲上了去七层的楼梯，他暗骂亚尔弗列得院长，此时时间紧迫，哪还有时间在这装X。经过艾伦身前时，他轻轻拍了艾伦一下，随即，他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似乎在哪里闻到过，于墨脑中疑惑一闪而逝，来不及思考了！
魔法塔七层是个圆形空间，墙壁和穹顶上绘满了花纹。亚尔弗列得院长静静站在空间的正中，他看见于墨，笑道：“不要慌，时间还来得及！不过我们的抓紧了!”
他的双手开始挥动：“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这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原本，这应该等你自己领悟，但是时间不允许了！”
随着他的双手挥动，整个空间渐渐陷入黑暗，当于墨的眼前再也没有一丝光亮的时候，忽然，于墨眼前出现一片虚空璀璨的星空，而他，就站在这星空中一个发亮的圆球上，在他周围直到无尽的虚空深处，全部是一个一个发亮的圆球，它们之间由光线相连，组成一个巨大的网。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出现在于墨的脑海里。
亚尔弗列得院长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这就是魔法的本质，我们掌握一个节点，然后是它周围的，最后直到整个虚空中所有的，它们互相影响，互相作用，就可以发出无比强大的力量。你明白了么？”
于墨福至心灵，问道：“那虚空之外呢？那是什么？”
虚空传来一阵悠长的叹息，亚尔弗列得院长的声音带着一丝喜悦，又似乎有些遗憾：“你的天赋果然远远超过其它人，我是在领悟这虚空后几十年，才想起这个问题。这片虚空以外，大概就是神的领域，不是我们凡人可以涉及的，除非有一天，你能打破这虚空。可这虚空本身就是无边无际，你拥有的力量越大，它也会变得越大，又如何能打破呢？这个问题我留给你，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能领悟，记得告诉我！”
眼前一闪，虚空散去。亚尔弗列得院长似乎非常疲倦，但脸上却带着欣慰的笑容：“时间有限，拉姆，我们的走了，记住刚才的感觉，那是我所有的心得！”
于墨不由得对这老人充满感激，他道：“院长，等我们逃出去，我在向您请教！”
亚尔弗列得院长笑了笑，当先向楼下走去。走出学院的大门，难民已经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不是已经死去，就是躲在某处等着被发现，祈祷敌人的仁慈。不远处，大队的骑士向着这里奔来，亚尔弗列得院长道：“我来拦住他们！你们快点走！”
“院长，我们一起走啊？”
亚尔弗列得院长笑道：“我已经老了，活的够了，这些该死的法特狗，我要好好的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埃兰人的厉害！”
六十七岁的五级魔法师，实在说不上老，但于墨明白他的意思，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进步了，这一生，不太可能摸到六级的门槛。骑兵的身影已经近在眼前，于墨甚至能看见打头的骑兵的脸，老法师向前走去：“时间到了，你们快走，留着有用之身，替我报仇！”
夏洛蒂双目含泪，一天之中经历了太多变故，她已经不堪重负，原本好不容易坚强起来的心，再次濒临崩溃。艾伦忽然道：“夏洛蒂导师，我天赋愚笨，恐怕以后很难有什么成就，就让我陪院长一起吧！”他大步跑向亚尔弗列得院长，身影从容，步履坚定。
老法师回头看见艾伦，笑道：“好！这才是我埃兰的好男儿！”他转过身去，挥手间，一个巨大的火球呼啸飞向奔来的骑兵，骑兵们虽然立刻举盾，还是被炸得人仰马翻，一时乱成一团。没等他们重整队形，老法师举起法杖，吟唱起一个看上去威力更大的魔法。于墨终于想起艾伦身上的香味，他大喊一声：“院长小心！”
艾伦的手中忽然出现一把泛着绿光的匕首，插进了毫无防备的老法师的背心。他厉笑道：“来不及了，老鬼，你去死吧！”亚尔弗列得院长惨叫一声，这一匕首，不但让他深受重创，还打断了他的施法，使他受到魔力反噬。他怒喝道：“叛徒！”强行施法，一个魔法飞弹轰在艾伦的胸口，将他轰的撞进了旁边的木屋中。
骑兵们看到老法师受创，欢呼一声，再次冲了过去。看到于墨他们还不走，亚尔弗列得院长喷出一口鲜血：“夏洛蒂，你一定要我白白死在这里，死不瞑目是么？”
夏洛蒂凄厉的叫喊一声，转身拉着于墨，喊道：“走啊！”
几人满脸都是泪水，向着北方跑去，那里，是城门的方向。身后忽然传来凄惨的哀鸣和撞击声，于墨忍不住回头看去，老法师仿似天神下凡，冲进了骑兵的队伍中，他全身不断放射出一环环的火焰，那是灵魂灼烧，是强大的法师燃烧灵魂放出的，可以让敌人的灵魂都湮灭的火焰。
终于逃到了北城门，幸运的是，‘红羽’竟然没有封锁这里。他们迅速地冲出城门，向北奔逃，跑了一阵，却看见前面黑压压的一片难民，正悲惨的哭泣着。此时已是凌晨，天边渐渐发白，天快要亮了。不远处的平原上，一支衣甲整齐，军容严整的教廷骑士团，静悄悄地立在那里，仿佛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刺在亡命逃亡的难民心中，让他们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希望，再次化为绝望。




第十一章   北风骑士
于墨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在这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他们怎么能逃得过骑兵的追击，难道我这神奇的穿越者竟会憋屈的被这群土著杀死么？骑兵们动了起来，太阳在他们左侧升起，映照的金白色相间的铠甲，闪着耀眼的光，衬托得这方阵中的骑士，像天神的武士一般，神圣而又光辉。
骑士方针逼了过来，到了可以发起冲锋的距离时，他们开始停下整队，一个打着一面十字军旗的骑士，飞驰到难民队伍前，喝道：“神圣教廷荣光骑士团团长，荣光骑士安斯艾尔阁下。及神圣教廷红衣大主教安东尼阁下。在此郑重向你们承诺：神圣教廷来到埃兰，只是为了审判不敬我主的埃兰皇帝艾布纳三世，及为我主的虔诚信徒，在卡弗斯堡战役中英勇作战，却在战后受到不公正待遇的巴奈特·斯托克大公及其家人复仇。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不再抵抗，我主仁慈，必定会赦免你们的罪！”
人群骚动起来，如果不是昨晚的屠杀历历在目，这些本就信奉神圣教廷的难民估计已经跪在地上唱起圣歌了。几人面面相觑，荣光骑士和红衣主教已经算是八阶职业，虽然实自身力其实还不到七阶，但当他们从容召唤出天使后，就完全当得起八阶这恐怖的头衔。而在他们面前，还有教廷荣光骑士团的一万拥有二阶以上实力的骑士。
于墨抿了抿嘴，夏洛蒂她们也拿出了武器，小侏儒艾芮莎开始向不知名的神祈祷。大家准备决一死战。人群中走出了一个黑袍老者，他看起来走得很慢，但转瞬就到了骑士的面前，不见他怎么作势，就将骑士的头颅砍了下来。他大喝道：“前面可是铁竹帝国的安东尼?”声音沙哑，仿佛撕裂的金属的摩擦声。
“大胆，竟敢直呼红衣大主教的名讳！”对面的骑士方阵传来一阵喝骂。黑袍老者桀桀的怪笑着：“安东尼你这老狗，黑衣学会是你组织的吧?我隔着几里地都能闻见你那臭味。你今天竟然送上门来，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说着，他回头喝道：“快走，这是我为艾薇儿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于墨和队友惊呆了，老者竟然是贫民区那个神秘的据说会黑魔法的炼金术士。
老者说着，自怀中拿出了一瓶紫色的药剂，一口喝了下去。瞬间，一股巨大的威压传来，以于墨等人的实力，竟然心胆皆寒，差一点坐在地上。周围的平民更是东倒西歪，有的竟吓的屎尿齐流。
黑衣老者衣衫尽裂，他向前冲着，发出巨大的不似人声的凄厉嚎叫，身躯变的庞大起来，随着他的奔跑，一头史前的巨兽，出现在众人面前。黑幽幽的鳞片在初升的朝阳下，散发着七彩的光芒，竟是一头黑龙。黑龙腾空而起，扑向骑士的方阵。荣光骑士团毕竟是教廷的主力部队，在这铺天盖地的龙威下，竟然仍能保持着阵型，只是浑身颤抖，估计失去了大部分战斗力。
“德米特里.弗拉基米洛维奇！竟然是你！”教廷的方阵中传来一声惊呼，那名叫安东尼的红衣大主教大笑道：“好，就看今天是谁跑不了！”他和身边的一个身穿银白色盔甲的骑士同时举起手中的武器，道：“你不可信别的神！你不可为自己雕刻偶像，也不可做什么形象仿佛上天、下地，和地底下、水中的百物。不可跪拜那些像，也不可事奉它，你的主是忌邪的主。恨我的，我必追讨他的罪，自父及子，直到三四代……”
随着他们的祷告，骑士团上空忽然出现一团金光，一个身背双翅的天使从金光中飞了出来，手持利剑，狠狠地劈向空中的黑龙。黑龙双翅一振，冲向了天使，在空中激斗起来。
于墨拉了夏洛蒂一下：“导师，我们快走，那黑龙受伤了，坚持不了多久的！”原来于墨仔细地看着那黑龙，发现它的腹部有个深深的伤口，似乎已经腐烂的很严重，只是因为它浑身布满了黑色的鳞片，不注意观察，很难发现。
有了于墨的提醒，众人很快都发现了，他们连忙向着西北方向逃去，那里是帝国另一座大城多罗拉城的方向。荣光骑士和红衣大主教因为召唤天使，似乎无法行动。荣光骑士团在两个八阶生物的激烈战斗下早已四散奔逃，一时也集结不起来。终于给了众人逃离的时间。
于墨看着跟随他们的难民，都是无霜城的居民，大都认识夏洛蒂，她在无霜城有个绰号，叫做‘好心的夏洛蒂’。此时，于墨无比痛恨这绰号，就像落水的人紧紧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难民们紧紧地跟着他们，让他们的速度也提升不起来。
“这样不行，那黑龙坚持不了多久的！夏洛蒂老师，我们必须快走，否则只有一起死在路上！”
“那他们怎么办？”夏洛蒂看着扶老携幼的难民队伍，淡淡的问了于墨一句。
看着夏洛蒂导师冰冷的双眼，于墨明知道再劝会导致她更深的反感，还是道：“大家分散逃跑，教廷不可能在敌国腹地分兵追赶我们的！”
“那你自己逃吧！我们目标大，正好给你作掩护！”
于墨气的真想一走了之，以后在为他们报仇，但还是忍了下来。“听天由命吧！希望那黑龙坚持的久一点！”
到了中午的时候，又渴又累的难民们终于跑不动了。夏洛蒂焦急地道：“怎么办？教廷会不会追来？”
艾狄生道：“不知道，按说教廷抓这些平民干什么呢？”
于墨道：“他们来了，你去问问就知道了！”
难民中发出巨大的哀鸣，东南方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道金白色的金属光泽潮水般涌了过来，教廷还是追来了！
于墨也又饥又渴，跑不动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小侏儒艾芮莎看着他道：“你怎么不跑了！”
“我休息下，等会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一个！”于墨喘着粗气，没好气的回道。
夏洛蒂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连累大家了，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你们分散跑吧！我相信教廷不会分兵追你们的！”众人沉默了。于墨笑道：“导师，没事的，就和这些法特狗拼了！”
法特狗是数十年前埃兰强盛时，与法特帝国敌对，埃兰人对对方的蔑称。现在于墨一说出来，顿时引起了共鸣，“说得对，小子！”难民们中的男人纷纷称赞起来，他们勉强站直身体，直面远处冲来的重装骑士。
“我是阿尔瓦，无霜城最好的铁匠！”
“我是阿奇尔，无霜城最好的猎人！”
男人们互相击打着胸膛，说着自己的名字，他们看着于墨。于墨猛地站起来：“我叫拉姆，拉姆·斯托克。紫罗兰家的男人！”
难民们默然片刻，忽然有人说道：“我就知道，巴奈特大公怎么会叛国，他战死了，他的儿子现在也即将战死。有这么叛国的么？”
“是啊！肯定是那些贵族搞的鬼！”
难民们呼喊着，情绪激昂起来，似乎又想起了那位埃兰贵族的典范，勇敢的公爵。
正当于墨他们想要赴死一战的时候，面前的骑兵们忽然变阵，从锥形的突击阵变为防御阵型。在于墨他们后方，大地震颤起来。一队队红盔红甲的骑兵，出现在西北面。
骑兵们整顿了一下队形，向着教廷的骑兵冲了过去。教廷派出的一个高喊着主的荣光准备忽悠一下对方的骑士顿时被踏成碎片。教廷的骑士似乎十分恼火，那荣光骑士安斯艾尔忽然将一颗巨大的龙头扔在了埃兰骑兵冲锋的路上，高呼道：“不信主者，主必罚他的罪！”
埃兰骑兵顿了一下，似乎被这巨大的龙头所吓阻。一个声音在他们中响了起来：“骑士们，我们奔驰数千里，为了什么？我们是北方的狼，我们要用手中的剑和敌人的血洗刷我们的耻辱。他们施加给巴奈特大公的，我们必将千百倍的讨回来！为了埃兰的荣耀！骑士们！冲锋！”
埃兰骑士发出海啸般的怒吼：“为了埃兰的荣耀！”红色的骑士像火焰一样掠向教廷的骑士，安东尼红衣大主教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可妄称主的名；因为妄称主名的，主必不以他为无罪！”天空中的金光再现，巨大的天使呼啸着冲向埃兰的骑士，大剑挥舞，无数骑士化为碎片。教廷骑士们士气大振，呼啸着冲向埃兰骑兵。
激烈的厮杀开始了，天使似乎单兵作战能力比较强，在这乱军中，只是一剑一个，埃兰骑士明显实力强于教廷。渐渐地，埃兰骑兵的锥形阵竟快要冲到教廷骑士的防御阵型的中部，安东尼红衣大主教怒喝道：“愚蠢的凡人，主的意志岂是你们能够抗衡！”
在他的祈祷声中，天使飞回了天空，一片金光洒下，原本伤势严重倒在地上的众多教廷骑兵竟然奇迹般的复原。重新骑上战马，继续和埃兰骑士拼杀。见此情况，埃兰骑士们士气大跌，被杀的退了回去，眼看就要溃败！
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他怒喝着：“懦夫！极冻冰原的暴风雪没有吹散你们的骨头，却让教廷的娘们们打败了么?想想巴奈特公爵！”
埃兰骑士们似乎非常崇拜巴奈特，他们顿时红了眼，继续高呼着：“为了埃兰的荣耀，向着教廷骑士发起了反冲击！”
安东尼红衣大主教向天上的天使道：“大人，请为我们除去那个指挥敌军的人，主的荣光即将洒遍埃兰！”天使却慢慢退回金光中，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愚蠢的犯人，你们奉献的灵魂充满了怨恨和不甘，那肮脏的臭味差点就玷污了天堂山！我必须回去了，主的恩赐，需要你们更虔诚地侍奉！”
看到天使消失，埃兰骑士们高呼战号，不顾一切地冲向教廷军的中部，红衣大主教安东尼的旗帜终于开始后退。
埃兰历一三七年秋，无霜城之战结束。因为‘红羽’军团的叛变，埃兰帝国失去了南方最重要的军事枢纽无霜城。但是在从北方赶来的帝国第四骑士团的浴血拼杀下，教廷荣光骑士团全军覆没，红衣大主教安东尼和荣光骑士团团长安斯艾尔战死。教廷一时也无力再发动进攻。此战后，第四骑士团团长安其罗重伤不治，死于多罗拉城，一路从北方赶来，没有过任何补给，在路上受到诸多不公正待遇的骑士团残部哗变，去向不明。




第十二章  分别 开始
十月，秋高气爽，一队盔甲残破的骑士，悄悄进入了艾默特丘陵。这队骑士，正是于墨和第四骑士团的残军。在拼尽了全力，死伤近八成的情况下，第四骑士团终于全歼了教廷的荣光骑士团。但他们和难民一起退至多罗拉城后，并没有受到欢迎，相反，多罗拉城城主以擅自与教廷军开战为名，拒绝他们入城，第四骑士团的团长安其罗与其说是重伤不治，不如说是气愤填膺，伤口恶化，才惨死在多罗拉城下。
在看到于墨的戒指‘斯托克’后，这些来自北方的铁血汉子，露出了追随旧主的意愿，正打算前往亡语沼泽的于墨当然是恨不得举四肢欢迎，于是，第四骑士团残军一分为二，一部分跟随夏洛蒂导师北上，另一部分，多是些单身或是孤儿，与于墨一起，南下亡语沼泽，希望伺机继续和侵略者作战。这些曾长期在北方和野蛮嗜血的兽人及冻裂铁甲的寒霜奋战的大汉，不愿意去北方参加那些贵族的部队，他们已经完全不信任帝国的权贵了，所以，于墨斯托克家族遗孤的身份，对他们拥有了巨大的吸引力。他们常年战斗，除了战斗，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夏洛蒂导师和艾狄生不愿和于墨南下，即使于墨表示他在南方有一块小小的领地，也没能打动他们。夏洛蒂导师的父母亲人都在北方，也是大贵族。而艾狄生，他不信任于墨，或许是于墨对埃兰的淡漠表现得太过明显，这个字典里只有忠诚的爱国愤青，坚决要北上去找他心目中的明主——二皇子阿奇柏德·艾布纳。
‘灰鹰’的三个人倒是和于墨在一起，他们也不愿去北方和贵族打交道。尤其是小侏儒艾芮莎，她坚决的要跟于墨在一起，这一点让于墨非常欣慰。和于墨一起的大概有一千五百多骑士，他们普遍具有二阶以上的实力，而且因为长年征战，他们杀人的技艺娴熟，如果是竞技场切磋，他们会显得过于笨拙，但如果是战场冲杀，他们可以发挥自身实力的一倍。
骑士们的头领是第四骑士团第三大队的队长阿诺，他是个典型的埃兰北方大汉，长相寒碜，轮廓分明，但是身高臂长，魁梧雄伟。于墨骑着马，他正在发愁这些马匹到了沼泽该怎么办，骑士们恐怕绝不肯放弃他们的坐骑，于墨也觉得这些来自北方的高头战马，就这么处理掉太过可惜。阿诺纵马来到他身边，道：“斯托克，我刚才发现了铁竹帝国的斥候！”
“哦！”于墨不是很在意，他们即将到达上次寄放马匹的村子，只要到了那里，基本上就算进入亡语沼泽了。铁竹帝国只要没发疯，就不太可能派兵来追杀他们。
转过一个山脚，于墨就看到远处的那个村子燃烧着熊熊大火。他想起了那独立坚强的寡妇塔琳娜和她那可爱的一对儿女。小侏儒艾芮莎显然也想起来了，她大呼道：“拉姆大哥，我们快去救他们啊！”
显然已经来不及派斥候侦察了，于墨从戒指里拿出一把装饰满宝石的贵族饰剑，大喝道：“埃兰的勇士，我们冲锋！”骑士们比于墨有勇气的多，在看到烽烟时，他们就已经蠢蠢欲动，此时听到于墨的命令，高呼着北方军团共有的战号“为了埃兰的荣耀！”发起了冲锋。
离得近了，于墨能看到村旁的空地上，跪着一片黑压压的难民，一队骑士正在他们中间来回奔踏，难民以老弱和妇女居多，他们发出悲惨的哭号，
挣扎着逃跑，可惜他们身上似乎都绑着绳子，虽然拼命的挣扎，但面对骑士锋利的马刀和铁蹄，毫无作用。那队骑士远远的看见冲来的埃兰骑士，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有人大声的喊了句什么，骑士们更加疯狂的践踏起难民，来回两遍后，他们整理队形，向着埃兰骑士冲锋过来。
阿诺目眦欲裂：“是南卡公国的军队，他们做了铁竹的仆从军，这些该死的畜生！”
看着对面骑士那松散的队形和脸上的骄横高傲，于墨就明白这恐怕不是什么精锐部队，此时一听阿诺的话，怒喝道：“一个不留！”埃兰骑士一同高呼：“一个不留！”。
离得近了，那队骑士似乎才看到埃兰骑士们的旗号，他们似乎看到什么无比恐怖的东西，呐喊一声，四散溃逃。于墨刚在马上勉强稳住身形，释放了一个在沼泽城魔法塔学到的二级法术‘霹雳闪电’，就见对方的骑士原本还算严整的队形忽的散开，正好躲开了他的法术。
“擦！”看着自己威力强大的战场魔法竟然只击中了小猫两三只，于墨不由哭笑不得。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喝道：“谁懂南卡语？”灰鹰的队长亚尔曼一直紧紧跟在他的身后，闻言道：“我会，大人！”
于墨喝道：“留几个活口！”
北方的骑士们满怀怒火，与大自然和兽人抗争磨练出的战争艺术，明显不是南卡这种弹丸小国的骑士们可以抗衡的，战争很快结束，两千人的敌军被全歼，除了七八个已经断手断脚的俘虏，南卡的骑兵竟然一个也没跑掉。看着敌人几乎全是背后受创的尸体，于墨叹了口气，这些骑士也拥有二阶左右的实力，人数还比他们多，但是战斗打成这样，果然战争不是单纯依靠实力和兵力就能决定的。
于墨看了看跪在地上不住颤抖和惨嚎的俘虏，道：“阿诺，我需要知道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人数多少，附近还有没有援军。问出来以后，把人带到村子中间来！”
一个俘虏听到于墨的话，忽然大喊道：“大人，我不想死，我刚没有践踏那些埃兰人，我有用，我知道很多事！教廷的圣盾骑士团已经在南卡登陆，还有圣剑和圣辉。我们是南卡的荣耀南卡军团，奉命搜索这里！”
于墨没有理睬他，骑着马向村里奔去，那人继续哀求着，于墨淡淡的道：“我只要消息，不要俘虏，你们南卡太弱了，勉强也只能做炮灰，你就算知道的再多，又能有什么用？”
村子的南边，艾狄生他们亲自修缮的房屋已经在大火中烧毁，那很正太的小男孩被一支长矛透胸而过，那长矛太大了，男孩的身体太小，所以被长矛支撑着，立在栅栏边上。旁边，小女孩的尸体躺在一堆杂草中，似乎被侮辱过，于墨没有记错的话，她似乎还不到七岁。艾芮莎正哭泣着将小男孩的尸体从长矛上取下，于墨默默地走过去，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女孩的尸体上。
再往南，村子的外面，一队身穿南卡军服的步兵跪在地上，菲斯希尔和一群埃兰骑兵围着他们，旁边，还有近百个年轻的女子，被绳索串在一起，一些埃兰骑士正在给她们松绑。塔琳娜就在这些女子中，她神色木然，但脸上却好像没有多少悲伤，她看到了于墨，走了过来道：“谢谢！”于墨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响道：“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这不是你的错！大人！”塔琳娜竟然露出一个微笑：“您要继续和他们作战么?”她指着南卡军。
“当然！还有铁竹和教廷！”于墨没有骗她，实际上于墨心里明白，就算他不想参与这场战争，这时也不行了，更何况，他此时无比的想要战争，想要看见血和尸体。他大喝道：“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留着这些东西做什么？”
菲斯希尔和骑士们呆了一下，一名跪在地上的南卡步兵道：“你不能这样，我是南卡公国霍斯菲尔德家族的长子，我是贵族，我还是选民，我有权用赎金换取我的自由！”
于墨气的身体都在发抖，他看了塔琳娜一眼：“你信任我么？”
塔琳娜定定的注视着于墨的眼睛，过了一会，似乎看到了她想看到的，她竟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信！”
“把这些东西串起来，带走！”南卡步兵们松了口气，只有那个自称选民的，在看到于墨的眼神后，忽然感到一丝后悔!
获救的难民大概有一千多人，于墨有些发愁，但还是决定将他们带上，但是难民们听说他们的目的地是亡语沼泽深处，露出了恐惧的神情，竟然大多数都不愿意跟随于墨。于墨狠了狠心，抛下了心中的不忍，将缴获的南卡军的辎重大部分分给难民，指点他们向西北方逃，那里接近圣·莉苔西亚山脉，虽然野兽魔物密布，还有很多仇视埃兰的异族，但总有一线生机。
埃兰历一三七年深秋，于墨带着近两千由残军，难民组成的队伍，和一百南卡俘虏，再次进入亡语沼泽。





第十三章  丛林大作战（一）
深秋的亡语沼泽满目萧索。看到这幅景象，连埃兰的骑士们，都对于墨的选择产生了怀疑，阿诺忧心忡忡的道：“斯托克，我们在这里没有食物和补给，不用敌人进攻，到了冬天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于墨却不担心这一点，不到两千人的食物，不管是沼泽城市扎肯摩，还是这广大的沼泽，只要肯坚持，生存还是没问题的，他需要面对的主要难题，是队伍失去了凝聚力，第四骑士团的残兵是因为不愿去北方为那些贵族效力，目前并不真心臣服于他，难民们就不提了，他们只是为了活命，要想领着这些人做些什么，让他们真心的信赖他依靠他，以于墨前世一个小公务员的经历和能力，还真是一个很艰难地任务。
于墨不是没想到抛下这些骑士，实际上他单身或者带着‘灰鹰’回到沼泽城，面对的难题要少得多，队伍纯洁，发展的也更快。但问题是他总要走出去的，于墨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或许亚尔弗列得院长和夏洛蒂老师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自身的正直和公正，但于墨在心里觉得欠了他们，这个必须要还，不管现代人的经历教导了他多少，于墨觉得自己首先是个人，其次是个男人，必须是个男人。
在一片沼泽间的空地上，于墨让队伍停了下来，他让人燃起了大队的篝火，架上了香喷喷的烤肉，然后在大家吃饱喝足后，他为自己施加了一个‘舞空术’，他飞在半空，连日来的劳累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明天，我们就能进入我向大家许诺过的目的地——一个简陋的村寨。我知道，大家或许觉得我们很难在这里生存下去，但是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法特和教廷也这么想！但是只要我们能在这里扎下根，就能随时威胁卡弗斯堡，那里曾经是我们埃兰帝国的钢铁防线，现在她沦陷了，成了教廷的重要枢纽，也是铁竹和南卡的援军进入我国的必经之路，只要我们不断的骚扰，就能大大的延缓他们前进的步伐，而且，我们还可以去南卡，甚至去铁竹，将他们施加给我们的，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
“我知道，你们觉得我们没有粮食和武器，但他们有，并且会源源不断的给我们送来。我们在这里多坚持一天，帝国在北方就会多一点准备时间，你们大多数是曾经在极北为帝国奋战的英雄，其他人都是失去了家园的孤魂野鬼，那么为什么我们不团结在一起，在这里，与那些侮辱伤害我们伟大祖国的敌人战斗？我知道你们还有很多疑惑，不要紧，明天到达目的地之后，如果有人想要去北方，我会给他足够的粮食和金币，你们可以去北方为帝国战斗，大家都流着一样的血，为了埃兰！”于墨高呼着，此时天色渐暗，一轮残阳挣扎在西方的地平线，但是她仍然努力地散发着最后的光和热，照在于墨身上，为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圈。
于墨的话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共鸣，人毕竟都是现实的，留在这里，意味着朝不保夕，于墨也没指望凭一番话就能让别人纳头便拜，他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如果有人认可并接受他的想法，自然就会留下来和他一起战斗，其他的人，离开反而是件好事。
第二天的清晨，浓重的露水打湿了大家的衣服，有几个人生病了，于墨不得不让人制成了简易的担架，抬着他们继续向南。到了下午的时候，离沼泽城已经不远了，阿诺忽然跑到于墨跟前道：“斯托克，我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咱们！”
“没事的，放轻松！”于墨当然已经感觉到了，如果到了这里还没遇到罗斯可的斥候，他就必须考虑换一位驻守英雄了。
“但是斯托克，它们似乎不是人类！”阿诺有些担忧，还有一些怀疑。
“哦！那太好了，说明肯定不会是铁竹或者教廷的人!”于墨看着阿诺，他带着一点试探。阿诺沉默了，与异族战斗了大半生，他似乎有些困惑。于墨赶紧开始装X：“阿诺，我知道你对异族不放心，但是，国家和国家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现在我们埃兰遭到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的全面入侵，你那天也听到了，教廷的王牌骑士团‘圣盾’‘圣剑’‘圣辉’都到了铁竹，他们难道是要来我们埃兰旅游的么？或者你真相信他们只是来审判咱们的皇帝，拯救埃兰的人民？你信不信？只要皇帝宣布投降，臣服神圣教廷，接受教皇的加冕，教廷立刻就会撤军，他们需要的是统治我们这些埃兰人，奴役我们，谁替他们管理都无所谓，但我们呢？我们自己不救自己，难道依靠那些大贵族发善心？”
于墨故意说得很大声，周围的骑士们听了，都露出沉思的神情，对着这个世界上的平民来说，这些前世小朋友都懂得道理，他们却是第一次听说，对于墨的看法也改变了不少，至少，在他们眼中，于墨看到了少许尊敬。
到了沼泽城边上，在骑士和难民们的惊呼声中，罗斯可带着数百名狼人和蜥蜴弓箭手，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迎接扎肯摩的领主——于墨。于墨看着陷入了震惊和恐惧中的队伍，高声喝道：“为了埃兰，即使和魔鬼结盟，我也在所不惜！”
“魔鬼么？”阿诺看着于墨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自己选择追随的这位大人，似乎是个了不得的人。
于墨是故意这么说的，既然发现了沼泽城，难保不会有恶魔和死灵，但是只要打着爱国者的旗号，所有的罪恶都可以被宽恕。
留下陷入震惊、疑惑和恐惧中的队伍，于墨向湖中走去，小侏儒艾芮莎跟在他后面，似乎完全没有被周围浑身腥臭，嘴角还流着馋涎的怪物吓到。再次来到大厅，于墨满意地点了点头，议会再次升级成为国会，毒蝇巢和飞龙巢竟然都修建了，只有九头怪池塘，可能因为没有金币，没能建造。于墨道：“很好，罗斯可，你是个负责任的合格的驻城英雄！”
罗斯可对于墨的夸奖很激动，她匍匐于地道：“大人。我希望您能建造九头怪池塘，只有拥有了九头怪，罗斯可才算是一个合格的沼泽族英雄。”
“正合我意！”于墨再次拿出五千魔币，兑换为五万金币，然后在市场购买了建造九头怪池塘还缺少的5个硫磺，这次竟然需要5000金币才能兑换一个，让他大呼坑爹。
以2200金币一个的价格，于墨招募了一只九头怪，正在湖周围不知所措的队伍，忽然看见湖中心冒出一只巨大的史前野兽，惊讶的正欲四散奔逃。阿诺和灰鹰的两名成员想到了这肯定与于墨有关，他们大声呼喊着，稳定着众人的情绪。于墨自湖中飞起，他站在了九头怪的一个头颅上，那巨大的野兽竟然眯上了眼睛，似乎十分温驯。于墨大笑道：“不要慌张，这个是我们的盟友，你们看，它很友善！”
湖中的九头怪慢慢垂下九个巨大的头颅，骑士和难民们惊呆了，片刻，他们欢呼起来。与狼人和蜥蜴结盟，他们心中很不情愿，但这是九头怪，传说中能与巨龙匹敌的生物，人类跟随强者的天性，让他们立刻接受了这位新盟友，虽然心中还有些忐忑，但看向于墨的目光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崇敬。夜幕很快降临，大家围坐在几个巨大的篝火堆旁，吃着喷香的烤肉，喝着浓汤，他们第一次对这支队伍产生了依附感，对前途也有了一丝憧憬。
几个调皮的男孩来到湖边，眨着大眼睛看着湖中的巨兽，在于墨的压制下，这个智商有些低下的炼金生物不得不垂下头颅，让孩子们爬到它身上，玩耍嬉戏。孩子们的惊呼声和笑声，让人们对这只巨兽产生了好感，对于墨，也敬佩起来。于墨没想到仅仅是召唤出一只七阶九头怪，就能起到这么大的效果，这个意外收获让他的信心更加坚定起来。
在于墨离开的这段时间，罗斯可派出部队，不断地收集食物，并制成肉干。这些炼金生物对食物的要求很低，肉干口感腥涩难以下咽，但总是能吃的食物。于墨看到堆积如山的各类肉干，终于松了口气。他奇怪这些食物的来源，罗斯可很诧异:“大人，我们是沼泽族，这里是沼泽，而且，您听说过怕水的蜥蜴么？”
沼泽城再向南，越过古洛兰河，就是亡语沼泽的深处，那里树木茂盛，魔兽众多，千万年来就是人类的禁地。而对于人类来说很难跨越的古洛兰河，对蜥蜴族来说，如履平地。
于墨涩然，怪不得他总觉得那些肉干腥味极重，看来不少是河中的大鱼。在于墨的命令下，蜥蜴们再次出发，这次他们不仅要收集肉类，还要采集各种水果和能吃的植物。骑士们则在一处平地上驻扎下来，开始修整，这段时间，他们已是精疲力尽。
阿诺找到于墨，道：“斯托克大人，我们来的时候没有掩盖痕迹，又骑着马，恐怕敌人很快就会追踪过来！”
“终于叫我大人了么？”于墨心中有些小得意，这严肃果毅的中年，虽一直对他保持尊敬，但明显是因为他手上戴的戒指，现在，终于流露出一丝对他的敬服。于墨笑道：“不要紧，那是我故意留下的，希望铁竹人有勇气追来这里，我们正好缺乏衣服和武器！”




第十四章  丛林大作战（二）
在扎肯摩修整了几天后，骑士们开始在蜥蜴人的带领下熟悉地形，于墨考虑再三，拿出戒指中的魔币，将城中巢穴里的生物全部召唤了出来，可惜的是，九头蛇和飞龙的产量小的让人吐血，一个星期后，飞龙才有了两只，九头蛇一只也欠奉。
阿诺将骑士中机敏能干的斥候全部派了出去，往东侦查敌军的动向，在他的建议下，于墨命令罗斯可带领五百只蜥蜴人，在古洛兰河上修建一座浮桥，蜥蜴们精通水性，力大无穷，很快，一座可以让两匹马并行的简易浮桥，就在扎肯摩不远的古洛兰河上建了起来，浮桥是由一根根原木扎成木筏，连接在一起，于墨骑马试了下，坚固程度很不错。
这天清晨，于墨穿着法师袍，披着一件柔软的毛皮斗篷，指挥着难民和一些没任务的骑士熏制火腿，蜥蜴们找到了适合的香料，为了过冬，他们必须准备大量的食物。阿诺带着一位看着精明干练的骑士匆匆走了过来：“斯托克大人，铁竹军出动了！”
于墨的手指一抖，他没想到铁竹军真的敢在这深秋，派出军队进入亡语沼泽追杀他们这支残军，对方的统帅，要么是位坚韧不拔，智谋惊人的良将，要么就是位不把士兵的生命放在心上，其蠢如猪的脑残，是龙是虫，就看接下来的战斗了。
“敌人有多少人？都是什么兵种？”
“大概5000人，多数是丛林猎手，还有200狮鹫骑士。”阿诺面色凝重。铁竹帝国位于南方，虽然也有重甲骑兵，但在这些长期在北方高原上血战的骑士看来，和骑着马的农夫没什么区别，但也是因为深处南方，为了对抗森林中的异族，铁竹的丛林猎手闻名大陆，至于狮鹫骑士，这是人类诸国共有的主力空战兵种，于墨手头只有十九只飞龙，虽然等级高于对方，但数量太少，正面对抗很难获胜。
看着满脸忧愁的阿诺，于墨轻叹了口气，这位骑士严肃刚毅，忠诚勇敢，但是喜怒形于色，而且缺少一种一往无前，舍我其谁的自信。很难成为优秀的统帅和能万夫莫敌的勇将。他轻笑道：“既然来了，当然不是特地来送死的，我们实力好像比他们弱许多啊！”
“是的，大人，在这沼泽之中，我们埃兰人很难战胜铁竹人！”阿诺的话是有根据的，近百年前埃兰极盛之时，曾派遣四十万精锐部队入侵铁竹，一路势如破竹，兵临铁竹帝都，希望一统这片大陆，可惜在统帅失踪，教廷全力资助铁竹的情况下，功亏一篑，撤军之时，就是在铁竹境内茫茫的森林
中，被这些丛林猎手伏击猎杀，最后成功逃回国内的，百不存一。
“是的，我们不太可能战胜他们，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战胜他们？”于墨呼出一口热气，马上就要进入冬天，沼泽中的气温已经很低。他道：“这里是我们的土地，他们来了，偷袭，耍阴谋诡计，卑鄙的戮害我们的人民，难道还指望我们和他们堂堂正正的战斗？阿诺，你带领骑士们去河对岸，找一片安全开阔的地方驻扎，这里不需要你们。我在这里等他们，我不要战胜他们，只要杀死他们！”
弗洛兹·巴强是铁竹帝国的一个猎人，半年前，他受到领主的征召，参加了帝国的军队，经过严酷的训练，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铁竹‘丛林猎手’。一个月前，他跟随自己所在的师团进入了帝国的仇敌埃兰的国土。临行前，领主发表了热情的讲话，弗洛兹没有上过学，他没能听懂那些什么主的荣光，帝国的荣耀，只是听懂了报酬，每杀死一个埃兰男人，奖赏一个埃兰女人，还可以得到一个年纪小的埃兰人做奴仆，弗洛兹非常兴奋，只要杀掉十个人，他就可以成为一个老爷，这是巴强家族多少年的梦想啊。
可惜的是，他们来得晚了，当他们进入埃兰的卡弗斯堡时，这座曾经繁华无比，人烟稠密的大城，已经化为灰烬，城中还活着的埃兰人，都成为了别人的奴仆。看着那些粉嫩的埃兰女子，这些铁竹人眼中曾经高不可攀的女人，现在匍匐在自己同袍的脚下，弗洛兹眼红的心都在滴血，但只有看着别人享受，他第一次对帝国的皇帝和贵族起了效忠之心，他发誓愿为了神圣的铁竹，流尽最后一滴血。
机会终于来了，一支南卡友军前往搜索难民，为高贵的铁竹人抓捕奴隶时，被埃兰的一支残军卑鄙的伏击，伤亡惨重，铁竹帝国卡弗斯堡总督大人震怒，派出了他所在的神圣铁竹比哈尔行省第三志愿师团和第五志愿师团前往进剿。这是为伟大祖国的正义战争浴血拼杀的难得机会，为了埃兰的女人和财宝，弗洛兹激动得嗷嗷叫着，在仁慈大方的总督大人宣布为了激励他们，可以对他们开放由埃兰女子组成的贵族劳军营一天时，他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比哈尔行省第三师团的师团长伊克巴尔皱着眉头，看着散漫的队伍。他非常不满帝国军部近期的命令，仿佛是被无法想象的巨大胜利冲昏了头，这些蠢猪似乎真的觉得埃兰是个任人欺凌的小国，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原本繁华坚固的卡弗斯堡，被化为废墟，所有的埃兰人不是被杀，就是变成奴隶，这样的做法，让曾是帝国铁血军官团一员的他，失望透顶，这还是曾经那些满腔热血，为铁竹帝国奉献一切的少壮派军官么？他们真的有想过征服这里，让铁竹帝国成为大陆第一强国，让那些寄生在铁柱人民身上吸血的教廷狗滚出伟大的铁竹么？
看看这些士兵，他们双目通红，嗷嗷叫着似乎充满勇气，可是打颤的双腿，粗重的呼吸让他们的虚弱是那么的刺眼。这就是铁竹的军队？就想依靠这样的军队征服埃兰？对抗教廷？看看圣盾那些军团吧，他们也杀埃兰人，杀的比铁竹的军队还多，甚至还比赛杀戮妇女和婴儿，可那是为了磨练新兵的勇气和决心，他们从不侮辱妇女，抢掠财宝，他们军纪严整，训练有素。
伊克巴尔首次对帝国的前途失去了信心，也许铁竹应该在等一等，埃兰是很虚弱了，可铁竹还没有做好准备，现在进行的这场战争，只能是为教廷
做炮灰。踏入沼泽，他的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悸动，似乎这遍布衰草和枯树的地方，会成为他们的噩梦。想了想，多年的军事生涯让他强自镇定下来，毕竟只是追击残军，这两支师团都受过半年以上的训练，而且士兵的素质极为优良，多数是猎手和有一些底子的战士。
看着头顶不断盘旋的狮鹫骑士，伊克巴尔心中十分疑惑，这可是帝国的王牌军种，他们这样的地方志愿师团还是第一次与对方合作，这些高傲的战士根本不愿和他们一起，他们独自宿营，单独开火吃饭。
“追击一支残军和难民的队伍，有必要用到他们么？”他喃喃自语道。
“或许是为了便于侦查吧！毕竟敌人已经进入沼泽好多天了！”他的副官，一位极有教养的贵族少年似乎在劝慰他。
“哦！”伊克巴尔没有再说什么，他明白，绝不是为了侦查，如果敌人真的只是难民和溃军，出动5000训练有素的丛林猎手，已经是小题大作了。
夜晚宿营的时候，伊克巴尔的预感成为了现实。营地中忽然起了骚乱，当他集合部队，搜索敌踪的时候才发现，近百名士兵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有士兵听见了令人毛骨憟然的咀嚼声，但是什么怪物，能在防守严密的军营中，无声无息的大快朵颐，吃掉了近百士兵后，大摇大摆的离去？搜索无果，伊克巴尔只有让士兵们休息，但是第二天清晨，他无奈地发现，又有几十名士兵消失了，这次，他们留下了骨头，还有沾满血迹的衣服。
想起临行时长官的殷切嘱咐和教廷随军牧师的话中有话，伊克巴尔打消了撤军的想法，他派出几个心腹，将发生的情况密报给自己的直属上司，希望对方能想办法拯救自己的困境。队伍再次出发，伊克巴尔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可惜，他们都消失在茫茫沼泽中，一个也没回来。这样严峻的情况，让伊克巴尔不得不下令停止了前进，他不能让帝国精锐的部队，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损失在这里。
看到他们停下，空中的狮鹫部队指挥官，哥文德伯爵飞了下来，他是大贵族出身，根本看不起伊克巴尔。他傲慢的问道：“为什么停止前进？”伊克巴尔不愿惹怒对方，小声的将情况介绍了一番，哥文德伯爵大怒：“你是白痴么？这明显是敌人的缓兵之计！如果他们真的有超过我们的实力，就不会用这种阴谋诡计来拖延！”
伯爵慷慨激昂：“加快速度，追上他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第十五章 丛林大作战（三）
伯爵斥责完依克巴尔，又对士兵们喊道：“你们辛苦训练了半年，为的是什么？教廷发下悬赏，你们只要杀死一个敌人，就可以得到100金币。女人，财富，地位！你们不想要么？”
“悬赏？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依克巴尔终于确定了这次诡异的任务肯定有问题，教廷的吸血鬼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过。伯爵似笑非笑的转过头：“你为什么要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或者，你故意拖延战机，有什么别的想法？”看到连周围的士兵们眼中都露出了狐疑，伊克巴尔不得不违心的下达了加速进军的命令。
哥文德伯爵似乎也非常重视这次任务，他立刻派出狮鹫骑士作为斥候，很快，空骑士们传回一个消息，向西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湖，那里不但有敌军驻守，而且还有难民，据说，还有女人！
士兵们被激励起巨大的斗志，他们加快速度，恨不得爹妈多生两条腿。伊克巴尔无奈的跟随部队前进，一路上，他们再次遭到各种诡异的伏击，泥潭里，有巨大的恐怖的巨蜥，忽然冒出来咬住一个士兵，然后拖回密林深处，只听见令人心寒的咀嚼声。草丛中，长着蜥蜴头的怪物射出一支支绿色的箭矢，这种毒箭几个呼吸就可以让人死亡。伊克巴尔木然的看着这一切，他知道，前方是个巨大的陷阱，但是这些该死的士兵被下半身的欲望冲昏了头，他们无所畏惧，奋勇前进。
狮鹫骑士们所谓的不远的地方，其实很远，全速前进的部队，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隐隐约约看见那小湖。哥文德伯爵意识到了不妥，他再次自空中飞下，建议伊克巴尔先让急行军一个昼夜的部队修整一下，在发起进攻。战士们早已疲累不堪，贪欲毕竟不能战胜饥饿和疲倦，听到伯爵的吩咐，不等伊克巴尔下令，他们就草草铺开了行李，睡在了草丛间。
伊克巴尔已经绝望了，他现在只希望对方真的数量很少，他们能够凭借人数取胜。他派出自己的亲卫队放哨，当士兵们终于睡醒，他的亲卫已经全部消失在周围的草丛中。伯爵再次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在他不断地用财富和女人的刺激下，这些贫民出身的士兵爆发出了令伊克巴尔都为之振奋的旺盛士气，他们嗷嗷叫着，扑向了那据说充满了财富和女人的小湖。
哥文德伯爵微笑着，他没有参与冲锋，只是骑着自己的坐骑，看着铁竹帝国的士兵冲向了那座小湖。这支部队中，只有他接到过一封密令。对于这支难民队伍，他其实充满了恐惧，对方可是全灭了教廷荣光骑士团的埃兰精锐，虽然缺医少药，没有补给，而且据说因为团长战死失去了指挥，但毕竟是大名鼎鼎的北风铁骑，第九骑士团壮烈殉国的一战，他可是亲眼目睹。所以，他对自己的部队并没有多少信心。他得到的命令，是跟随这支贫民组成的军团，追查对方的踪迹，能消灭就消灭，不能消灭，带回详细情报，依然是大功一件，所以，他带着200狮鹫骑士，远远的注视着，如果敌人确是英雄末路，他不介意冲上去落井下石，但如果对方真的还有很强的战力，他也必须为总督带回情报。
于墨正站在湖中心的岛上，这座小岛因为升级成为国会，扩大了不少。在他周围，蜥蜴族的弓箭手紧紧注视着冲过来的敌人。于墨有些遗憾，可惜这座城被湖水淹没，否则多出几座箭塔，眼前的敌人根本不够看。罗斯可看着眼前密密麻麻冲来的敌人，嘴角流出一些口水，小侏儒艾芮莎，还有女弓箭手菲斯希尔，都有些紧张的看着湖对面，虽然知道于墨早有布置，但敌人太多了，她们还是有些畏惧。
丛林猎手的箭术也很不错，可惜蜥蜴人皮糙肉厚，距离远了，对他们就像瘙痒一般。伊克巴尔看见岛上的敌人，松了口气，不管对方有多强的实力，毕竟人数太少了，还不到五百，这场战斗就算付出较大的代价，但毕竟是赢了。
铁竹帝国境内河湖遍布，所以人们普遍会游泳。士兵们看到岛上的敌人，虽然对于没有粉嫩的埃兰女人有些失望，但杀一个100金币，那足够买好几个了，他们喘着粗气，揣着短刀，就跳进湖水游了过来。对准艾芮莎和菲斯希尔这里的，就有一大群，密密麻麻像鱼群一般。于墨有些惊讶，他亲眼看见第四骑士团和荣光骑士团的战斗，两支军队还都不算彼此真正的王牌，但即使是教廷的那些老爷兵，露出的素质也比眼前的人强了一百倍，他们就是铁竹赫赫有名的丛林猎手？难怪铁竹军四十万，在内奸配合下围攻埃兰十万军队，最后死伤近三十万才拿下战斗，还被不少埃兰军人逃了出去，现在还在卡弗斯堡附近打游击。
水里有数百狼人，他们和于墨前世了解的不同，不但不怕水，而且水性很好，不比蜥蜴们差多少。很快的，水里就冒出大量的鲜血，铁竹军仍然发动着让人敬佩的攻击，只有少数人，在对岸一个军官的指挥下结成阵势，向这边发射箭矢，勉强算做掩护。于墨有些兴致缺缺，他随手释放了一道霹雳闪电，这种在魔法塔中学会的魔法，威力并不比这个世界的法师们的法术强大多少，但显然是专门为战场设计的，更加适合战争。
铁竹的一些士兵被电的在水中痉挛起来‘霹雳寒冰’于墨不断地发射魔法，罗斯可也释放起自身的法术，菲斯希尔被水中士兵们的眼神气得脸色潮红，手中的弓弦‘嗡嗡’的响着，每响一次，就有一名铁竹士兵额头中箭，沉入水中。小侏儒艾芮莎激动地身躯微微发抖，她拿着巨大的钢制塔盾，一手举着大剑，等待敌人上岸。
看着敌军越来越近，于墨喝道：“慢点打，还有好多蚊子没有过来呢！”远处的狮鹫骑士们默默看着这场战斗，哥文德伯爵脸色越来越难看，当铁竹军队的士兵终于一只脚踩在小岛的岸边时，他再也无法忍耐了：“该死的！这哪里是埃兰的精锐骑士，分明是些野蛮的异族，浪费我们这么多时间！狮鹫们不断在徘徊，周围的情况非常明显，没有埋伏。
“狮鹫骑士！冲锋！”哥文德伯爵率领的200名狮鹫骑士，终于向着小岛发动了俯冲攻击。伯爵的坐骑一起绝尘，冲在了最前面。他的实力不俗，挑开了好几支冲自己射来的箭支，厉喝着拿起手中的短矛，准备向小岛上身穿人类服饰的人投射，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身披白色毛皮披风的俊美少年，向着他微微一笑。
“不好！”看到少年脸上露出的狡猾的神色，哥文德伯爵下意识的感觉到自己恐怕上当了。
“嗷！”惊天动地的怒吼声中，九个头的怪物冲上了湖面，大嘴一张，九个飞在半空的狮鹫骑士就被吞进了嘴中，咀嚼声响起，漫天的鲜血洒落。狮鹫骑士们惊呼着拉起坐骑，想要回到空中，他们手中有短矛，还可以与这巨兽战斗，但是湖中的铁竹军崩溃了，他们哀嚎着逃离这里，湖边岸上的伊克巴尔茫然地望着湖中，他没有去约束败军，在铁竹帝国的民间，九头蛇象征神兽，铁竹王族的旗帜上，就绣着一只威武狰狞的九头蛇。
狮鹫骑士们刚升到半空，天上十九只飞龙和近百只毒蝇冲了下来，趁狮鹫们慌乱的失去平衡的时候，狠狠对着它们柔软的腹部，脖颈，张开了发着寒光的利齿，漫天的羽毛和鲜血，狮鹫们发出痛苦的哀鸣，跌落入湖中，狼人们狞笑着，拖住这些受伤的野兽，沉入了湖底。
哥文德伯爵在意识到不妙的时候，第一个拉起了坐骑。于墨以为他会留下来看看形势，但没想到的是，这位狮鹫队伍的头领竟然头也不回的串入高空，绝尘而去。直至飞到天边，自始至终，甚至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狮鹫骑士们努力地挣扎着，可惜，飞龙和毒蝇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除了一开始就坚决的令人敬佩的哥文德伯爵，他们全部战死在了小湖周围。伊克巴尔和溃退的丛林猎手们，一路被蜥蜴人和狼人追击，最终能够逃出亡语沼泽回到卡弗斯堡的，只有十几个人。
辉煌的胜利让于墨得意起来，但很快，一盆冷水就从天而降。斥候们带来消息，教廷‘圣盾’骑士团到达了卡弗斯堡，天上飞舞着至少5只天使，还有近百只巨龙骑士。于墨连忙召开了一个内部会议，所有的人都认为教廷绝不可能放任离卡弗斯堡如此近的地方，存在一支他们这样的军队，几天之内，报复就会到来。
但是于墨的根基就在扎肯摩，离开这里，他根本无法发展，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小侏儒艾芮莎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她对着于墨道：“我知道一个地方，或许我们可以去那里！”
艾芮莎说的是在莉苔西亚山脉的一座雪峰上，有一座类似扎肯摩的遗迹，她信誓旦旦的表示，她曾亲自进入那里，那个大厅之中，也有一个和这里一样的石质圆球。于墨惊喜道：“难道是灵械族？”
艾芮莎显然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于墨考虑了一下，对于一个经过了前世网络信息爆炸时代的青年，对目前的处境非常了解，留在这里，除了壮烈之外，基本没什么可能胜利，就算能侥幸击败敌人的下次进攻，那么还有圣剑和圣辉军团，教廷的苦修士还没出动，宗教裁判所臭名昭著的守夜人也还没有踪影。他必须离开这风口浪尖。
出乎他意料的，阿诺和骑士们痛快地接受了他的说法，暂时转移。阿诺有些奇怪的道：“斯托克，难道你以为我们在北方，就是不用脑子不停地和兽族拼杀？就算我们蠢，你以为兽人也那么蠢么？”
决定了撤离，事情就好办了，只是可惜这座沼泽城，虽然教廷不太可能利用这里，但于墨想了想，还是让罗斯可驻扎在这，沼泽是她们的天下。于墨找来了罗斯可道：“你能守住这里么？”
“不能，大人，如果敌人真的有5只天使，近百只巨龙！”罗斯可的狗脸上带着畏惧。
“呃！我是说，敌人来了你们就跑，跑到河对岸去，跑到沼泽深处去！等他们走了，你再回来！”
“如果他们再来呢？”罗斯可似乎不太明白！
“那就再跑，他们不可能长期在这里驻守天使和巨龙，等他们力量弱了，你就……”于墨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大人，那不是太卑鄙了么？”
“干不干吧？酒馆中可还有很多等着我召唤的英雄！”
“大人，我对您的忠诚可昭日月！”罗斯可急忙点着她那颗硕大的狗头，耳朵上的耳环发出一阵叮当声。




第十六章   帝都那些事（上）
带着一千多骑士和愿意跟随的人，于墨踏上了前往圣·莉苔西亚山脉的路。在慎重考虑后，他将沼泽城的全部兵力留给了罗斯可，让她们退往古洛兰河以南。失去了孩子的塔琳娜和一些与教廷和铁竹有着深仇大恨的人，不愿跟随于墨，她们希望留在沼泽，继续和教廷战斗，于墨同意了，他将塔琳娜和这些矢志复仇的人聚在一起，给他们讲了个故事：“从前，有一个国王，他的国家战败，妻子被侮辱，他为了复仇，卧薪尝胆，甚至品尝仇人的粪便……”
他讲的是越王勾践的故事，或许并不合适这些平民，但是他希望她们能理解那种不惜一切的坚韧。最后，他对她们说道：“去南方吧！更南边的地方，要报仇，不一定要和敌人硬拼！有时候，毁掉敌人的梦想，比杀死他们更让他们痛苦，你们可以骚扰仇敌的国家，把血和铁带给他们的亲人，罗斯可会配合你们，我们真正的仇人士教廷，这注定是一场看不见尽头的战争，更是希望渺茫，但我们不能让我们的亲人的血白白地流，我们选择了复仇，就要不择手段，不惜一切！”
前世有太多坚韧不拔的复仇者，不管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否正义，但他们的故事于墨耳熟能详。他不知道自己将这些灌输给这个世界的人是否正确，但他知道，他无法阻止这些要去报仇的人，而他又不愿看着他们白白送死。
埃兰历一三八年一月七日，于墨的部队开进了莉苔西亚山脉，也同是在这一天，出动两只天使，二十只巨龙扫荡了古洛兰河以北的亡语沼泽，却无功而返的圣盾骑士团离开了卡弗斯堡，一路向北，开始了进攻埃兰的战争。
卡弗斯堡总督府，刚从埃兰北方赶来的茱莉亚红衣大主教，召见了曾率队进攻亡语沼泽的哥文德伯爵，女主教有一双绿色的美艳的大眼睛，金色的长发，她笑吟吟的道：“我听说，您就是那个被异族伏击仍能逃出的勇士？”
哥文德伯爵眼眶一红，他悲戚的道：“如果不是为了将情报带回来，我已经和那些帝国的勇士一起长眠了！哦，那对我这样的勇士来说，将是多么美好的归宿！”
女主教强忍住呕吐的欲望：“请节哀，伯爵大人，请您来是需要您辨认一个人！”她摊开了手中拿着的卷轴，那是一幅画，画上，一个秀美的男孩在繁花中微笑着，他的脸上还带着伤，但笑的异常灿烂！茱莉亚紧紧盯着哥文德伯爵，道：“听说你那天曾与这伙与异族勾结的人类叛徒的头领交手，并重创了他，那你是否还记得，是这个人么？”
哥文德伯爵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那年轻的还是个男孩的人，竟似乎是什么名人，他肯定的道：“我肯定，就是他！”
“不会认错吧？”茱莉亚有些狐疑。
“绝不会错！”哥文德伯爵指着画像：“你看，我还记得他的笑容，一模一样！”
茱莉亚‘哦’了一声，哥文德伯爵脸上一红，他强笑道：“就是因为这真诚的笑容，我才在最后手软了，否则，那天就不是重创他！我的主啊，真没想到，这少年竟然是个魔鬼！”
女主教‘哼’了一声，旁边身穿黑衣的教士逼近哥文德伯爵，道：“主教大人累了，伯爵请便吧！”
哥文德伯爵强忍住邀请美艳主教共进晚餐的欲望，咽了口吐沫，讪讪地告辞了。
茱莉亚对身后的黑衣人道：“确认了，就是他！斯托克家族最后一个血脉。去找到他，把他或者他的尸体带回来！”
身后的黑衣人行了个礼，走出了伯爵府。

埃兰帝都国王大道边上的一处豪华府第中，传来一声惊呼：“夏洛蒂，我的百灵，是你回来了么?”一位宫装妇女奔出了大门，旁边的仆人们慌慌张张的扶着她，深怕她摔倒！夏洛蒂双目含泪的看着奔来的女子，嚎啕大哭起来：“妈妈，安德烈死了，亚尔弗列得院长和艾布特叔叔也死了，他们全死了！”
女子紧紧将夏洛蒂搂在怀里，也跟着痛哭起来。她的身后，一位肥胖的中年男子满脸的开心：“夏洛蒂，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看到了夏洛蒂身后的艾狄生，道：“夏洛蒂，你还带了客人回来？不介绍一下么？”
夏洛蒂这才止住悲声，道：“这是艾狄生，亚尔弗列得院长的学生，也是青年近卫军的人，他很勇敢，是一位五级魔法师！”
胖子原本满面笑容，但是听到‘青年近卫军’时，闪过一丝异色，他有些犹豫的道：“快请进，夏洛蒂，快请你的朋友进来！”
艾狄生敏锐地发现了胖子的异色，他微笑着道：“不了，艾文大人，我得去青年近卫军报到了！”夏洛蒂看着艾狄生，艾狄生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夏洛蒂叹了口气道：“那你先去吧！安定下来告诉我一声！”
艾狄生对着胖子行了个大礼，离开了夏洛蒂的家。
跟于墨分别后，他们带着难民一路向北，经过近一个月的路程，才终于回到埃兰帝都。夏洛蒂原本热情的邀请艾狄生去她家暂住，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埃兰帝都，早已是一触即发。
艾狄生来到了青年近卫军在帝都的总部，他以前来过这里一次，但这次，他见到了太多的人，来自四面八方的穿着铠甲，手持利剑的青年和少年，他们聚集在一起，高谈阔论，他们谈论着南方的战争，立誓要将敌人赶出埃兰的土地，艾狄生的到来受到他们极大的欢迎，他们称赞着艾狄生的勇敢，赞扬着第四骑士团的功绩，艾狄生很快就被他们的热情感染，加入到他们的讨论中去。
这是埃兰冬天的一个夜晚，艾布纳三世默默地站在皇宫一处观星塔的塔顶，圆月当空，照的帝都银白一片。老国王忽然喃喃的道：“难道，埃兰真的没救了么？”
他的身后，皇家星术师贝克怜悯的看着他：“艾布纳，你已经尽力了！”
艾布纳三世十六岁登基，三年后，他以雷霆手腕，一举诛杀了权臣亚希伯恩。之后他整肃朝政，使得这个本已衰落的帝国忽然面貌一新，他爱护平民，聪颖果断，他为人仁慈宽和，善于纳谏，在他的治理下，帝国的财政状况有了很大的好转，他认命了三位英勇善战的将领，使得原本经常受到兽人洗劫的北方边境迎来了难得的三十年和平。但是，在他垂垂老矣的这一年，埃兰历一三七年，他原本很成功的一生，忽然出现一个大大的惊叹号，仿佛一夜之间，他之前为之奋斗了一生的事业，失去了全部的意义。
帝都的上空飘起了大雪，艾布纳三世久久站在观星塔顶，看着大雪遮盖了天地间的一切，还有他的一切。
“噗！”老国王忽然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艾布纳!"皇家星术师贝克连忙扶起了国王，老人的王冠掉在了地上，白发飘飘，已遮掩不住那丑陋的老年斑，贝克高呼道：“来人，请医师来！”
皇帝吐血昏迷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帝都，明亮的月光下，一群群神色各异的人，在街边墙角的阴影中匆匆来去，像是夜间的魑魅魍魉，又像是下水道中的老鼠。
艾狄生是在熟睡中被唤醒的，摇醒他的是一位帝都的贵族，也是青年近卫军中非常活跃的一位组织者，他悄悄的道：“出大事了，皇帝陛下吐血晕倒，大皇子派人封锁了消息，他造反了，我们决不能让他得逞，埃兰正在风雨飘摇之中，不能再有内乱了。”
艾狄生的脑中猛的清醒了，他问道：“怎么办？需要我做些什么？”
“帮我叫醒其他人，我们去皇宫外面集合，进宫勤王!”
惨白的月光下，艾狄生跺了跺被冻的有些僵的双脚，青年近卫军的成员们都已集合起来，组织者，那个贵族鲍尔对他们说道：“二皇子已经联系了帝都外面的禁卫军团，他们马上就要开帝都，皇家近卫军勾结大皇子，已经控制了皇宫，我们必须攻进去，杀他们一个淬不及防，只有这样，才能将大皇子造反的危害降到最小，也才有可能救出皇帝陛下！”
青年近卫军低低的喊了一声“一切为了埃兰”，从皇宫一个偷偷打开的侧门杀进了皇宫。




第十七章  帝都那些事（下）
艾狄生紧紧跟在一群重铠战士身后，他是一名法师，必须得到保护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他们的行动很快就被发觉，皇家近卫军似乎毫无防备，看着挥向他们的刀剑，慌乱的闪避招架。在一个侧门，皇家近卫军据险防守，有人喊了一声：“法师，看你的了，速度啊！”艾狄生双手挥动，一个大火球飞射而出，将那木门炸的四分五裂，敌人惨叫着，青年近卫军一拥而入。
皇宫中四处响起了喊杀声，鲍尔似乎十分熟悉这里的地形，领着他们穿过一个个门廊，进入了皇宫的中部。头顶上，几个身穿皇家近卫军军服的巨龙骑士呼啸而过，艾狄生抬头望去，皇宫顶上，禁卫军团的巨龙骑士也在发动攻击，和近卫军龙骑士激战在一起。鲍尔高呼一声：“禁卫军团进城了，我们快一点，救出皇帝陛下。”
一座宏伟华贵的宫殿出现在他们面前，这里有大量的皇家近卫军。鲍尔大喝一声，挥舞巨剑冲了上去。艾狄生热血沸腾，一个个魔法仿佛箭矢般射向眼前的敌人，爆炸声中，皇家近卫军被青年近卫军悍不畏死的冲杀击溃了，他们开始溃逃。宫殿侧门，一群人扶着一位头戴皇冠的老者仓皇而逃，艾狄生大喊道：“鲍尔，陛下在那里！”
鲍尔看了一眼，道：“你们挡住这里，肃清残敌，班杰明你们跟我来，去救皇帝陛下！”
艾狄生挥手射出一道闪电箭，将一名逃到墙角的皇家近卫军射死，高喝道：“放心，鲍尔，你快去！”
皇宫中的喊杀声越来越大，哭泣和哀求声也响了起来，一股火焰冲上天空，不远处一座大殿燃起了大火。艾狄生怒斥道：“这些叛贼，竟然放火焚烧皇宫！”
鲍尔领着几十人向着挟持皇帝离去的人追了过去，青年近卫军仅剩的几百人继续奋力拼杀，眼前的皇家近卫军终于被全部杀死。却有更多的敌人冲向大殿这里，不得已，艾狄生他们只好退进宫殿，死守待援。皇家近卫军似乎拼命了，他们不顾一切的冲杀，艾狄生他们渐渐不支，就在远处的皇家近卫军弓箭手赶到时，皇宫中一片巨大的高呼声响起：“陛下死了，陛下死了！遗诏二皇子阿奇柏德·艾布纳即皇帝位，所有人放下武器，等待新皇帝的旨意！”
周围的皇家近卫军迟疑起来，他们拿着武器，不知如何是好。几个军官怒喝道：“还愣着干什么？那是叛贼的伪诏，杀光这些害死皇帝陛下的奸贼！”皇家近卫军正要动手，几头巨龙从天而降，二皇子阿奇柏德身穿紫色的长袍，在禁卫军团团长格吉尔的陪伴下，降落在宫殿前，他大哭着道：“大皇子叛乱，现已伏诛，陛下也被他害死了，你们都是埃兰的忠诚勇士，难道要为叛贼战斗么？”说着，格吉尔扔出一个头颅，正是大皇子的脑袋。
皇家近卫军终于动摇起来，他们不知所措的站着，几名军官扑向二皇子阿奇柏德：“你这个叛贼，杀兄弑父，你不得好死！”巨龙骑士们扔出了手中的龙枪，将这几名军官钉死在地上。
鲍尔和几十个救援皇帝的青年近卫军抬着艾布纳三世的尸体，回到了宫殿前，他跪在地上大哭：“二皇子，鲍尔无能，没能救出陛下。陛下被大皇子的人杀害了，请殿下降罪!”
阿奇柏德神色黯然：“没想到大哥丧心病狂，这不是你们的错，都起来吧！”
鲍尔看到艾狄生，似乎有些意外，道：“多亏你们坚持住，不然，我们连陛下的尸体都抢不回来!”
二皇子阿奇柏德将披风盖在了艾布纳三世的身上，痛哭了一阵，站了起来。看到艾狄生，他问道：“是无霜城的艾狄生吧？辛苦了！”
艾狄生没想到阿奇柏德殿下竟然记得自己，受宠若惊的道：“多谢殿下关心，艾狄生不辛苦，为国效力，是青年近卫军的誓言！”周围仅剩二百多人的青年近卫军成员一起高呼：“为国效力，誓死尽忠！”
阿奇柏德看着这些多数受了重伤的年轻人，脸上微微动容道：“你们的功绩必将被帝国铭记，现在你们该去休息了，以后，帝国还需要你们发挥更大的作用！”
拼杀了半夜，艾狄生感到十分疲乏，但是心情十分振奋，二皇子阿奇柏德殿下终于登基了，在他的带领下，帝国必将重整山河，战胜强敌。他们和鲍尔一起返回青年近卫军的总部，路上，他听到帝都四处仍然传来拼杀的声音，还有不少地方燃起了大火，奇怪道：“怎么还有叛贼？大皇子已死！他们还不投降么？”
鲍尔笑道：“除恶务尽！这些蛀虫平时跟着大皇子为非作歹，此刻明知必死，当然拼死反抗！”
正走着，艾狄生忽然看见国王大道边上一处熟悉的房屋燃起大火，传来一阵哭喊声。他大惊失色，道：“鲍尔，那是我老师的家，她是无霜城魔法学院院长亚尔弗列得的学生，院长已经为国尽忠了，她和我昨天刚到帝都，怎么可能是叛贼！”
鲍尔眉头一皱，看到艾狄生奔了过去，无奈的紧紧跟上。艾狄生跑到昨天刚来过的门前，大门洞开，里面传出呼喊和叱喝声，很快，夏洛蒂和她的父母就被几名骑士推搡了出来，身上都绑上了铁制的镣铐。夏洛蒂的父亲看到艾狄生和他身后的鲍尔，冷笑一声，也不说话。鲍尔行了一礼，道：“拜尔德大人，好久不见！”
拜尔德肥大的脸上一阵抽动，看到被绑住的妻女，没有答话，夏洛蒂看着艾狄生，道：“没想到，你竟然也参与叛乱，在无霜城我就该杀了你！”
艾狄生急道：“导师，是大皇子作乱，我们没能救出皇帝陛下，但是陛下临死前已经传召让二皇子登基了！”夏洛蒂冷笑一声，不再理他。
艾狄生对鲍尔道：“导师不可能是叛贼啊！我要去见阿奇柏德殿下，这一定有误会！”
“不必了！”拜尔德看了艾狄生一眼，似乎有些嘲弄，又有些怜悯。他道：“我是首相海瑟薇大公的幕僚，大公一直支持大皇子，这不是什么误会，年轻人，让开吧！”
艾狄生张了张嘴，他无法理解这一切，此时，他想起了于墨分别时诚恳的挽留：“艾狄生，不要去帝都，你不行的！”
鲍尔拉住了艾狄生，道：“不要管了，这些都是大皇子余孽，你要真想救你的导师，就去求二皇子！”
艾狄生如梦初醒，转头就想回皇宫。头顶上却传来一把冷傲的声音：“有意思的小家伙！别去了，很多事你还不明白！”
鲍尔大吃一惊：“海瑟薇大公！你不是已经……”
天空落下六七头巨龙，还有十几头在头顶盘旋，一个银发蓝眸，年近三旬的女子，自龙背上滑落，她随手一挥，夏洛蒂和父母周围的士兵就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没有了声息。海瑟薇笑道：“卡梅隆家的鲍尔，我知道你，你干得不错，替我给阿奇柏德带句话，总有一天，他会后悔昨晚做的事！”
她随手扯碎了夏洛蒂她们身上的铁制镣铐，仿佛这些金属是破布一般，将几人扶上周围的龙背，她转头看着鲍尔和艾狄生，道：“不过我的给你留个纪念！”
巨龙腾空而起，艾狄生觉得脸庞一痛，身边的鲍尔惨嚎着翻滚起来，他连忙扶起鲍尔，却发现他的双眼成了两个血洞，海瑟薇竟然将他的眼珠挖了出来。天上传来她银铃般的笑声：“教廷枢机主教的奇迹术可以让你重见光明，不过鲍尔，你猜他们会不会帮你，或者阿奇柏德肯不肯为你付出代价？"
一头巨龙的背上，夏洛蒂深深地看着艾狄生，她喊道：“艾狄生，以后小心一点，凡事多动动脑子，想想拉姆，想想他会怎么做！”几声龙吟，巨龙们扇动翅膀，快速的向西飞去。
旁边传来士兵的惊呼和喊叫，大队的士兵赶来这里，在国王大道上，无数贵族的房屋燃起大火，屋中哭嚎声，乞求声震动了整个帝都，艾狄生站在雪地里，看着斑斑血迹，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第十八章 莉苔西亚

“拉姆哥哥，快点，前面那座山峰，就是我们的村子了！”小侏儒艾芮莎呼出一口热气，她的铠甲上已结了一层白色的冰霜，但她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寒冷，精神奕奕的笑着。
进入莉苔西亚山脉后，于墨他们遇到了之前无法想象的困难。已经有十几位在前面的战斗中负伤，身体还未完全复原的士兵活生生冻死在这雪峰上。于墨前世是听着红军的故事长大的一代，对爬雪山有着特殊的情节，但当他真的开始这壮举，他才发现和电视上完全不同，这一点也不浪漫，但确实很悲壮，骑士们的实力在残酷的行军中大幅增长，现在，基本都具备了四阶以上的能力，可惜的是，战马多数死去了。
士兵们没有太多怨言，就在十几天前，他们在一座雪峰背后，看到了教廷二十几头巨龙骑士在远方盘旋而过，或许是没想到他们会深入这千万年来人类无法涉足的禁区，巨龙骑士没有再飞过来，否则，他们就要长眠在这大雪山中了。
侏儒的房屋风格很怪异，他们自称是古代巨人族的后裔，所以总是把自己的房子修建的异常高大，尽管他们矮小的身躯完全用不上。这里的人非常不欢迎他们，艾芮莎的父母是村中的长者，他们责怪的看着艾芮莎，对于墨他们抱有极大的防备甚至是仇视。于墨知道，因为历史上无数次的背叛和欺骗，大陆上的其他种族已经完全不再信任人类，他们知道人类中有最高尚的，但是也有最卑鄙的，他们那似乎不会拐弯的大脑，完全无法分辨。
幸亏于墨他们并没打算在这里常住，简单的休整后，他们再次开拔，向着艾芮莎所说的遗迹走去，那里，几乎到了莉苔西亚山脉的西侧。这是一片连矮人和侏儒都不愿涉足的地区，于墨他们忍着凛冽的罡风，刺骨的严寒，和雪狼，雪熊以及一些不知名的魔物战斗，当他们终于来到目的地时，队伍已经减员了三分之一，骑士们只有不到一千人了。
艾芮莎指着一片在山顶岩石间的废墟道：“看，就是那里！”于墨看着那破败的遗迹，不由苦笑起来，如果不是小侏儒的提醒，就算他们经过这里，恐怕也很难发现，那片积雪掩埋的碎裂巨石，曾经是一座城堡。
扒开积雪，宫殿的大门露出了曾经的威严。顺着破洞走进大厅，内部恢弘壮丽，空间宽敞。于墨能看出，这是一座已经修建完全的国会，他精神一振，走到了二层，仍然是一个高贵的王座，千万年来的冰封，让这似乎是黄金铸成的座椅泛着一层蓝光，于墨并没有坐上去，他只是将右手按在座椅扶手上的石质圆球上。
这次，他清晰地听到了发音十分标准的汉语：“检测到灵魂波动，频率吻合，城堡之心开始工作！”于墨面前的墙上，熟悉的英雄无敌中的建筑出现在眼前，看到那显示绿色可建造的云殿，他松了口气。
“确认建造雕刻屋？”
“确认！”
在支付了1000金币后，城堡旁边的石像鬼巢穴上多出一个金色的装饰，积雪也被这变化推落在地上。于墨叹了口气，没有资源啊，早点建造云殿，就可以早点招募泰坦巨人，可惜他带的魔币虽然还有不少，但如果再去市场购买那坑爹的资源，就算泰坦出现，他也没钱招募了。小妖精到有16个，30金币一个，于墨全部召唤了出来，然后在酒馆招募了一个英雄。
赛德洛斯：一级术士，特长法师。自身有初级智慧术和初级弹道术。还带了38个小妖精和五个石像鬼。灵械族是魔法之城，于墨在这里学习了双目失明和流沙陷阱还有虚弱无力，都是很好的战场魔法。
双目失明：降低敌军攻击力。
流沙陷阱：使敌人陷入流沙之中，失去行动力。
虚弱无力：降低敌军的攻击力。
走出大殿，赛德洛斯已经带着石像鬼和小妖精待命了。这个白胡子的老头向于墨行了一礼：“尊敬的巨人后裔，赛德洛斯很荣幸为您效劳！”
于墨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竟是个有智慧的英雄。沼泽族的罗斯可更像是个聪明的野兽，但这个赛德洛斯，从他的眼中，于墨能看出智慧和沧桑，那是拥有知识的人特有的目光。于墨回了一礼：“强大的术士，你好，我看您似乎拥有智慧，我之前曾经有一座沼泽城市，但那里的英雄更像单纯的战斗兵器，难道灵械族和沼泽不同么？”
赛德洛斯答道：“万年前，为了对抗邪恶的异界生物，巨人们制作了这遍布大地的各类战争兵器。他们不喜欢杀戮，因此，专门制造了我们英雄这一类指挥具体作战的拥有一定智慧的炼金生物。但英雄和英雄不同，你上次招募的，应该是个单纯的炼金英雄，她的灵魂是巨人们制作的，而我和其他一些，我们原本是为了抗击异族而死去的各族的战士，因为仇恨或者未了的愿望，不愿就此去永眠的国度，便恳求巨人，将我们留在了这一界！”
“……你们所说的巨人，不会是诸神吧？”
“那些依靠吸收精神力为生的寄生虫么？他们怎么能和伟大的巨人族相比，在异界生物来临的时候，他们不知都躲去了哪里。可惜的是，异族被击败后，他们出现了，指责巨人族玩弄生者的灵魂，触碰了神的领域，再加上人族的忽然背叛，巨人们受到重创。他们根本不会战斗，被成批的屠杀，最后，消失在了这一界！”
于墨默然，拥有制作这种武器的能力，偏偏又不喜欢战斗，不愿统治别的种族。那么哪个野心家也不会放任这样的种族存在，这完全是毁灭文明社会的黑恶势力啊，有了他们，别的种族还怎么划分阶级，没有阶级，还怎么统治？谁被欺压了，都弄出这么座城，那大陆上还不是战乱永不停歇么！
“那么赛德洛斯，你的心愿应该已了了吧？为什么还滞留在这里？”
“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当初为了复仇我不愿死去，恳求巨人们留在了这一界。巨人们对我说过，一旦灵魂转化，就只用永远的滞留在这炼金术制造的躯壳中，我作出了选择，就要付出代价！”赛德洛斯似乎并不在意，他道：“再说，这不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永生么？只要我最终能获得突破，一样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破碎虚空？”于墨似乎明白赛德洛斯的话，老术士眼睛一亮：“这个词用得好，就是破碎虚空！”


骑士们在阿诺的指挥下将周围的建筑打扫出来，这巨大的岩石城市完全不是按人类体型建造的，一座大殿就可以容纳他们这一千人。经过一个星期的不断打扫，这座灵械族城市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在两座巍峨的雪峰间，一片亘古就存在于此的岩石建筑，重新散发出夺目的光彩，于墨抽时间将城堡中本来还有的兵力全招了出来，共有9个石像鬼，6个石人，4个法师和三个神怪以及2个蛇女。赛德洛斯将石人和蛇女还有4个法师留下防守，其他的人全部派了出去，寻找矿藏，他十分熟悉这附近的地形，很快的，就找到了宝石矿和水晶矿，至于石矿，满山都是。
可惜附近实在没有木材，于墨为此非常头疼，这座大雪峰已经在莉苔西亚山脉的西侧，再向西越过几座山峰，就是一望无际的森林了，但以目前的兵力和道路，很难将木材运过来。大家都在忙，于墨愁得快要揪头发了，英雄无敌的很多建筑都需要木材，而且是大量，眼看着唾手可得的云殿，还有那威武的泰坦巨人，他的心焦躁万分。
就在于墨焦头烂额的想办法的时候，菲斯希尔和灰鹰的队长——干瘦的亚尔曼找到了他：“拉姆，艾芮莎这几天很难过！”于墨知道小侏儒一直很不开心，他想了想道：“好的，我去跟她谈谈！”
艾芮莎正在法师塔的顶上卖力地扫除积雪，她瘦小的身子非常灵活，几个个子小的骑士在帮助她。于墨的本意是不要费这功夫了，一旦下雪，很快又会被重新覆盖，只要不影响使用就可以，在上古巨人神奇的炼金术的作用下，这座红蓝相间的建筑竟然历久弥新，艾芮莎坚持要将这里打扫干净，她很认真，似乎将这里当成了她的家。
于墨向她招了招手：“艾芮莎，你下来，我有事找你！”
“好的，拉姆哥哥！”小侏儒满头大汗，在于墨的建议下，她终于脱掉了那吓人的金属铠甲，换上了一身柔软皮毛制成的衣服。
走到旁边人少的地方，于墨道：“艾芮莎，你应该回家去看看！”
“为什么？难道这里不需要我了么？”
“怎么会？艾芮莎，你是我们最坚强的骑士，但是，骑士也是要回家陪陪父母的，你说是么？”于墨揉了揉她粉红色的短发。
艾芮莎的眼睛红了，她道：“可是爸爸妈妈生我的气了！”
“所以啊！你才更要回去，去他们身边，直到他们不再生气！”
午后，艾芮莎背着一个大包裹，里面是于墨从戒指里挑出的不那么俗气的珠宝和艺术品，踏上了回家的路，去侏儒所在的山峰，至少得一个星期，于墨派出了20名骑士，两个法师和一个神怪跟随她，还拜托了菲斯希尔，一起上路。



 第十九章  双城
艾芮莎回侏儒族探亲，于墨更无聊了，看了下云殿，他不由苦笑起来，咬了咬牙，还是兑换了十个单位的木材。通过沼泽城的经历，于墨发现，这个世界和游戏毕竟不同，炼金生物的刷新时间似乎不是一周而是略长。
“坑爹啊！竟然被迫兑换木材！”看着瞬间失去踪影的两万五千金币，于墨心疼的脸都抽抽了。幸亏召唤泰坦只需要宝石，不需要木材。威武的泰坦巨人让于墨的心情稍好了一点，他骚包的带着这庞然大物绕城一周，果然，骑士们欢呼起来，作为大陆上传说中的存在，就像前世的核武器一般，对一个国家和民族的自信心和凝聚力不是一般的给力。即使于墨的势力现在还谈不上什么国家，他充其量是个村长。
食物的问题也迫在眉睫，幸亏翻过几座山就可以看到森林，这里人迹罕至野兽众多，植物繁茂，虽是冬天，还是有许多可以吃的东西。于墨分出了一百骑士专门负责打猎，又让小妖精们帮助运输，看看维持住这脆弱的补给线。
这天，打猎的骑士们回来了，他们神色振奋，在山那边的一座森林中，他们发现了一座小型遗迹，在一个残破的石质大屋中，竟然有一个和这里一样的石质圆球。于墨眉开眼笑：“有多大的规模？周围还有什么？”骑士们的回答让他的心沉了下去。那或许是圣堂势力的城堡，似乎是做空城，在游戏中叫做野城，基本上除了议事堂和堡垒，可能就只有一座招募戟兵的岗楼，应该连城墙都没有，或许曾经有道栅栏，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应该也腐朽化为尘土了。。
带着五百骑士，大多数是步兵，马匹不是冻死，就是摔死了。于墨动身前往那座圣堂城堡，虽然这座城市会让于墨濒临破产的经济状况雪上加霜，但是没有办法，那可是能够招募天使的地方，这吸引力对于墨不可谓不大，而且，他在前世玩这个游戏时，最喜欢选的就是圣堂。
翻过几座山峰，远处青翠的森林让于墨精神一振，虽然是冬天，但这里应该是前世的赤道附近，沿雪线往下，一望无边的大森林仿佛是绿色的海洋，于墨和骑士加快了速度，在第三天傍晚的时候，他们来到了目的地。果然残破的厉害！这是于墨看到遗迹的第一印象，甚至连估计是议事堂的地方，顶部也破了个大洞。
于墨连忙走进去，幸运的是那金属支架和石质圆球都还在。他这次已经驾轻就熟，先是在议事堂内部的小房间内放下了一千魔币，然后回到大厅，把手放在石球上面，点选了建造内政厅。两座城市的发现，让于墨不得不开始考虑金币，内政厅可以为他带来每周一千金币的收入，虽然于墨无法理解巨人是怎么制造这战争兵器的，但不妨碍他使用，或许，是这些建筑周围埋下的炼金阵一类的东西，可以真的点土成金吧。
于墨的指令下达后，这残破的建筑忽然散发出蓝色的光芒，于墨再次看见那神秘的神纹在光芒上如流水一般闪烁，光芒散去，议事堂果然变得壮观了一些。可惜，还有一个星期之后，才能再次建造堡垒，那个时候，这周围应该就会有城墙了。看着这破败的地方，于墨不由得庆幸起那座灵械族的塔楼城，如果也是这样，他就真的要破产了。
骑士们表示不愿再回雪山，于墨考虑了一下，也决定将重心放在这里，塔楼城的建筑已经基本完善了，更高级的魔法塔和升级高级兵种，他目前还没有头绪，和游戏中不同，他发现的这三座城市的高级建筑都不能升级，倒是一二三阶兵的巢穴允许。或许是那些战争兵器太过强大，所以需要什么条件吧！于墨有些无奈，小天使和大天使可是完全不同的兵种，泰坦也一样，那可是终级远程兵种啊！
回到雪峰，于墨将塔楼城的魔法行会升级到四级，这次，他学到了抗魔太法、连珠火球、反戈一击，祈祷、丧心病狂、连锁闪电。当看到连锁闪电的时候，于墨笑了，这个敌我不分的魔法，曾让他又爱又恨，现在，他终于再次掌握了。
于墨召来赛德洛斯：“术士，我发现了一座圣堂城，这里只有暂时交给你了，我会让阿诺队长留下来配合你，对现在这个世界不懂的你可以问他！”
赛德洛斯有些犹豫：“大人，同时发展两座城，会减缓圣冠城的发展速度！”
“怎么会？现在能建造的不是已经快完了么？图书馆和五级魔法行会，就靠你积攒资源了！”于墨奇怪的道。
“不！大人，塔楼族是上古巨人钟爱的一个种族，他们赋予了我们和其他种族不同的发展方向，那就是魔法！和墓园的骷髅转换，圣堂的天使召唤，沼泽族无以伦比的防御力，在图书馆建成后，我们可以聚集法师，进行高级建筑的研制，包括其他的种族的高级建筑，都需要塔楼族来研究！”
“……巨人们是怎么想的，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大人，曾经的灵械族，只有巨人族内公认的智者和公正的人才可以掌握，是巨人制衡其他战争兵器的一个方法！没有灵械族，即使他们叛乱，失去了终极兵种，危害也会小很多！”老术士耐心的向于墨解释道。
“你是说，英雄也会叛乱？”于墨吃惊不小。
“凡事皆有可能！大人！而切，当时巨人曾把这些战争兵器交给其它种族使用，其中就有人类！可惜，还是没能防备叛乱！”老术士赛德洛斯意味深长的道。
“……你说得对！”于墨忽然想到，以后，他也可能有很多座城，除了英雄，也需要别人来掌管，一旦背叛那么不堪设想！于墨从不惮用最卑鄙的心去测算别人，因为他自己是人类，前世，太多历史和现实的教训告诉他，人类是最不可相信的一种生物。
“也就是说，五级魔法行会建成后，还需要大量的资源来进行研究？”
“是的大人！基本上，这座城能做到自给自足，但无法给大人提供帮助了，相反，金币和木材，恐怕还需要大人的支持！”
于墨打开了戒指，他的财产大概还剩下三千枚魔币，还有一些珠宝，但短时间很难换成金币。几样在无霜城买到的英雄使用的宝物。于墨拿出魔力项圈和魔戒，交给了老术士。赛德洛斯接过宝物，变戏法似得拿出一件披风，于墨的眼睛都直了：“这是魔法披风？”
“是的大人！”老术士手中亮起刺目的光芒，很快，一个暂新的造型华美的戒指就出现在他手上。赛德洛斯淡淡的道：“大人，术士之戒不算什么！虽然是组合宝物，但其实只是巨人们制造的玩具！以前只要是法师类英雄差不多人手一个的！真正强大的是‘天使联盟’，只有掌握那个，才能凑齐一支战力强悍的终极兵部队！”
于墨明白了，这套战争兵器其实是一个系统，英雄自身的属性可以加持部队，只有在英雄的带领下，炼金生物才能发挥出最大战力。他对赛德洛斯道：“这戒指就归你了，我似乎不能用它！”
“这是巨人们为英雄制作的，您可以看到属性，但是对您本人没有用处！”
“那为什么我可以学习魔法呢？”于墨发现老法师今天似乎有知无不言的趋势，抓紧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魔法是共同的，虽然现在的魔法体系和古代不同，但元素还是元素，力量的本质是一样的！只不过你们人类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故意提出了很多理论，人为设置障碍！在远古，施展魔法只需要一个念头，但现在，你们却必须要吟唱了！法术默发似乎都成为了不起的能力，或许若干年后，你们再也无法使用这种力量！”老术士有些感慨。
于墨回答道：“那未必是件坏事，失去了力量，人类会少很多纷争！”




 第二十章 贡德堡 
在雪峰宣布了新发现的城市后，人类骑士们都很振奋，对他们来说，远离故乡，在这人迹罕至的冰峰上生存，最大的痛苦不是恶劣的环境，而是远离人世的孤独感。现在虽然还是不能回到故乡，可毕竟森林比起雪山，更像是人类生活的地方。
为阿诺留下了十名士兵后，于墨再次返回了他的第一座圣堂城市——米德海姆。一个来回，已经过去了一周，可以再次添加建筑了，于墨这次选择了堡垒，这座城市是他全力经营的地方，反倒不着急出兵。
升级了堡垒，城堡终于有点样子了。外围有还算高大的城墙，至少能允许弓箭手站在上面射箭，还有了一个箭塔。骑士们住进了堡垒中，他们平时除了训练就是伐木，还在山边开凿了一座小型石矿。于墨感觉有点对不起这些跟随他的骑士，曾经，他们都是最好的士兵，但现在，却变成了矿工和伐木工人。在骑士们的努力下，资源渐渐积攒了起来，于墨腾出了一部分人手，向森林深处和雪山上继续侦查，他需要水晶、宝石、水银、硫磺。魔币已经不多了，于墨头疼得要死。
第二周他选择了物资仓库，有了这个建筑，可以大大降低骑士们的工作量。一个清晨，小侏儒艾芮莎来了，和她一起的，除了于墨派出的人外，竟然还有几百侏儒。为首的侏儒是个名叫辛格的可爱的白色胡须男，是一位法师，与于墨前世玩过的一个经典游戏中的形象比较相似，他能看得出，这胡须男压根不是来建立什么功业的，纯粹就是一个艾芮莎的仰慕者。
于墨正缺人手，当然是来者不拒，他热情地欢迎艾芮莎的朋友们，这些侏儒都是些十几二十岁的热血青年，正是幻想着冒险和战斗的年纪，于墨随便讲了讲埃兰发生的故事，就把他们忽悠的心情澎湃。侏儒族也是教廷扩张的受害者，他们本能的仇恨这个人类至上论的最大散播者和执行者，于是，于墨多出了几百名非常优秀的寻矿和开矿专家。
艾芮莎带来了侏儒族长者的问候，他们为上次对于墨的冷遇表示歉意，并且希望双方能保持友好，互相支援。于墨很奇怪这些侏儒的态度怎么变化这么大，还是在没心眼的辛格那里，才套出了实话。教廷已经攻陷了埃兰的多罗拉城，那里的埃兰军队伤亡殆尽，城里的贵族开城投降了。令于墨感到震惊的是，据说北方的兽人也大举集结，南下进攻埃兰的北方要塞，而教廷这个时候竟然派出强大的龙骑士和狮鹫骑士，向埃兰西面的高原和雪山发起了进攻，据说是为了他们那个主的荣光，清理异族。
这诡异的形式让于墨有些惊讶，教廷停止北进，应该是希望让兽人耗尽埃兰最后一滴血，但他们竟然真的派出精锐的龙骑和空骑扫荡泰米尔高原，并和那里的土著发生激烈的战斗，就让他有些看不懂了，这些鸟人的走狗，难道集体得了狂犬，见人就咬么？
侏儒族也感到了巨大的生存危机，在亲眼见到了塔楼上的泰坦巨人后，改变态度寻求与于墨结盟，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艾芮莎还带来了一个更让于墨高兴地消息，侏儒族的萨赫伯族长，愿意为于墨介绍高山矮人一族，如果于墨愿意，随时可以去侏儒族会和，一起去见那些高傲的，固执的、传说中的高山矮人。
莉苔西亚山脉自西向东绵延数千里，南北也有近千里，北面与兽人的极冻荒原接壤。在山脉的主峰西尔维峰顶上，就是高山矮人的家园，以他们信奉的神祗命名的贡德堡。于墨和侏儒族的族长萨赫伯，还有艾芮莎、瑞斯希尔，带着从圣堂城米德海姆招募的50个戟兵和23名弓箭手以及塔楼城的一个泰坦巨人，费时近半个月，终于即将爬上了这座大陆之巅。
前世于墨没有爬这种高峰的经历，缺氧和极低的气温，让他脸色青紫，差一点就放弃了。但是他最终还是爬了上来，虽然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在他身后是泰坦巨人，这大家伙一直保护着他，生怕他从山上掉下去。原本人类骑士也要跟来的，但于墨考虑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里的气候太过极端，炼金生物不畏严寒，似乎也不需要氧气，比起人类更加适合这里。
“拉姆哥哥，你可真没用！”艾芮莎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缺氧，她嘲笑着于墨。于墨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是矮人么？这样的地方，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生存的！”
侏儒族长萨赫伯笑道：“斯托克，你还是不要说话了，保留体力。矮人们并不生活在这里，即使是高山矮人，也不可能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他们实际上生活在这座山峰的内部，那里很暖和的！”
于墨张了张嘴：“那么说，我们等会还得下去？从这座山内部？”
“恐怕是的，如果他们愿意和您结盟，就会邀请您去参观他们的王国！”萨赫伯哈哈大笑着。
终于爬上了峰顶，于墨惊讶的张大了嘴，他终于明白高山矮人为什么非要他们的客人爬上这里，这是彰显他们的杰作和力量的地方啊！矮人们竟然将整座山峰挖掉了一大半，成一个半环形，遮挡着刺骨的北风，城堡完全是凿山而建，虽然大雪掩埋了城堡的外观，但依稀能看见古朴大气的雕刻。于墨惊讶的问道：“这是他们修建的？花了多长时间？”
萨赫伯笑道：“不是，这里发现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过这可不是古神兵器。据矮人考古学家们研究，比巨人族还要久远，完全是神话时代的产物。”
于墨木然的点了点头，他太意外了。要是在前世，谁能想象把珠穆朗玛峰顶挖空建成一个城堡么？于墨看见在城堡的大门外竟然还有两头巨龙，他有些惊讶，这高山矮人的势力，并不弱小啊！萨赫伯看到巨龙，脸色一变，他当先走了过去。城堡大门两侧是两个岗楼，有手持火枪的矮人在站岗，看到萨赫伯，他们透过孔洞喊道：“萨赫伯族长，今天有不速之客来访，伯德温族长让我们告诉你一声！他对不能在这等你表示歉意！”
“知道了！”萨赫伯喊道。
他转过身看着于墨道：“怎么办？竟然是教廷的人！”
于墨看着两头龙，没发现教廷的标记，奇怪的问道：“您怎么知道是教廷的人？”
萨赫伯怒道：“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飞来这里，把标记去掉了。但是我就是隔着整个莉苔西亚，也能闻见他们那臭烘烘的血腥味！”
莉苔西亚山脉中，还住着不少强大的生灵，他们对教廷的态度都很不友善。所以教廷的小队伍不敢亮明旗号在这里行动！
于墨可不想再爬一次世界第一峰，他道：“还能怎么办？我们进去！看看教廷来这里搞什么鬼！”于是萨赫伯叫开了大门，他们鱼贯走了进去。当厚重的金属大门缓缓合上，一股温暖的气息顿时包裹住于墨，他揉了揉冻得僵硬的脸，道：“原来这里还是很不错的嘛！”
一个胡子挨到地上的老矮人哈哈笑着走了过来：“老萨赫伯，这就是你说的人类朋友？”
萨赫伯族长介绍道：“拉姆，这位是矮人狮鹫火枪手的指挥官亚岱尔！”然后他大笑着迎上了矮人，狠狠地拥抱在一起。两个长胡子的矮个抱在一起，场面颇为滑稽，但于墨可不敢笑。萨赫伯介绍了于墨后，问道：“亚岱尔，一年不见，矮人难道也归于主的怀抱了么？”
亚岱尔气的胡子都飞了起来：“老萨赫伯，不要怀疑矮人的信仰！西维尔峰或许会倒塌，但矮人的虔诚永世不变！”
他气呼呼地道：“那些吸血的臭虫是来和我们谈交易的，你知道，人类虽然从我们这里学会了驯养狮鹫，但他们驯化的，只能称作会飞的胖鸟。所以，他们想跟我们购买一批成年狮鹫！”
萨赫伯道：“难道你们同意了？哦！你们这些眼里全是金色的蠢货！”他一把揪住了亚岱尔的胡子。
亚岱尔连忙保护着自己的胡子，道：“以我的意思，就把他们全从山上丢下去！但是伯德温说暂时还没必要和他们翻脸！”
萨赫伯这才放开他，道：“带我们去，我要去问问伯德温！难道他忘了教廷曾经做过的事么？”
在一间宽阔的大厅中，于墨见到了矮人族长伯德温，看着这个老矮人，他不由的露出微笑。只见那老矮人竟然真的带着一个缺了一只角的牛角头盔，并且真的是铜质的！
一位身穿红袍的教士冷冷的注视着走进来的于墨一行人，看着神色肃穆，气势沉稳、装备精良的戟兵和手拿重弩的弩箭手，他似乎有些吃惊。于墨没有让泰坦巨人走进大厅，而是留在了城堡门口休息，毕竟，带着这样的终极兵种来见矮人的王，不是那么礼貌。




 第二十一章   告死者
伯德温看到萨赫伯一行，脸色有些尴尬。他并不想与教廷撕破脸，因为那意味着战争，而教廷的强大是单独一个种族很难应付的，虽然他们现在似乎在和全世界交战。
红衣教士站了起来行了一礼，他并没有理睬萨赫伯，在大陆上，侏儒因为整体战力低下，只是被当做矮人的附属种族，并不受重视。他看着于墨道：“愿主的荣光永耀！我是神圣教廷红衣主教艾弗里，这位阁下是？”
于墨并没有还礼，对于这个大陆上这名为神圣教廷的东西，他深恶痛绝。在前世，他就不认为礼仪之邦是个什么好名字。
红衣教士脸色揾怒：“阁下，难道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么？您的贵族教养去了哪里?”
于墨冷冷一笑：“我是来这里拜见矮人的王，不知道神圣教廷是什么东西！还有，我过去，现在，从来也不是也不会是什么贵族！”
“说的好！”萨赫伯对于墨充满了赞赏，在刚见到于墨的时候，他就莫名的不喜欢。因为于墨的外表太有贵族气质了。拉姆显然受过很好的礼仪教育，一举一动温文尔雅，使得这具身体已经习惯了那种动作，于墨的灵魂虽然占据了主意识，但潜意识的动作他改变不了。但现在，老侏儒听到了于墨的话，感到他是那么的顺眼，“真是个好小伙子！”
红衣教士的眼睛微眯了起来：“埃兰猪？”
“法特狗？”于墨寸步不让。
红衣教士身后的三名黑衣人和十几名铠甲程亮的骑士踏前一步，怒视着于墨。红衣教士举起了右手，制止了属下的行动，道：“埃兰猪！也得有个名字吧！”
于墨看着红衣人，他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自命不凡的人。可惜这里是矮人的国王厅，实在不适合动手。他道：“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拉姆·斯托克。紫罗兰家的男人！”
红衣教士眼眸一闪，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一个高瘦的黑衣人，那黑衣人露出一个肯定的颜色。红衣教士艾弗里道：“原来是巴奈特的那个私生子！怪不得我们找不到你，原来是像老鼠一样躲在这山里了！”话一出口，艾弗里就感到后悔，他被于墨气糊涂了，果然，伯德温王怒视着他：“人类，注意你的言词！”
艾弗里慌忙致歉，教廷现在四面作战，空中力量极为缺少，他受到严令，务必在高山矮人这里购买到足够的成年狮鹫。
伯德温王气恼的道：“今天就到这里，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艾弗里狠狠地瞪了于墨一眼，无奈的带着三名黑衣人和十几名骑士向大厅外走去。三名黑衣人走过于墨的身边时，忽然对他诡异的一笑，道：“斯托克阁下！”
于墨有些奇怪这三个艾弗里的属下怎么会擅自和他交谈，他诧异地看着三名诡异的黑衣人。三名黑衣人用整齐的机械的音调道：“经过我的祈祷，你已经死了！”
于墨呆了一下，接着大怒，这三个傻X居然当面咒他。他正要发作，却看见三个黑衣人忽然一起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萨赫伯吃惊的退后几步道：“告死者！”
于墨听到这名字也吓了一跳，‘告死者’，那不就是‘死神’么？最强也最弱的六级兵？红衣主教看着倒地而亡的三名属下，赫然道：“你这恶魔，肯定是将灵魂献祭给了魔鬼，才能抵抗主的意志！”
于墨冷笑道：“真不愧是教廷的人，这话说得，你们杀不掉的都是魔鬼？那也就是说主对恶魔和魔鬼没有办法，只能对付凡人么？”
红衣主教艾弗里有些畏惧的看了于墨一眼，没有在说话，带着人继续往外走去，竟然连属下的尸体都不管了。于墨喝道：“难道你妈妈没告诉你，出门在外，不要乱扔垃圾么？”
艾弗里气的浑身打颤，怨毒的看了于墨一眼，命令手下的骑士扛起尸体，向外走去。于墨看到矮人们和萨赫伯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怀疑，不由头大，这告死者明显是灵魂攻击，但于墨的灵魂不是这个世界的，估计和他们产生不了共鸣，所以他们就把自己咒死了。但教廷在大陆上的影响力太大，魔鬼的传说深入人心，连矮人和侏儒都受了影响。
他气道：“你们这些卑鄙的叛徒，篡改主的意志，主说众生平等，你们非要种族灭绝。主说要爱世人，你们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你们这些叛教者，怎么可能得到主的回应！”
艾弗里惊讶的张大嘴，这些的确是光明教廷的教义，但眼前这个埃兰人，什么时候成了主的信徒了。于墨灵机一动，接着道：“主对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失望，他已经抛弃了你们！”
艾弗里大笑起来，道：“是么?难道他选择了你？”
“你不信？好，下次我带着天使来，你敢不敢打赌？输的人从西维尔峰上跳下去？”
“好！”艾弗里气的失去了理智，红着眼道。
于墨笑了：“在主的见证下，我与这位红衣主教定下神圣的约定，谁反悔，谁就是叛教者！”
艾弗里只觉得一股寒意升起，但他根本不相信于墨能召唤出天使，道：“什么时候？十年以后还是一万年以后？”
于墨道：“三个月后的今天，主教大人，不见不散！”


矮人的国王厅是红色的花岗岩筑成，恢弘壮观。于墨发现似乎矮小的种族，建筑就格外高大，侏儒的建筑就已经够让人惊奇的巨大，矮人或许是因为实力更强，建筑的水平也更高，修建的建筑在于墨看来，更适合泰坦来居住。
伯德温王坐在王座上，与萨赫伯族长亲切地交谈着。于墨对他的印象不太好，感觉他更像一位人类政客，而不是一个矮人。萨赫伯将于墨的来历和目前的实力大概介绍了一下，当然他并不知道，于墨的圣堂城已经开始发展，所以多数说的是塔楼和要塞。伯德温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个淳朴的笑容：“那么说，尊敬的斯托克家族的拉姆阁下，您有一个泰坦巨人？”
亚岱尔猛拉自己的胡子：“石头在上，这是真的，现在就在大门那里！”
伯德温王笑得更加和蔼了，他道：“我非常愿意与你结为同盟，你知道的，高山矮人和埃兰人的友谊，可以追朔到‘御魔战争’以前。面对共同的敌人神圣教廷，我们应该携起手来！”
于墨对这个盟友已经不太感兴趣了，这位国王是个合格的政客，但肯定是最不合适的盟友。但他现在实力还很弱，所以，他还是点了点头：“伟大的伯德温王，时间会证明，您的选择是多么睿智！”
伯德温王继续微笑道：“那么，作为盟友，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知道的，我们高山矮人是巨人族的血裔，而泰坦巨人，据说是按照巨人族自己为模板制作的，我希望能得到一个，那将会让所有高山矮人感受到你的友谊!”
萨赫伯族长脸色大变，他怒视着伯德温，道：“矮人的王，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伯德温似乎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和矮人休戚与共的侏儒族族长竟会这样维护一个人类，他道：“萨赫伯族长，我也很有诚意，我并不是白要，我知道古神兵器需要很多资源！我们矮人有无数的宝石和其它资源，我愿意用等重的黄金或者宝石什么的来交换，只要他愿意，价格可以商量！”
萨赫伯气的嘴唇都在颤抖，胡子飘飞：“你果然是莉苔西亚最不想矮人的矮人，偏偏你还是王！”
于墨却笑了，信息不对称啊！一个泰坦巨人，还是没升级的，在他眼中并不是多么看重，如果矮人的王真的愿意交换，那么这绝对是划算的生意，圣堂城也将有极大的发展！三个月后带着天使来这里，也不再是艰难地任务。




 第二十二章 矮人的友谊
于墨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伯德温王，您知道的，虽然我有两座城市，但那座要塞城目前已经不在我手中，而且什么时候能够收回来，还很不好说，所以泰坦巨人做为塔楼族的终极兵器，也是我目前对抗教廷的依仗，实在是不好出售啊！”
老矮人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怎么会看不出于墨的意思，不好出售，就是能够出售啊！他诚恳的看着于墨：“我知道这很令您为难！不过，高山矮人对祖先的崇敬，已让我们迫不及待，所以，我希望您能成全我们全族的梦想，相信我，高山矮人的感激，绝对会让您感到物有所值！”
于墨苦笑道：“伯德温王，您这是在逼我啊！好吧！不过我也有个要求！”
萨赫伯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伯德温忙道：“好说，我们矮人对朋友是非常有诚意的！”
于墨笑道：“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是这样，您知道我现在面临的最大困难就是人手不足，所以能否请您派一些族人去我的领地，帮助我们寻找矿藏和挖矿！”
伯德温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军事支援，不用和教廷直接交战，他还是愿意帮助于墨的，于墨越强大，教廷就越不会招惹高山矮人！他爽朗的大笑道：“明天，我就派出五百我族最好的寻矿专家和矿工，高山矮人的诚意，是经得住考验的！"
谈完了正事，伯德温安排了盛大的酒宴，虽然没有美女有些美中不足，但于墨还是感到矮人的热情。能够达成这样的协议，于墨已经很满足了，他开怀畅饮，这种类似啤酒的麦酒，前世他可是当水来喝的。看着他大杯大杯的痛饮，矮人们对他更加的热情，知道他法师身份的伯德温，目光中也多了一丝真诚。
“斯托克！”伯德温向于墨举了举杯，于墨连忙将手中的杯子添满，和他共饮了一杯。伯德温道：“有这么件事，你说你们现在的问题是人手不足？”
“何止是不足！”于墨苦笑道：“可以说根本就一个人当三个在用，还是不够！我的骑士都几个月没有训练了！”
“那可不行！”伯德温道：“我有个建议，或许可以解决你的困难！”
“那太感谢您了！”于墨没想到伯德温会提起这个，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他必须显得重视。
“在西维尔峰南面的戈多克山峰下，有一个洞穴，通向地底，那里盘踞着一个洞穴人部落，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够征服他们。坦率的说，你将获得几千不逊色我们矮人的矿工！”
萨赫伯猛烈的咳嗽起来，伯德温脸上一红，道：“当然，作为盟友，矮人愿意提供一千战士！”
于墨立即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但令他奇怪的是，洞穴人似乎战力低微，对矮人来说，完全不构成威胁。他不理睬萨赫伯瞪向他的目光，面露感激地道：“伯德温王，您真是仁慈慷慨的君王，高山矮人在您的带领下，一定会越来越兴旺发达！”

离开了贡德堡，于墨留下了泰坦巨人，带走了一万金币和他目前最需要的宝石，水晶等资源，令他惊奇的是，矮人有大量的硫磺和水银，他们并不看重这两样东西，或许对他们来说太过容易取得，所以给了于墨足够让他用很久的数量。他心中开心不已，走在雪山上，脸上还带着满意的笑容。小侏儒艾芮莎表现得很好，除了教廷的红衣主教意图对于墨不轨时，她冲在了前面，其他时间都静静地跟在于墨后面，完美充当了一回侍从。小姑娘嘴噘的老长：“伯德温大叔怎么这样！真是越老越无耻了！”
于墨大笑起来，揉了揉她的短发，他感激地看了萨赫伯族长一眼。老侏儒此时一点也没有刚才的暴躁易怒，看着艾芮莎慈祥的笑了笑，道：“傻孩子，伯德温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不能要求他们更多！”
高山矮人和侏儒不同，他们并没有受到教廷的迫害而失去家园，所以对教廷的仇恨并不深，而且教廷也不太可能对大雪山感兴趣，除了对教廷急速扩张有着未雨绸缪的防备，高山矮人并不会主动与教廷交恶，毕竟，在绵延千里的莉苔西亚，还生活着很多高山矮人的部族，做为一个王，伯德温必须为族人考虑。
萨赫伯刚才唱红脸，老矮人王并非看不出来，故意上当，无非还是希望适当的多帮助一下于墨，虽然他的动机不那么单纯，但作为受益者，于墨还是应该心怀感激。萨赫伯道：“拉姆，不要责怪伯德温，他并不是一个人，每个决定，都要为一个种族负责!”
于墨道：“我知道，睿智的萨赫伯族长！我们人类之所以能雄霸大陆，也并不完全是靠卑鄙和背叛。伯德温做的没有错，我只希望下次我再来，能让他看到足够的实力。在我的老家有一首歌曲……”
于墨唱起了《国际歌》“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和皇帝！……”老侏儒听得入神，艾芮莎惊奇的道：“拉姆哥哥，这首歌真好听，振奋人心，可我为什么没听过？”
于墨笑道：“这是我们乡下的民歌，你当然没听过！”
老侏儒深深看了于墨一眼：“乡下的民歌么？”
于墨没有返回圣堂城，他来到了塔楼城市圣冠城。老术士似乎将住所搬到了魔法行会，阿诺倒是在国会，他看到于墨，高兴的道：“大人，和矮人的协议达成了么？”
“恩，很顺利，矮人会支持我们五百名矿工，这样米德海姆的建造速度会大大加快，我们回埃兰的日子，也就不远了！”于墨笑道。
“回埃兰？”阿诺似乎有些恍惚：“大人！我们真的还能回去么？”
“必须的，我们要战胜教廷，让他们滚出埃兰！相信我，一定可以的！”于墨坚定的道。来到这个世界一年了，他一直无法融入这个世界，所以他为自己找了个目标，那就是击败教廷，他将这个当成一个任务，激励自己。
“大人！”阿诺有些激动：“我相信您！”
老术士竟然还没有来见自己，于墨玩心大起，他本来就打算将塔楼城的五级魔法塔建起来，这时见到老术士迟迟不来，他拿出了和矮人交易来的宝石等资源，在国会选择了五级魔法塔的图标，确认了建造。整个圣冠城忽然被金色的光芒所笼罩，魔法塔更是金光大盛，于墨甚至感到眼睛有些刺痛，那蓝白相间的建筑，猛然间扩大了一圈，老术士赛德洛斯沙哑的嘶吼响起：“哦！天哪!是谁？是谁动用了我储存的资源，那是我留着研究高级云殿的！”
赛德洛斯怒气冲冲的走进了国会大厅，看到于墨，他脸色更加阴沉：“领主大人，您这样做，让我非常为难，这将打乱我全盘的部署！”于墨笑道：“我没有动用圣冠城的库存，赛德洛斯，这些是我用一个泰坦巨人和矮人交换来的！”
阿诺吃了一惊：“大人，那可是七阶兵啊？矮人怎么敢这么敲诈您？”
老术士却笑了：“领主，矮人付出了多少代价？”
于墨将换到的资源说了一遍，老术士摸了摸胡子,道：“看来矮人的王很有诚意，他不可能不知道在拥有古神兵器的您这里，一个泰坦究竟值多少，他这是在支援您啊！”
“是的，并不是只有我们仇恨教廷！”于墨心情很好，一个泰坦，只不是圣冠城一周的产量，在修建城堡后，圣冠城每个月最少可以招募四个泰坦，平均每两周就会刷新两个，这个数量虽然还是很少，但拿一个泰坦交换一座五级魔法神殿都够了，更何况剩下的资源还能让于墨建起大半个圣堂城。再努力挖掘些资源，于墨有把握三个月内在米德海姆建起云中城。
阿诺似乎还不能搞明白这其中的奥妙，艾芮莎将他拉到一旁，比手画脚的说起来。貌似她也不怎么明白吧？于墨挠了挠头，将矮人王伯德温的建议说了出来。
赛德洛斯思考了一会，道：“领主，这个机会我们不能放弃！我们现在最缺少的就是工人，所以哪怕牺牲一些兵力，也要将那些洞穴人俘虏。据我所知，洞穴人外貌丑陋，但性格胆小温驯，是最好的工人了！”
“但是矮人族为什么要借助我们呢？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于墨其实早就下定了决心，只不过希望赛德洛斯这万年老鬼能补充些好建议。
赛德洛斯似乎看穿了于墨的用意：“领主，矮人既然派出一千士兵，说明他们是有诚意的，那么作为盟友，我们又有必须出兵的理由，那就早作决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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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希斯
希斯是一名骷髅巫师，在很久以前，久的他干涸的头脑已经记不得到底是什么时候，他曾经有一位强大的主人，他已经记不得主人的摸样了，但是，他仍然能记得那温暖，宽厚的感觉。作为一名亡灵，他不敢随意走动，虽然他也意识到自己很强大，但他能隐约的意识到，如果他踏出这阴暗温暖，宽阔舒适的地下洞窟比较远的距离，他就会立即被抹杀，连灵魂也将消亡。
记不得是数万年还是更久了，无聊的希斯在这座庞大的地下洞窟中，度过了悠长的岁月。他曾顺着黑暗狭窄的洞穴去探险，无聊时也曾陷入长久的睡眠，他不知道自己生存的意义，但他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一直在等待！
闲暇时，他利用自己所居住的城市中的一座建筑，和洞窟中到处可见的尸骸，召唤了他自己都记不清的骷髅，他命令他们去探索，去带回各种他感兴趣的消息和物品。为了掩饰自己的亡灵国度，他命令骷髅们征服了附近的数个洞穴人部落，他让这些奴隶不停的挖掘隧道，直到通过莉苔西亚山脉，到达东侧的沼泽，沿路，奴隶们搜集了大量的资源，希斯留了下来，虽然他不知道这些资源能做什么，但他明白，一定会有用的。
这天，希斯又无聊了，他的王国已经很安全，四通八达。向下，一些黑暗幽深的洞穴让他感到恐惧，那里似乎有更加强大的生灵，希斯并不愿意去招惹他们，外面，骷髅虽然并不畏惧寒冷，但极寒会让他们本就不怎么坚固的骨骼变脆，所以希斯不愿让他的可爱的骷髅士兵们去游荡，更何况，那里还有讨厌的矮鬼，前几次的战斗虽然都是希斯取得了胜利，但矮鬼们乘坐能飞翔的坐骑，希斯不愿和他们纠缠。
“大人，那些矮鬼们又来了，这次，还带来几个大家伙！”说话的是主人留给希斯的几个吸血鬼中的一个，这些强大的生物更加畏惧寒冷，几乎从不愿意去外面。
正在考虑是否再好好睡一觉的希斯勃然大怒，他整了整自己有些残破的斗篷，遮住了白惨惨的身体，大步向外走去。随着他前进的步伐，他的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洞窟两侧原本平静的土地，忽然翻滚起来，一个个骷髅破土而出，他们扭扭不太灵便的脖颈，整理好自己的剑和盾牌，追随着希斯的脚步，向外面行去。
洞穴人手持短矛，已经结成阵型，准备战斗。他们的酋长，一个脑袋发紫的粗壮的洞穴人发出‘吱吱’声，希斯有些好笑：“强大的敌人？有多么强大？自己的退让，看来让别人蔑视了！这些愚蠢的生灵，千万年来，他见证了太多他们的崛起与消亡，他们那只能看见眼睛能看得到的地方的眼光，只能让他发笑！”
洞窟外的光线非常刺眼，希斯虽然不会感到不适，但他很厌恶这种感觉，他知道，在敌人看来，他就像是从洞里钻出来的耗子。不过没关系，很快的，敌人就会知道究竟谁才是耗子。
他张开颌骨，发出生灵听不见的嚎叫，顿时，洞窟所在的雪谷周围，积雪如雪崩般簌簌而下，他埋伏在这里的骷髅们从地下钻了出来。对面的矮人们发出巨大的惊呼，二百只低空盘旋的狮鹫惊慌的煽动翅膀，想要向天上逃去。希斯的背后，八只吸血鬼亲王一字排开，发出‘桀桀’的笑声，希斯对这个出场非常满意。他看见对面穿着华丽盔甲的长胡子矮人在对身边的一个白胡须的人类老者说着什么，希斯看到那个人类老者，忽然身体一震，他感觉到对方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灵魂都在颤动。
随即，那老者似乎说了句话。山谷一侧，一排排得大妖精，石像鬼，铁人，神怪和蛇女向希斯的队伍走来。后面有九个高大的泰坦巨人，他们护着一个人类的少年，少年穿着一身柔软的毛皮缝制的连帽白袍，有着一双深邃的黑色的大眼睛，他的头发很长，随着寒风飞舞，莫名的，希斯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他一步一步的向着少年走去，身后的吸血鬼亲王也愣住了，骷髅们没有命令，呆呆的矗立在山坡上。希斯身后的洞窟中，仍然有骷髅向洞外源源不断的走来，就好像那是个骷髅兵制造机器，可以无尽的产生骷髅一般。
于墨终于下定了决心，来到了这座据说是盘踞着洞穴人的洞窟，矮人们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诚意，他们的八百步兵率先包围了洞穴，两百狮鹫火枪手盘旋低舞，掩护己方的步兵。于墨派出了赛德洛斯参与矮人的进攻，只有当他认为可以的时候，于墨才会带着塔楼族的士兵出战。就在骷髅们在雪山上爬出的时候，于墨就已经后悔了，他并不是惧怕，而是心疼这些士兵，这九名泰坦巨人，已经是这段时间塔楼城的全部巨人了，如果折损在这里，光是从新聚兵花费的时间，就让于墨头疼不已，他本来已经打算在圣堂城米德海姆走上正轨，就带人回沼泽一趟，看看那里的情形，并且伺机收复沼泽城扎肯摩的。
于墨并不明白赛德洛斯为什么还是发出了命令，当塔楼城的士兵开始向前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这个万年老鬼背叛了，但随即想到不太可能，对方如果背叛，更加不会故意损失塔楼城的兵力。在泰坦的保护下，于墨只有一起向前，希望利用自己的魔法，能够尽可能多的挽回一些士兵。
当希斯向他走来的时候，他开始呆了一下，然后以为对方是要谈判。但是当希斯越向前走，身躯就越发抖得厉害，那干瘦的身体，似乎随时要在风雪中消散一般，眼中的红芒，也越来越亮。慢慢的，希斯走到了于墨面前，他的眼睛已经红得似要从眼眶中滑落一般，他颤抖着身体慢慢的跪了下去：“主人，希斯已经等了您好久好久！好久好久………”
当于墨的脑中响起希斯传递的信息时，他一度以为自己是幻听，但跪在面前连头部都要匍匐于地的骷髅让他明白，好像就是面前的似乎是这漫山遍野无数骷髅的头领，称呼自己为‘主人’。
一瞬间，于墨以为自己穿越者光环进化了，虎躯一震，再震，这邪魔竟然真的纳头便拜。但随即，他想到了，这一定是墓园的战争兵器在作怪。赛德洛斯不知何时走到了于墨身后，他伸手拍了拍于墨的肩，道：“斯托克，不要怀疑，我能感觉到他和我相似的灵魂，我们都是英雄！”
“那他为什么可以一直存在？”于墨有些诧异。
“他是亡灵，而且是低等亡灵，在巨人族受到神罚消失后，有很多英雄都活了下来，但是，我们不能走出自己所在城市太远的距离，否则灵魂就要消散，这是巨人们设计古神兵器时设定的规则。后来，很多英雄不顾一切的去寻找巨人族的下落，最终无奈的消亡。还有一些，在万年的等待中，不堪忍受那无边的孤寂，自己寻求死亡。这骷髅英雄恐怕是低等亡灵，似乎灵智不高，所以才能忍受那种寂寞，一直存在下来。”赛德洛斯似乎很伤感，他看着雪山之巅，不知在想什么。
于墨点了点头，试着用意念对面前的骷髅道：“起来吧！英雄，你无数年的等待，到今天为止了！”希斯再次感觉到了那熟悉的宽容温和的气息，他激动地点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周围的骷髅们似乎也能感觉到首领那无边的欣喜，他们在山谷周围整齐的用剑击打盾牌，发出‘梆梆’的声音。于墨跟着希斯向洞窟内走去，沿路，是停止了前进的骷髅兵和匍匐于地的洞穴人。
洞窟很深，一直向下走了半个小时，才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空间。一路上，墙壁两旁每隔数十米都镶嵌着一颗巨大的发光的宝石，使得洞内虽然黑暗，但还不至于影响行动。当于墨进入这巨大的地下空间时，他张大了嘴，心中涌起一股狂喜。远处，一座巨大的城市坐落于空间的中部，看那规模，明显是已经修建了城堡的一座墓园城市。
希斯此时已经平静下来，看到吃惊的于墨，他微微躬身：“主人，这就是希斯为您守护了无数年的城市，您的城市——瓦伦城！”
矮人王伯德温和赛德洛斯站在于墨身后，看到那座墓园城，伯德温的脸上闪过一道莫名的色彩，他看着于墨的眼神也坚定起来。赛德洛斯看到矮人王的目光，捻着胡须，无声的笑了。



   第二十四章  消息
于墨躺在一张温暖奢华的大床上，看着床前面的一个小型魔法喷泉，这是赛德洛斯在圣冠城为他准备的一间大卧室。喷泉变换着七色瑰丽的梦幻般的色彩，水流发出哗哗的响声，从虚空落向下面的一个石质圆盆，消失不见，于墨初见时，曾经用手试了一下，发现这竟然真的是水，他非常惊讶，古代巨人的魔法，果然和现在世界上的魔法不同，完全是另一个体系。
于墨正在思考，他伸了个懒腰，这段时间把他累坏了，不过得到了瓦伦城和希斯积攒的一些资源，他完全不用再担心米德海姆的修筑进度，只是不知道临走时才急忙招募的骑士索萨能否按照他的意图，尽快的建设云中城，积攒天使的数量。他苦笑了一下，原本对这世界非常疏离的他，在教廷的灭国战争中，快速的融入这世界，而且欠下了夏洛蒂导师和亚尔弗列得院长的救命之恩。于墨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无论恩仇，所以他一直强迫自己不断地行动，希望能尽快的建立自己的势力，在夏洛蒂导师与教廷不可避免的碰撞来临之时，能够做些什么，而不是眼看着这善良坚强的女人，悲剧的收场。
“大人！您醒了么？有件事需要您处理！”门外传来阿诺的声音，打断了于墨的思绪。他连忙起身穿好衣服，走出了卧室。
阿诺恭敬地站在门外，北方冰雪中历练出的汉子，不忌讳什么亡灵或是恶魔，更何况他知道于墨使用的不是什么邪恶的亡灵魔法，而是古神兵器。在于墨的实力越来越强大的时候，阿诺表现出了臣服，他已经在心里向这位斯托克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宣誓效忠，只是还差一个契机将这一切挑明。
“大人！昨晚石像鬼巡逻时，在山下带回来一个人，我看过了，是和塔琳娜小姐一起留在沼泽的特纳！”阿诺行了一礼。
“什么？为什么不立刻叫醒我？”于墨一边向楼下走去，一边厉声问道。他的卧室在国会的二层，这里除了一些珍贵的资源和宝物的储藏室外，就是他的卧室了，赛德洛斯不需要睡觉，常住魔法师行会，用他的话来说，一个睡了数万年的人，非常痛恨睡眠。
“您太累了！”阿诺真诚的道，这段时间于墨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毕竟，在他看来，于墨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稚嫩的肩膀上，扛着太过巨大的压力。
“以后，凡是与战争有关的消息，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阿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于墨感受到了阿诺态度的转变，他很欣喜，这不但代表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得到认可，而且阿诺为人谨慎，性格刚毅，除了脑筋有些不太会转弯，是个非常好的帮手。
在急救帐篷中，于墨见到了特纳，这是个非常年轻的小伙子，可惜，严重的冻伤让他失去了双腿和左手的全部手指。此时他醒着，脸上没有痛苦和残疾的悲伤，全是焦急和期盼，看到于墨，他急切地道：“大人，塔琳娜姐姐被铁竹和南卡的联军困在奥利萨城了，那里有十几万难民，请您派兵去救救她吧！她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奥利萨？”于墨知道这座位于亡语沼泽西北部，艾默特丘陵上的小城。只是塔琳娜怎么会跑到哪里去？
特纳简单的讲述了一下在于墨离开沼泽后，那里发生的事。开始，罗斯可和塔琳娜按照于墨的嘱咐，及时退到了古洛兰河南岸的沼泽深处，在教廷的巨龙骑士无功而返后，她们回到扎肯摩，以那里为根据地，对卡弗斯堡的敌军展开了不间断的偷袭，她们伏击对方的补给线，杀死四处捕捉难民的敌军小队，慢慢的，附近残存的埃兰人知道了这支仍在抵抗的埃兰人的武装，在当地人的帮助下，她们的动作越来越大，成果也越来越丰硕，终于在一次伏击中，杀死了一队教廷的唱诗班，这支队伍本来是去参加卡弗斯堡新建仪式的，结果全军覆没。
教廷终于被激怒了，他们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突然对古洛兰河沿岸展开了声势浩大的搜索，无奈之下，塔琳娜只好和罗斯可向沼泽西北部逃去。那里离艾默特丘陵上的奥利萨城很近，一次偶然的机会，寻找食物的塔琳娜来到了那座正被南卡军攻击的小城。看到小城残存的不多的士兵和难民们的青壮悲壮的和敌军拼杀，塔琳娜的心被触痛了，她带人帮助奥利萨城的埃兰人击退了南卡军，但也被难民拖住了。没过多久，南卡军就带着铁竹正规军卷土重来，将她们包围在那里。
“大人，您不要怪塔琳娜姐姐，那些南卡人太狠毒了，他们完全不是在攻城，而是拿那里的难民取乐！”特纳生怕于墨怪罪，解释道。
“不是取乐，他们必须在那里战斗，否则，多罗拉城虽然被攻陷，但是绥芬河可不是那么好渡的，那条河适合强渡的地方本就不多，而且都有雄城把守，南卡人要是不想做炮灰，只有在后方拖延！”于墨摇头，他不认为南卡人只是单纯的杀人取乐。
“您不知道？”特纳有些惊讶，随即他想到于墨一直在雪山，消息可能有些闭塞，他痛哭道：“绥芬河防线已经完了，拉布拉多城的城主阿布舍克
公爵和他的儿子，帝国第一骑士团的团长开城投降，迎接教廷的‘圣辉’骑士团渡过了绥芬河。当天晚上，教廷将放下武器的第一骑士团的士兵全部屠杀在绥芬河岸边，河水被堵死，十几天才冲开！”
……于墨想起了前世的北宋末年和明朝末年，果然统治阶级一旦腐朽，不管这个国家别的方面怎样，也是风一吹就倒。他原本还以为埃兰能和教廷隔绥芬河形成对峙，没想到这么快埃兰就完了，拉布拉多城沦陷，意味着最多两个多月，教廷和铁竹联军，就能兵临埃兰帝都。埃兰帝国完了，但埃兰人还得活下去，于墨知道，必须做点什么了！
他转头看着阿诺，阿诺看懂了于墨的意思，他单膝跪地，于墨拔出佩戴的贵族饰剑，放在他的肩头道：“强敌当前，无畏不惧！耿正直言，宁死不诳！保护弱者，无愧天理！这是你的誓词，牢牢记住！册封你为紫罗兰家族的家族骑士！”
阿诺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道：“我的剑时刻都准备着，为您而战！”
这是埃兰的习俗，从此以后，阿诺就不再是第四军团的一名大队长，而是于墨的家臣了。于墨道：“阿诺骑士，你带领五百名第四骑士团的士兵，和米德海姆全部的戟兵与神射手，从瓦伦城的地下隧道去沼泽，那里快速安全。到了沼泽，传达我给罗斯可的命令，我要她暂时放弃扎肯摩，全力去救援塔琳娜，由你指挥。你记住，务必在那里防守三个月，三个月以内，我会给你新的命令，保护好那里的人，但是不要把铁竹军打得太狠，以免引来教廷的精锐部队！”
“请您放心！阿诺誓死完成任务！”
“一切小心！”
七天后，带着从米德海姆赶来的士兵，阿诺踏上了前往奥利萨的路，于墨在心中祈祷，塔琳娜能够坚持到他们的到来。
在扎肯摩招募了罗斯可后，于墨就发现酒馆中的其他英雄都处在灰色的不可招募的状态，在塔楼的圣冠和人族城市米德海姆也遇到了一样的情况，原本于墨以为一座城市只能招募一名英雄，但在得到了瓦伦城后，虽然有了希斯，可酒馆中的英雄仍然可以招募。于墨猜测，要么希斯不属于他招募的英雄，所以不占名额，要么就是在拥有的城市达到一定数量，才可以增加英雄的数目。
此时于墨紧缺人手，所以他在塔楼招募了一位蓝皮肤的女英雄黛瑞丝，这是个特长幸运之神的普通英雄，和希斯与索萨相似，并没有极高的智慧。于墨命令她留在圣冠城的五级魔法行会，带领高级法师一起研究高阶建筑图纸，而自己，带着这个月研究成功的四至七级高级建筑的图纸各一份，拉着不情不愿的老术士赛德洛斯，一起前往米德海姆。
于墨心里很焦急，他必须尽快的建设云中城，积攒天使的数量，而且这次研究虽然没能研究出他一直盼望的高级云殿的图纸，但却给了于墨一个巨大的惊喜，这次的七级高级建筑的图纸，正是圣堂势力的终极兵种大天使的巢穴——高级云中城。
回到米德海姆，于墨有些惊讶，索萨干得很好，完全按照他的安排，在有限的资源下，除了国会和云中城，竟然连城堡都修建好了。于墨带来了原属于希斯的大量资源，他立刻点选了建造云中城。
在米德海姆的上方，璀璨的金光中，一座天堂之门出现在云中，于墨终于松了口气，他开始计划两个月后，矮人王城的战斗。
夜晚的森林中，于墨正在和第四骑士团的战士们一起烧烤。有了骷髅的帮助，他们终于从繁重的伐木和采石工作中解脱出来，恢复了训练。在夜晚闲暇时，于墨经常组织这种篝火晚会，一来可以缓解战士们的思乡之情，二来可以让他更好地掌握战士们的思想，一起聊天不仅能拉近彼此的关系，还能通过谈话知道战士们的心情和关心的事。
这是米德海姆不远处的一条小溪，于墨坐在篝火旁最显著的地方，听着战士们的高谈阔论，在这座圣堂城的建设大大加快后，看到训练场走出的重装骑士和寺院的僧侣，战士们对于墨的信心更加充足，他们在谈论着应该从哪里回到埃兰，如何去痛揍那些铁竹狗和教廷军。一位名叫希尔顿的副队长
是阿诺临走时推荐给于墨的，是个正直忠诚的战士，于墨对他有些印象。
这人的缺点就是太过沉默寡言，不过于墨知道他是无霜城附近的人，据说当他们回到无霜城时，他的家人已经全部被杀死了，所以这位原本开朗直爽的汉子，变得喜欢一个人独处，而且经常陷入沉思。于墨的目光转向希尔顿时，他也正好看了过来，他道：“斯托克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回埃兰？”他的语气很平静，但于墨能感觉到那座山下埋藏的岩浆，喷涌欲出的岩浆。
“很快！希尔顿，最迟三个月后，我们不能坐视教廷和铁竹占领帝都，必须给他们制造麻烦，否则，埃兰人民看不到希望，就真的要亡族了！”于墨坚定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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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遇袭
小溪旁的篝火渐渐暗淡，时间不早了，于墨站起身道：“战士们，今天就到这吧！明天大家还要训练。我想，你们总不希望自己的实力连那些炼金生物都不如吧？最多三个月，我们就要返回埃兰，与敌人战斗，在我的家乡有句话‘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大家一起努力，争取回到家乡时，多杀几个敌人！”
战士们发出欢呼声，这是于墨第一次当众许诺回埃兰的时间，他们摩拳擦掌，恨不得明天就可以回家。于墨苦笑起来，这些家伙，今晚可能兴奋得很晚才能入睡了。于墨转过身向米德海姆走去，那高大坚固的城墙，在夜晚散发出清冷的色泽，于墨每次看见，都忍不住感慨巨人们丰富的想象力，或许有一天，自己曾经生活过的世界，也能创造出这种将能量转化为固体建筑的技术吧！
于墨感慨了一下，刚向前迈出一步，眼前忽然白光乍现，一瞬间，于墨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不好！”是法师的闪光术，身后传来战士们的叫喊，显然，他们的眼睛也被灼伤了。于墨本能的一个懒驴打滚，虽然姿势难看，但能保命就行，可惜他刚滚在地上撞到一棵树，脖子上一凉，一把好听的声音传来：“不要乱动，我的匕首非常锋利，而且淬了毒！”
一只小手扶在于墨的脑后，袭击者拖着于墨往后退去。于墨听见战士们焦急的呐喊，后面没有伤到眼睛的战士看来已经围了上来，但于墨在敌人手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于墨能闻见身后的敌人身上的清香，那是股奇特的魔鬼花的的香味，于墨道：“你是谁？作为一个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你不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重了点么？”
希尔顿已经赶了过来，他惊呼道：“守夜人？”
身后的女子轻笑一声：“知道我们的来历就好，不要再前进，否则你们只能替他收尸，教廷的守夜人在夜晚行动，从不失手！”
于墨的眼睛渐渐恢复，他被迫跟着女子后退，眼前希尔顿和第四骑士团的战士们焦急地注视着他，左右两侧，还有两个黑袍人，应该是女子的同伙。于墨感觉一股怒火自心中升起，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们，或者你们以为他们带我走，我还能活着回来？杀了他们，去找夏洛蒂导师！”
希尔顿缓缓的摇了摇头，道：“大人，他们不会杀你，您一定能平安归来！”
于墨气愤的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相信您！大人！”希尔顿的目光充满了信心。
女子道：“别做梦了，落在守夜人手上，除非归顺教廷，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旁边传来两声闷哼，两个黑袍人被绿色的箭矢射入眼睛，惨叫都没能发出就倒在地上。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右手一挥，就要杀死于墨，可惜一枝箭矢在她挥手的瞬间，射入她的眼睛。于墨觉得喉咙一痛，那匕首虽然无力的滑落，但还是划开了他的咽喉。
疼痛只有一瞬间，于墨感到脖颈处的麻木，眼前也开始发黑，匕首上果然有剧毒。他软软倒在地上，希尔顿和战士们立刻围了上来，焦急地看着他。赛德洛斯也赶过来了，可惜老术士似乎不擅长解毒，他不断地用着各种魔法，但于墨还是感到眩晕感越来越重。不得已，他狠狠心一口咬在舌头上，‘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黑血。
“不想他死，就赶快让开！施法者，你的法术很强大，但他中的毒不是你能解除的！”一个精灵女子从战士们中间穿过，来到了于墨面前。
她的神态高傲，走路的时候很小心，似乎生怕碰到两侧的战士。来到于墨面前，她厌恶的看了于墨的伤处一眼，从随身的行囊中拿出一个绿色的瓶子。女子从瓶中倒出一些浓稠的液体，抹在于墨的脖颈处，于墨感觉到一阵灼热，然后是剧烈的疼痛，疼得他险些再次咬破自己的舌头。女子身后背着一把小巧精致，仿佛艺术品的猎弓，散发着剧烈的魔法波动，很显然，就是这把弓箭，刚才瞬间射杀了教廷的三名守夜人。
“下下娞！”于墨含糊地道谢。赛德洛斯警惕的注视着精灵，道：“你是谁？非常感谢你救了我们的领主，时机真巧！”
“不是真巧，而是我一直在注视着他！”精灵女子拿出一个布袋，将猎弓包裹起来，掩去了那剧烈的魔法波动。
“自我介绍下，我是精灵族大祭司的侍卫长瓦妮莎，奉大祭司之命，前来请这座古神兵器的主人前往精灵族做客，顺便做一笔交易！”女精灵虽然对于墨和赛德洛斯说着话，但眼睛一直看着天上的月色，似乎那月色今晚非常美。
赛德洛斯笑道：“精灵族也开始做交易了么？”瓦妮莎冷冷一笑：“无知的人类！精灵族拥有大陆上最大的贸易城市的时候，你们还不会用火！”于墨看着瓦妮莎，心里非常气愤，可惜人家刚刚救了他两次，实在不好口出恶言。
“非常荣幸！瓦妮莎女士，但是你看我现在身受重伤，恐怕一时无法启程！”于墨不想去什么精灵族，敷衍道。
“你确定？”瓦妮莎看了于墨一眼，那浓重的鄙视的意味让于墨气得发狂。她冷冷的道：“人类果然都是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刚真不该救你！可是，你以为你的毒已经解了么？”
于墨吃了一惊，他仍然感到浓重的眩晕感，刚才还以为是后遗症，没想到是毒还没解。
看到于墨吃惊的表情，瓦妮莎道：“你中的毒是魔鬼花的毒，天底下根本没有解药，我刚才只是抑制住毒性的发作，但是下次发作起来，会让你生不如死！”
“难道没有解毒的方法！”赛德洛斯露出不信的表情，对这位痴迷炼金和魔法的术士来说，世上就没有炼金无法解决的问题。
“或许有，但十天之内没有解药，他就会浑身腐烂而死，你有把握十天之内就能救他？还是打算去求教廷？”瓦妮莎嘲弄的看着赛德洛斯。
“不要多说了！开出你的条件吧！”于墨无奈的道。
瓦妮莎露出一副专治各种不服的表情，道：“还是那句话，大祭司请你去精灵族做客，世界上还没有精灵族圣泉无法解除的毒素！”
赛德洛斯有些犹豫，但看着于墨青黑的脸色和开始颤抖的身体，还是点了点头道：“大人，既然大祭司这么有诚意，我看你还是去一趟吧！”于墨的头脑已经开始昏昏沉沉，他痛苦的道：“好吧！”
希尔顿自告奋勇，要求护送于墨前往精灵族，瓦妮莎对此未置可否。见她不反对，赛德洛斯总算有些放心，在他的命令下，十位第四骑士团的骑士和希尔顿一起，连夜踏上了前往精灵族的路。在他们身后几里的地方，赛德洛斯和剩下的骑士一起，带着米德海姆能出动的全部兵力，暗暗跟随。
没走多远，几头绿龙和数百名银飞马战士自天上落下，接走了于墨和希尔顿等人。赛德洛斯没想到对方有这么一招，只好自己带着狮鹫和两只大天使，飞上天空继续跟随，其他的人只能返回米德海姆。
飞行了一夜加一个白天，第二天下午，绿龙和银飞马战士在一座大湖旁缓缓降落。于墨看到一座似乎是琉璃筑成的透明纤细，却给人以高耸宏大感觉的城市，依湖而建，那精致的仿佛一碰就碎的围墙，和各种美轮美奂的建筑，让于墨和希尔顿等人沉醉在这魔幻的景色中，于墨一时竟似感觉不到身体中的剧毒。
瓦妮莎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跃下绿龙的后背。于墨回过神来，看到一队精灵族的女子正在里巨龙不远的地方，注视着他们。
“咳咳！”于墨低头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在希尔顿的搀扶下跳下了龙背。那队精灵女子正中的一个，衣饰华丽，容貌端庄，似乎地位较高。她微微欠了欠身：“精灵族大祭司梅格，欢迎斯托克家族的继承人到访精灵族！”竟是大祭司亲自来迎接。于墨有些迟疑，事有反常必为妖啊！他只不过是个小小领主，对方可是曾统治大陆近万年，以高傲固执，容颜俊美闻名大陆的精灵族的大祭司，竟然亲自出城迎接自己，这实在太反常了。
于墨道：“不敢当！大祭祀，我有伤在身，咱们还是长话短说吧！”
听到于墨的话，周围的精灵都对他怒目而视，非常气愤他的无礼。梅格大祭司却微微一笑：“斯托克先生，请先进城吧！你身上的毒需要浸泡精灵圣泉，那可是在生命女神的神殿内！不进城，可是没法解毒的！”
于墨无奈的笑了笑，形势比人强，他已经开始感到自己的头又晕眩起来，不敢再拖延，跟随精灵们向城内走去。精灵族主城占地极大，城内建筑多以半透明的琉璃和树木修筑，在于默看来，极不利于防守，不过对方以箭术和魔法著称，这么修建或许另有深意。精灵族的最高领袖就是生命女神殿的大祭司，下设十名长老。来到一座半透明的大殿中，梅格为于墨介绍了精灵族一方的人，十名长老，竟然全数到齐了。
于墨感觉头越来越晕，急道：“大祭司，我的毒性似乎发作了，需要你们的帮助。如果精灵族有什么条件，我一定尽力完成！”
梅格微微一笑：“好，斯托克家族的人就是爽快。你可以使用古神兵器对吧？”
于墨吃了一惊，这个消息他虽然没有保密，是因为了解古代巨人族并且看到他的军队的人都可以猜得出来，但精灵族大祭司问这个问题，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十六章 婚约
果然，梅格大祭司微笑着看着于墨：“我们这里附近有两处壁垒族‘古神兵器’，如果斯托克先生同意，我们愿意奉送足够的资源，让你顺利将这两处城市升级到最高级，但是我族需要其中的一处作为报酬！”
于墨强忍住头晕，道：“你们要这个做什么?你们无法驱使古神兵器中的炼金生物的，即使我招募英雄，他也不会听从你们的命令!”
梅格摸了摸额头上一个泪珠形的头饰，道：“这个问题我们自己来解决，如果无法解决，那么两座城都归斯托克先生，我族绝不反悔！”
于墨动心了，这等于是白得一座壁垒族城市啊，为什么不呢？他故作迟疑道：“好吧！但是我必须先提醒您，这个问题并不好解决！”
“没关系，如果失败，也是为斯托克先生增强了实力，只要你答应以一个小小的条件，我族只会感激你！”梅格大祭司笑得很诡异，她目视旁边的一位长老，那女子似乎很不情愿，恨恨的看了于墨一眼，转身走出了大殿！
“什么条件呢？”于墨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为了我族的利益不受损失，我们希望能和斯托克先生联姻。我族的小公主今年刚刚成年，和斯托克你非常般配！我想，以我精灵族公主的身份，也不会辱没你吧？”梅格的绿色瞳孔中带着一丝诡异，可惜于墨头晕的厉害，眼前阵阵发黑，没有注意到。
希尔顿站在于墨身后，他看见于墨似乎完全没有反对的意思，有些着急，道：“梅格大祭司，请原谅我的失礼！我的领主大人能娶到精灵族的公主，那是无比的荣幸，可据我所知，精灵的寿命长达数千年，我们领主只有区区百年的岁月，就算实力再怎么提高，也不过数百年。这婚姻会使精灵公主成为寡妇，以精灵族对婚姻的忠诚，她也不太可能在寻找伴侣，这对她来说，不是太过凄惨么？”希尔顿并不是为那没有见过面的公主担忧，而是生怕于墨娶了对方，等于墨死后，这原本属于埃兰的强横战力会变成精灵族的。
梅格道：“骑士，忠诚不应该受到指责，所以我不会责怪你擅自插言，你的担忧我都理解！这是我们下一个议题，你既然说出来了，那么我回答你，如果斯托克先生不同意，我们不会让他进入精灵圣泉，千万年来，你可曾听说过有人类浸泡精灵圣泉的么？他必须成为精灵族的女婿，我才能破例！而在浸泡精灵圣泉后，你以为仅仅是解毒么？斯托克先生的寿命至少可以延长三倍，而且体质得到洗礼，只要他努力修炼，达到精灵族的寿命完全不是问题！”
希尔顿回想了一下，完全无法驳斥对方的话，只有歉意的告退。于墨虽然本能的感到巨大的不安，但是是想不出这件事有什么坏处，对方连公主都献了出来，自己真值得他们牺牲这么大代价来算计？而且此时他中了毒，拒绝对方的好意，似乎不是十分明智。于墨正要点头答应，刚才离开大殿的精灵族长老带着几名女子走了进来。
精灵族的女子都美貌非凡，但跟在长老身后的这位，还是让于墨有惊艳的感觉，那是个银色长发，柔弱纤细的女子，额头上带着和大祭司相同式样的泪珠形头饰，她穿着一身宫装，这原本高贵典雅的衣饰更加衬托出她的娇小，惹人怜爱的气质。于墨一眼看去，就觉得这是个萝莉，虽然按照精灵族的算法，她既然成年，就至少有一百多岁，但看上去，最多只有人类十三四岁的样子。
前世的于墨情场失意，生活很糜烂，他是个小有身份的公务员，虽然倾国倾城的女人没有碰过，但中上姿色的女人，他至少也经历过十几位。不过于墨是个御姐控，喜欢三十岁左右的熟妇，前世就不喜欢那些出来做的女学生。到了这个世界，一直在混乱和忙碌中度过，不知不觉，竟然清心寡欲的好些日子，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引不起他的兴趣，倒是大祭司……
于墨偷眼看了下大祭司，发现对方正在看他。梅格道：“斯托克先生，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不是我强人所难，实在是精灵圣泉事关我族的荣誉，决不允许和我族没有关系的人进入，否则那就是亵渎！”
于墨苦笑一下，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送个萝莉，自己不喜欢可以慢慢培养。解毒可是迫在眉睫的事，而且可以增加寿命，这样的好事到哪里找去？他想了想，道：“大祭司，我只有一个疑问，我，值得精灵族这么做么？”
梅格笑了，一瞬间，于墨发现这女人竟然笑得极为妩媚，风情万种。只听梅格道：“值得的，很快你就知道了，你绝对值得我这么做！”
精灵圣泉在这座城市的北边，生命女神的神殿内。这是一座完全由树木搭建的神殿，似乎因为神力加持，修筑神殿的木材竟然还有生命，开满各种美丽的花朵。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大花坛。走进神殿，内部非常宽阔，在女神神像前，是一汪碧绿的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味的池水，池水中，竟然还有简易的石阶，似乎是为浸泡的人准备的。
梅格和三位长老将于墨送到池水边，她看了看于墨，笑道：“斯托克先生，您自己可以吧？”于墨腹诽：“我不行，难道你替我宽衣？”无奈此时有求于人，于墨道：“可以，再次感谢精灵族的援手，于墨永世不忘！”
梅格笑笑，和三位长老一起向殿外走去，临出门前，她道：“等下公主会为你带来换洗的衣服，斯托克先生，不妨多泡一会，这对你的身体是非常有好处的！”
于墨已经感到四肢麻木，手脚僵硬。等三人走出殿外，他立刻脱去衣服，跳进了精灵圣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瞬间包裹了他，他沉在水里，发现竟然可以呼吸，果然和传说中一样，这是一股介乎能量和实体之间的圣泉，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很快，于墨的晕眩感就消失了，他坐在石阶上，回归母体般的感觉，让他陷入半梦半醒之中。
似乎刚过了一会，殿门轻轻地打开，在于墨惊讶的目光中，精灵族的公主竟然真的捧着一套换洗的内衣和一件长袍走了进来。于墨看着小萝莉青春的容颜，咽了口口水。“妹的！看来真的是憋了太久，这样的萝卜头都让我有感觉了！”于墨有些得意：“穿越者果然牛掰不解释啊！看这腐败生活？精灵族的公主竟然给我当丫鬟！”
等等，于墨猛然醒悟过来，精灵族的公主？妹的！精灵族是神殿制，最高领袖是梅格大祭司，根本没有国王、女王什么的，哪里来的公主？但是小萝莉那高贵的气质，似乎又不像装出来的，于墨感到很奇怪，但这事只能以后再说，不管怎样，精灵族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就算她们只是让族中一位美貌少女冒充公主，也是为了联姻。
小萝莉慢慢的走到于墨面前，脸上无喜无悲，也没有羞涩。她将衣物放在旁边的一个矮几上，向于墨走来。一边走，一边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于墨这次真的是惊到了，道：“不用，我自己可以洗，这是圣泉，就不要搓澡了吧！”
萝莉很快脱掉了衣服，因为实际上除了长袍，她里面什么也没有穿。于墨暗道：“没看出，还真有货啊！”萝莉虽然面孔稚嫩，但身材却极好，正是于墨喜欢的丰乳飞臀，他已经感觉到不对，可惜色令智昏，任由小萝莉骑在他腿上，吻在他的耳垂下方。于墨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他决定了，不管精灵族有什么阴谋，反正我党的宗旨向来是糖衣吃掉，炮弹打回去。
于墨躺在圣泉中，享受起来。小萝莉似乎很有经验，她熟练地挑起于墨的欲望。在于墨感到渴望的时候，她慢慢地坐了下去。殿中传来一股淡淡的甜腻的香气，于墨舒爽到了极点，他感到自己突破了一层什么，对萝莉的疑心顿消，安心享受起来。反正据他所知，这个世界还不存在ＸＸ修补什么的技术！
女神像的后边，有一个密室。密室中，大祭司梅格正夸坐在一个身穿法师的男人身上，快乐的叫喊着。如果于墨能看见，就会发现，梅格大祭司和小萝莉的动作一摸一样，只是梅格多了一分狂野和迷人的表情及让人兴奋的叫声。
梅格喘息着：“古鲁，甜心，怎么样？我的表演还行吧？”
男人冷淡的看着梅格：“不怎么样，如果不是他身中剧毒，神志不清，而且似乎对精灵族毫无防备，你的表演绝对瞒不过他！”
“但是我还是成功了，甜心，你答应我的，只要这次成功，你就带我离开这里远走高飞！”男人道：“放心，要不了多久，神教就会进攻这里，精灵族这次绝对无路可逃，到时候，如果你愿意留下继续做你的大祭司，也可以！如果要去我的法师塔做我的爱宠，我也会遵守诺言！”
梅格呻吟了一声，道：“你答应我的，我要和你一起，离开这冰冷的地方！”
男人用力动了两下，道：“我说话一向算话！差不多了，准备施法！”
梅格的眼睛清明起来，她双手抱住男人的头，将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那泪珠形的头饰，正好贴在男人的眉心。




第二十七章  生命女神

神殿中原本碧绿色的池水，不知何时变成了乳白色，散发着一层微弱的粉红的色泽。奇异的香气越来越重，于墨闭着眼睛享受着，小萝莉忽然抱起他的头，将自己的额头贴了上来。在那泪珠形的头饰和于墨眉心接触的一瞬间，一股似乎戮透灵魂的剧痛让于墨清醒过来，他挣扎着想要推开小萝莉，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上当了！”于墨明白这是个圈套，但他不明白的是，精灵族不管在前世还是这个世界的传说及历史中，都是善良的种族，即使有高傲、固执等诸多负面评价，但从没有人说她们邪恶，她们信奉生命女神苏伦，这位善良的神祗也不可能接受邪恶的信徒。
那股剧痛在慢慢刺穿于墨的灵魂，他悲哀的惨叫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一刻，他想起了前世，想起了夏洛蒂、艾狄生、塔琳娜，小侏儒艾芮莎
以及亚尔弗列得院长，甚至还有薇诺娜。“啊！”于墨的灵魂发出剧烈的嘶吼，在他感到自己马上就要消亡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咦！”
随着这一声疑惑的轻咦，于墨的灵魂似乎瞬间便恢复了原装，那剧烈的疼痛，那被腐蚀般的消亡似乎全都没发生，只有仍紧紧贴在于墨的额头，散发着炙热的温度的泪珠形头饰，在提醒于墨刚才并不是梦。
“异乡人，你太不小心了！”一把年轻的女声在于墨脑中响起。于墨惊魂未定的道：“你是谁？”
“你可以称呼我为‘小树’”
“小树？”
“是的，我原本就是一棵小树，那时候大地上灵力充足，诸多强横不可一世的种族肆意横行，而我就是一棵小树！”那女声带着一丝回忆。
于墨敏锐的感觉到这话中的问题，他迟疑道：“那现在呢？该称呼您为生命女神？”
“好聪明的异乡人！”那女声似乎有些欢快。
灵魂恢复了正常，于墨感觉到他竟然仍停留在萝莉的身体里，不由有些尴尬，刚想推开萝莉，那女声制止了他：“不要动，否则就被他们发现了！”
“是谁？梅格大祭司？”
“是的，那个可爱纯真的小姑娘，不知为何，竟然变成这个样子！”随着女声响起，于墨头脑中出现一幅画面，正是大祭司梅格和那神秘男子。
“那男人是谁？”
“不知道，神也不是无所不知，更何况，我们其实只是更早的到达力量节点的生灵罢了！”
于墨想起了亚尔弗列得院长战死的那晚，在魔法塔给他上的最后一课。
“异乡人，原来你已经懂得这个世界的本质了！”
“您为啥称呼我异乡人呢？”
“不需要装傻，我曾经遇到不少空间旅者，只不过和他们相比你实在太过弱小。”
“……我不是空间旅者好吧？现在的问题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于墨及时转移话题。
“大概是那男人想要用某种秘术吞噬你的灵魂吧，这秘法极端残忍，梅格肯定非常信任他。一旦成功，梅格的灵魂也将破灭！”生命女神的语气有些伤感。
“您似乎非常失望？”于墨能感觉到对方的哀伤。生命女神苏伦道：“只是非常意外，凡间的生灵，你永远不知她会想什么！”
“近十年前，我忽然失去了和精灵族的联系，刚才我探查了一下，从其他长老那里知道了真相！”苏伦忽然愤怒起来。
“她们竟然在这神殿血祭了上千名暗夜精灵族的族人，亵渎了这里，使我失去和精灵们的联系。月女神艾露恩一定非常愤怒，她此刻恐怕正在筹备怎么报复我！”
“诸神之战啊！”于墨弱弱的问道：“那怎么办？我这样子不太好！您是不是想想办法，让我站起来！”
苏伦道：“还能怎么办？我必须让艾露恩知道这一切，否则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男人实力不弱，还是让艾露恩消耗神力吧！”苏伦笑道：“等下，你快点穿衣服！”
于墨本能的意识到不妙，可惜他刚迟疑了一下，头顶的神殿顶部忽然裂开一个大口子。神殿建造在精灵主城北部的一个高处，几乎半座城市的精灵都能看到这里，方便她们随时向女神祈祷。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美丽的黄昏中，鸟语花香的精灵主城内，开满鲜花的生命女神殿似乎忽然失去了生命，所有的花朵一瞬间凋落，木材断裂，花坛般的神殿向四周倒去，似乎是一朵干枯的花朵，忽然开放。
随着神殿墙壁向外倒去，神殿内的女神像突然也裂了开来，内部的密室呈现在于墨面前。他看到和他们相同姿势的梅格和那个男人，微笑了一下，火速推开身上的精灵公主，让她滑落在水池中，自己一把抓起矮几上的长袍穿戴起来。
梅格大祭司似乎呆愣了一下，那男人忽然飞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周围传来精灵族长老和卫兵愤怒的叫喊：“亵渎！你们这些罪该万死的蛆虫，竟敢亵渎女神的祭祀之地！”
一堆各种各样的武器向于墨和那个男人飞来，于墨身上绿光一闪，一股清新充满了生机的气息包裹了他，挡住了所有的攻击。精灵们感觉到于墨身上的女神的气息，迟疑了一下，不在攻击他，纷纷对着那男人发出了自身的最强技能。带着神纹闪着诡异光芒的利箭、各异的魔法、负面状态一瞬间几乎将那个男人淹没。
男人看见精灵们完全不顾及梅格，知道事情彻底暴露，一挥手将梅格扔了出去。他右手在戒指上一抹，一套长袍穿在他身上。那些于墨看着都觉得无比强大的魔法和箭矢击在他身上，却全被那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长袍遮挡。男人哈哈大笑着,看了于墨一眼：“精灵的滋味怎么样？我玩了好几年了，腻了，留给你吧!”
精灵族的大长老朱丽叶特怒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她浑身散发出耀眼的绿色光芒，一股粗大的藤蔓忽然从地下钻出，绑住了那在空中慢慢飞行的男人。男人冷笑道：“这样的力量，也想阻止我古鲁！就让你们看看，我暮光神教的力量！”男人浑身金光大放，他身形一动，已是出现在朱丽叶特身边，只是一拳，就将这位至少有7级以上实力的魔法师打的吐血抛飞。
朱丽叶特中拳时，身上至少同时闪过了四道光芒，那明显是防护魔法或饰品被激发，但仍然挡不住古鲁的一拳。古鲁似乎也有点意外，他朝周围看了看，几位长老的嘴角边都在流血，神殿周围的四颗战争古树，竟然也毫无反应，没有对他出手的迹象。古鲁顿时狂笑起来，他看着边上惊恐怨恨还带着疑惑看着他的梅格道：“看来，你果然把神教的圣物埋在者神殿下面了？怪不得这神殿会忽然倒掉！”
于墨感觉毒似乎已经解了，但面前的男人给他极度危险的感觉，他身上有种比起教廷的天使还要让人恐惧的东西，那是一种邪恶，一种冰冷的，似乎机械般毫无感情的，纯粹的恶毒。于墨倒退着慢慢向外走去，希望那男人能忘记他，可惜，这显然是幻想。古鲁看着周围戒惧的注视他的精灵，道：“不服从神教，迟早是死，现在我懒得管你们，反正你们已经中了诅咒。不要再激怒我！”
他看着已经退到倒塌的神殿的门口处的于墨，笑道：“本来想让你在这玩几天的，我在带大军来接你，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怎样?幸运的爬虫，是自己跟我回去？还是我动手？”
于墨在心中呼唤起生命女神：“女神啊！姐姐啊！姨妈啊！救我啊！”
苏伦的声音忽然响起：“你伸出手，朝他指一下！”
于墨依言抬起右手，指向古鲁。古鲁看着于墨的动作，他丝毫没把这个五级法师看在眼里，不管于墨怎么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虚妄。但他惊恐的发现，随着于墨的一指，一股巨大的让他完全无法抗拒的力量忽然压在他身上。没有防备的古鲁闷哼一声，竟被这力量压得跪在了地上。
于墨得意的道：“不要这样，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去你那个什么鬼教！”
苏伦的声音再次响起：“艾露恩，这蛆虫竟然在我的神殿下埋下了诅咒之物，我能感觉到那上面凝固的极恶之力必须立刻处理，否则，我的眷族将损失惨重！”
一个清冷的女声带着一丝扎的于墨灵魂都感到疼痛的怨恨，道：“你再指他一下！”
于墨的右手还指着古鲁，无奈之下，他放下右手，举起左手指向古鲁。古鲁被压的说不出话来，忽然感到身上的压力一轻，正要站起，一道星辰自已暮色重重的天宇落下，击在他头顶。
“啊！”古鲁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他浑身被白光包裹，那白光似在吞噬他的身体，慢慢的，他的肉体融化在白光中，一道虚无的影子在白光中挣扎翻滚，但却无法挣脱。于墨看得目瞪口呆，形神俱灭啊这是！




第二十八章 神圣的盟约
“女人果然都是不能得罪的，更何况是女神！”看着白光中逐渐消散的古鲁的灵魂，于墨感到头皮发麻。
“暗夜精灵这些年死的太多了，如此对待她的眷族，艾露恩的怒火可不是这么容易平息的！”苏伦幽幽的道。
白光终于散去，古鲁所在的位置只留下一个戒指，于墨走过去捡了起来，这是一只珠光宝气的戒指，看上去很俗气，和于墨的斯托克之戒比起来，就像是庸脂俗粉和月亮女神，但于墨只是用神念一扫，就惊喜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戒指中除了一堆魔币，就是十几样巨人遗宝，也就是英雄无敌中的各种宝物，匆匆看去，于墨就看到了审判之剑、狮纹金盾、神谕之冠、圣靴、神奇战甲、天使项链。
于墨的手颤抖起来，原本以为要历尽艰辛才能得到的东西，忽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出现在手中，命运，是何等的彪悍啊！天使联盟：审判之剑+狮纹金盾+神谕之冠+圣靴+神奇战甲+天使项链。作用：1.正义三族（城堡、壁垒、塔楼）与中立三族（要塞、据点、元素城）部队混编士气不减，战斗时轮到你的第一回合，自行施放群体祈祷。2.英雄各项基本数值+23
苏伦叹了口气：“精灵族多少年来收集的古宝，竟然全被梅格给了那个蛆虫，凡人的爱情，真的就那么美好？能让人不顾一切么？”
于墨犹豫了一下道：“那个不是爱情，最多叫奸情！爱情是不损害别人的，而奸情则是完全不顾道德，任由欲望驱使。智慧生物的标准不是我们比畜生能多做些什么！而是我们比起畜生，知道不能干什么！”
苏伦似乎有些诧异:“异乡人，你的世界一定非常美好吧？”
……
“对了，小树啊！你们神能够随意对凡人出手么？”于墨转移话题。
“能，也不能！我们的确可以随时影响凡间和这里的生灵，但因为诸神的力量太过强大，为了凡间的种族不被我们肆无忌惮的行为伤害殆尽，所以不知什么时候，所有能够超越凡间，获得节点的神灵彼此约定，不允许诸神的力量随意降临，否则众神将一起讨伐犯戒的神。在我成为生命女神后数万年，还没听过哪个神敢于违反这条铁律！”
“那你们为什么可以杀死古鲁？”于墨问道。
“我们不能插手凡间的争斗，即使精灵族是我的眷族。但这里是生命女神殿，他刚在我的神殿做那种下流的事，还催毁了我的神殿，这是亵渎！你以为，神的威严是可以随意践踏的么？”苏伦愤怒地道。
“……神殿是你弄坏的好吧？”于墨放弃和一个女性生物讲道理的想法，艾露恩出手肯定是经过苏伦允许的，怪只能怪那个古鲁，太装13，结果被雷劈了。
于墨原本以为和苏伦打好交道，以后这大BOSS出手，还不是天下无敌！结果果然没这么好的事，不过想想也是，否则神圣教廷的神灵早就一统天下了。苏伦忽然道：“异乡人，有没有兴趣做我的选民？”
“有什么好处？”于墨来了兴趣。
“首先是不低于精灵族的寿命，其次么，你可以得到洗礼，获得完美的躯体，以后更容易修炼自身的力量！”苏伦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像前世卖保险的。于墨道：“我刚不是在精灵圣泉中浸泡过了么？梅格的意思是我已经获得了你说的这些好处！”
“她没骗你，问题是那是在正常情况下，浸泡圣泉的人会得到我的祝福，获得那些好处。但你觉得刚才那能算是正常的情况么？”
“好吧！成交！”拒绝一个女神，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于墨考虑了三秒钟，作出了决定。
精灵们已经将脸色灰白的梅格绑了起来，刚才古鲁的仪式本来是吞噬于墨的灵魂，最后在顺便吞噬暗夜精灵族的公主和梅格的灵魂，结果因为女神的保护，古鲁吸收到的完全是梅格大祭司的灵魂，使得这个八阶的强者受到重创，再也无力反抗。
于墨捡起了古鲁的戒指后，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似笑非笑。精灵们不敢打扰这个挥一挥手，就将一个拥有超越八阶实力的强者湮灭的‘盟友’，此时于墨身上生命女神的气息仍然存在，而且在刚才，于墨伸出左手的瞬间，与暗夜精灵非常熟悉的精灵们清楚的感到，那股毁天灭地的，月神艾露恩的神威。
大长老看着倒塌的神殿和嘴角溢血，脸色青灰的其他几位长老，眼露绝望之色。自十几年前东海岸的暮光神教崛起，就一直在肆意打压精灵族的生存空间，那里原本和精灵族关系尚可的人类国家忽然将精灵族视为了死仇。他们和海族结盟，从漫长的南部海岸线登陆，掠夺精灵族的人口，杀戮老人和孩子，精灵族被迫不断向东迁移，最后只能龟缩在靠近圣·莉苔西亚山脉的王城附近苟延残喘。现在精灵族内七阶以上的强者有一半中了诅咒，战争古树似乎也失去了灵性，精灵族真的已是穷途末路。
取得于墨的同意，生命女神苏伦似乎很满意，她道：“那么，现在就是你展现神恩的时候了，伸出你的右手，精灵族的一切都会改变！”
于墨好不容易接触到这世界的上层，忙问道：“等一下，我想知道，神圣教廷究竟信奉什么神？他的神力很强么？为什么你们这些神竟然坐视人类从原本的多神信仰变成现在的一神信仰！”
苏伦似乎有些诧异，但她随即想到了于墨的身份是空间旅者，耐心解释道：“大概在御魔战争以后，很多神灵忽然发现人类团结在一起后，可以产生更多的信仰力，比起以前他们因为各自信奉的神祗不同而不断冲突、怀疑、战争要多得多。所以这些神灵便结成同盟，将众神信仰改为单一神信仰，他们按照神力的高低分享人类的信仰力。这就是神圣教廷的由来！”
“那不是他们比其他神强大得多？如果他们直接插手凡间，谁还能阻止？”
“神圣教廷的众神，也不都是邪恶的啊！”苏伦似乎有些头疼，她解释道：“他们彼此也有分歧，只不过这个模式可以获得更多信仰力，所以勉强维系，如果真的有神灵敢于违反众神铁则，那么只能使神圣教廷分裂，那会影响大多数神灵的利益，谁也不敢这么做的！”
“明白了，神圣教廷的众神是议会制，你们其他神灵是独裁制，难怪他们越来越强大！”于墨感到非常有趣，原来那所谓的‘主’，是很多神灵的集合体啊！
“谁告诉你他们很强大的？那是因为很多真正的顶级神祗不屑于凡间生灵那微薄的信仰力，实际上教廷的诸神都是一些比较弱小的神祗，比如欲望之神赛特，谋杀之神希瑞克，暴政之神班恩，战争之神卡瑞茍斯，爱与美善女神淑妮，正义之神提尔，贸易与财富之神渥金等等。他们都与人类的欲望和喜怒哀乐有关，所以最需要人类的信仰。但是真正强大的神灵是不需要的！”苏伦有些生气。
“譬如您？”于墨问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只要这世上还有生命，我的神力就不会减弱！”苏伦有些傲娇，然后她又沮丧的道：“还有其他神，譬如真理与法则之神歌若肯，时间与空间之神萨弗拉斯，他们都比我强大！他们掌握的，才是真正接近那无法言说的目标的节点！”
“明白了！”这些虚无飘渺的东西，这个世界的人很难理解，但于墨不同，说来说去不就是天道么？什么是道？那是凡人不必去思考的东西。
“道？”苏伦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悠远，那个冰冷的女声也发出‘咦’的声音。苏伦道：“多谢你，异乡人，我终于有些明白那个目标了！从此以后，你将成为我最信任的选民！”
艾露恩冰冷清澈的声音也道：“谢谢你！”
于墨没想到前世普及到小学生的东西会让两位神灵如此感激，他道：“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一个忙！你们知道我来自埃兰，我需要和神圣教廷对抗，武力上很好解决，我们不缺乏先登陷阵、敢死争先的勇士，但我们缺乏信仰。艾布纳王朝已经完了，我们需要一个可以和教廷对抗的精神信仰。因此我决定成立一个新的教廷，我需要你们在合适的时候适当展现一下你们的力量！”
“可以，这些年他们对我们的眷族打压的太厉害，在法则允许的情况下，我们可以适当展现自己的力量！这等于是在庇护自己的信徒，众神也无话可说！异乡人，你真的很有勇气和智慧!”艾露恩几乎立刻就同意了于墨的提议。
苏伦犹豫了一下道：“我也同意，但你不能使用我们的名，埃兰人对我们的信仰已经很淡了，而且我们也确实不喜欢人类！”
于墨淡淡一笑：“名字不是现成的么？我们也是神圣教廷，教廷还有不神圣的么？我们信仰的神的名字叫做歌若肯，真理与法则之神！”
苏伦和艾露恩发出一声整齐的惊叹，但她们随即想到，凡间是没有生灵信仰这位神祗，但歌若肯也从未禁止别人信奉他。她们思索了片刻，苏伦道：“好！但是这新的教廷中需要有精灵族，并且精灵族信奉的神祗依然是我！”艾露恩也提出了一样的要求，于墨原本只是打算想挂羊头卖狗肉，没想到真的得到两位神灵的赞同，而且还能让精灵族及精灵族的分支暗夜精灵加入。他立刻回答道：“那是当然，我们的宗旨是信仰自由！种族平等！大陆和谐！以剑止争！”
于墨慢慢睁开眼，对着环绕他的精灵族长老微微一笑，他抬起手向神殿一指。绿色的光芒忽然自天空、大地、及周围的空气中涌现，包裹住了已倒塌的神殿。神殿废墟的木头上忽然长出众多的藤蔓，它们开满花朵，越长越高，渐渐地形成一个高大的建筑。地上几根木头也随之生长，支撑住了巨大的藤蔓构成的建筑的顶部。
整座神殿鲜花点缀，青翠欲滴，在绿色的光芒笼罩中，竟散发出七色的光芒。旁边的四颗战争古树，也褪去了原本干枯发黄的表皮，从新挥舞着巨大的树枝，似乎在欢呼自己的重生。几位长老的身体也被绿光包裹，身体的痛苦和不适瞬间被驱出体外，自身的实力也获得了大幅增长。大长老朱丽叶特忽然散发出七彩的光芒，身体内的魔力喷涌而出，她惊喜的道：“我进阶了！”
被神力重塑的神殿之前，于墨露出八颗大牙，极为阳光的笑着，他身上的白色长袍本身就是生命女神殿的祭祀服，由于女神殿没有男性祭祀，因此这衣服实际上是女式的，配上拉姆温柔的气质，此时的于墨，要多快男，就有多快男。
可惜一个女声破坏了这原本神圣的一幕：“淫贼，我要杀了你！”
暗夜精灵族的小公主穿着破烂的宫装，从神殿内冲了出来。刚才她也被苏伦的神力保护，灵魂并没有受伤，只是被梅格利用海族的‘人鱼之泪’控制，现在梅格受制，小女孩恢复了清醒。她虽然身体被控制，灵魂被囚禁在身体内，但发生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刚一出神殿，就看见正在装神圣的于墨，大喝一声，冲了过来！




  第二十九章 前奏（上）
小公主米兰妮被精灵们七手八脚的拉了下去，避免了于墨的尴尬。大长老朱丽叶特用复杂的目光注视着于墨，原本她是强烈反对和这个小领主结盟的，因为这对精灵族目前的状况毫无意义，但是梅格坚持有办法控制古神兵器，朱丽叶特只有妥协。最后的事实证明，这果然是场闹剧，但也因为这个男人，精灵族从新获得了生命女神苏伦的眷顾（她不知道是因为十六年前的亵渎仪式使得苏伦失去了和精灵族的联系）。诅咒之物被苏伦的神力净化，这是一个红色的头骨，苏伦对这物品有些痛恨，在她的解释下，于墨知道，这是海族中王族人鱼族的头盖骨，想要变成红色，不知进行了怎样的血祭，海中生物众多，那是陆地生灵无法想象的残忍的祭祀。
晚上，在精灵族的另一处丰收殿，长老们举行了盛大的庆祝宴会，一是庆祝生命女神的荣光重新照耀精灵族，二是庆祝精灵族和于墨的联盟。在于墨手指挥动的瞬间，长老们即使再不情愿，也知道从此精灵族和于墨的盟约无法违背，那几乎是拔地而起的全新神殿和重获新生的战争古树，意味着这个男人是苏伦的宠儿，做为苏伦的眷族，精灵必须与于墨友善，否则等于背叛苏伦。
希尔顿看着于墨的目光更加敬畏，精灵族是大陆上最高傲的种族之一，在这一点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只有已成为传说的远古龙族。但自己的这位大人竟然在精灵族的神殿和暗夜精灵的公主白昼宣银，并且还被精灵族视若上宾，这简直比教皇是个埃兰人还不可思议，也让他更加的信任于墨，相信这个男人真的有一天，能带着他们击败神圣教廷。
跟踪到城外的赛德洛斯和米德海姆的士兵、骑士们已经被精灵族的人接进了主城格林威尔，此时这位老术士正带着两只天使站在于墨身后，精灵族的高层知道那是古神兵器，但普通的不知情的精灵们却非常讶异，神圣教廷的标志之一的天使，什么时候成了埃兰人的侍卫？
于墨端着一杯精灵族特有的果酒，这碧绿色的液体异常清香，喝在嘴中清爽怡人，让人精神振奋，前世酒经沙场的于墨只喝了一口，就知道这甜甜的饮料般的果酒后劲绝对不小，他小口的唾饮着，品尝着美味。他其实是万般不想来参加这场宴会，原因很简单，暗夜精灵族的王和王后，带着小公主米兰妮也来了，他们若无其事的向于墨敬酒，感谢他为暗夜精灵带来的月神的重新眷顾。他们的太多很诚恳，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通过交谈，于墨知道曾经在大陆上拥有一席之地，鼎盛时甚至实力凌驾主族精灵族的暗夜精灵，目前已经只有数万人口，如果不是艾露恩重新赐予了他们一口新的月亮泉，他们已经面临着灭族的命运。
可惜米兰妮用刀子似的目光来回刮着于墨，虽然在父母的压制下，她不敢口出恶言，但那神情和眼神，还是让于墨浑身凉飕飕的。他非常郁闷，原本以为这小丫头是自愿的，结果却是受到精神控制，问题是这小丫头不去仇恨梅格，却似和于墨有着深仇大恨，于墨毫不在意自己才是夺取人家贞操的元凶，在他看来，双方都是受害者。但米兰妮实在太过于娇小柔弱，那愤恨的看着于墨的大眼睛在别人看来是那么楚楚可怜，所以看向于墨的目光，都变得有些诡异。
于墨假装和赛德洛斯交谈，以此来躲避众人的目光。暗夜精灵的王塔隆尼库斯来到于墨面前，他的目光很深邃，于墨不相信他真的像表面这样毫无芥蒂，谨慎的看着他。塔隆尼库斯笑道：“斯托克，传闻埃兰就要亡国了，作为一个埃兰人，你打算回国作战么？”
“当然，尊贵的塔隆尼库斯陛下，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使命！”于墨小心地回答道。
“什么时候？”
“两个月以后，我可以集结到部分兵力，那个时候我将前往高山矮人的王城去履行一个和教廷的红衣主教的约定，然后，我的部队会越过莉苔西亚的雪峰，返回埃兰与那些该死的侵略者作战！”
“哦！什么样的约定？”
塔隆尼库斯似乎很感兴趣，他目光灼灼的看着于墨。
“一位红衣主教和我约定，到时候我带着两只天使去贡德堡，他会从西维尔峰上跳下去。”于墨指了指身后身材高大，快接近宫殿顶部的天使。
“有趣的约定，可惜我分身乏术，不然一定会去看看教廷高贵的红衣主教跳崖！”塔隆尼库斯瘦硬的脸上带着莫名的意味：“那么就是说斯托克你马上就要回你的城堡去了？”
“是的，还有两个月就要回埃兰，时间很紧，我的抓紧准备！”
“那么，就拜托阁下好好照顾我的珍宝了！”塔隆尼库斯右手轻抚着米兰妮的肩。
“……这个是误会！”于墨看着米兰妮紧抿的双唇和悲愤的双眼，感觉自己的头肿了起来。
“我们没有责怪你，如果说错误，我的错误比你的更大。作为她的父亲我没能保护她，使她受到这样的伤害，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别人！”塔隆尼库斯低语道。
米兰妮扑进了父亲的怀里，她痛苦的呜咽着，于墨和赛德洛斯对视一眼，在老术士的眼中，全是一片戏谑之色。
精灵族恪守约定，在接下来的几天，她们带着于墨前往分别在南北两个方向的两座壁垒族战争兵器。因为梅格的失败，精灵族不可能控制古神兵器，她们没有提出其他条件，只是希望于墨能答应，将其中一座离精灵主城比较近的壁垒城中的生物尽量驻扎在离王城格林威尔比较近的地方，于墨没有趁火打劫，在他看来，与苏伦保持良好的关系，比起一座壁垒城更重要，而且在苏伦那里，他得知了那个神秘男子古鲁的来历，暮光神教可是比神圣教廷还要可怕的教派，精灵族在于墨的西方，即将前往埃兰的于墨需要精灵族替他防守西方的敌人，她们的强大更符合于墨的利益。
于墨再次分别招募了两名壁垒族的英雄,一位是离格林威尔比较近的野柳城的一级巡逻兵格林威尔，特长矮人，于墨不喜欢这大胡子，让他留在野柳城全力发展这座城市，并协助精灵族防御主城。另一位英雄是东南边的一级巡逻兵杰诺娃，特长是每天为于墨增加350个金币。虽然鸡肋，但美女总是比矮人要好，于墨让她尽快建造温泉之城，积攒兵力，等待于墨的召唤。
平白得到了两座壁垒城，虽然暂时还不能派上用场，但独角兽和飞马都是不错的兵种，绿龙在七级兵中也算中规中矩，于墨还是非常满意。尤其是这次拿到了组合神器‘天使联盟’，使得他的塔楼，圣堂和要塞族的士兵可以混编，这让他一直担忧的事情得到了解决。天使联盟于墨交给了赛德洛斯，在他属下的英雄中，这位老术士的智慧最高，并且保留了数万年前御魔战争的记忆，在将来可能发生的战争中，由他指挥大兵团作战在合适不过了。
在精灵族耗费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办完了所有的事，带着一脸寒霜的米兰妮，于墨回到了米德海姆。索萨还是兢兢业业的守卫着这里，虽然在意料中，但于墨看着这个月5只天使的产量，还是幸福的笑了。三个月的约定日，他能够带着至少十二只天使去贡德堡，履行那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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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弗斯堡总督府，红衣大主教茱莉亚皱着眉头，看着外面大街上几位铁竹士兵拖着几具埃兰人的尸体走过街头。已经占领半年了，这些该死的铁竹军，似乎还没有满足他们那肮脏的欲望，仍然不停地杀戮和侮辱附近能找到的埃兰人。茱莉亚能看出，铁竹帝国从上到下，都没什么意愿和信心能长期占领这里，他们就像街头的流浪汉，在贵族落难时冲进豪华的住宅，享受一番不可能属于他们的高贵，因为知道随时会被扔在街头甚至杀死，所以他们的享受带着贪婪、狂躁、歇斯底里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大人！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完全的平定埃兰？我们真正的目的不是这里的土地，而是这里的人！我们需要他们和我们拥有同一个信念，只有集合所有的力量，我们才有可能在未来击败那恐怖的敌人！但是，现在我完全看不懂我们究竟在做什么？战争继续下去，我们就算推翻了艾布纳王朝，但得到的也只能是一个视我们为死仇，不死不休的民族，难道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满足那些大人们的低等欲望么？”茱莉亚身后，一个黑袍人用似乎是喃喃自语般的音调，说着让她无法回答的话题。
“卡尔洛斯，你不信任大人了么？”无奈之下，茱莉亚只有拿出最后的王牌。她的思绪也随之跨过了南卡，铁竹，飘向了最南边的阿瑟隆斯海，在那里，那个人在进行最后的战斗，只要他能取得胜利，教廷的另外三支大军就可以支援埃兰的战场，那时，就能让这些贪婪的、肮脏的铁竹鬣狗滚回他们那酷热的热带雨林去。
“大人！”黑衣人迟疑了一下，道：“可是，教皇的身体实在堪忧，据说拉海尔大人最近一直住在教皇宫，很久没出来了！等大人结束南边的战斗，还能来得及么？”他的语气沉重，还带着一丝迷惘。
茱莉亚怒斥道：“住嘴！卡尔洛斯！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艾弗里呢？他上次回来说损失了三名告死者，竟然没能杀死那个私生子，我对此深表怀疑。他与矮人的约定是下个月的七号，我希望这次他能带回足够的狮鹫。对了，还有那个铁竹人哥文德，你去告诉他，这次让他跟艾弗里一起去，据说他家族世代驯养狮鹫，是铁竹帝国狮鹫驯养的第一家族。让他一起去，我需要他们拿出最大的努力。”
卡尔洛斯看着面前用愤怒和吼叫来掩饰不安的女子，虽然美丽的脸孔因愤怒有些扭曲，但还是那么风情万种，她那绿色的瞳孔里，带着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惶恐不安。这是卡尔洛斯曾发誓用生命去守护的女子，可惜她对那个人的爱情，在卡尔洛斯看来毫无希望。
他施了一礼，缓缓退出了房间。




 第三十章 前奏（中）
四月的森德兰，正是一年最美的季节，繁花盛开，大地回春。做为埃兰帝国的首都，这里地处托特尼斯大陆的中北部，为典型的暖温带半湿润大陆性季风气候，毗邻萨洛姆湾，南方与帝国特奈特米纳尔行省接壤。森德兰是整个已知世界最美的城市之一，这里已经近千年没有遭到战火的波及，即使在四百年前艾布纳王朝篡夺托基王朝的战争中，也尽量避免在这里发生战斗，最终和平占领了森德兰。三层依次错落的高大雄伟的城墙，近百米宽的护城河，遍布城墙的数千座箭塔和魔法塔，所有来到过这里的人都不得不低下头，承认这几乎是一座不可能被攻破的城市。
艾狄生匆匆的走出首相府，在阿奇柏德即位后，任命了鲍尔为帝国新任的首相，这几个月，鲍尔几乎都在清洗大皇子留下的势力，森德兰内人人自危，几乎没有人还能记起在帝国的南方，铁竹和教廷的联军，正如火如荼的攻城略地。直到拉布拉多城失陷后，人们才仿佛大梦初醒。可惜此时的阿奇柏德陛下才悲哀的发现，除了禁卫军团军团长格吉尔，他的属下竟然再没有一个可以领兵作战的将领。
幸亏教廷将第一骑士团的士兵全部屠杀在绥芬河岸，这支军团是战争爆发初期奉老国王的命令开赴南方战场的精锐军团。可惜到达拉布拉多城时，第一骑士团团长德农听从父亲阿布舍克公爵的命令，停留在那里观察事态发展，最后惨遭屠杀。这支军团的大多数士兵都是帝都和附近的青年，他们的悲惨遭遇使得平民和小贵族们暂时忘却了艾布纳三世的死亡和帝都内的大清洗，更浓的血腥掩盖了这里的杀戮。阿奇柏德抓住机会，发表了‘告埃兰人民书’，号召所有的埃兰人团结起来，与侵略者做殊死之战。
帝都的局势终于在忘国灭族的危机下渐渐缓和，各个势力暂时放下了矛盾和权力斗争，彼此妥协，使得埃兰这架老旧的机器终于在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中，动了起来。北方三行省的领主带着热血的高原汉子，来到了帝都，虽然这些野蛮人不被允许进入帝都，但是他们的到来还是让帝都内的人民微微放下担心，那可是埃兰帝国最强大的士兵，他们和西北与兽人作战的北风骑士们一样，是帝国对抗北部野蛮人的钢铁防线。
四十万据说本来嗷嗷叫着，要南下牧马的兽人帝国士兵，忽然在他们那彪悍的安德烈王的带领下，偃旗息鼓，返回了塞北高原，这让原本受到两面夹攻的的埃兰帝国的局势一下好转起来，西北可是有近四十万战士，虽然真正的北风骑士大概只有二十万人，但这已经是一股极为可怕的力量。只是目前西北的海瑟薇大公仍然不肯承认阿奇柏德的皇位，可艾布纳三世只有这一个儿子了，帝都的所有人都知道海瑟薇大公的忠诚，最终她只有妥协，所以，虽然铁竹和教廷的联军不断地北进逼近埃兰皇城，但帝都内的埃兰人大多数都相信，他们最终只能在这里碰的头破血流，滚回自己的地方去。
艾狄生打量着周围街上面带忧色，但还算平静的市民，心中却莫名的感到不安。自从十几天前，一些穿着大斗篷，鬼鬼祟祟的人频繁出入皇宫以来，鲍尔的眉宇间就一直带着浓重的焦躁。这位失去双眼的新任首相一直都显得很坚强，只是在受伤后匆匆治疗了一下，就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阿奇柏德陛下的政变雷霆万钧，可惜这位新任皇帝却完全没有与他的狠决果断匹配的政治智慧，要不是教廷的大军进逼帮了忙，帝都此时可能已经不在他的控制之下了。做为新皇的第一心腹，鲍尔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充当灭火队员，好不容易帝都慢慢平静下来，但艾狄生能看出最近鲍尔的异常，他似乎突然变得十分疲倦，那是一种深深地，发自灵魂深处的疲倦。
艾狄生匆匆走向帝都的南门，与他随行得还有二十几名鲍尔派出的首相府的侍卫。他们将去迎接一位身份特殊的客人，艾狄生对将要见到的人非常好奇，在帝国生死存亡的时刻，在绥芬河以南基本沦陷的敌占区，突然出现的这位神秘的大人，几乎以一己之力，力保帝国东部阿德罗森行省的大部分不失，虽然这与教廷的主力北上进逼埃兰帝都有关，但能靠一支地方守卫部队和难民组成的队伍，在教廷和铁竹的联军的攻击下打的有声有色，不相上下，这位大人的能力可见一斑。
南门外停着一辆马车，几名身穿布衣，手里只拿着短剑的随从骑在马上，默默地注视着周围的行人。这几名随从身形雄壮、目光锐利，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气势，艾狄生知道，那是一种信心，一种有实力的人自然产生的一种以坚定信念支撑的强大信心。
他快步走过去道：“请问可是阿德罗森行省的巴顿子爵？”
为首的随从目视艾狄生，道：“阁下是？”
“首相府的书记官艾狄生向您致意！我奉鲍尔首相的命令，前来迎接巴顿子爵。”艾狄生微微躬身。
那随从目光一凝，道：“首相大人怎么不来？这个时候了，还摆那贵族的臭架子么？”
“兰斯洛特，噤声！”马车内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车门打开，一位年轻的过分的，大概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走下马车。他身穿紫蓝色的骑士礼服
，面目如画，顾盼之间，一股亲切的气息扑面而来。
艾狄生施了一礼：“鲍尔大人原本是要亲自来迎接您的！但帝都内部目前有些复杂，他如果露面会发生一些不必要的事，所以只好失礼了！鲍尔大人让我替他向您道歉！他在首相府恭候您的大驾！”
巴顿子爵大有深意的看了艾狄生一眼：“能让无霜城的艾狄生亲自来迎接，巴顿已经深感荣幸，抱歉什么的就不必提了！请带路吧！”他的声音虽低沉，但极富磁性，艾狄生很难相信这竟是一个少年的声音。他身后的侍卫有些气愤，但艾狄生深受鲍尔倚重，没有他的命令，也只能面带恼怒，恨恨的看着对方。
在巴顿的邀请下，艾狄生登上了他的马车，一行人向帝都内行去。对巴顿随从的无礼，艾狄生只能报以苦笑，阿奇柏德陛下虽然登上了皇位，但帝国南部大半沦陷，北方三领主因为地域歧视，一向与帝都内的大贵族不睦。西北的比迪福德公爵是海瑟薇大公的父亲，二十万北风骑士枕戈待旦，不来讨伐就不错了，根本不听从新皇的命令，所以巴顿在阿德罗森行省的势力，对此刻的帝都来说，已经是一股不能小觑的力量。
“您听说过我？”艾狄生挑起话题。
“无霜城外与第四骑士团击灭教廷荣光骑士团，帝都扫灭叛乱的皇家近卫军团。您的名字，帝国内不知道的认可不多啊！”巴顿看着马车外的风景，很随意地回答。
艾狄生可不这么认为，他自己明白，如果不是政变后瞎眼的鲍尔意外成为新任首相，而他又深的鲍尔信重，他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根本没人理睬，而这位远在绥芬河以南的巴顿子爵却似乎对自己很熟悉的样子，艾狄生忽然觉得有些看不清对方，这真的只是一个国难之际振臂而起，保家卫国的地方英雄么？
鲍尔竟然等在首相府门外，这让艾狄生有点意外，但巴顿却似乎了然于胸，他适时的摆出一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样子，与鲍尔一同走进首相府。“巴顿子爵，您能来到帝都，阿奇柏德陛下非常高兴，他不日就会接见你！”鲍尔的双眼以瞎，但对一位五阶强者来说，平日的行动还是没有问题的，在大厅内，他客气的邀请巴顿子爵和他那位随从首领兰斯洛特坐下，不知道的人，绝对看不出他竟是一个瞎子。
巴顿子爵微微一笑：“首相大人，我的来意想必您已经知道，阿德罗森行省的形式不容乐观。我们缺乏支援，虽然为数众多的难民使我们不缺人手
，但我们缺乏武器和药品，希望帝国能给与帮助！”
“当然！”鲍尔微闭着双眼：“阿德罗森行省是帝国的领土，我们没能庇护那里的人民，已经是帝国的罪过。对于你们能自发的抵抗侵略者，勇敢的拿起武器战斗。帝国既感到欣慰，又感到愧疚！只是目前绥芬河失守，运输很不方便！所以我们还在想办法！”
“您知道，布赖特灵西行省的商人没有受到教廷的攻击，而我和他们有些交情，他们已经答应可以帮助我们运输物资，走海路前往阿德罗森行省！”巴顿子爵迫切的道。
“那实在太好了！您请在帝都稍作逗留，我相信皇帝陛下会很快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鲍尔似乎惊讶对方的能量，也高兴棘手的问题得到解决，满口答应下来。
谢绝了鲍尔提出的暂住首相府的建议，巴顿子爵很快就告辞了。艾狄生的脸色有些沉重：“大人，布赖特灵西的那些商人，原本就是帝国的蛆虫，他们几乎就是靠出卖埃兰的利益发家，这位子爵大人和他们有交情，不能不防啊！”
鲍尔的脸上又露出那种深深地疲倦：“艾狄生，你还是不要考虑这些了！这不适合你！你以为他真的是来求援的？”
艾狄生吃惊的看着鲍尔，对方已经起身前往书房，上楼梯的时候，他道：“阿德罗森行省有帝国最大的铁矿，以及第二大的武器制造厂。并且帝国在那里秘密修建了三座武器库。而且，那里还有两所帝国内一流的魔法学院，以及不计其数的高等武技学院。他会缺武器？或是资源？他什么都不缺！！！”
艾狄生道：“那他来干什么？现在的帝都并不是个旅游的好地方吧？”
“所以我说你还是不要思考这种问题了！去查看一下新招募的第一军团的训练进度，督促一下装备和配给，做你擅长的事吧！”鲍尔没有在回答，他有些蹒跚的向楼上走去。隐约的，艾狄生听见他说了句上古巨人的俗语：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第三十一章 前奏（下）
帝都的局势越来越扑朔迷离，原来那些用或是仇恨、或是讨好、或是羡慕鄙夷等目光看着艾狄生的贵族们，最近忽然变得深居简出。只有在深夜无人或是阴暗的密室中，才能传来他们的窃窃私语。艾狄生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消息传来，帝都南部最大的也是最后一道关口弗雷泽堡失陷了，在坚守了近一个多月后，伤亡惨重，筋疲力尽的守军被贵族私兵杀了个措手不及，没能等帝都好不容易组织的援军赶到，贵族们大开城门，迎接教廷和铁竹的联军进入了那座雄城。
那里曾经是埃兰的荣耀之地，艾布纳一世曾经在那里痛击过法特暗中支持的帝国的叛军，随着那里的陷落，即使最乐观的人也明白，战火对于已经和平了近千年的埃兰帝都森德兰，已是触手可及。
重建的第一骑士团的新兵才刚刚能战好队列，这些空有满腔热情，士气高昂，个人实力也不错的青年不理解真正的战场的可怕。他们幻想着成为在战争中拯救国家的英雄，以为凭借不怕死亡的勇气就可以战胜任何强敌，可惜，曾经读过很多书的艾狄生知道，过去很多灭国忘族的国家，在最后时刻，一样有无数不怕死亡拼命战斗的战士，但那毫无意义。
鲍尔的身躯佝偻了起来，艾狄生知道他常常彻夜不寐，即使西北的比迪福德大公的二十万北风骑士已经踏出伊明赫姆，距离帝都只有不到两天的路程，这位年轻的首相也丝毫没有松一口气的迹象，他眉宇间的忧愁越来越重，艾狄生担心，这样下去，不等教廷进攻帝都，他的身体就会完全垮掉。那位阿德罗森行省来的巴顿子爵仍然在帝都逗留，每天不是拜见某位大贵族，就是游览名胜古迹，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领地的安全，也不惧怕迫在眉睫的，即将发生在帝都的战斗。
鲍尔听了艾狄生的回报，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让他不要再派人去监视那位子爵大人。埃兰历一三八年五月一日，神圣教廷和铁竹帝国的联军终于出现在埃兰帝都的南方不足一天的地方，据看到的人说，教廷圣盾、圣辉、圣剑的旗帜都出现在敌阵中，铁竹帝国派出了五十万精锐军队，龙骑士和狮鹫骑士遮蔽了南方的天空，地行龙骑士的蹄声震撼了大地，决定埃兰存亡的一刻，终于到来。
帝都的街头忽然空旷起来，阿奇柏德陛下已经颁布了宵禁的命令，重建的第一骑士团停止了训练，十万热血青年手持武器，颤抖着等待战斗爆发的一刻。禁卫军团登上了城墙，在军团长格吉尔的指挥下，准备了大量的守城用具，巨石，滚木还有各式的魔法武器。北方三领主的十万身穿兽皮，手持巨大狼牙棒的士兵虽然还是不被允许进入帝都，但获得了大量的金币和食物，他们被安排在帝都的两侧，那里是森德兰防御最薄弱的地方，而南门，则集中了禁卫军团最精锐的五个大队，随着夕阳渐渐落山，森德兰人的心情变得非常沉重，没有意外发生的话，最迟明天中午，他们就可以看见教廷的大军。
艾狄生茫然的走在森德兰街头，胸前首相府的标志让他得以不受打扰，只是巡逻的士兵诧异的打量着他，似乎在奇怪这个时刻，为什么首相府的人还有心情在街上游荡。鲍尔首相进宫了，在受到召见的那一刻，艾狄生能感到鲍尔忽然变得精神十足，他用一种朝圣般的态度离开了首相府前往皇宫，临行前，他要艾狄生好好在森德兰转转，看看这里的一切。艾狄生不明白原因，但他还是照做了。
前面就是谷岛旅馆，帝都最大最豪华的贵族会所。艾狄生看到那里的门口站着几排士兵，他有些惊讶，什么人敢在这里捣乱？他快步走了上去，惊讶的看到那位来自阿德罗森行省的巴顿子爵狼狈的被士兵们绑成一团，他厉声制止着他的随从首领兰斯洛特，那位桀骜的大汉已经拔出了手中的利剑，似乎想要拒捕，在巴顿变了音调的斥责声中，大汉最后叹息一声，将手中的剑扔在了地上。
艾狄生挤进了人群，对士兵的首领道：“我是首相府的书记官艾狄生，你们为什么要抓捕巴顿大人？是谁的命令？”
那士兵首领似乎也不情愿，小声地道：“是团长大人下的令，据说是陛下的意思！”
艾狄生这才注意到对方的服饰，竟然是禁卫军团的士兵。自政变以来，阿奇柏德虽然重建了埃兰皇家近卫军团，但最信任的还是随他政变的禁卫军，皇宫中时刻驻扎着的二十名禁卫军团的巨龙骑士就是明证。艾狄生呐呐的道：“怎么可能?为什么？”
那士兵首领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抱歉了！”
巴顿虽然有些狼狈，却并不慌张，他高声道：“我是阿德罗森行省的巴顿，我们为了帝国浴血奋战，为什么要抓我们？”周围的森德兰人显然都听过这位最近大名鼎鼎的抗战英雄，他们鼓噪起来。禁卫军团的士兵连忙将巴顿塞进一辆囚车，护卫着匆匆离去。
艾狄生忽然感到自己的无力，他想起了鲍尔前往皇宫时的神态，心中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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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文德伯爵心疼的看着座下的狮鹫，咒骂着该死的红衣大主教茱莉亚。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帝国大军即将攻入埃兰首都的大好时机，他会被调离前线，参加这莫名其妙的任务。虽然已经尽量贴地飞行，但寒冷的雪山还是让他感到浑身僵硬，如果不是空骑特制的魔法加持过的斗篷，他估计自己已经冻死了。可惜这种斗篷材料昂贵，无法大量制作，就连他也无法给自己的坐骑定做一件。
狮鹫的翅膀已经布上了一层薄霜，动作也有些僵硬。高山矮人的王城竟然修建在这雪山的顶部，哥文德伯爵虽然痛恨的要死，却也不得不表示佩服。他羡慕的看了一眼前方的艾弗里红衣主教，对方坐在一个龙骑士背后，巨龙的体表本来就有一层防护，再加上那华贵的价值连城的魔法鞍具上加持的魔法，可以让他舒适的坐在那里，还有心情观看周围的雪峰美景。
艾弗里红衣主教实际上并不像哥文德猜测的那样是在看风景，对于这次任务，他一直有种巨大的不安，即使在此刻，他也不相信对方能召唤天使，那根本是无稽之谈。但他就是有种不安，每次想起那天三位告死者整齐的七孔流血倒地而亡，想起对手那清秀的容颜，和那深邃的如大海般的双眸，他就有种一切都被对方掌握的荒诞的感觉。
周围跟着四十头巨龙，两百名狮鹫骑士，这是茱莉亚为了向高山矮人展示教廷的力量，便于艾弗里完成任务而特别调派的。想想自己此行的实力，艾弗里稍稍有些安慰，就算对方能召唤一只天使，那又怎么样？把他们全部杀死在那里，随便安上一个亵渎的罪名，一切就都会过去，想必高山矮人再固执愚蠢，这次也不会再次拒绝跟自己的交易了吧？
贡德堡已经在望，高山矮人看到连成一片的巨龙，惊呼起来。片刻，伯德温王在一众侍卫的保护下，迎出了城门，凛冽的寒风如刀，艾弗里故意不下令降落，巨龙们在西维尔峰上空盘旋，狮鹫骑士们虽然被冻得嘴唇青紫，却也不得不随着巨龙舞动。矮人们的狮鹫火枪手被迫起飞，列队欢迎这些恶客，直到伯德温的眉毛和胡子上结起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艾弗里才终于让巨龙们降落。看着冻得脸色青白的高山矮人王脸上露出的笑容，艾弗里心中一阵快意，狠狠地出了一把上次狼狈而逃的气。
高山矮人吹起了号角，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艾弗里在伯德温王的陪同下，向着贡德堡的大门走去。巨龙和狮鹫停留在矮人急忙准备的大型帐篷中，将本来面积不小的西维尔峰顶挤得满满当当。艾弗里道：“尊贵的高山矮人的王者，上次那个私生子呢？不会又像老鼠一般钻进某个山洞了吧？要是那样的话，还得烦劳您的帮助，毕竟，我们的人不擅长钻山洞！”艾弗里故意加重了话里‘老鼠’这个词的语气，矮人们眼中露出悲愤，但四十只降落在西维尔峰顶得巨龙，让他们不得不装作没听见。
伯德温解释道：“自从上次离开，我也好久没有见到那位斯托克先生了！”他脸露忧愁，却是真的担心于墨今天如果不来，高山矮人会受到艾弗里的迁怒。
“哈哈！”艾弗里的不安一扫而空，他狂笑着：“我就知道！那个私生子！亵神者！卑鄙的骗子，胆小的违约者！他怎么敢来？在主的荣光照耀下，他一定是躲在某个山洞里，惶惶不可终日吧！”
“教廷的人还是这么喜欢给别人定罪么？难道你上次回去，竟然一丝一毫都没有悔改么？”一个清淡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回荡在西维尔峰顶。矮人和教廷的人回头望去，在西维尔峰顶半空，于墨仍然穿着他那有些陈旧的连帽白色毛皮斗篷，站在一个侏儒制作的飞行战车上，淡淡的笑着。那是一辆金色的类似古罗马风格的战车，车前面，四匹身上缠着银色丝带，假装拉车的银飞马闪烁着多彩的绚丽光芒，耀花了众人的眼！
“愿主的荣光永耀！艾弗里！”战车缓缓向下降落，于墨的黑发在冰冷如刀的罡风中飞扬，脸上却带着温暖的笑意。




  第三十二章 你跳不跳？
艾弗里冷哼一声，转身大步走出了贡德堡的大门，似乎是为了防风雪，与恢弘庞大的巨石堡垒相比，大门显得比较窄小。艾弗里转身向外走，原本在他身后的骑士们不知道是该奋勇争先的冲出去，还是为了保持敬意，落后艾弗里一点，一时间，队伍显得非常混乱。艾弗里愤怒的喝道：“保持队形，蠢货们！你们的教养都到哪里去了？”
于墨的战车缓缓停在六十英尺的空中，他看着下面的混乱，笑道：“不要慌!慢慢来，艾弗里阁下，别来无恙！”
艾弗里终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着天空好整以暇的于墨，他冷冷一笑：“不劳挂念，我一向很好！倒是斯托克先生，姗姗来迟，我还以为是不敢来了！”
于墨道：“怎么会，当时的约定可是我提出的，不来的就是叛教者！我这样虔诚的信徒，怎么可能置主的荣光于不顾！”艾弗里悄悄向身边的龙骑士首领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立刻带着巨龙骑士们向自己的坐骑跑去，狮鹫骑士在哥文德伯爵的带领下也跟在巨龙骑士的后面，一时阵型大乱。于墨笑道：“艾弗里，怎么知道必输，准备狗急跳墙么？”
艾弗里本来是打算让巨龙骑士们做好准备，然后一拥而上拿下于墨，没想到哥文德伯爵察言观色的本领异常惊人，眼看阴谋败漏，他恼羞成怒的道：“我是怕你输不起，让他们做好准备！”
他施展了一个神术，身体缓缓上升，道：“在唯一的至高无上的主的面前，我们订立了神圣的约定。现在谁才是叛教者？斯托克家的孽种，你的天使呢？”
于墨最痛恨‘孽种’这个称呼，他高声道：“既然你急着找死，那我就不客气了！”于墨伸出右手，战车缓缓向上，艾弗里感到头顶一暗，他惊讶的向后看去，只见巍峨的贡德堡后面，十二个大天使一字排开，吊着十二个泰坦巨人，像天神般缓缓逼近。他们身后，四只绿龙身上也骑着四个泰坦巨人，带着上百只头顶是纯白色羽毛的狮鹫骑士，浩浩荡荡，向这里飞来。
贡德堡的后方是西维尔峰北麓，因为坡度极陡，常年暴风雪肆虐，所以一般没人会从那里上来，于墨的这个举动，竟然连伯德温王都瞒了过去。此时的教廷巨龙骑士和狮鹫骑士们才刚刚爬上坐骑，巨大笨重的巨龙和狮鹫正拼命拍打着翅膀，向上空飞去，艾弗里眼前一黑，大呼道：“小心，闪避攻击！”
于墨笑道：“晚了，艾弗里！”
天空的泰坦们已经开始发射闪电，狮鹫背上的法师也开始射出一道道致命的光线。赛德洛斯骑在一只狮鹫身上，这支部队是在他的率领下发动进攻，有着神器‘天使联盟’的他可以让高傲的天使低下头颅，虽然还是不允许泰坦巨人趴在背上，但却不得不吊着一个个泰坦飞上天空。绿龙比较温和，泰坦得以坐在它们背上，皇家狮鹫们也被迫背起法师，组成了这从未出现过的光明三族联军。
赛德洛斯看到下方混乱的教廷军，显然吃了一惊，他朝于墨喊道：“斯托克，好机会！释放魔法‘丧心病狂’。”
于墨一愣，但是看到混乱中的敌军，他不由惊叹对方对战机的把握！艾弗里支撑起神术护罩，但他一个人的力量太过弱小，面对十六个泰坦巨人的闪电和近百法师的射线，只能是欲哭无泪。他后悔的几乎捶胸顿足，轻敌让他几乎没有带任何祭祀和施法者，以为凭借四十只巨龙足以横扫整座莉苔西亚，但没想到敌人是如此强大，泰坦巨人的闪电和法师的射线都可以轻易对巨龙造成伤害，而巨龙们因为受创不断地挣扎乱撞，使得原本可以起飞的狮鹫们哀鸣不断，鲜血和碎羽漫天飞洒，战斗进行了一分钟，以速度闻名的空骑竟然还无法对敌人发起攻击，射出哪怕是一枝箭矢。
随着于墨和赛德洛斯的咒语，一头巨龙和一只狮鹫忽然狂性大发，疯狂撕咬起周围的同伴，他们身上的骑士淬不及防，瞬间就被甩下了坐骑，摔得半死不活。艾弗里大吃一惊，龙族是免疫低级魔法的，对灵魂魔法更是有着极高的抗性。能让巨龙不分敌我的攻击，这是什么样的魔法？赛德洛斯也吃了一惊，他看了看下方的巨龙，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了然。于墨没想到赛德洛斯选择的目标不是巨龙而是狮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赛德洛斯耸耸肩再次开始准备魔法，这次，他的目标也换成了一只巨龙。
巨龙们被陷入疯狂的同伴咬的遍体鳞伤，虽然艾弗里不断用神术驱散于墨和赛德洛斯的诅咒，但对方有两个人，施法速度也比他略快，最终能飞上天空的巨龙只有不到五只，另外三十五头巨龙或死活残，失去了飞行能力。短短三分钟，就有一百多只狮鹫或死或伤，无法继续翱翔在天空，这还是因为于墨的命令是优先攻击巨龙，否则，狮鹫骑士或许已经全部阵亡了。其余升空的教廷的狮鹫骑士已经红了眼睛，悲愤的向敌人发起了自杀式攻击，可惜他们不管是速度还是攻击力，都无法对天使和泰坦们造成太大的伤害，皇家狮鹫们也在于墨的示意下，利用速度摆脱他们的接近，用风筝战术对付这些曾不可一世的敌人。
艾弗里明白，今天的战斗已经没有希望了。敌人隐藏的太深，时机把握得太好，尤其是因为有天使参战，对教廷士气的打击是非常巨大的，一开始，如果不是因为心灵上的震撼，原本训练有素的空骑绝不会那么迟缓，最后只能任由敌人宰割。他忽然醒悟过来，喊道：“跑，分散撤离，一定要把消息带回去！”
于墨怜悯的望着他：“不要喊了，已经有一个人跑了！”他指了指东边天空的一个小黑点，艾弗里施展鹰眼术望去，那狮鹫骑士头盔上醒目的黑色翎羽顺风摇摆。艾弗里一眼就看出，那正是哥文德伯爵。早在天使一出现的瞬间，这位伯爵在所有人都在发楞的时候，就立即驱使自己的坐骑飞上天空，他聪明的先向西维尔峰的下方飞了一段，远离后才从新爬升起来，现在已经飞出去近百里了。
最后一个狮鹫骑士被射线击中，惨叫着从狮鹫背上滑落，狮鹫悲鸣一声，随着主人撞死在地上。巨龙们死伤殆尽，很多巨龙骑士甚至是死在自己发狂的坐骑的利齿下，艾弗里望着天上的于墨，他的红衣在雪山上是那么的醒目，于墨的部队慢慢包围了他，他惨笑一声：“不要得意！年轻人，教廷不会放过你！”他指着天上的天使：“你这是亵渎！你不该这么做！教廷会立刻不计代价的杀死你！那不是你能想象的力量！”
他的声音忽然低沉起来：“放过我！我答应你，回去就会处死那个逃兵！没有人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于墨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原本他还以为这位红衣主教真的是一名虔诚的信徒，结果，果然是借着宗教满足自己私欲的败类。于墨问道：“你跳不跳？”
“什么？”
“我说你跳不跳？还是让我把你扔下去？”于墨大喝道。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教廷真正的力量吗？”艾弗里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疯狂的吼叫着。
伯德温王来到艾弗里身边，道：“斯托克阁下，这个人非常卑鄙，我也恨不得把他扔下去，但他的提议很有道理，你或许不怕教廷的报复!但是你的属下呢？侏儒族呢？”
于墨冷冷地一笑：“教廷真正的力量？你是指那些卑鄙肮脏的陷害和谋杀？或者是指天上的诸神？”他厉声道：“我都不怕！我的朋友们也不会怕！”他伸出右手指向天空，一道银白色的光芒从天上坠落，渐渐地，第二道，第三道……无数道白色光芒自天而降，环盖了周围数百里。西维尔峰周围的山脚下，绿色的光芒自地下涌出，青草和不知名的野花钻破积雪，在这终年暴雪罡风，连苔藓都无法生存的极点，一片片让人无比激动的绿色，瞬间铺满了大地。
伯德温王张大了嘴巴，艾弗里却像是看见鬼似的。他突然虔诚的跪在地上：“我明白了，我被骗了！教廷的魔鬼欺骗了我，我发誓，从此追随斯托克大人的脚步！大人，收下我这迷途的羔羊吧！”
于墨再也无法忍受，在他的示意下，两只天使抓起仍在苦苦哀求的艾弗里，扔下了西维尔峰。在他被丢出的一瞬间，于墨的‘虚弱无力’和赛德洛斯的‘双目失明’同时落在他身上，他的嚎叫忽然被打断，就像一个被折断脖子的鸭子，又像是一块烂石头，从一万多英尺的空中，坠了下去。于墨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想想那些，被你们杀害的埃兰人！”
“愚蠢的善良！”这是艾弗里最后的念头。




 第三十三章  尴尬
埃兰历一三八年五月七日的早上，太阳依旧升起，照耀在帝都森德兰雄伟的城墙上。但此刻的埃兰帝都，却是哀鸿一片。伟大的阿奇柏德一世皇帝陛下，于清晨在‘无条件投降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教廷的特使，这些天鬼鬼祟祟如老鼠般的斗篷人忽然掀开了兜帽，洋洋得意的在一种大贵族的陪同下，顺着国王大道向南门走去。新成立的第一军团的士兵被收缴了武器，在禁卫军团一部的看压下，垂头丧气的坐在自己的营房中。
就在昨天半夜，在埃兰帝都禁卫军团的帮助和掩护下，铁竹帝国的一个军团已经进入埃兰帝都，拜见了阿奇柏德陛下，这些士兵会保护他的安全，直到教廷的三大‘圣’字军团开进森德兰，控制全城。
艾狄生失魂落魄的站在南门顶部的城墙上，这里除了趾高气昂的呼喝着埃兰士兵的铁竹军，就剩下禁卫军团的五个精锐大队。早晨，匆匆回府的鲍尔紧急召见了他，让他立刻离开帝都，去找海瑟薇大公。艾狄生不明白，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坚毅果敢的二皇子，怎么瞬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鲍尔无奈之下，终于告诉他实情，老皇帝艾布纳三世，实际上是鲍尔亲手杀死的。
艾狄生茫然的走出首相府，看着豪华的府邸燃起大火，看着周围的人无动于衷的看着这一切，有些虚无的感觉。他走到了南门上，没人理会他，几个铁竹人看着他华贵的长袍和首相府的标记，狠狠吐了几口痰在他脸上，他也完全没有感觉，一直以来为之奋斗的信念，在一瞬间完全崩塌，艾狄生崩溃了。
“快看，是北方的野蛮人！”几个埃兰士兵激动地喊起来。艾狄生向外望去，数万北方领主率领的赤膊大汉，高举着狼牙棒，集合在南门城外。他们还要分兵防守西门和东门，因此人数只有五万左右。艾狄生的眼眶湿润起来，他哭着扑下城墙：“舞空术！”艾狄生飞向那些在南门外集结的大汉，他们其实明知必死，在皇帝已经下令投降的情况下，他们这么做已经视同叛乱。但他们无所畏惧，简陋的兽皮和粗布穿在他们伤痕累累的身躯上，他们是和北方真正的野蛮人战斗的汉子，是每一口吃的都要拼命才能得到的男人，怎么可能向南边那些娘们一样的铁竹人投降。至于教廷？？他们只信仰丰收美酒和利剑！
艾狄生的到来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一个比他高一头的汉子在他胸脯上捶了一拳：“好样的！你也是来死的么？？”
艾狄生笑道：“恩！”
周围响起了爽朗的笑声，他们正在一块比较高的缓坡上，静静等待教廷大军的到来！过了一会，埃兰三道城墙上的弩箭，魔法袍和投石机对准了这些北方汉子，城头上响起了喊话声：“皇帝陛下已经和教廷达成合约！和平即将到来！你们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蛊惑，枉送性命，你们的行为已经是叛乱，立刻放下武器，否则神圣的埃兰禁卫军团即将奉命平叛！”
城墙上，数十只巨龙腾空而起，艾狄生气的怒发冲冠，他旁边的汉子却憨厚的笑了：“不要紧，他们打不到我们，让他们喊去吧！多少年来，我们都是在这种弹尽援绝，背后插着刀的情况下生活战斗，早就习惯了！”
慢慢的，大地震动起来，大概两千名地行龙骑士在数十头巨龙骑士的掩护下，自南方而来。他们身后，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排一排的金色的骑士，如海浪般涌了过来。天上出现三座光门，六只天使自门中出现，神圣的威压顿时弥漫在帝都南部，不少看见这一情景的埃兰人，都不由自主的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西方的地平线上，也出现了一排排骑士，是西北比迪福德公爵的北风骑士，可惜他们得到消息晚了一步，眼看是无法赶在教廷军进城前阻拦他们了。野蛮人们大喝一声，挥舞起手中的狼牙棒，他们人数虽少，而且腹背受敌，但却毫无惧色。阿奇柏德陛下终于出现在南门，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富有磁性：“北方的战士们！感谢你们对艾布纳的忠诚，感谢你们的勇气和决心！但是战争已经结束了，血已经流的够多，不要在流了，请你们退后吧！”
他说的声情并茂，可惜野蛮人根本没有理会，半响，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道：“我们不是来为什么家族效命的，也不要什么感谢！我们都是埃兰的男人，来这里，只是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我们不在乎流血，别人今天让我们流一滴血，总有一天，我们的族人会让他们流尽血！”
阿奇柏德气的面色发青：“蒙特罗斯，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奥本家族的血脉会因你今天的话断绝！我现在已神圣埃兰皇帝的名义宣布，剥夺蒙特罗斯公爵爵位，剥夺奥本家族的世袭公爵。”
野蛮人中又响起两个声音：“还有我！皮尔·帕廷顿！我！莫尔登·马来格！”
阿奇柏德大怒道：“格吉尔，立刻出兵平叛！”
禁卫军团长格吉尔目瞪口呆：“让这些禁卫军的地痞流氓守城，勉强还可以，让他们出城去和那些胳膊上能跑马的北方野蛮人作战？那恐怕立刻就会哗变！”
阿奇柏德也回过神来，他恨恨地看着城外的野蛮人，教廷的军团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旗号了。他阴沉的道：“等教廷的军队一进攻，你们就立刻在这些贱民背后动手，给我活捉那三个叛国者，他们对不起我，对不起埃兰的人民，我要把他们千刀万剐！”
南门后面，帝都几大学院的数千名女学生被迫穿上超短的礼服，手捧鲜花，等待开城门的那刻。阿奇柏德领着一众大贵族，陪着几位教廷的使者有说有笑的等着教廷军击败野蛮人，那是分分钟的事情，据阿奇柏德所知，那些野蛮人恐怕很久没吃饱过了，就算个个是老虎，饿了这么久，也得手脚发软吧！
城外忽然一静，野蛮人的鼓噪声诡异的停止了片刻，然后猛的爆发出超越原来数倍的欢呼声！
“陛下，大喜啊！大喜啊！哦……不！大事不好啊！教廷军撤退了！”一个宫廷侍卫跌跌撞撞的从城墙上奔了下来，或许是太过惶恐，一个跟斗摔倒在众人面前！
“什么?撤退了！”阿奇柏德看着教廷的使者。这是一位红衣主教，他擦了擦胖脸上的汗水,环顾左右，忽然灵机一动道：“或许是因为迎接的女学生不够！对，一定是这样的！”
“……”

城外，看着教廷大军忽然卷旗而退，野蛮人高兴的欢呼起来，他们虽然并不畏惧死亡，但能够不死，总是好的。拍打艾狄生胸脯的大汉猛地抱住他，裂开大嘴笑了：“太好了，我的那个婆娘马上就该生了，这下，我可以回去看她了！”
艾狄生望着慌乱的撤退的敌人，心中升起巨大的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教廷面对唾手可得的胜利，竟然选择了撤退！





第三十四章  守夜人
阿奇柏德在全城人的欢呼声中，狼狈的逃也似的回到了皇宫。教廷的人匆匆告辞，他们似乎也被这变故惊呆了，一时竟然连接下来的收场都没有交代。“鲍尔！鲍尔呢？去找首相来！”皇宫一处大殿中，传来阿奇柏德的怒吼。
“陛下，鲍尔首相说他绝不做投降法特的首相，今早在家举火自焚了！卡梅隆家一个也没活下来！”一个侍从有些哀伤的道。
“该死的！这头愚蠢的猪，我是那么器重他！”阿奇柏德气急败坏：“去查，教廷为什么撤军？难道是为了来旅游的？到了森德兰来个到此一游，就回去了？”
森德兰城内的埃兰人沉浸在喜悦中，在即将忘国的最后关头，敌人忽然全军撤退，市民们压抑了许久的热情被释放出来。连帝都最吝啬的商人，都摆出了一折酬宾的牌子。全城的人都在庆祝，他们走上街头，高声歌唱，一起跳起了欢快的埃兰传统舞蹈‘丰收女神’。街上的欢乐气氛感染了艾狄生，他暂时忘却了烦恼，匆匆走向首相府，想去看看鲍尔的尸体，在今早，面对王国灭族的巨大危机，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但现在峰回路转，艾狄生必须去为鲍尔收尸，不管别人怎么说这位年轻的首相，艾狄生都必须感激他对自己的提拔和照顾。
首相府已经化为废墟，一些禁卫军团的士兵正在清理残骸，看着一具具烧成焦炭的尸体，周围的贵族和平民都自发地脱帽致敬，他们脸带敬佩之色，为这位被人称作‘鬣狗’或‘食腐者’的名声极坏的首相默哀。艾狄生觉得自己完全看不懂鲍尔这个人，为了阿奇柏德陛下皇位的稳固，他做了许多坏事，为了权势，他昧着良心将自己的舅舅——忠于海瑟薇大公的近卫军团的一位大队长都杀死了。但在最后关头，他却爆发出连艾狄生都惊叹的节烈，用鲍尔的话说，为了荣华富贵，他不介意做一个卑鄙无耻，下流肮脏的小人，但小人也是人，他绝不做一个卖国的首相！
名义上，阿奇柏德对鲍尔的所作所为无法指责，所以他的葬礼还算隆重！不管内心怎么痛恨这位与众不同，不肯屈膝敌国的‘贵族败类’，帝都的大贵族们基本上都参加了鲍尔的葬礼，但整个仪式还是显得很萧瑟，因为这个葬礼，没有家属可以还礼。
艾狄生默默地站在森德兰人自发而来的送葬队伍中，看着那具黑乎乎的，不知是否真的是鲍尔的尸体的残骸被放入棺材，最后葬在帝都的公墓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整个过程没有人哭泣，鲍尔曾经做过太多的坏事，但所有人都显得很沉重，就连那些大贵族们，脸上也带着莫名的神色，眼中闪烁着道道奇异的光。
一个黑袍老者静静地看着鲍尔最后下葬，艾狄生注意到老者几次打量他的目光，那是一种赞赏的，别有用心的目光。在人群散去后，老者来到艾狄生面前，道：“埃兰不愧是个历史悠久的国家！”
“什么意思？”艾狄生有些疑惑。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神圣教廷守夜人的三执事之一邓巴·林肯。”老者微笑着，但艾狄生大吃一惊，几乎要转身就逃。守夜人，教廷最臭名昭著的机构，没有之一。他们行走在黑暗中，所作所为都是不为世俗接受的阴残酷毒之事。在艾狄生的记忆中，埃兰没有守夜人的公开机构，帝国坚决不允许教廷将守夜人派到自己的国土，为此，曾爆发数次政治纠纷，但此刻，竟有一个彬彬有礼，和蔼可亲的老头站在他面前，对他说自己就是守夜人的三位黑执事之一。
“这一点也不好笑！先生！”艾狄生希望老头只是开玩笑。
老者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注视艾狄生，直到他明白，没有人在开玩笑。艾狄生感到腿有点发软，此刻的黑衣老头仍然那么慈祥，但他却感到对方随时会撕下脸上的人皮，露出狰狞的恶魔的嘴脸。虽然中午刚过，五月的太阳非常温暖，但艾狄生却感到浑身冰凉，他知道，这样一个人，是不太可能浪费时间，找自己聊天的。
“长话短说！”老者的目光扫过森德兰城内的建筑，科珀赫钟楼，邓弗里斯皇家博物馆，查尔斯敦金色剧院。他的目光中有着深深的眷恋，还有浓浓的不舍，最后，当他的目光扫过在街头玩耍的孩子时，忽然变得锐利如刀：“我注意你很久了，对你很满意，所以邀请你加入‘守夜人’。”
艾狄生感到自己是在做一个噩梦，他勉强抽动嘴角，道：“你觉得我会答应么？我是埃兰人！”
“为什么不答应？我也是埃兰人！”老者笑了：“而且，我邀请你加入守夜人，并没有允许你说‘不’。”
艾狄生的右手猛地在胸前一挥：“闪光术！”五阶魔法师的力量足以开山裂石，使用这样的辅助魔法不但瞬发，而且威力惊人，可惜一片巨大刺目的白光中，一支枯瘦的长满老人斑的手忽然出现，一把抓住艾狄生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老者像是提着一个鸟笼逛街的老大爷般提着艾狄生，向一辆马车走去，艾狄生高大的身躯似乎完全没有给他造成负担。
脖子被卡住，艾狄生感到浑身的力气都失去了，更令他恐惧的是，原本充斥在空气中，无所不在的魔法元素，也在他的感应中消失，一瞬间，他似乎变成了一个完全无法感应魔力的废柴。
巨大的恐惧中，老人刚才说的话却仍然回荡在他耳中！埃兰人！神圣教廷守夜人的三大黑执事之一，竟然是位埃兰人！如果说出去，恐怕会成为森德兰年度最大的笑话。
老者的马车是一辆简朴的轻便马车，只能坐两个人。不过艾狄生能看出，这马车的木料竟然是冈纳斯积魔木，对魔法攻击的抵抗性甚至超过秘银锁链甲。就一辆小小的马车，如果都是这种木料，足以买下半个无霜城了。上车后，老者就松开了艾狄生的脖子，但他仍感到浑身酸软，更令他绝望的是，他仍完全无法感应到任何魔法元素。
“不要慌！小家伙，只是个小把戏，到了适当的地方，自然会恢复！”老者饶有兴致的看着艾狄生。
“为什么是我?”
“本来不是你，我选中的是拉姆·斯托克。不过后来我发现你更合适，那个人，缺少你的执着。”老者看向车窗外：“看，阿奇柏德恐怕要退位了，埃兰历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呵呵，不错的称号！”
艾狄生向车外看去，无数市民在欢呼，一些禁卫军惊恐的呼喊着：“第五大队叛乱了，海瑟薇大公的军队进城了！”
驻守森德兰西门附近的禁卫军第五大队一千人，在大队长的带领下，打开城门迎接西北的比迪福德大公的北风骑士，那青色的盔甲如洪流般涌入敞开的大门，无数禁卫军的士兵们呼唤一声，不顾军官的呵斥，扔掉武器，撕扯掉身上的军装，像扔抹布般扔在地上，转瞬逃进附近的街角，不见了踪影。一些军官见状，也有样学样。原本两万装备精良的军队防守的，数百座炮台、投石机、床弩、魔法塔组成的立体防线，就这样被一千几乎没有魔法师配合，没有任何攻城器具的叛军，攻陷了。
“我们再也没机会回来了，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邓巴·林肯看着车外到处飞奔的森德兰市民，似乎有些遗憾，但更多的是欣慰。
“究竟为什么？你们会撤军？”艾狄生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老者目光炯炯，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你的好友——拉姆·斯托克。在三天前，在莉苔西亚山脉最高峰西维尔峰上引导神迹降临，宣布成立真理教廷，奉真理与法则之神歌若肯为唯一神，宣布神圣教廷是伪教，是恶魔的组织，号召全托特尼斯大陆的生灵团结起来，共灭邪恶。目前，木精灵、暗夜精灵、侏儒、高山矮人都宣布信奉真理神殿，甚至连沼泽的狗头人和狼人都皈依了。教皇震怒，要求这里的所有军队立刻放下一切，前往讨伐！这个少年!真不知他是胸有成竹，想要称霸大陆?还是丧心病狂，不知天高地厚！”
“拉姆！”艾狄生想起了那个总是懒懒散散，做什么都不努力，一副富家公子派头的清秀少年，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为祖国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么？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邓巴·林肯有些疑惑：“木精灵信仰苏伦，暗夜精灵信仰艾露恩，高山矮人信仰贡德。数千年来，神圣教廷耗费无数的人力物力，用了几乎所有的办法，也没能使他们改变信仰！”
“他自己肯定做不到的！是你们教廷帮了他，否则，那完全是不可能的！”艾狄生终于挺起了胸膛，他的朋友做了这么大的事，完全不惧怕世界上最大的势力——神圣教廷的报复，他怎么能被比下去？
老者不再说话，缓缓靠在座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暴乱的森德兰人打开了格拉斯哥皇家监狱，放出了里面被阿奇柏德迫害的诸多将军和贵族。来自阿德罗森行省的巴顿子爵走出被关押了好久的囚室，看着周围欢呼雀跃的市民，脸上却露出阴沉的神色。他的随从首领兰斯洛特将最近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巴顿的神色更加阴郁，片刻，他忽然大笑起来，笑得不断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兰斯洛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高呼道：“天佑埃兰，降下了斯托克这样的英雄！”
兰斯洛特不以为然的道：“大人，您何必妄自菲薄？他拯救的埃兰人有几个？他庇护的不受战火的城市又有几个？他能为数十万难民找来食物？还是能给他们暂住的地方熬过寒冬？您才是英雄！”
巴顿微笑道：“可是现在的埃兰，只能有一个声音！”





 第三十五章 逝去


出乎艾狄生的预料，马车并没有追上教廷撤退的大军，而是再会合了两百名黑袍守夜人之后，沿大路南下，来到了拉布拉多城。这座曾经绥芬河沿岸第一重镇早已逝去了往日的繁华，因为教廷的大屠杀和铁竹军的肆虐，除了一些大贵族和实在无处可去的人，大多数埃兰平民都逃亡到了别处。马车没有进城，而是来到了一处河岸。
这片河岸很平坦，只是地上的卵石间仍然残留着浓重的血色，邓巴默默的下车，他来到河边，注视着滚滚东去的河水，眼中带着浓重的怨恨。艾狄生看着仍在天空盘旋的兀鹫，他明白这里就是放下武器的第一骑士团被屠杀的地方，想象着当日那绝望恐怖的情景，他想说点什么，却感到无从说起。
邓巴突然开口道：“知道么？进攻埃兰是霍吉尔计划了近十年的筹谋，原本，我们只是想迫使埃兰低头，拿出足够的诚意与我们一起对抗那可怕的敌人，这不是我们要的结果！”
艾狄生没有回答，他很好奇这些教廷的秘辛，邓巴此时需要的，也只是一个倾听者。老者的声音有些愤懑：“可惜，当第九骑士团在巴奈特的率领下出城作战的一刻，本来很好的计划，忽然面目全非，连我们也完全失去了控制。”
“那不是你们的阴谋么？”
“是！也不是！教廷内部，并不是只有一个声音！”邓巴怒道：“霍吉尔低估了人的欲望！他恐怕也无法想象，那些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铁竹军的纪律一向不好，而且，贪婪是每个人的原罪，你们应该想到的！”艾狄生有些可笑，真是荒谬的理由。
“不，我说的不是那些下层士兵，年轻人你记住，任何国家和势力犯下的罪恶，他们中的底层人都是无罪的。所有的穷人大抵都一样，其实只要稍微约束一下，那些贫穷的铁竹士兵只要能吃饱饭，再得几个闲钱寄回家里，就可以让他们非常满足了！”邓巴有些偏激，他的声音都变得嘶哑：“那些该死的蛆虫，他们为了权势和私欲，完全扭曲了这场原本高尚的战争，现在，所有的人都已经无路可退！”
“你们害怕了？”艾狄生能听出老者话中的含义。
“是的，不过不是畏惧埃兰，你们的贵族太腐朽了，只要稍微扔出几块肉，他们就会拼得死去活来，争相向我们献媚！至于你那个朋友，如果他老老实实待在莉苔西亚，我们还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但他如果真的敢走下山来，夸张他那所谓的真理教廷，那只有死路一条。我们畏惧的，是你们不明白的敌人！”邓巴转身看着艾狄生：“跟我走吧！留在这里，你没有机会，但是去了那里，你就会知道自己的使命！”
“我的使命在这里！邓巴先生，我是个埃兰人，我的祖国正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哪也不去！”艾狄生愤怒地道。
“那可由不得你！不过我答应，如果到了那里，看到了真相，你仍然要回来，我绝不阻拦！”邓巴的脸孔忽然严肃起来，一阵风吹过，这个绝世强者竟似突然感觉到寒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马车度过绥芬河，继续南下。邓巴对艾狄生很宽松，但每次他准备逃跑，都可以看见这老者那慈祥的，让他欲哭无泪的笑脸。一路都是联军的占领区，基本没什么人烟，原本繁华的埃兰腹地，在战争的残害下变得满目疮痍，荒凉萧瑟。
一路无话，这天，马车进入了无霜城。这里是艾狄生生活学习了很长时间的地方，看着熟悉的街道、建筑和衣衫褴褛的埃兰难民，艾狄生的眼眶湿润起来。马车来到伯爵府，艾狄生意外的见到了一个他一直十分挂念的人——薇诺娜。这个在营救于墨的行动中承担了巨大风险，事后却执意留在无霜城的少女，此时已盘起了发髻，比起当初纯净青涩的少女风姿，此时一副少妇打扮的她，显得高贵优雅，姿容婉约。
她见到艾狄生，一点也没有露出吃惊或意外的神色，那纯净的双眸沉静若水，似乎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动心。她身旁陪伴的，正是那时据说和她关系暧昧的皮肤略黑男生。邓巴为他们引荐了一下，他似乎知道薇诺娜和艾狄生是旧识，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她身边男子，艾狄生的目光顿时变得诡异起来，这个在学院时只是喜欢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竟然是红羽军团团长罗浓侯爵的亲侄子。
艾狄生勃然大怒，可惜他此时仍然全身无力，无法聚集魔法元素，只能愤恨的看着特伦。薇诺娜道：“特伦，我有话和艾狄生说，你能离开一下么？”特伦苦笑着点了点头，离开了这间小厅。
“薇诺娜，你是被强迫的吧？没事，我们可以想法逃走，你知道吗？拉姆……”
“艾狄生，没有人强迫我，特伦是个好人！”薇诺娜神色平静。艾狄生深深地看着她，想从她的眼中找到答案，但显然这是徒劳的，他道：“薇诺娜，你喜欢的人是拉姆?对么？”
“是的，但是我也喜欢特伦！难道人只能喜欢一个人么？我喜欢他们两个，拉姆很好，我很爱他，但是跟特伦在一起，我很快乐，我也没办法！”薇诺娜似乎不想再聊这个话题，她问道：“你也是要去法特帝国受训么？”
“受训?”艾狄生大吃一惊：“薇诺娜，你加入了守夜人？”
“是的，怎么了？”
艾狄生似乎第一次见到薇诺娜，他无比失望的看着这个他曾经一直以为十分美好的女孩，她竟然问他怎么了？他颤抖着嘴唇道：“法特是我们的敌人，不共戴天的敌人！”
“艾狄生，你一点也没变，我以为帝都之行会让你成熟，可还是这么幼稚！”薇诺娜好看的眉头皱了一下：“什么是埃兰？是那些贵族？还是帝国政府？或者是这里生存的人？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么？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得到的酬劳，我不曾因埃兰得到过什么利益，所以也没责任承担什么义务！”
“看看那些贵族，法特没来的时候，他们作威作福，天生高贵，享受着埃兰带给他们的一切！但是当埃兰遇到灾难，他们摇身一变，为法特人尽心尽力，知道沃克沃思男爵么？我一直以为除了女人和酒，他就只会阿谀奉承，但实际上他很有才能，就在几天前，一支一直在辛苦抵抗的游击队，就是被他引诱，掉进了铁竹人的陷阱，现在全部被处死钉在十字架上，排了两里地。他们应当为埃兰而战，但结果呢？难道要依靠我们这些平民？”薇诺娜有些嘲讽的看着艾狄生：“或者，你以为你可以成为救世主？还是乱世中的英雄？”
艾狄生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他直觉的觉得薇诺娜说的不对，但却无法反驳，只好呐呐的道：“那拉姆呢？”
薇诺娜笑了：“拉姆知道他在做什么！这就是我喜欢他的地方，他绝不是因为什么埃兰，或许只是为了报答亚尔弗列得院长和夏洛蒂导师吧！”
艾狄生想了想他接触过的拉姆，沮丧地发现，那个懒散的贵族少年，恐怕真的不像是一个为祖国和人民做什么的人。
“艾狄生，我不知道怎么说，但不管你想做什么，先活下来再说吧！小心艾伦，他也将和我们一起去法特受训！”薇诺娜诚恳的道。
“艾伦？”艾狄生想起了那个晚上，那把散发着绿色光芒的，刺进白发苍苍的老法师背心的，锋利的匕首。
“想报仇，就得活着！他在罗浓侯爵面前很得宠，邓巴大人不可能时刻护在你身边。罗浓侯爵的背后，是另一位守夜人执事，他并不十分惧怕邓巴！”薇诺娜似乎很担心艾狄生，详细的解释着。
“谢谢！”虽然一下子觉得薇诺娜变得很陌生，但对方的善意，他还是能感觉到的，艾狄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告诉自己，一定要稳重，不能再鲁莽行事。
“艾狄生，有件事，我想拜托你！”薇诺娜有些迟疑的说道。
“什么？”
“有机会，请你告诉拉姆，我一直很爱他，这一点，我从没骗他！”说完，薇诺娜匆匆离开了房间。艾狄生有些无语，女人，真的是无法捉摸的，奇怪的生物。一瞬间，他心里忽然有些疼，那曾经的，属于碧瑟湖畔的纯真和欢笑，终于永远的逝去，那时的人，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第三十六章  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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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弗斯堡总督府一个书房内，教廷枢机主教普尔·波特拉什阴沉着脸，看着面前的红衣大主教昆博勒。他硬瘦的脸上，带着浓重的怒气，鹰钩鼻微微抽动着，剧烈起伏的胸膛和双眼中的阴霾，都显示着他此时的心情是多么恶劣：“你是说，茱莉亚红衣大主教早就知道那个亵渎者？并且派人去刺杀他？但是失败了？”
“是的！这件事情一直由她亲自负责！”昆博勒微微躬身。
“那么既然失败了，为什么不引起重视？守夜人呢？苦修士呢？难道教廷的神光，已经有不能照耀到的地方了么？”普尔厉声斥道：“该死的猪猡，你呢？为什么不采取行动？你知道么？教皇听到这个消息，口吐鲜血陷入昏迷！你知道这事情的影响有多坏么？”
“阁下，我当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但是埃兰的暗部一直归茱莉亚大主教管辖，在下实在无权过问，而且，为了策反那个篡位者，我已经倾尽心力！”昆博勒脸上一片虔诚，他肥胖的脸上满是憨厚和忠诚。
“那么，为什么埃兰的帝都森德兰现在被海瑟薇占领？既然阿奇柏德已经同意投降,为什么我们的勇士没有占领那里？”普尔注视着昆博勒，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昆博勒的脸上只有忠诚：“枢机主教大人，当时我就站在森德兰的南门，那号称永不凋落的鲜花的森德兰，当时已经被我摘了下来，几乎就可以装饰教皇陛下的权杖，但是我们的军队撤退了！”
“为什么？”
“据说是为了前往剿灭那个亵渎者！”
“荒谬！就算亟不可待，难道三‘圣’字军团还不够么？荣耀和宽恕呢?虽然实力不如三‘圣’，但是也有十万训练有素的勇士，还有铁竹的五十万军队，南卡的十万，就算战力再低微，难道还攻不下一座被自己的皇帝和大贵族出卖的帝都？”普尔似笑非笑：“或者，还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大人，下令撤退的是茱莉亚啊！”
普尔沉默了片刻，道：“教皇陛下病势严重，急召我回国，而我本来的使命，也已经完成，波特兰海国已经同意出兵攻击芬纳特海国，以霍吉尔的能力，短时间就可以将这个一直对抗我们的异教徒国家击灭。我没有理由滞留在这里，昆博勒，我授予你全权，在霍吉尔来到埃兰的这短时间内，你是教廷在埃兰的最高统帅，你替我盯住茱莉亚，看死她！”
“大人，我从未领兵征战！”昆博勒又惊又喜。
“没有人叫你领兵，记住，你获得的只是监督权，不要试图去干涉战场上将领的实际指挥！”普尔摆了摆手，脸上闪过一丝嘲讽，这个昆博勒，真以为我老糊涂了么？他领兵？那还不如直接将教廷的勇士扔进海沟算了。
“茱莉亚还在等待您的召见，大人！”昆博勒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恨，但他掩饰得很好。
“那个异族？我不想见她，我不知道霍吉尔为什么信任她，或许每个人都会犯错，但霍吉尔是命运的双子星，我必须纠正他的这个错误！”
‘命运的双子星’？不用多久，就不会有了，教廷，有一个圣子就够了。昆博勒嗤笑着，退出了书房。
教皇的身体？普尔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软弱，实际上他从不看好命运的双子星中的另一位——圣子·拉海尔。那个掩饰得很好，看上去是那么令人温暖和亲近的秀美少年，实际上心胸狭窄，而且，他缺少一个上位者最重要的东西，他太残酷了，一个掌握至高权力的人，不能妇人之仁，但如果心中只有阴谋和酷毒，只相信权术和鲜血能为他扫平一切，那么他的路绝对不会长久。但是，霍吉尔又太善良了，如果他心肠狠一些，芬纳特海国早就会被征服，情况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恶劣。他必须回去了，离开了太久，让拉海尔一个人陪在教皇身边，他心中一直很担忧。
华丽的客厅内，茱莉亚静静地坐在沙发的一角，她心中充满了失望。普尔枢机主教甚至不愿见她，只是让那个肥胖如猪的昆博勒带话，这让她失去了最后解释的机会。她的心中满是自嘲，那个老人对她深深的成见，从未消失，只是在这个时候爆发出来罢了。谁能相信一个背叛自己族人的人呢？她不怪那位可敬的老人！但是对方却把她逼上了绝路，也许，这正是那位老人的真意。
卡尔洛斯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茱莉亚，他的眼中带着心疼和不解。“茱莉亚，我们回去吧！”
“卡尔洛斯，准备一下，我要亲自去莉苔西亚山脉！”茱莉亚的眼中闪过决然之色。
“大人，三‘圣’军团已经开拔了，用不了多久，那个所谓的真理教廷就会灰飞烟灭！您身份贵重，没必要冒这个险啊！”卡尔洛斯大吃一惊。
“如果再次失败呢？”茱莉亚苦笑一声，她不能对不起霍吉尔的信任，那个温柔的男子，是她这一生的全部意义。
似乎看出茱莉亚的决心，卡尔洛斯沉默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打昏这个女人，带她远走高飞，但是他不能，因为她的心中，还是只有霍吉尔。
肥胖的昆博勒等在总督府外，他看到茱莉亚，行了一礼：“愿主的荣光永耀！”
茱莉亚默默地还礼，道：“昆博勒大主教，您等在这里，有什么指教么？”
昆博勒严肃的道：“普尔大人已经授予我对埃兰战事的监督权，我想问问，什么时候，我们能诛灭那个亵渎者！”
“我明天就出发前往莉苔西亚山脉，相信很快，你就能听到我的消息了！”
昆博勒笑了：“很快？究竟是多快？教皇陛下因为这件事病体难愈，法特帝国上下都在看着我们，茱莉亚大主教，我不得不提醒你，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严重到你我根本承担不起！”
“斥候已经查明了那里的情况，三‘圣’军团需要三个月才能到达那里，加上准备的时间，最迟年底，我们就可以结束战事！”茱莉亚站在总督府门前，消瘦的背影如标枪一般挺立，她的脸上一片坚决之色，神圣肃穆。
昆博勒收起了笑容：“那么，圣诞节之前，我希望您能给教廷和教皇陛下一个满意的答案！”
看着茱莉亚一行远去，昆博勒道：“通知我们的人，拖延三‘圣’军团的速度，务必在入冬以后，让他们进入战场。还有，告诉霍吉尔那里的人，让他们大量抓捕芬纳特海国的属民，制造屠杀，逼迫芬纳特海国的残余部队与我们决战！”
“大人，您这样做，不是让霍吉尔大人更容易结束战斗么？”他身边的一位随从诧异地道。
“肤浅！海族有多少人？仅仅芬纳特海国就比我们法特帝国的人数要多。只不过他们的整体比较松散，多数以种族和部落存在，只承认强者。霍吉尔一直针对的都是芬纳特的皇族人鱼族，所以很多海族大部落都保持观望，如果我们肆意屠杀，他们还能坐得住么?而且如果因此激怒了深海海族，霍吉尔大人是否还能归来，那就不好说了！”昆博勒的脸上一片神圣，他对周围的人说：“霍吉尔大人的座右铭是什么？——字典里只有忠诚，让我们为他祈祷吧！”
艾狄生乘坐教廷的狮鹫，和薇诺娜等一批埃兰的青年俊杰，一起离开了无霜城，他们的人数超过了一百，多数都是在这次战争中，并没有与教廷结下死仇的年轻才俊。但让艾狄生不明白的是，他能从这些人的眼中看到压抑着的愤怒，他实在不理解那位邓巴先生究竟凭什么那么有信心，让这些人为教廷所用，而且还是加入那个臭名昭著的‘守夜人’组织。
他们升到高空，开始编队准备飞向南边，远远的荒凉的田野上，一支雄壮的金色盔甲的队伍正向西疾驰，艾狄生能看到他们的旗号，那正是教廷埃兰派遣军中最精锐的三‘圣’字军团。“拉姆，他们的动作好快，你准备好了么？”艾狄生喃喃自语，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出现在于墨身边，和他一起痛揍这些侵略者。




第三十七章  战斗在莉苔西亚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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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于墨，正在一间简陋的大餐厅中吃着午饭。“唔唔！艾芮莎，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于墨吃了口烤肉，又喝了口放了类似洋葱的植物和奶油的浓汤，虽然比不上前世经常吃的美食，但总算带点那个世界的味道。
小侏儒脸一红，看了看旁边的精灵公主米兰妮。米兰妮面无表情，小口的吃着面包，间或优雅的喝口浓稠香郁的热汤。于墨曾在艾芮莎面前大肆抱怨这个世界的食物，小侏儒以为他是贵族，小时候肯定锦衣玉食也不疑有他，可惜于墨描述的很多食物，根本不是这个世界上有的，还是全靠了新来的米兰妮，精灵族和植物的熟悉就像熟悉对的身体，很快就找到了不少令于墨满意的替代品。
可惜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忙着修建真理神殿，所以米兰妮也只有在空闲时在雪山脚下的森林中随意找找，否则，一定会有更多食物会让于墨惊喜。在矮人王城大显神威后，于墨对伯德温王发出了加入真理神殿的邀请，并介绍了所谓的真理神殿的内幕，伯德温王一听就决定高山矮人族加入，依然还是信奉他们的神贡德，只不过是在外人面前掩饰一下，还能得到两外女神适当的庇护，何乐不为呢？
为了安全和便于聚会，于墨派出了成千上万的骷髅，在塔楼城，侏儒族和矮人族三者之间的中心地带的一座雪峰上，修建了这座简陋的神殿。虽说简陋，不过占地极大，巨石修建的高大围墙从外表来看让这里更像一座城堡，里面目前有一座主神殿，用于供奉歌若肯，另外三座分别是为生命女神、月女神和锻造之神贡德的分神殿，在神殿的后方，于墨修建了大量的未修饰的巨石住宅，用于居住。
在这里，于墨不得不感谢墓园种族，如果不是这些任劳任怨，不用休息不怕牺牲的死灵，想在这样一座雪峰上修建一座规模不小的神殿，还要用巨石砌成，即使是在前世，也绝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因为事务繁多，神殿只是修建的坚固厚重，能抗住风雪和严寒，基本没有做任何修饰，所以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军事堡垒而非神殿，不过怎么说于墨也是苏伦的宠儿，女神和艾露恩协商后，在这里的两座小小的分神殿中，各自赐予了一口月亮井和生命之泉。精灵族知道后，新任的大祭司也就是原来的大长老朱丽叶特嫉妒的眼睛发红，几万年了啊，精灵族也就只有两口生命之泉！暗夜精灵好一些，因为月亮井是暗夜小精灵孕育成人型的地方，曾经辉煌时，基本上他们每个村子都有一口，但现在也是稀缺的资源了，两个种族纷纷以侍奉女神为名，派了人来霸占了这两口泉水的使用权，于墨乐的清闲，也不管他们。
两位女神还降下了一个小型神力结界，可以让神殿拥有一个小型花园
米兰妮跟在于墨身边后，虽然时不时的还是用眼睛里的小刀子戳他一下，不过以于墨前世风花雪月的经验来看，小丫头的目光中已没有了恨意，精灵族对贞洁的看重和于墨忽然变得悠长的生命，使得两人之间的婚约，一下变得合情合理，在父母的劝说下，小丫头的心理已经承认了于墨的存在，只是天生的矜持和腼腆，让她只能用这种方式和于墨相处。
虽然知道只要稍微用点手腕，这个单纯的小丫头就会投怀送抱，可是于墨对跟一个只有十五六岁智商，而且还不像前世那么早熟的‘女孩’谈恋爱，心中非常的抵触，他的心理年龄是三十多岁，正是不喜欢任性的小女生的时候，或许到了五六十岁，反而会喜欢这种天真的幼稚的感觉！他现在只好陪着小心和米兰妮相处，既不亲近，也不疏远，先保持这种关系。
“拉姆哥哥，听说教廷的军队已经进入莉苔西亚山脉了呢！”小侏儒有些忧愁，神殿建好后，她是最忙碌的一个，里里外外都被她带着人打扫得一尘不染，连屋顶都擦拭的干干净净，小侏儒似乎很想有个家，可惜一直一来，于墨也没有长时间安定的待在一个地方。对这个小侏儒，于墨很有爱，一是前世他喜欢玩的一个游戏中的第一个角色，就是侏儒法师，和小侏儒有着相似的外表。二是因为对方的善良，那是一种并不单纯的，也非愚蠢的源自灵魂的善良，于墨的经历越多，就越发的珍视这种品质。
他笑着看了看小侏儒可爱的皱在一起的眉毛，道：“没关系的！艾芮莎，现在马上就要十月了，两个月内能发起进攻，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那个时候是十二月，不用我们动手，这里的风雪就会帮我们埋葬敌人！”
“可是！教廷的人很可怕的，叔叔们说，我们侏儒本来居住在艾默特丘陵，后来就是因为教廷的驱赶，才被迫迁徙到冰冷的大雪山!”小侏儒似乎十分的担心，这里是她的故乡，有她的亲人和朋友，她拿起从不离身的大剑道：“不过艾芮莎已经做好了准备，我可是很厉害的，他们敢来的话，我就和他们战斗到底！”
“是啊！艾芮莎很厉害的！”于墨微笑着，这个单纯的小丫头无忧无虑，生活的很简单，每天除了玩一会幼稚的游戏，大多数时间都在苦练剑术，侏儒族身材矮小，但却传承下来一套非常高级的斗气剑技，他们身材瘦小，使用起这种为他们量身打造的剑技，身材高大的种族会感到非常棘手，而且小丫头经过长时间的艰辛修炼，已经是一位六级骑士，只要再升一级，就可以进阶传奇，力量得到本质上的升华，防御力和破坏力都会大幅增长。而且传奇级的高手，对四级以下所有负面魔法的抵抗力都十分惊人，基本可以达到免疫。
于墨透过大厅的气窗看向外面白茫茫的雪山，忽然想起前世的一首歌曲，他忍不住哼唱起来：“红日照遍了东方，自由之神在纵情歌唱。看吧，千山万壑！铜壁铁墙！战斗的烽火燃烧在莉苔西亚山上。气焰千万丈，听吧。母亲叫儿打东洋！妻子送郎上战场！我们在莉苔西亚山上！我们在莉苔西亚山上！山高林又密，兵强马又壮！敌人从哪里进攻，我们就让他从哪里灭亡！敌人从哪里进攻，我们就让他从哪里灭亡！”
“真好听！优美激昂，这是你写的歌？不过，东洋是哪里？”很少发言的米兰妮双眼散发着小星星，看着于墨的眼神变得柔和亲密。于墨感到大滴的冷汗从额头滑落，这首歌他可万万不敢盗版，对于那些英雄，他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他解释道：“这是很久以前附近的一个种族，在遭到敌人的侵略后，被迫在这里与敌人战斗，他们中的一位天才音乐家写的！东洋是敌国的名字，不过现在法特正好也在东洋，我就想起了这首歌！”
米兰妮的眼中闪过失望，但很快开心的道：“不错，你这个人还算诚实，其实我也觉得这不太像你能写出来的！”艾芮莎却认真的道：“可是我们侏儒族来这里很久了，从没听说过啊！”
“那是我们埃兰的先民中的一族，你们什么时候关心过人类的历史了！”于墨诡辩道。这下果然难倒了艾芮莎，小丫头虽然还是很疑惑，但却选择了沉默。不过于墨没料到的是，这首歌很快被米兰妮传唱出去，先是传到了精灵族，后来随着莉苔西亚战役的结束，传遍了埃兰，远至北方的比蒙帝国和南洋深海的海族各国，都唱起了真理教廷大牧首拉姆·斯托克作词作曲的这首歌，让于墨哭笑不得的是，歌曲的影响力，甚至超越了真理教廷，很多人都是因为这首歌，才知道有真理教廷这么一个新兴势力！
莉苔西亚山下的教廷军大帐中，茱莉亚脸色铁青的看着手中的一封信，这是红衣大主教昆博勒写给她的，信上并没有什么难听的语言，只是淡淡的询问茱莉亚是否要在这里过冬，他好命人抓紧准备圣诞节的食物和娱乐节目，好为教廷红衣大主教茱莉亚浪漫的雪山之旅略尽绵薄之力。
卡尔洛斯道：“茱莉亚，这是昆博勒的奸计，现在进军，我们将被大雪封在雪山深处。三‘圣’字军团的骑士们虽然都有四阶以上的实力，不至于被冻死，但食物和给养怎么办？而且万一遇上暴风雪，我们恐怕会全军覆没。就算一切顺利，在这样的季节仰攻一座修建在数千米高的雪山上的防御设施完善、准备充足的坚城，完全是让士兵们送死，我们根本不可能攻得下来！”
茱莉亚摇摇头，她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让卡尔洛斯痴迷的笑容：“准备一下，通知下去全军开拔，在十二月之前，我们必须赶到真理教廷所在的冈纳斯峰，告诉士兵们，主与我们同在，为了主的荣光，我们必须清洗这数百年来从未出现过的异端！”
“可是！……”
“没有可是，告诉士兵们，相信主必定会护佑我们!我们必胜！”
消息传到卡弗斯堡总督府的时候，已是深夜。昆博勒正在进行他每晚都要做的睡前祈祷——为一位虔诚的愿把身心都献给主的处女做忏悔。迫于他的严令——凡是有关茱莉亚的消息必须第一时间通知他——侍从战战兢兢的敲响了他的卧室大门。出乎侍从的意料，刻毒的大主教没有责怪他，只是瞪着发青的双眼道：“还有迷途的羔羊么？我今晚忽然感到里主的意志是如此的接近，我决定多救赎几位信徒！”
万般庆幸总督府内常备的‘虔诚修女’还有不少的侍从连忙行了个大礼道：“是的大人！她们一定会非常感激您的不辞劳苦！”说着，侍从缓缓退出了铺着底比斯羊绒地毯的走廊。
虽然三‘圣’字军团绝大多数士兵都是‘圣灵’霍吉尔一手训练出的‘三坚’青年，拥有坚定的信仰、坚强的体魄和坚韧的意志，但是走进莉苔西亚雪山后，他们还是在心底产生了巨大的疑惑。相对于亘古不化的冰雪和那沉默的无处不在的极寒，他们第一次感到自己虔诚的信仰是如此的柔弱，如此的不堪一击，完全是靠着长久以来形成习惯的军人的使命感和服从上级的惯性，他们艰难地行进着，直到到达真理教廷所在的冈纳斯峰下。
士兵们几乎要崩溃了，那高耸巍峨的雪峰，以及厚厚的积雪，告诉所有拥有正常思维的人们，这里绝不适合地面作战，仅仅是雪崩，就可以把世上最精锐的军队葬送与此，根本不必敌人动手。他们疑惑的看向主帅，对霍吉尔绝对忠诚的三位骑士团大骑士长，也露出了怀疑的神色。茱莉亚却脸色平静，神色如常，她打量了一下附近另一座情报显示的拥有塔楼族战争兵器的无名雪峰，眼中闪过一丝坚决。




 第三十八章 冰雪女神
于墨没有想到敌人真的会在这严寒的冬季发动进攻，但是看着在雪峰下冻瑟瑟发抖的敌军，他不由得笑了，这是何等愚蠢的统帅啊？他难道真的要在冬季仰攻一座建在雪峰上的城堡？
在于默看来，敌人的首要攻击目标必然是真理神殿，所以他将强大的泰坦、天使，绿龙和骨龙都聚集在那里，当然，骨龙是趁着深夜悄悄埋伏在神殿旁边的积雪下的，以免引来不必要的惊恐。人族的弩箭手、祭祀和壁垒的木精灵射手等远程兵力也集结在神殿的各个部位，还有三个种族的强力的肉盾和打手，诸如人族的十字军和骑士，壁垒的枯木卫士和矮人，塔楼的美杜莎等等，虽然不是很相信敌人真的会进攻，但小心无大错。
于墨自己则和赛德洛斯一起，防守塔楼城，在他看来，有自己两人的魔法和大量的皇家狮鹫，以及法师和铁人，石像鬼等部队，防御敌人可能发起的骚扰进攻绰绰有余，更何况他将墓园的所有兵力都埋藏在塔楼所在雪峰厚厚的积雪下，如果敌人真的大军进攻，那么来自脚下的亡灵的攻击，必定会让他们阵脚大乱，当然，这是最后一招，在于默看来只是一张不太可能翻开的底牌，至不济，有这么多的皇家狮鹫，逃离这里总是可以做到的。
神殿内，艾芮莎嘟着小嘴，为于墨拒绝带她一起前往塔楼城感到气愤。人族英雄索萨面无表情的待在一旁，她的智慧不高，无法参与正常人的交谈
对话。米兰妮笑笑，摸摸小侏儒的粉色头发，道：“拉姆是担心你的安全！"
“可是，艾芮莎是很厉害的！”小侏儒举起比自己的身体大得多的塔盾，随意的挥舞着，吓得一旁的菲斯希尔和灰鹰的队长亚尔曼一跳，他们躲开那力量巨大的盾牌，道：“艾芮莎，在这里，一样可以战斗！而且，敌人的主要目标应该是我们这里！”
一直面无表情的索萨忽然道：“是的，大人将‘天使联盟’暂借给了我，我们的任务就是坚守，等敌人士气崩溃，被冰雪耗尽了体力时，在打击敌人。”
虽然还是恼怒，但艾芮莎默默地将剑和盾牌收了起来，对菲斯希尔和亚尔曼道：“哥哥，姐姐，米德海姆一切都好么？”菲斯希尔和亚尔曼一直留在米德海姆，一方面帮助于墨守卫那里，一方面那里还剩下五百第四骑士团的残部，需要有人时常的关心和训练，仅靠希尔顿一个人是不够的，毕竟，那些北风骑士虽然坚强勇敢，但毕竟不是炼金生物，他们有思想，会感到寂寞和迷茫。
他们是在于墨得到石像鬼的确切消息，确定教廷真的在这个时候进入了莉苔西亚山脉深处后，紧急从米德海姆赶来的，只比教廷军早了一个晚上。所以艾芮莎只是匆匆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让精疲力尽的他们先去休息了，直到今天才有机会叙旧。
菲斯希尔还是那副傲娇的表情：“当然，我们灰鹰可是信誉卓著，雇主的委托，一向是百分百完成！”她是个十分要强的女人，虽然大家都知道她和亚尔曼实际上是无处可去，但为了自尊，她还是不断地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因为实力较弱，在于墨的实力越来越强后，他们不由自主的沦落为吃闲饭的人，直到开始米德海姆的建设，才算在这个小集体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亚尔曼只是微笑着，和菲斯希尔不同，他的梦想是成为一个骑士，尤其是像斯托克家族这种血统比皇室还久远的古老贵族家的家族骑士，更是他梦寐以求的人生目标。但是他的长处不在指挥战斗和与敌人血拼，一直没有发挥的余地。不过最近当于墨的实力终于走上正轨，感到消息闭塞的菜鸟领主终于感到他需要一个情报官，亚尔曼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和于墨深谈了一次，他多年的佣兵生涯和在冒险者工会广泛的人脉和良好的信誉，都是于墨手头最好的人选，只等这次战斗结束，挥军埃兰，他的情报部就可以开张了。
艾芮莎攀上了菲斯希尔的手臂，笑道：“当然，我们可是有一天会成为像‘奔雷’那样伟大的冒险队伍的，就叫‘三贤者’小队好了！”‘奔雷’是埃兰史上最有名的冒险队，不是因为有什么丰功伟绩，而是因为后来队伍中的五个人全部进阶传奇，成为了各自职业的贤者，因此被大家熟知。
这是十一月月底的一个晚上，莉苔西亚山脉深处的寒风冻彻骨髓，茱莉亚大主教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袍，站在营帐外一个低矮的小丘上，凝视着南方的天空。卡尔洛斯仍然静静地站在她身后，他没有阻止这他所深爱着的傻女人，因为他知道，她根本不会冷。良久，茱莉亚道：“卡尔洛斯，你猜，他现在在想什么呢？会想起我么？”
“会的，霍吉尔很爱你，如果不是……他早就娶你了！”卡尔洛斯毫不犹豫的回答，尽管心中很痛，但他从来都不会欺骗这个女人。
“我知道！可是我很累，真的累了！”茱莉亚呢喃着。
天色发白的时候，茱莉亚的头发变成了银色，眸子像星光般闪烁着璀璨的光彩，她身上的长袍，也换成了一件简约的滚银边的古朴长袍，她的头上带着一个似乎是水晶般材质的皇冠。她忽然开始流泪，泪珠滑落，像是钻石的碎屑般散发着星光。她站了起来，慢慢走到离塔楼城雪峰很近的地方，划开双手的手腕，她的血液也是银色的，滴落在积雪里，将雪冻成了冰。
卡尔洛斯开始召集士兵，他的眼中带着伤痛，但他知道茱莉亚的性格，只有尽力去完成她的要求。三位大骑士长对茱莉亚的变化毫不惊奇，只是奇怪她为什么暴露身份，士兵们却带着惊异的神色，他们一眼就看出茱莉亚的种族，曾经和法特敌对了数百年，有着血海深仇的雪妖一族的外表太过特殊，只要看过一眼的人，就很难忘记。
雪妖是精灵族的分支，信奉冰雪女神，她们原本居住在法特北方的冻原上，因为女性雪妖的美貌和他们种族积累的财富，法特对他们发动了征服战争，几个世纪的圣战使得雪妖族损失惨重，在十几年前的一场决定性的战役失败后，被迫退往极北的冰封圈，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了。
茱莉亚对身后的各种目光毫不在意，她的思绪飘飞到十几年前，也是这样寒冷的雪地，幼小的她因饥饿倒在路边，是那个兄长般的男人救了她。他是那么的善良和宽厚，虽然击败雪妖族的，正是他那卓越的战争天赋，但茱莉亚并不怪他，他能看出这个男人内心的痛苦。在男人的照拂下，美貌的她并没有受到伤害，她慢慢地长大，在神术领域展示了与生俱来的天赋，他为自己祈求了教皇，施展‘神迹术’使自己改头换面，以一个人类的身份生活在教廷，并且当上了红衣大主教。
她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他，但教廷的高层一致反对他们的婚事，他们决定用功绩让所有的人闭嘴。“你看到了么？霍吉尔！困扰教廷的麻烦，就要消失了呢！”
因为于墨的疏忽，前天赶到的教廷的空骑斥候发现了在塔楼城墙上观望的他，并认出了他的外貌！茱莉亚看着雪峰，她能感觉到那积雪下埋藏的异物，“和他比起来，真是幼稚的小孩子啊！玩弄这样的小把戏！在真正的统帅面前纯属自寻死路，但是没办法，虽然敌人如此的愚蠢，但我们的自己人太聪明了！”茱莉亚脑中闪过肥胖的昆博勒油腻的笑脸，这让她原本冰冷沉静的心抖动了一下，差点打断了她正在准备的仪式。
起风了，一股冰冷的气息渐渐向塔楼城所在的雪峰上蔓延，茱莉亚的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她的双腕已经流不出银色的鲜血，只有零星的钻石碎屑般的血滴向地上洒落，她的神情异常的严肃，眼中闪过眷恋和不舍：“由无尽极光中诞生的最强大的力量，冰雪女神娜伊娃啊！籍由我血的联系将你呼唤到此，依照契约的束缚，借与我最强大的魔力，释放灵魂的力量，完成无敌的魔咒，冻结我面前的一切！”
七级魔法——极光领域。随着魔法的释放，茱莉亚银色的头发失去了光泽，她痛苦的倒在雪地上，惨嚎着。做为冰雪女神的宠儿，她背叛了自己的族人投入神圣教廷，女神虽然没有惩罚她，但却禁止她使用任何冰雪系魔法，强行使用的代价是，从此失去所有的力量，身躯内部被严重损害，寿命缩短，因为是神罚，即使教皇的‘奇迹术’，也无法挽回。
教廷的近四百只巨龙和两千只狮鹫在茱莉亚念动咒语的时候就飞上了塔楼城的山顶，这已是教廷在埃兰全部的空军力量。于墨站在城墙上，目瞪口呆的看着整座雪山被极寒的冻气冻结成冰，形成台阶式的地形，这原本让人望而却步的天堑，瞬间变成了康庄大道！教廷的骑士们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喊，完全不顾周围的雪峰因此可能爆发的雪崩，催动千辛万苦才带来这里的战马，向峰顶呼啸冲来，三位大骑士长一马当先，完全不留后备队，连防御北面神殿的牵制部队都不派，竟是全军冲击。
于墨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大意了啊！”他们并不是一定要攻下神殿，只要杀死自己，真理神殿自然就烟消云散！他想起前天晚上从远处一晃而过的敌军空骑，心中感到无比的后悔。




第三十九章 以后看你的了
虽然被寒冰冰封，但是山路仍然十分陡峭，一不留神，就会失足跌落。但做为教廷‘圣灵’霍吉尔麾下的六个‘圣’字号军团，圣辉、圣剑和圣盾的骑士们表现出了与他们名声相符的实力，他们轻巧的催动坐骑，避开一处处凸起的冰块，极快的向山上奔来。天上的数百头巨龙、十几只天使和两千狮鹫骑士盘旋飞舞着，等待骑士冲上山峰的那一刻。于墨苦笑的看着这一切，他终于明白自己并不是什么天生的统帅，在战略布置上，竟露出这么大的破绽。
敌人的指挥官眼光敏锐，果断的抓住了这个机会，将原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变成一个简单的直捣黄龙。赛德洛斯的表情有些古怪，他站在于墨身边，默默地看着周围的雪山，周围的炼金生物在这一刻都感觉到不安，发出轻微的骚动。
茱莉亚已经昏迷过去，卡尔洛斯守护在她身边，两人的周围还有三位大骑士长指派的十几名实力强大的骑士。骑士们用崇敬的目光看着地上的水晶般的女子，这一刻，他们为自己前不久还充满了疑惑和指责的内心感到羞愧，这精致易碎的女子，肯定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施展出这能改变环境的恐怖魔法，他们在心中默默地为她祈祷，希望她的伤势不会太严重。
这些普通的骑士不会知道，这种恐怖的魔法教廷高层了解的非常清楚，在教廷军方的高层中，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冰雪女神的挽歌。无数为了征服雪妖也就是雪精灵族的教廷骑士曾倒在这魔法构筑的极寒领域中，现在，他们却在为了这魔法欢呼和振奋，命运的安排，总是会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讽刺和荒诞。
远处的冈纳斯峰顶上，艾芮莎急的满脸泪水，她跳上了为数不多的皇家狮鹫，带着能飞行的天使、巨龙向塔楼城飞了过来，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骑士们的铁蹄终于踏上了塔楼城墙前面的缓坡，巨大的箭塔射出一支支强弩，带起一蓬蓬血花，但天上巨龙的喷吐很快淹没了箭塔，法师们也被狮鹫骑士的短矛射得狼狈不堪，冒死发出的射线歪歪扭扭，被骑士们轻易地躲了过去。巨大的城门被几只天使的大剑砍断，骑士们高喊战号“愿主的荣光永耀！”攻入了塔楼城的大门。
城中多数都是机动性极强的神怪、石像鬼、和皇家狮鹫，虽然还有几千铁人，但教廷的骑士超过了六万人，虽然不可能一下子投入在这狭小的城堡内，但源源不断的金白色盔甲，像大海一般无穷无尽，给人绝望的无法抵抗的感觉。幸亏城中全部都是炼金生物，没有负面魔法，不会感到畏惧和疼痛，他们沉默的和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很快便在骑士们的战刀下伤亡惨重。
于墨站在名为国会，其实是座哥特城堡的建筑顶端，侏儒族的飞行马车就在他身边，但看着铺天盖地的巨龙和狮鹫，还有十几名虎视眈眈的天使，他知道自己逃不出去。老术士赛德洛斯忽然对于墨道：“在我残存的记忆碎片中，莉苔西亚山脉的北部的菲什加德峰上，应该有着巨人的秘密。记住那里，你是位不错的领主！”
于墨看着赛德洛斯，他感到一阵不安。老术士的神情发生了变化，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改变。原本赛德洛斯虽然拥有极高的智慧，但更像一台智能电脑，可此时，他那皱纹密布的脸上却布满了属于人类的感情。那苍老的沟壑密布的双眼中，带着说不出的神采,他微笑道：“不要难过，赛德洛斯早已厌倦了。数万年前，我的心愿就已经完成，活了这么久，我感到无比的空虚，只有将自己沉浸在对魔法的研究中。但我真的厌倦了，即使有一天成为神，但我在也见不到我的玛莉，做神又有什么意思呢？我要去冥者的国度找寻我的挚爱。拉姆，或者于墨，好好的活下去，让自己的一生不留遗憾！”
“以后就看你的了！”老术士轻轻地说道。
他的身躯慢慢飞至半空，无形的恐怖的威压将天上的巨龙和狮鹫们压的坠往地上，天使们也不得不降低飞行高度。于墨张大了嘴巴，他感受过这种威压，在艾露恩女神湮灭那个暮光教派的男人古鲁灵魂的时候，那恐怖的无可抗拒的力量，让他记忆犹新。但赛德洛斯，难道已经摸到那种力量的大门了么？
赛德洛斯的声音响起，天地间似乎只剩下着一个声音，周围无数的雪山因为这声音爆发了雪崩，毁天灭地般的景象震撼了所有人。
“区区一个七级魔法，就想对抗古神兵器么？”他的手中洒下一片金光，那是魔法‘祈祷’，但于墨能感到那魔法发生了变化，似乎是一种规则上的改变。塔楼中的炼金生物身体散发出金色光芒，他们发出一声源自灵魂的呐喊，扑向了挣扎着想要往上飞的巨龙和狮鹫，皇家狮鹫和石像鬼们三两个一组，紧紧撕扯着巨龙和天使巨大的身体，迫使它们坠落在地，狮鹫们的战斗最为惨烈，羽毛和血水漫天飞舞，翻滚着在蓝色的冰封的大地上扭成一团。骑士们被这变故惊呆了，巨龙和天使庞大身体的挣扎，撞乱了他们的阵型。三位大骑士长敏锐的感觉到危险，他们看着城堡顶部的于墨，高呼道：“以圣灵的名义！杀了他，骑士们，不要让茱莉亚大主教的牺牲白费！”
骑士们爆发出巨大的呼啸声，不顾一切的冲向城堡的底部。赛德洛斯转过身看着于墨：“领主大人，你该走了，记住我的话，去菲什加德峰吧！那里有你需要的力量！你，经过了我的考验！”
在他的示意下，旁边的几名法师强行将于墨扶上了空中战车，银飞马嘶鸣着，在赛德洛斯的催促声中，拉着战车飞上了半空！老术士面对着地下绝望的骑士们，厉声道：“上古巨人族的威严不容亵渎！自以为是的坚持，带来的只有毁灭，下地狱吧！”
他吟唱起古老的咒语，一圈圈能量的波动散发开去，瞬间传遍了整个世界。无论是巍峨肃穆的教皇宫中至高无上的教皇，还是暮光教派地下神殿中的污秽邪恶的无面者，抑或深海海底的海族皇者，这一瞬间，都感到这种波动。他们大吃一惊，这代表着一位半神，陨落了。
在赛德洛斯的咒语结束的时候，天地间忽然陷入了刹那的停顿，连时间都被这巨大的力量凝固。天上洒落的雪花忽然停留在半空，过了好一会，一阵风吹过，雪花飞舞中，塔楼城所在的山峰，忽然向下陷落，似乎山峰底下出现了一个吞噬万物的漩涡。巨龙和天使们绝望的挣扎着，试图撇开不顾一切拉扯着他们向下的炼金生物，但在金光的保护下，这些生物爆发出原本不属于他们的力量，紧紧的攫住敌人，一起向着漩涡坠落。
三位大骑士长在山顶陷落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等人的命运，但他们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担忧。他们看向南方，那是圣灵霍吉尔战斗的地方。三‘圣’字军团的覆灭，不但使教廷在埃兰的威慑力量一扫而空，而且让霍吉尔掌握的力量损失了一半。
“大人，我们对不起您的期望！”三位大骑士长知道这场失败会使霍吉尔再也无法压制野心勃勃的圣子拉海尔。教廷很有可能发生巨变，霍吉尔本人也将面对不测的下场。但是失去了霍吉尔，教廷又还有希望么？他们不是没想着逃亡，可即使他们三人有着传奇级的实力，也无法在这天塌地陷的灾难中长期滞留空中，只有带着悲哀和遗憾，和巨龙天使等七阶生物，以及数万骑士一起，被陷落的雪峰埋葬在地低出现的巨大的陷坑中。
于墨站在飞行战车上，前面的银飞马发出阵阵悲鸣，这些炼金生物似乎都感到了悲伤。他的脑中响起了苏伦的声音：“那个人，是你的属下？”
“不，是我的老师！”于墨不愿再将赛德洛斯当成一个炼金生物。
“好厉害的人类。”苏伦似乎也没有将赛德洛斯视为炼金傀儡的意思，她叹息道：“他明明已经踏入了节点，只要把身体走进去，就可以封神，为什么选择死亡呢？”
“因为爱情！”于墨想起了前世的那首歌！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
苏伦沉默了，半响，她缓缓的道：“或许你们人类很少能成为神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所谓的‘爱’吧！”
“你们那不叫神，在我们的世界，只有天道才算神。你们，最多就是拥有悠长生命和强大力量的生命。没有爱，长久地存在有什么意义？像石头？或是山川河流？日月星辰？亘古就存在，力量也很巨大！但那样的存在，究竟算不算存在呢？”于墨忽然很有感触，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淡淡的道。他已经不再悲伤，因为终有一天，他也是要死的，在那冥者的国度，大家终会重逢。
苏伦的声音不再响起，女神受到打击，似乎离去了。
在时间静止的刹那，卡尔洛斯感到了危险，他的身上冒起银色的光焰。在这不容改变的规则下，他身上所有的毛孔都喷射着鲜血，忍受着切割灵魂的痛苦，他一把抱起地上的茱莉亚，向雪峰外围跑去。在陷落发生的时候，他已来到陷坑的边缘，身体再次喷射出漫天的血雾，他身上的光焰剧烈的闪烁膨胀，他忍着倒地不起的虚弱，狠狠咬掉了舌尖。略微清醒了一下，他一脚剁在地上，终于在陷落的瞬间飞身而起，滚在旁边的雪堆之中。
他知道自己不能昏迷，敌人的天使正呼啸而来，只要片刻，就会赶上他们。他不顾身上不断喷出的血雾，抱着茱莉亚，飞快的向来路奔去。
于墨看到了他们，但制止了想要追击的天使和绿龙，对他来说，两个无所谓的杂兵并不能影响大局，而且对方浴血狂奔的悲壮感动了他，以那种方式逃跑，恐怕逃出去也未必能活下来，那人怀中的人对他一定很重要。这让于墨想起了刚刚牺牲的赛德洛斯，所以，他希望那两个人能活下去。
艾芮莎和菲斯希尔脸上都挂满泪水，赛德洛斯一直是个慈爱的长者，他的逝去让她们很悲伤。灰鹰亚尔曼脸色虽然哀痛，但眼中的兴奋之色却怎么也掩不住，这场辉煌的胜利，足以让真理教廷的大名响遍整个托特尼斯大陆和整个世界。于墨在也不是原来那个无足轻重的小领主，而是可以左右一个帝国兴衰的强大英雄。做为这样一位英雄的属下，而且至少追随的时间足够长，亚尔曼觉得自己的命运，即将发生重大的变化。



第四十章 巨变
当补给部队在莉苔西亚山脉的外围遇到了昏迷的卡尔洛斯和茱莉亚，神圣教廷征伐真理教廷的军队全军覆没的消息瞬间传遍了世界。人们开始正视这个有着众多异族参与的闹剧般的新势力。教廷在埃兰仅剩的荣耀和宽恕两支军团立刻停止了已经快要到达莉苔西亚山脉的步伐，掉转方向向拉布拉多城奔去。
但就在世人还在消化这令人惊讶的消息时，更大的巨变震惊了世界！神圣教廷的现任教皇利德哈姆多克在听到三‘圣’字军团覆灭的消息后，病情加剧，于圣诞节前夜病逝与教皇宫，临终传位给圣子拉海尔。拉海尔于圣诞节当夜清洗了原本忠于圣灵的教廷军方高层，值得注意的是，教廷枢机大主教普尔因军方高层的垂死挣扎，被刺与自己的府邸。当夜，新任教皇拉海尔宣布圣灵霍吉尔‘不洁’、‘不忠’、渎职等八项罪名，将其定为‘亵渎者’，派人羁押正在南洋深处与海族血战的霍吉尔回国受审。
第二天清晨，在神圣的教皇宫，教皇拉海尔宣布增派教廷隶属于他的‘虔诚’苦修士军团，‘怜悯’骑士团和‘救赎’狂信徒军团以及另外五支主力军团开赴埃兰参战，并愤怒的宣布，要烧死所有异端。教廷的大军在上千只战船的护卫下跨过阿特拉斯海，在埃兰东部的布赖特灵西行省首府金斯林登陆，一直未曾遭遇战火的布赖特灵西行省终于被教廷占领。令人惊奇的是，教廷的军队并未在此逗留，他们进行了补给后，匆匆离开这里向西进发，目标直指莉苔西亚山脉。
一跨出布莱特灵西，教廷军大开杀戒，沿路所有遇到的埃兰人都被杀死，尸体被钉在十字架上，随着教廷的进军，十字架从布莱特灵西一路蜿蜒，排到了无霜城。在这里，新任的教廷枢机主教柯克沃尔发表了战书，如果真理教廷不应战，他们将杀死从无霜城到莉苔西亚山脉沿路的所有埃兰人。一时之间，整个大陆上的所有势力都被教廷的血性手段震惊，他们没想到，一贯标榜仁慈宽恕、将其他国家和种族都视为野蛮人和邪恶势力的神圣教廷，撕下脸上的面具后，露出的竟是这样一副面孔。
卡弗斯堡总督府内，奄奄一息的卡尔洛斯和昏迷中的茱莉亚被抬到了昆博勒的面前。肥胖的主教看到卡尔洛斯，眼中闪过一道异色。他冷肃的对卡尔洛斯道：“全军覆灭！这就是你们给教廷的答案么？”
卡尔洛斯的内脏全被那天强行对抗禁咒受到的力量压碎，活到现在，只是因为担心茱莉亚，才一直不肯咽气。但是来到总督府后，他最后一丝希望也已破灭，霍吉尔没有来，茱莉亚的下场已经可以预期。他哀求道：“昆博勒，看在主的份上，茱莉亚已经尽力了！”
昆博勒笑了，这个领域强者一直非常看不起他，但此时却可怜的哀求，可惜……
“当然，教廷以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不过三‘圣’字军团的六万骑士的牺牲需要有人来承担，而且如果没有意外，茱莉亚是受到了神罚吧?就算醒来，也已经没有任何力量了！所以……”
昆博勒回头看了站在他身后的哥文德伯爵，微微一笑：“就有劳哥文德伯爵大人以后多多照顾了！一直以来，您为教廷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中，教廷需要你这样全身心奉献的信徒，同样，主也不会亏待你们！”
哥文德伯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前那精致的水晶般的女子，就这么归他了？他嘴唇微微颤抖：“大人，哥文德万万不敢有此非分之想！茱莉亚大主教一定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昆博勒冷笑道：“那也是你的妻子，这是主的意志！”
他回头看着卡尔洛斯，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卡尔洛斯喷出一口黑色的淤血，昏迷过去。
“将他扔出去，找人看住他，要是死了，就找个地方埋了。要是没死，给他点吃的，让他自生自灭！”昆博勒转过身，离开了大厅。
哥文德此时仍然有些不敢置信，他看看厅中站着的侍从，那侍从微微一笑：“大人，恭喜了啊！雪精灵即使在我们法特，也是那些历史悠久的超级大贵族才能拥有的！”
在侍从的催促声中，哥文德伯爵抱着轻若蝉翼的水晶般的女子，小心翼翼的走出总督府。在他身边，几名士兵抬着卡尔洛斯，匆匆走了过去。
时间已是一月，距离圣子拉海尔当上教皇已经过去了十几天。在新的强大军团登陆埃兰后，卡弗斯堡内原本有些暧昧的气氛，又渐渐变得平静。昆博勒走出总督府，他要去检查铁竹帝国刚刚运到这里的一批给养，随着教廷新的军团登陆埃兰，需要的物资大大增加，对铁竹帝国的盘剥也更加严重，这些丛林野人，也有些不太听话起来。他们似乎浑然忘记了这半年他们已经在富饶的埃兰捞到了多少好处，现在只是要一些给养，竟然也开始阳奉阴违。昆博勒正计划着怎么给这些黑皮肤的猴子一些教训，免得误了教廷的大事。
刚刚走出总督府门前，他就看到了躺在一边，蜷缩成一团的卡尔洛斯。昆博勒微微一皱眉头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里？不会扔远一点么？扔在这，对我们仁慈的教廷的形象影响多不好？”
侍从道：“大人，他清醒后，就拼命地爬到这里！您又不允许我们伤害他，所以……”
昆博勒默默地走到卡尔洛斯面前，道：“你爬过来干什么？茱莉亚现在过得很好！你放心，哥文德是铁竹的大贵族，不会亏待她的！你要感激教皇的仁慈，如果她回到法特，你能想象她的下场么？最好的结果恐怕就是被烧死！”
卡尔洛斯动了一下，似乎刚刚清醒过来，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昆博勒靠了过去，想要听听他的低语，卡尔洛斯忽然自地上窜起。狠狠一拳打在昆博勒的胸前，昆博勒身上金光大放，一道蛋形的护盾张开，但随即就被这一拳打散，昆博勒吐出一口血，飞快的后退，如果有人注意，就会发现几乎是卡尔洛斯窜起的瞬间，昆博勒就已经在后退了，仿佛他早就知道对方的意图。
卡尔洛斯的脸上满是污泥，衣衫破烂，但眼中的光芒是那么的明亮，他一拳一个将阻止他的侍从打得吐血倒地，极速向昆博勒逼近。近在咫尺的总督府门前的侍卫，竟然也来不及挡在昆博勒身前。奇怪的是，昆博勒并没有呼救，他的目光注视着街角的几名黑衣人，为首的黑衣人看到昆博勒的目光，讥讽的一笑，带着说不出的残毒和凶恶。
卡尔洛斯将拳头改为手刀，戳进了昆博勒的胸膛，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笑着倒在地上，看着吐着鲜血的昆博勒。昆博勒没有理会卡尔洛斯，对街角的黑衣人道：“拉海尔让你们来的？”他的语气中，丝毫没有尊敬的意思。
那黑衣人冷笑着走了过来：“果然，昆博勒，你隐藏得好深，要不是教皇陛下慧眼如炬，谁能看出你这样一个阴狠卑鄙，好色贪财的胖子，竟然包藏祸心！”
“呵呵，果然不愧是历史上最有智慧的圣子，我为了掩饰自己，弄得最后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竟然还是骗不过他！”昆博勒不停地吐着内脏，但他一点也不痛苦，只是脸上带着遗憾。
“你真是愚蠢，既然知道了真相，就应该忘掉，全新的效忠教皇陛下，可惜……教皇让我们问你，你是怎么知道当年的事的！”
“是伊明赫姆临死前告诉我的，他害死我的母亲，被我活生生的弄死了全家，你们竟然不闻不问。他不甘心，临死前告诉我的！”
“算你识趣！其实教皇只是让我们随便问问，你不说就算了！看你还算识相，让你死个痛快！”黑衣人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那是一个圣光术，可以暂时缓解昆博勒的伤势。
“呵呵！我已经猜到了，只是不甘心，结果我始终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昆博勒大笑起来：“你们为了吸收圣洁祭祀的纯正圣力，活生生抽干了我母亲的生命。但你们恐怕从没有想到，我昆博勒也是一名圣洁祭祀！”
“阻止他！”
“来不及了！替我向拉海尔问好，告诉他，昆博勒在地狱等着他！”
他的身上散发出巨大的纯正的圣力，乳白色的光芒弥漫在天际，圣光中，无数的天使在飞翔，光团组成的花瓣自天空坠落，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心神宁静。。黑衣人根本无法接近昆博勒，只能疑惑的看着他。
“在教廷的信徒中，因为信仰的无比虔诚，有一些人可以直接使用神力，这些信徒被称为圣洁祭祀！他们最擅长的法术，是许愿术！”昆博勒笑着：“每一个圣洁祭祀一生中第一个许愿术的成功率都高达百分之五十，我现在就是第一次！”
他看着天穹，那无数圣光洒落的地方，喊道：“妈妈到死都在信仰的该死的主，以我的灵魂献祭，请你回应我的祈祷，挽救眼前的生命，赐予他更强的力量！”昆博勒为了隐藏，从没使用过许愿术，后来他的所作所为，让他潜意识的不敢去想起自己的母亲，所以他一直觉得即使使用这个法术，也不会得到回应，但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非常接近天上的父，他相信自己的祈祷，一定会实现。
一道粗大的光柱自天而降，落在卡尔洛斯濒死的身上，黑衣人面色大变，拼命的攻击，但还是无法阻止这一切。卡尔洛斯虽然已进入弥留状态，但甚至还清醒，发生的事情都听在耳中，他忽然感到自己的伤势奇迹般的痊愈，那传说不可能被治愈的对抗禁咒产生的后遗症，都完全消失。而且，他的力量再次得到提升，正式成为一个领域强者。
他大呼一声：“给我死来！”一拳击向正转身奔逃的教廷黑衣众。一股看不见的波动瞬间追上了奔逃的黑衣众，他们的身体从后部开始消失，似乎有什么在吞噬他们的身体，转瞬，就湮灭在那波动中。卡尔洛斯目光复杂的看着已油尽灯枯倒在地上的昆博勒，这油腻的胖子竟然还在微笑：“拉海尔把茱莉亚给了我，似乎是想用我这样一个肮脏卑鄙的肥猪来玷污她，好羞辱霍吉尔。可惜，我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他对我的监视，我早就发现了！你放心，哥文德伯爵是个兔子，别看他平时一副色咪咪的样子，那完全是为了掩饰。他会和茱莉亚成为好姐妹的。不过你的快点去接她，不然我就不敢保证什么了！”
卡尔洛斯的目光中顿时充满了感激，昆博勒笑道：“给我一拳，不要把我的尸体留给那些人！”他看向天空逐渐消散的圣光，哈哈大笑：“拉海尔，我对付不了你，只好给你找了个对手！”
卡尔洛斯感到周围正向这里汇聚的敌人，不再犹豫，轻轻的道：“放心，我一定会杀死拉海尔！”他一拳击出，湮灭了昆博勒的身体。




 第四十一章   贝尔法斯特
教廷的残酷杀戮，激怒了埃兰上下所有的人。无数小贵族和平民自发的拿起武器，或是向北进发前往埃兰帝都森德兰，或是对教廷的部队进行袭扰。虽然实力悬殊，但也拖慢了教廷进军的速度。海瑟薇大公占领森德兰后，阿奇柏德在教廷的帮助下逃亡，据说是乘船去了法特帝国。年仅十一岁的小公主克劳蒂娅·艾布纳继承了皇位，成为埃兰历史上第二位女皇。
海瑟薇很快平息了帝都内部的纷乱，这位女强人以极高的政治手腕和果断的清洗，使得原本想乘势而起的很多大贵族噤若寒蝉。她安抚了来自北方的十万野蛮人部队，三位来自北方的大公爵受到了女皇的赏赐，使得这些手执双斧、上身纹满了刺青的狂野汉子成为了她忠诚的支持者，他们不畏死亡，嗷嗷叫着要南下和教廷决一死战。
海瑟薇否决了这一点，作为帝国的首相和执政，她不能坐视教廷打着征讨真理教廷的旗号在埃兰内部疯狂杀戮，因为这个国家的统治者不是真理教廷，而是森德兰的艾布纳皇朝。不管教廷怎么说，如果置之不理，这传承千年的统治将彻底画上句号。但南下和教廷决战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手头目前只有三十万精锐士兵，和数目相等的民兵预备役。在数量上和教廷与铁竹的联军相差不大，而且还不算陆陆续续前来帝都参军的各地的热血青年。但在质量上，或许可以力压铁竹，可对上教廷的军队，完全就是以卵击石。
新任教皇拉海尔的五支主力军团在实力上要弱于霍吉尔的六‘圣’字军团，大概和已经在埃兰战斗了大半年的荣耀、宽恕两支骑士团差不多。但‘虔诚’苦修士团，‘怜悯’骑士团和‘救赎’狂信徒军团却是教皇拉海尔手中绝对的王牌，如果不是霍吉尔束手就擒，已经被关在了宗教裁判所的黑狱，拉海尔绝对不会让这三支军团离开他的身边。
‘怜悯’骑士团实际上是一支杂牌军，名为骑士团，实际上成员基本上不是骑士。他们是各地罪大恶极，心理扭曲，犯下人神共愤的罪行的罪犯的集合体，拉海尔以主是宽容的，任何人不管犯下怎样的错误，只要肯皈依主的怀抱，就能得到怜悯为名义，庇护了这些罪犯，并为他们配备了许多教廷研究出的恐怖武器，是拉海尔的心腹部队。
‘虔诚’苦修士团是以强大神术和坚若金刚的肉体著称，这些苦修士只是虔诚的信仰主，不过因为他们的上任团长是拉海尔的父亲，所以效忠于他。最鼎鼎大名令人畏惧的，是‘救赎’狂信者军团，他们是最偏激的信徒，认为所有不皈依主的生命，都应该被烧死，这一言论遭到除拉海尔外包括宗教裁判所在内的所有教廷高层的冷遇，因此视拉海尔为唯一的最虔诚的信徒，全心的追随于他。狂信者本身实力一般，但每个狂信者都可以召唤出一只天使，虽然这支军团的半数被拉海尔留在了天堂山，但来到埃兰的也超过了一千人，也就是一千只天使。
这样的实力不是目前的埃兰可以抗衡的，海瑟薇决定将战斗的地点放在帝国西部偏北接近莉苔西亚山脉的多幕洛荒原上。这里有一座为了抵抗北方比蒙帝国修建的雄城，虽然帝国后来国力衰退，这座名叫贝尔法斯特的雄城已经年久失修，但毕竟是曾经将比蒙帝国压制在塞北高原数百年的要塞，有些地方比起帝都森德兰的防御设施还要完善，而且经历过无数战火的洗礼，这座城市的结构也更加合理，便于防守。
这是教廷进入莉苔西亚山脉的两个必经之处，如果教廷军转向南方，从艾默特丘陵进入莉苔西亚，海瑟薇的布置将完全落空，但以目前教廷军不可一世的气焰，基本不太可能示弱绕路。夏洛蒂在贝尔法斯特的高大城墙上忙碌的指挥着民兵，教廷一路忙于屠杀，进军速度极慢，似乎故意在等待埃兰军队的集结好毕其功于一役。但即使速度再慢，也不过比埃兰军队晚到个十几天，时间紧迫，必须尽快将原本残破的城防设施修好。
幸亏在这亡国灭种的时刻，大量的平民和小贵族响应海瑟薇的召唤，抛家舍业的来到这里，参加这关乎民族命运的一战。大量的人力和物资的到来，使得城防修复的速度快得惊人，按照目前的进度，在教廷军到达的前三天这里就可以修复完成，军队还可以在战斗前对城防设施进行短暂的熟悉和演练。
看了看西南方的天空，夏洛蒂喃喃的道：“拉姆，你会来么？”
“会的！”塔琳娜坚定的道。在教廷的三‘圣’军团覆灭后，铁竹和南卡的军队大惊失色，一下解围奥利萨退回了卡弗斯堡，她和于墨派出的进行支援的阿诺便趁机带着难民撤到了艾默特丘陵的北方，没想到海瑟薇把这里选为了与教廷决战的战场，她们安顿了难民，便加入了海瑟薇的部队。夏洛蒂来到这里后，偶然认识了塔琳娜，通过交谈才知道都认识于墨，慢慢的关系便密切起来。
阿诺身穿一身紫色的战袍，他的银色盔甲胸前缕着一朵有些抽象的紫罗兰花，代表了他紫罗兰家族骑士的身份，对他的背叛，军方已经无力干预。他干脆的扯起了紫罗兰家族的大旗，和五百第四骑士团的骑士改服易帜，组成了紫罗兰骑士团。他知道夏洛蒂是于墨的导师，表现得毕恭毕敬：“大人，您放心，领主大人对帝国的忠诚可昭日月，他一定会来的！”
“呵呵！”夏洛蒂笑了，她可从不知那个懒散的贵族少年，什么时候对帝国有过一丝一毫的忠诚！但她相信他一定会来，他不忠于皇室，但忠诚与朋友和亲人，这份忠诚，倒是真的可昭日月。
西南方远处的天空中，数十只天使和数十头巨龙以及数百只皇家狮鹫和银飞马战士浩浩荡荡飞在半空。地上，是一个庞大的方阵，身躯庞大的泰坦巨人和九头蛇在最中心缓慢的前进着，他们周围，是神射手，大精灵等远程兵种，再外围，圣堂的骑士、塔楼的美杜莎和神怪主、壁垒的独角兽环绕在身边。最后，便是无数的戟兵，十字军，笨重的枯木战士和矮人等肉搏兵种，他们紧紧围在方阵的最外边，保护着阵中的远程。旁边，还有数百侏儒法师和近千精灵族的射手，以及暗夜精灵族的的德鲁伊。
队伍的前方，艾芮莎骑着一匹小马，看着映入眼帘的贝尔法斯特成高大的城墙，她手搭凉棚打量了一会，高兴的道：“还好，看来战斗还没开始，不然我们就的露宿在城外了！”
菲斯希尔和灰鹰亚尔曼神色沉重，他们反对支援这里，在他们看来，与其全集中在城内等敌人一网打尽，不如分散开来打击敌人的补给线。但他们无法违拗艾芮莎的意见，因为于墨临走时，将领主的全权授予了艾芮莎和米兰妮，在两人意见相左时，以艾芮莎的意见为最高准则。
索萨、希斯‘罗斯可等英雄当然是完全听从于墨的指令，所以，当艾芮莎收到了夏洛蒂的信，集结起所有的部队后，尽管万分不情愿，米兰妮还是从精灵族和暗夜精灵族要来了支援，一起来到贝尔法斯特，参加这场几乎看不见希望的战争。艾芮莎看见周围人脸上的沉重，道：“亚尔曼哥哥、菲斯希尔姐姐，打起精神来，这可是属于你们人类的战斗，艾芮莎是来帮助你们的哦！我知道在这里决战不是正确的选择，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举起右手，伸出一根指头指向贝尔法斯特：“我们必须在这里战斗，因为我觉得神圣教廷根本就不是来讨伐我们真理教廷的，他们只是来杀人，杀死埃兰人，或是他们自己！我们必须要阻止他们！”
城门打开，阿诺带着紫罗兰骑士们迎了上来，他看见艾芮莎、希尔顿和一众熟人，高兴的大笑道：“我就知道，大人一定会来的！大人呢?”
“进城再说吧！”希尔顿道。
艾芮莎的队伍的到来，极大地激励了贝尔法斯特城军民的士气，他们第一次觉得这场战争，他们未必会输。海瑟薇大公举办了晚宴，为这些远来的盟友接风，这场宴会没有一个大贵族参加，鉴于他们一贯的不良记录，早在海瑟薇选择这里作为决战地点的时候，她就强行驱逐了这里所有的大贵族和领主。当然，实际上这些领主非常欢迎海瑟薇的命令，使他们不必碍于帝国的法律，在这里守护他们的领地，他们纷纷贱卖了家产，逃离了这座即将成为战场的城市。
夏洛蒂即欣慰又遗憾，于墨最终没来，但他手下的几乎所有力量都来到了这里，为帝国而战，她希望在这场战斗的最后，能看见于墨的到来。对这位不断创造奇迹的学生，她充满了期待。
（情人节！祝大家快乐！）











第四十二章 传承

（今天看到了望月叹生兄的评论，心里有点想法，说明一下。首先，我很感谢您看了我的书，还能抽出时间来支持我，并给我评论。但是我只能泪流满面地说，我写的不是悲情虐心文啊！！！这本书刚开了头，七级兵出现了、也死了好几个人，看上去似乎要结尾了！其实真心不是！我写这本书，只是想写出一个我想象中的世界发生的一些故事！
有编辑告诉我，我这想法就是扑街的，因为我必须要写的是读者需要的，不能是我想的。信仰对此表示压力很大，所以很少求票什么的（相对别的作者）！但我写的不是网游，不能从零开始，慢慢升级。我想写的，是一个现代人穿越到一个异世界，那里正在进行着国与国的战争，他是以一个打酱油的身份在参与，更多的是观察，但不能完全没有自己的势力，否则很多事参与不了。通过和他产生联系的人的一些遭遇，信仰想写的其实是那个世界的人的悲欢！
不过信仰文笔较差，水平也很有限，所以写的有些似是而非，因此看上去可能莫名其妙。院长的死其实是为了艾伦的背叛，无霜城主艾布特的死是为了红羽军团的团长罗浓，至于最后昆博勒的死，是为了卡尔洛斯背叛教廷！
一方面是信仰觉得这样真实，另一方面是为了这些以后的重要人物，所以死了那些人。我不想将自己书中的人物简单的说成正义或邪恶，那样太玄幻了，信仰一直觉得，玄幻小说，玄幻的是背景、设定、即使鱼在天上游，鸟在水里飞也是可以的。但不能玄幻感情包括爱情、亲情、友情等等，不能玄幻道德标准比如你总不能说某个世界儿子生下来就先杀了父母，那世界就是那样的？不管哪个世界，不管那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信仰一直都坚信，总有一些东西，是一样的，是永恒的，是不能改变的。所以，我需要自己书中的人物善良的有道理，邪恶的也有道理，不是莫名其妙的，没有原因的玄幻的善良或者邪恶！但惭愧的是，文笔太差了，所以总也写不出想要的感觉！
所幸的是这本书竟然还有朋友愿意看，信仰非常感激，但因为水平有限写的东西和想的差距太大，所以一直都很纠结，看了望月叹生兄的评论，终于忍不住了，只好冒出来将心中的想法写下，算是本书思想的补充（羞愧）我会坚持着写下去，不太监，不烂尾，争取把我想象中那个世界写出来，呈现给大家。在这里，再次感谢望月叹生兄的评论，我会去看最终幻想10的MV，去找那份感动，拜谢！）

在艾芮莎他们到达贝尔法斯特时，于墨也从沼泽城市扎肯摩返回了神殿所在的冈纳斯峰。在赛德洛斯死后，于墨找遍了所有城市中的酒馆，虽然对那位可敬的老人来说，冥者的国度可能是最好的归宿，但于墨心里很难过，总是希望或许某一天，他能在酒馆中再次看到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在扎肯摩失望而归，于墨心中似乎也多了一份解脱，听说了艾芮莎前去支援夏洛蒂导师，于墨心里很欣慰，那个小丫头，还是那么善良，最重要的是，还是那么勇敢。
于墨考虑了一下，他目前只是一个五级魔法师，在战场上比一个战斗法师强不到哪去！他不是英雄，自身既没有属性也不能叠加到兵种身上，还不如艾芮莎带去的几名真正的英雄，所以，他决定先去赛德洛斯最后交代的那个地方，据说埋藏着巨人秘密的菲什加德峰。
与冈纳斯峰相比，菲什加德峰显得非常低矮，尤其是她其实坐落在极冻高原上。于墨坐在高山矮人狮鹫火枪手指挥官亚岱尔的身后，他们骑乘着一只变种的巨大狮鹫，慢慢地向着雪峰降落。因为不知道菲什加德峰的具体位置，所以于墨向高山矮人族求助，伯德温王在神圣教廷的大军逼近之时，因为不看好于墨，托病没有理会于墨派出的信使。在教廷大军覆灭后，老矮人正在发愁如何弥补和于墨的关系，于墨就求上门了，所以他不但热情地接待了于墨，还自告奋勇要亲自带路，在于墨的坚持下，才换成了亚岱尔。
狮鹫缓缓降落在峰顶，亚岱尔的胡须和眉毛上已经满是寒霜，他用手扶了扶有些歪斜的头盔，僵硬的道：“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向伟大的贡德起誓，我来过这里很多次，这什么也没有！”
于墨因为法师护盾的关系，显得很从容，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发皱的衣服，向峰顶一块石头走去。此时已是深夜，没有月亮的夜空繁星闪烁，抬眼望去，恍若置身银河。周围全是白茫茫的雪峰，在微弱的星光下，带着亘古悠远的气息。
于墨看到了一块圆石，和他之前见到的一摸一样的，石质的圆球。他将手按了上去，仍然是听了很多次的那个冰冷的机械声，不过这次内容有了变化：“欢迎你！新的传承者！来到这里，说明你已经通过了赛德洛斯的考核！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现在选择的，是一条充满了艰辛和痛苦，几乎注定没有希望的道路！你真的确定要选择么？”
冰冷呆滞的机械声，却说着劝说的话，于墨在脑中回答：“我确定！”斗转星移，在于墨一个念头产生的瞬间，他周围的环境一变，仍然是银河般的星空，但他的脚下，变成了虚空。于墨的周围，产生了一组组画面，画面讲述的可能是巨人族的故事。
在第一副画面中，似乎是在这颗星球产生的初期，一堆地心岩浆中的金属溅射而出，慢慢冷却。第二幅和第三幅是冷却的金属裂开，似乎应该是巨人的生物从中诞生，它们慢慢从地心来到大地。这是的大地上还是荒凉一片，巨人们四处玩耍，嬉戏。
第四幅和第五幅画面中，大地上开始出现了各种生命，他们对巨人非常敬畏，巨人们也经常帮助他们，但很快，他们就开始互相杀戮，巨人们阻止不了，只好远走到高山顶上，建起了巨大的城堡。
后面的画面中，地心巨人们诞生时掉落的黑色的残渣，不知什么原因，慢慢有了生命。它们狰狞而丑陋，来到了地面后，疯狂的破坏和杀戮。人们没有办法，向巨人们求助！巨人们很吃惊，但这些生物的力量比起巨人太弱了，很快，他们就被打散，沉入大地中。和平终于来临了，各种生命重新变得富足，穷奢极侈，又开始了互相杀戮。巨人们又失望了，他们再次回到了高山上的城堡。满地的鲜血唤醒了沉入地底的恶魔，他们再次来到地面，这一次，巨人们在人们的请求下再次出山，但他们的力量比起以前明显变弱了，黑色残渣产生的恶魔们却力量大增，巨人们浴血奋战，一个个倒下了，他们设计并制造了古神兵器，付出了重大的牺牲，终于再次将恶魔打散，并扔进了异次元。
巨人们老了，他们付出了太过沉重的代价，金属的躯体变得灰暗，似乎遍布锈迹。他们在这座雪峰下忙碌着，似乎建造着什么，最后，他们的身躯融入了建造的东西中，上古巨人灭族了。
那冰冷的机械声再次出现：“传承者，是否开始考核？”
“我不是通过了赛德洛斯的考核么？”于墨问道。
“那是你进入这里的考核，但要继承这里，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那，考核的内容是什么？需要战斗么？我现在很饿，能不能让我先吃点东西！”
“……”
“考核的内容没有危险，上古巨人从不认为力量是标准。你只需要回答一些问题！”
“那我确定，我可以边吃边答么？”
那声音没有回答，似乎败退了！于墨拿出一块干硬的面包，左手喷出一束小火苗，轻轻地烤了起来。星空中较大的亮点慢慢向他靠了过来，到了近前，于墨才看到，原来是九大种族的终极兵种。在一团团白光的包裹中，这些生物神色各异的看着于墨，显示出极高的智慧。那声音再次出现：“传承者，你要接受谁的考核？”
“大天使！”
白光中的大天使飞了过来，他的目光凌厉，神色冷硬，他看着于墨的眼睛道：“什么是正义？”
“噗！”于墨喷了。
“这就是考核？这问题太坑爹了吧？这样的问题哪来的答案？”
“传承者，请不要回答与问题无关的内容误导考核者！”
“……”
于墨停止了咀嚼，思考了半天，然后他看着天使的眼睛道：“我不知道你的正义是什么！但是我的正义是，杀死所有危害我的亲人朋友、危害我种族的人，毁灭危害心怀善念默默活着的人的势力，消灭所有这样的国家。所有有利于这些的事情，都是正义！”
天使的眼中波动了一下，忽然射出一道光芒。于墨的眼前闪过了父亲母亲，和‘她’。那是于墨刻骨铭心的爱，虽然荒诞而又短暂，但那已缠绵于灵魂中的痛苦，使于墨明白，即使死亡，即使喝下那黄泉之水，他也无法忘记。天使的声音低沉但却清晰：“即使是她，危害了你所说的那些，你仍然认为，杀死她是正义的么？”
于墨口中的‘是’几乎要脱口而出，但他感到嗓子卡住了，如果是‘她’?
“我大概愿意陪她一起下地狱吧！”于墨大笑起来，但他坚定的道：“我仍然认为杀死她是正义的！不过，我会陪她一起去死！”
天使的眼中闪过一道失望之色！于墨的脑中响起了机械声：“传承者，你的回答得到了天使的一半认可，考核结束后，将有五百名天使加入你的队伍！”于墨明白，他的回答有一半并不能令对方满意，但是另一半却让对方非常满意，因此得到了一半奖励。
“请选择第二个考核！”
“绿龙！~”
“什么是善良！”
“……”
“过！”
“比蒙巨兽！”
“什么是勇敢！”
于墨愣了一下，他有些出神！什么是勇敢？他想起了前世那些英雄，大概，在手足折断，眼瞎耳聋，并且穷途末路，遭到所有人的背叛与唾弃，失去所有希望以后，仍然不肯放弃自己的坚持的人，那样的人，就是勇敢吧？
“回答非常正确！”机械声冰冷，但眼前的比蒙巨兽发出一声巨吼，似乎非常欢悦。
“在考核结束后，将有一千只比蒙巨兽加入你的队伍！”
于墨心中一松，一千只啊一千只，奶奶的神圣教廷！你们可千万别跑！



第四十三章 大祭典 （一）
贝尔法斯特，巨龙之城。这座城市位于埃兰西部的纽波特行省，作为埃兰文明的发源地，纽波特行省曾经盛极一时。直到后来艾布纳皇朝的崛起并最终获得埃兰的统治权，才终结了这份荣耀，将帝国的中心迁移到了东部的森德兰。
贝尔法斯特做为当时西北部对抗比蒙帝国的坚强防线，在历史上留下了赫赫的名声。无数的烈士和英雄在这里抛洒过热血，很多著名的吟游诗人的诗篇中也少不了提到这座城市。在城市的城墙上，每一个城垛之间都雕刻有一头栩栩如生的远古巨龙，总数没人统计过，但绝对是大陆之最，如今，随着震天的呐喊和魔法的巨大轰鸣声，这些迷你版的巨龙身上，再次浸满了鲜血。
艾芮莎一剑将一名铁竹的士兵砍下了城头，但一支利箭却射中了来不及回剑防御的她，小丫头感到胳膊一阵酸软，她咬着牙将箭尾砍断，又向另一名敌人冲去，侏儒矮小的身影让她很快消失在激烈的战斗中。
这是教廷围城的第七天，城里准备的防御器械几乎已经消耗殆尽，在教廷的驱使下，五十万铁竹军队分成五波各十万人，每个城门两万五千人，对贝尔法斯特展开了不间断的攻击。他们疯魔一般的进攻，在第四天就将城中的滚石、檑木、热油消耗一空，连魔法塔中蓄积的能量也消耗了大半，为了在紧急时刻能使用这些强大的魔导武器，海瑟薇大公不得已暂时停用了魔法炮，以节省能量。铁竹军伤亡惨重，七天的战斗，导致至少一半的铁竹军无法再回到故乡，埃兰人惊讶不已，这些肤色黝黑、不讲信义、以目光短浅、爱占小便宜著称的铁竹人，什么时候竟然有这样的勇气？能够在伤亡接近五成的情况下，继续和敌人激战！
在历史上，即使铁竹帝国被海族入侵，全族沦为奴隶的时候，他们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决心和毅力，否则，以铁竹帝国强大的国力和众多的人口，也不会一直被大陆上的人们认为是个二等强国。海瑟薇登上了城墙上的一座塔楼，在鹰眼术的加持下，她看向敌人的大营，和往常一样，苦修士正在赤着脚锻炼身体，怜悯骑士们则在营帐中和掳掠来的少女们探讨主的光辉，狂信者则面带疯狂的看着惨烈的战场，嘴中嗬嗬的叫喊着什么。
海瑟薇皱了皱眉头，到目前为止敌人仍然没有动用终极兵种，否则她也不能保证这里是否还能守住，但令她奇怪的是，如果说一开始教廷不动用那些精锐是为了试探贝尔法斯特的实力，但到了现在还不出动，就让人感到难以理解了！难道是非要将铁竹帝国的军队全部葬送在这里？即使这样，打到现在这个程度，连海瑟薇也为铁竹人的巨大牺牲感到动容的时候，难道教廷还不肯拿出底牌？
她挥了挥手，道：“是时候了！命令天使部队出击！击溃这些铁竹人！”教廷到底在等待什么？海瑟薇决定试探一下，看看教廷的反应！
城内的伤亡并不严重，铁竹人完全没有章法的硬攻，除了将城防物资消耗殆尽外，也就使得几百名弓箭手手臂拉伤需要休息几天，除此之外几乎就没有给贝尔法斯特带来什么太大的损失。攻上城头的敌军很快被赶了下去，这是今天的第二波，因为巨大的减员，使得铁竹人的攻势一次弱于一次，勉强攻上城头的结果，除了更大的伤亡，铁竹人什么也没有得到。在第二波铁竹军队后撤和第三波铁竹军换防的时候，艾芮莎带来的一百只天使忽然从城头上冲下，闪烁着剧烈的白光，冲向两军的交接处。
天使的群攻能力很一般，他们所经之处，虽然一剑一个的砍杀铁竹的杂兵，但真正的战果不大。海瑟薇的目的，只是希望能看到教廷的应对，敌人太安静了，安静的几乎不像是来攻城，倒像是来驱使着铁竹人送死的。但她惊讶的发现，教廷的应对还没有出现，铁竹人就自发的开始向天使进攻，他们毫不顾忌误伤，天使周围的远程兵种们几乎毫不犹豫的扔出了手中的投枪和飞斧，虽然这些武器对天使的伤害不大，但数目实在太多，很快，就有天使受伤，身上光芒构成的飞羽坠落。当然，更多的是被自己人的武器误伤的铁竹步兵。
海瑟薇莫名的感到不安，天使的压迫力绝不是一般的士兵能够对抗的，那种光明的、神圣的威压，即使是她也会感到压力，但这些铁竹杂兵不但没有崩溃，竟然还勇敢的发起了自杀式的攻击，这究竟是怎么了？
教廷的骑士吹响了号角，宽恕和荣耀以及教廷新增的五个主力骑士团各分出了一万人，会和一万‘怜悯’骑士，向着天使扑来。海瑟薇喝道：“立刻命令天使撤退！”天使们的速度是其他兵种不能比拟的，当教廷的主力赶到，他们已经回到了城头。令海瑟薇惊讶的是，这些骑士们驱赶着铁竹的残军，立刻对贝尔法斯特发起了进攻，他们终于参战了。
“天哪！那是什么？”菲斯希尔在城墙上大喊，海瑟薇被她尖细的声音吸引，向着菲斯希尔所指的地方看去。“……”
‘怜悯’骑士歪歪斜斜的骑着各种坐骑，其中甚至还有人骑着女人，那是西北方游牧民族的达斡尔人，身材高大，全身不着寸缕。在他们身后，几头怪物发出令人恐怖的叫声，慢慢的前进。那是怎样的怪物啊？有的是精灵女子的上半身，却被按在一条蚯蚓似的躯体上，精灵的美丽精致的脸上充满了狰狞和痛苦，凄惨的哀嚎着，她们的手被砍掉，取而代之的是类似蜘蛛的节肢，向前斜举着。有的则是精灵女子的头部，却被按在人鱼的尾部，人鱼的头已经被剁掉了，脖颈上镶嵌着一个魔杖，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更多的则是深海中的种族，它们自己和精灵族、人族的各个部位被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连接在一起，组成了这些奇特的不知用途的东西，海瑟薇发现，这些怪物身上都有那种类似蜘蛛节肢的长满黑毛的手臂，也不知是什么用途。人类的大脑，一下子几乎无法接受这种冲击，铁竹人和城头的埃兰人同时陷入了沉默，教廷的几个骑士团也停止了动作，他们知道‘怜悯’骑士团一直带着一些被黑布包着的‘秘密武器’，但谁能想到？是这样的武器！
激烈的攻城战在‘怜悯’骑士忽然拔刀砍掉了停滞不前的铁竹军数百个脑袋后，再次爆发。海瑟薇一直注意着那些‘武器’，在‘怜悯’骑士用铁链将这些武器拖到离城墙不远的地方时，海瑟薇敏锐的感到危险，她大喝道：“立即启动魔力护罩，最大能量！”
贝尔法斯特城墙上的数百座魔法塔同时发出轰鸣，各种颜色的光聚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护罩，将城市包围起来。这种护罩不能防御物理攻击，对攻城的敌人不会造成伤害，但能极大的防御对方的超远程魔法打击，是各种大城都必备的城防设施。魔法塔平时将游离的魔法元素积累在塔内的晶核中，在战时就可以利用这些魔力释放这种护罩，不过因为范围巨大，能量损耗也非常惊人。
‘怜悯’骑士们嘻嘻哈哈的举起手中的战刀，各种怪物身上精灵、人鱼和海族、人族等种族的脑袋同时发出渗人的凄厉哀嚎，它们身上的那些类似蜘蛛节肢的手臂同时开始汇聚巨大的魔力，海瑟薇惊恐地发现，怪物汇聚魔力的速度竟丝毫不逊色六级法师，她喝道：“隐蔽，所有的人分散！”
在各种生物的脑袋凄厉的配音声中，长满黑毛的节肢终于放射出一连串的魔法弹，这些等级不高的魔法弹竟似无穷无尽般的射向贝尔法斯特的城墙，怪物身上的头颅随着魔法弹的发射，越来越狰狞痛苦。渐渐地，有的怪物身上的头颅开始爆裂，‘怜悯’骑士们停止了嬉闹，他们拿着鹅毛笔和纸，记录着这些‘武器’的各种数据，脸上充满了虔诚、敬畏和神圣。
有的怪物的节肢会忽然发射出‘火球术’或者‘连锁闪电’等高级法术，即使这必定会导致怪物身上的脑袋爆裂，‘怜悯’其实也会兴高采烈的冲过去，不顾扑面而来的脑浆和鲜血，尖叫着记录怪物的种类，脑袋安放的位置等情况，他们完全不在意城头的攻防战中，一半的人是属于盟友铁竹帝国的军队。
“教廷的畜生！”城头的精灵弓箭手被同族凄惨的遭遇激的血脉贲张，对这些被人类俘虏和偷猎的同族的悲惨下场，她们其实早有准备，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被人类玩腻后，竟是这地狱恶鬼般的结果。艾芮莎紧紧抱住米兰妮，小公主已经昏了过去，她是月神的祭祀，拥有不错的治疗能力，所以虽然她的身份所有的人都不同意她冒险，但在攻城战越来越紧张的情况下，还是让她登上了城头，但没想到，让她看到了这般可怖的情景。
怪物们一个一个的爆头死去，贝尔法斯特的城墙也千疮百孔，虽然魔法弹的威力不大，但这些怪物的施法速度太过可怕，瞬间数十万计的魔法弹不但摧毁了防护罩，还将城头的很多防御设施毁去，如果不是铁竹军队同时受到了打击以致士气大跌，恐怕第一道城墙就要被攻陷了。
海瑟薇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悔意，她轻敌了。她的目光望向北方，向比蒙帝国求援的信使已经出发了很久，不知道那睿智的安德烈王，是否会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前来支援埃兰。但此刻，即使比蒙帝国真的到来，能不能击败教廷，海瑟薇也完全没有了把握。
‘怜悯’骑士似乎对怪物们造成的结果非常满意，他们指着城头笑骂了一阵，登上各种极具特色的坐骑，返回了教廷的中军大营。海瑟薇身旁，一名金发碧眼的少年骑士双拳紧握：“大人，今晚我们发动突袭，教训一下那些畜生！”
海瑟薇叹了口气：“夜晚，狂信者会轮番召唤天使，教廷的大营纤毫毕现，我们没有机会的！彭林，要学会忍耐！”
彭林英俊的脸上青筋毕现：“那我们要忍到什么时候？”
海瑟薇没有回答，她目光深沉的看着这位勇敢的骑士。彭林是她和父亲比迪福德大公为帝国女皇克劳蒂娅·艾布纳选择的夫婿，是帝国另一个拥有古老历史的大贵族朗科恩家族的唯一继承人，这少年正直、勇敢、热情、善良。可惜，就是有时太过于幼稚。
“忍到奇迹降临，或是比蒙帝国倾国来援！”海瑟薇的声音充满了疲倦，今天教廷的武器太过令人震撼，就算这场战争埃兰取得了胜利，但教廷内部究竟还隐藏着什么？还有怎样可怖的力量？那阿特拉斯海的彼岸，是不是遍布着恶魔和梦魇般的邪恶力量？第一次，她对埃兰的前途失去了希望。
“那个奇迹！真的会降临么？”彭林的声音有些干涩。
“呵呵，你相信么？那个少年！”海瑟薇大笑起来，她并不相信艾芮莎和塔琳娜描述的于墨，在她看来，那个少年恐怕已经将所有的运气都用尽了，依靠他来战胜教廷？海瑟薇快步走出了塔楼，她要为彭林安排一条退路，一旦贝尔法斯特失守，她需要这位骑士活着回到帝都，去守护帝国最后的血脉。



第四十四章 大祭典（二）
贝尔法斯特是个狭长的城市，位于多幕洛荒原偏东部。这里是个盆地，在贫瘠的多幕洛荒原上，属于雨水较多的地区。时间已经到了埃兰历一三九年的四月，正是春回大地，草木复苏的时候。惨烈的攻城战仍然在继续着，雨水无法洗去城头所有的血色，浓浓的血腥气在没有风的雨中消散的很慢，似乎缠绵着不愿离开这里，人们的心，也渐渐被这血腥凝固，变得坚硬、麻木。
在一个医疗帐篷中，米兰妮为艾芮莎包裹着伤口，这些天，小丫头总是战斗在第一线，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她瘦小的身影。相对她身体显得巨大的塔盾一次次挡住了联军的进攻，守城的士兵亲切的称她为‘打不倒的小个子’。艾芮莎的左臂曾经中了一箭，直到现在，挥舞她那把大剑时仍然有些滞涩，所以身体左边的防护就有些迟钝，这次，大腿上深深射入的利箭，终于让她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看着米兰妮眼中的泪水，艾芮莎咧嘴一笑：“米兰妮姐姐，不要担心，我们侏儒族的战士，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战士之一。只要能进阶到六级，就会自动拥有无法被打倒的能力，而且肉体的愈合能力增加十倍。托教廷的福，前两天我刚升级了！”
为了方便包扎，艾芮莎身上只穿着贴身的内衣，小小的身体上满是触目惊心的伤口，米兰妮强忍住悲痛，帮她将大腿上的绷带绑好。艾芮莎平躺在床上，失血过多使她的脸色有些发青，她看着帐篷的顶端，喃喃的道：“拉姆哥哥把大家交给了我，艾芮莎脑子笨，所以只有自己挡在大家前面！可是，艾芮莎自己倒下了，挡不住了，拉姆哥哥到底去哪里了？怎么还不来啊？”
“艾芮莎！”夏洛蒂导师走进了帐篷，她的脸色也很憔悴，城中已经没有了远程武器，连箭矢都被铁竹的炮灰消耗殆尽。所有的施法者都不得不登上城头，压榨着每天回复的不多的可怜的魔力，好在紧要时刻释放一两个魔法。
“夏洛蒂导师，你来了！”米兰妮知道对方的身份，行了一礼。
夏洛蒂穿着一身朴素的布袍，手中却拿着一把古拙的法杖，这是亚尔弗列得院长送给她的礼物——树根，一件传奇物品。“艾芮莎，拉姆真的会来么？”
“会的！”艾芮莎坚定的道，她的小脑袋不断地上下摇动，似乎在强调这件事的毋庸置疑。
“我倒希望他不会来！”夏洛蒂苦笑道。铁竹帝国的军队终于消耗殆尽，大约只剩下不到十万人，不到一个月的攻城战，死亡士兵超过四十万的铁竹军仍然每天对着东西两道城墙发动进攻，他们的身躯渐渐在变化，身体的要害位置长出了一块块鳞片，而且实力得到了很大提高，不但灵活性和柔韧性比得上四阶的强者，防御力更是惊人，城墙上扔下的从城中房屋拆出的石头，也只能将这些越来越不像人的东西砸的头破血流，却无法给他们真正的伤害。教廷的宽恕和荣耀两支军团也参与了战斗，他们攻击城墙的南北两个部分，比起铁竹军队的悍不畏死，这些真正的教廷军却显得有气无力，只有在那些‘怜悯’骑士带着那些古怪的武器来到城墙下面做实验的时候，守军才会感到头痛。
但不要忘了，教廷真正的主力还没有参加战斗，每天晚上狂信者们召唤出的遮天蔽日的大天使，让城中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连逃跑都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没有人能想到，仅仅依靠铁竹军，教廷就能把埃兰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这些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忠诚，也从来不曾勇敢过的矮小黑猴，这一次给了一向看不起他们的埃兰人一个令他们绝望的惊喜。
城中的上层都知道战争的结果已经无法改变，他们商量着突围或是坚守。幸亏这些都是各地自发而来的忠诚的战士，海瑟薇直属的北风骑士和北地三公爵率领的十万蛮人构成了守城军队的绝对主力，所以才没有发生崩溃或是投降的丑事。不过随着战争的进行，夏洛蒂不敢保证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与城共存亡，尤其是面对那些不似世间该有的恐怖生物时，普通的人，是否还有勇气拿起刀剑？
比蒙帝国的援军迟迟没有赶到，使得海瑟薇心中越来越感到绝望，她无法放弃这里逃走，因为这里还有忠于她的二十万骑士，以及给了她绝对信任的北方蛮人，但谁又能知道？海瑟薇的本意只是来这里显示一下帝国的存在，在她看来，教廷选择这里进军莉苔西亚的可能只有一半，而即使选择这里，和她死磕的可能也不超过五成。当时的她信心满满，坚信自己的实力会让教廷磕掉满口大牙，老老实实退回去或是直接去莉苔西亚山脉玩他们的圣战，但是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轻易将她和她引以为豪的部队困在这座要塞里，当成了炼金或魔法生物的实验对象。
又是几天过去，城中的气氛越来越凝重，艾芮莎的伤势却因为她超常的愈合能力迅速好转，已经可以挣扎着下地，骑上她那匹心爱的棕色小马驹了。这一天，一位不速之客造访了她。
“彭林大人？您找我有事？”对这位女皇的未婚夫，艾芮莎比较熟悉，和她一样，对方也勇敢地站在战斗的第一线，在残酷的守城战中，双方都不止一次的帮助过对方，算是结下了深厚的战友情谊。
“艾芮莎，我需要你的帮助！”彭林的脸色沉重，但目光如刀。这位金发少年有着远超年龄的成熟和智慧，他坚定的道：“海瑟薇大公或许是位合格的政治家，对埃兰的忠诚也无可挑剔，但她更适合在帝都与那些大贵族们玩弄心术，并不适合做一位战场上的统帅！”
艾芮莎有些迟疑，她可不愿在私底下对目前城中的最高统帅说三道四，毕竟她们只是客军。她疑惑的看着彭林，想听听少年有什么意图。
彭林激动的道：“当时战争刚开始，我就建议对敌人发动突袭，铁竹人什么样子，难道我们埃兰还不清楚么？只需要雷霆一击，那些猴子就会跑到他们的丛林中躲起来，可惜，大公拒绝了。现在，他们消耗了我们几乎所有的远程武器物资，教廷的人每隔一两天，就会带着那些可怖的生物来城墙下捣乱，就算他们无法攻破这座城市，但我军的士气一天比一天消沉！”他挥舞着手臂，面色通红：“我们的实力弱与敌人，唯一依靠的就只有保家卫国的勇气和信念，在这样下去，教廷的三大主力军团一发动，我们只有束手待毙！”
艾芮莎不得不承认，这少年的说辞很有感染力，而且听上去蛮有道理，她问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做呢？”
“出城，我们冲进敌军大营，毁掉那些‘怜悯’骑士的古怪武器，这样，一来可以激励我军的士气，二来可以破坏对方的节奏！看到了么？他们就像角斗场中的贵族，在观看我们和那些魔物的表演，我们要砸掉他们的观众席，逼迫他们赤膊上阵！”
彭林充满了信心：“只要比蒙帝国的援军能赶来，我们未必没有击退敌人的可能！”
艾芮莎默默地点了点头，她并不像彭林那么乐观。比蒙帝国离这里不远，从信使出发到现在，即使是爬，援军也应该爬到了，可始终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如果不是受到了教廷其他军队的阻击，那么就是最坏的可能了。要么是希望等到埃兰和教廷两败俱伤，要么，就是压根不想来。但此刻已经别无选择，彭林的策略未必能成功，但是确实可以提升友军的士气，坚持更长的时间。艾芮莎的心中还是在期待着于墨，她有一种感觉，那个总是清淡的懒散的笑着的少年，一定可以扭转这里的局势，击败那不可一世的教廷。
“大公！不好了！彭林大人带着近万朗科恩家族的私兵，和北方三公爵的蛮人部队一起出城了。真理教廷的人也跟了去！”
“什么？”海瑟薇失手打破了手中的茶杯，她来不及询问侍从，匆匆的奔向城墙。彭林暗中说服了北方三公爵，这些膀大腰圆的蛮子早就憋屈的嗷嗷直叫，对他的提议举双手赞成。他们自北门杀出，淬不及防的‘宽恕’骑士团的步兵被杀的豕突狼奔，很快，就四散奔逃。铁竹军正在东西两面城墙与守城的北风骑士激战，一时也来不及防御，竟被他们势如破竹，硬生生的杀进了教廷的中军大营。
狂信者和苦修士很快反应过来，苦修士都是拥有六阶实力的强者，虽然只有不到两千人，但是发动起来以一敌十，几乎没有一合之敌。狂信者们却是原地肃立，默默地祈祷，很快，天空中的金色大门出现，一只只大天使从中走了出来，扑向了埃兰的军队。
艾芮莎带出城的近百天使毫无畏惧的冲了上去，皇家狮鹫和银飞马骑士以及十几头绿龙也在各自英雄的‘圣灵佑护’、‘鼓舞士气’等增益魔法下精神大振，冲向了敌军的终极兵种。在这些天的战斗中，北方三公爵的蛮人部队也有了不小的损伤，实际数量已不足八万人，他们分为几个部分，大约两万人留在原地，对着天空中的敌对天使发动蛮人特技‘飞斧’，四万人分成几队，对教廷其他几个主力军团展开了牵制攻击。剩余的两万人掩护着彭林的一万私军骑士和艾芮莎带领的蓝白色盔甲的圣堂骑士以及独角兽，冲向了大营右侧的‘怜悯’骑士的驻地。




  第四十五章 大祭典（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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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廷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他们的目标会是‘怜悯’骑士，大营中的枢机主教柯克沃尔面沉如水。对这场可笑的战斗，他早就非常不满，在他看来，只要全军突击，以教廷军目前的实力，一个白天就能拿下这座可怜的要塞，在埃兰人眼中高大坚固，防御完备的城防，对这些年不断东征西讨，经验丰富的教廷军来说，简直是漏洞百出，不堪一击。
可惜他身旁的黑袍人不允许他这么做，这位教皇拉海尔的特使带来了教皇的谕旨，柯克沃尔不敢违逆目前在教廷一手遮天的拉海尔，他不由怀念起以前霍吉尔还掌握权力的时候，那时的神圣教廷远没有现在这么压抑和阴沉。
黑袍人没有干涉柯克沃尔平日的指挥，但他坚决不同意全军攻城，一开始，柯克沃尔以为他是为了试验那一只只不知哪里来的奇怪生物的威力，但慢慢地，他明白那只是幌子，对方似乎在等待什么，迫于拉海尔的严令，他只有配合对方。但此刻，看着埃兰军在他的大营中如入无人之境的横冲直撞，这位七级主教气的鼻子都歪了，他的目光不断扫过黑袍人的身体，阴沉的面不似乎能滴下水来。
黑袍人根本没有理会柯克沃尔，他的目光望向远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原来是这样！人类果然无法理解那些兽人的思维方式，怪不得他们迟迟不动，嘿嘿，还是那么崇尚勇敢和牺牲，这么多年的教训，一点也没有学聪明，果然如至上的教皇所言，根本没有生存在这世界的资格！”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柯克沃尔，笑道：“稍安勿躁，尊敬的枢机主教大人，很快，你就可以发动你的进攻了！”
柯克沃尔向黑袍人所眺望的方向看去，面色一变，远处的山脚下，比蒙帝国的大军缓缓出现，从这里望去，都能看见那数量不下三百的战争巨兽庞大的身影。柯克沃尔吼道：“阿德格拉斯！我一定会向教皇申诉！你向我保证过，比蒙帝国的援军绝对不会出现，但是那是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又有多少忠诚的信徒，将死在这次的战斗中？”
“愿主的荣光永耀！”黑袍人阿德格拉斯面色神圣，庄重的道：“为主的事业献身，正是一位信徒最好的归宿。而且，相信我，枢机主教大人，他们或许不会给您造成什么麻烦！”
看到远处的比蒙帝国的大军，埃兰军士气大振，‘怜悯’骑士早在他们攻入营地之前就逃之夭夭，只留下那些被铁链捆缚的可怜的实验体。艾芮莎本能的感到危险，她大呼道：“快点离开这里，这是陷阱！”在之前的战斗中，她的勇敢和实力早就得到了士兵的认可，听到她的呼声，所有的人都停住了脚步，冲进营地的蛮人也飞快地撤离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些实验体惨嚎着化为漫天血水，剧烈的爆炸瞬间就将营地中的埃兰军队一扫而空，那血水含有剧毒，远处被淋到地士兵也惨叫着跌下坐骑，很快就失去了生命。
这惨烈的一幕没有吓退北方的蛮人，他们被同伴的死亡激的双目如血，嚎叫着与追赶来的苦修士展开了激战，彭林和艾芮莎见目标达成，想要撤退的时候，才发现教廷的‘荣耀’骑士团和其他五个骑士团已经反映过来，正在切断他们的退路。天使们伤亡惨重，至少有一半已经落在地上，化为了虚无，艾芮莎并不惧怕于墨会责怪她，小丫头只是为自己没能守护好于墨的实力感到愧疚，她看了彭林一眼，大喝道：“快撤，否则就来不及了！”
奔上城头的海瑟薇一直注视着战场，周围北风骑士的将领不断地请战，她却充耳未闻，直到北方的天边出现比蒙帝国的军队，她才恍然大悟：“这些兽人，竟然还在试探我们，要不是彭林傻乎乎的去送死，看来他们还是不会加入战斗！”比蒙帝国崇尚武勇，虽然知道埃兰和他们唇亡齿寒，但如果埃兰人不能在与教廷的战斗中表现出热血和勇气，他们也不在乎离开这里，独自去和教廷战斗，反正多少万年以来，兽人早已习惯了。
“不要慌！比蒙出现的时机很好，教廷的人如果不是傻子，就必须派出至少三个主力军团去防御他们，彭林他们没有危险了！”海瑟薇并不精通战争，但此时的形式一目了然，教廷绝不敢冒险放任比蒙帝国继续逼近，而继续与出城的埃兰军缠斗，他们要么分兵防御，要么暂时撤退，重整旗鼓再进行决战。
果然，教廷中军的令旗挥动，原本正要切断彭林和艾芮莎的归路的军队开始掉头，向比蒙军前进的方向迎去。埃兰军精神大振，面对一下变的薄弱的拦截军队，加速冲了过去。圣堂城米德海姆的骑士一马当先，这些六阶骑士矛坚甲厚，所向披靡，但敌人太多了，又有众多的施法者。出城时超过三百的队伍，此时已经不到一百了。蛮人也损失惨重，八万大军剩下的不到一半，分兵牵制教廷其他主力军团的士兵和将领，冲出来的还不到三分之一。
贝尔法斯特重愈千钧的巨大北城门缓缓升起，北风骑士呼啸着冲出城门，对拦截埃兰军的敌人发动了袭击。见到再也无法拦截这些残军，教廷的将领无奈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会合了北风骑士，士兵们发出震天的欢呼，城墙上的海瑟薇看着周围忽然士气大振，斗志昂扬的军人，有些恍然，她分明记得，就在前一天，这些士兵还死气沉沉，眼中透露着疲倦和绝望，甚至还有一些懦弱，充满了失败的气息。但是这一战后，虽然实际上并没有给敌人带来什么巨大的伤害，但士兵们却忽然坚定起来，海瑟薇相信，现在她下令全军进攻，肯定不会有士兵畏缩不前。她第一次感到自己的不足，看着城下与诸位将领言谈甚欢的彭林，她若有所思。
教廷收缩了营地，退到了离城两公里的地方，解除了对贝尔法斯特的包围。彭林和艾芮莎的突击，使得教廷的苦修士阵亡了三分之一，大天使损失了近二百只，这恐怖的数量让柯克沃尔直跳脚，看向黑袍人阿德格拉斯的目光也更加的森然。形式忽然颠倒过来，现在埃兰和比蒙的联军实力占优，比蒙帝国的战争巨兽虽然不能空战，但天使要攻击这些巨兽也必须近身，这样一来，一只天使是否能战胜一头比蒙，就成了未知数。而这一次，比蒙帝国带来的巨兽超过了三百头，加上真理教廷的近三百七级兵和埃兰的近三百巨龙，在终极兵种的数量上竟然与教廷不相上下。而普通的军队，四十万兽人军队足以横扫教廷此时的其他全部部队，在正面战场尤其是野战中，不用谋略的战斗，兽人号称无敌。
安德烈王带着虎族、鹰族等强力种族的酋长进入了贝尔法斯特，这位王者表现出了无畏的气概，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世仇的埃兰人会对他不利。海瑟薇在城主府举行了晚宴，因为还在战争中，一起从简，晚宴规模很小，只有双方的高层参加了这次会见。出乎大家的预料，比蒙帝国的安德烈王竟然不是传统的狮族或是虎族，而是狼族。
这号称五百年来兽族最英明的君王长相粗豪，蓄着浓密的胡须。他的眼睛很大，目光真诚，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成熟男人的魅力。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性格豪爽。即使在这么重要的战争中，也带着他那出身狐族的美貌王妃。海瑟薇对比蒙的援助表示了感谢，这豪爽的男人却大笑着阻止了海瑟薇的套话，他笑道：“不要说这些言不由衷的话了，估计前几天，你肯定恨死我们比蒙，说实话，如果不是你们今天那出乎我们预料的勇气，我族原本是打算等你们和教廷两败俱伤再出手的！”
他豪气干云的道：“我们比蒙，不和懦弱的人做朋友！”
教廷的颓势很快被传播开来，看到胜利的希望，几乎是一夜之间，帝国内的大贵族们纷纷带着私军来到贝尔法斯特。他们高唱着“上帝保佑女皇”，兴高采烈的来到这里想要分一杯羹。似乎转瞬间，原本强大的神圣教廷就成了待宰的羔羊。海瑟薇对此恼怒异常，但没办法，这些贵族很多都是传承有序的名门望族，即使她贵为首相兼帝国军统帅，也不敢将这些人全部得罪。
他们叫嚣着，要与神圣教廷来一场骑士间的决斗，出乎意料的是安德烈王也支持他们，在兽人看来，与其待在城中猜测教廷的诡计，不如冲进他们的大营，一切自然见分晓。海瑟薇本人也有些意动，在铁竹新的二十万援军到达敌人的大营后，一个来自帝都的消息促使海瑟薇不再犹豫，决定与教廷展开会战，一决胜负。
她内心很不安，信使带来的消息模糊不清，只知道原本在阿德罗森行省的巴顿子爵，忽然带领他的反抗军征服了布赖特灵西行省的那些卖国奸商，他的军队以让人膛目结舌的速度迅速北上，不但收复了拉布拉多城和弗雷泽堡，击败并俘虏了绥芬河以北的所有敌军，还斩杀了导致第一骑士团被屠杀的阿布舍克公爵和他的儿子。几乎一夜之间，原本要灭亡的埃兰，就收复了一半的国土，而令她感到不安的是，巴顿子爵的军队抵达了帝都森德兰，虽然军队驻扎在城外，但他本人却受到女皇的召见，目前在帝都非常活跃。




 第四十六章 大祭典（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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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兰历一三九年四月二十八日，神圣教廷的大营前方五公里处，连绵的各色旗帜足以让最博学的智者哀叹埃兰繁杂悠长的贵族谱系。海瑟薇望着这些穿着闪耀的盔甲，骑着雄壮的坐骑的埃兰的骑士们，嘴角流露出让人心寒的笑意。在埃兰衰弱的时候，这些平日养尊处优、不劳而获的贵族躲得比老鼠还深，一看到时机变换，有好处可得，又比荒原上的鬣狗还要灵敏。
虽然是四月，但多幕洛荒原的风还是带着冰冷的气息。安德烈王目光炯炯，别有意味的看着新来的埃兰贵族们雄壮的队伍，笑道：“海瑟薇大公，看来即使比蒙不参战，以神圣教廷的实力，也未必能击败埃兰！瞧！这是一支多么精锐的部队！看看那位健壮的骑士的三个扈从，我没看错的话，他们穿着的是古吉拉特魔法盔甲，啧啧，即使是我，也买不起这样一幅盔甲啊！”
海瑟薇脸色铁青的看着肥胖的瑞恩兰兹侯爵，他那巨大的身躯在三名扈从的帮助下也无法骑上战马，那三名扈从都是千里挑一的美貌少年，穿着价值连城的古吉拉特魔法盔甲，想想瑞恩兰兹侯爵那令人恶心的嗜好，海瑟薇感到自己快要压抑不住的愤怒！这种盔甲是古代专门为贵族设计的，拥有强大无比的魔法抗性和防御力，轻便舒适，唯一的缺点是，穿上这样的盔甲，就不能发动攻击，但是今天是什么日子？难道他们是去郊游的么？
海瑟薇转过头，她不敢再看，否则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杀死这名势力庞大、盘根错节的中部豪门中的子弟。她看向似笑非笑，若有所思的安德烈王，道：“这世上总有悲剧，不是么？不过，幸亏我们还有他们！”他所指的方向，是仍然裸露着上半身的蛮族，他们很多身上的伤还没好，但身体却都挺得笔直，在他们身后，真理教廷的强大阵容让所有的贵族侧目，那是除了神圣教廷外，世界上唯一能召唤天使的势力。
安德烈王目光一缩：“当然，我无意冒犯伟大的埃兰，多少年来，比蒙只能龟缩在极冻荒原已经不容置疑的证明了埃兰的强大！”
海瑟薇叹了口气，埃兰已经虚弱到只要了解一些情况的人都想咬一口的地步，即使比蒙不来，光内部的隐患，就足以让她心力交瘁。神圣教廷的军队开出了大营，最前方是铁竹帝国仅剩的五万精兵，左侧是宽恕和荣耀，右侧是五大主力军团。中部，狂信者和苦修士面色沉肃，护卫着枢机大主教柯克沃尔的大旗。教廷军的上方是他们仅剩的二百只巨龙，相对于埃兰上空耀武扬威的数百贵族们带来的私人龙骑，显得那么柔弱可怜。
午时，双方约定的时刻来临，贵族骑士们一马当先，唯恐慢人一步的冲向教廷的前军，铁竹的残军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他们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看着奔向他们的美丽的骑士们。就像海浪拍打岩石，骑士们的攻击不出意料的受到了顽强的阻击，恼羞成怒的贵族们拿出了珍藏的各种魔法卷轴，一瞬间，铁竹军队中亮起了各种魔法绚丽的光芒，但这些士兵夷然不惧，他们的身躯要害部位都长满了鳞片，足以保护他们不受到致命的伤害，而轻伤，那只是刺激他们兴奋的良药罢了。
铁竹军发一声喊，一瞬间就将埃兰的贵族组成的锥子阵型折断，贵族们原本是想捡便宜，攻击这些铁竹的残军，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不是他们以前接触的铁竹猴子，而是经历战火洗礼的战争兵器。很快，埃兰贵族们就哭爹喊娘的开始溃退，幸亏海瑟薇早有准备，他们的后方没有部队，才没被他们冲乱阵型。
海瑟薇一方的军队和比蒙的军队在埃兰贵族们和铁竹残军交手的瞬间，像两只钳子般划过一条美妙的弧线，扑向神圣教廷的两翼。教廷的主力军团虽比不上曾经的六大‘圣’字军团，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精锐，他们展开了顽强的抵抗，双方就像两个巨人在角力，只等一方的血流尽，另一方就能取得胜利。天使和巨龙在天空展开激烈的厮杀，虽然数量占优，但埃兰的龙骑士多数是平日只靠着巨龙泡妞，欺压平民的贵族骑士，不要说天使，就是与精锐的教廷龙骑一比，也仿佛肥猪和猎豹，一方虽然体型硕大，力气也不小，但笨拙的让人沮丧。
幸亏比蒙的雷鸟骑士和真理教廷的狮鹫骑士、银飞马的拼死战斗，以及海瑟薇属下的一些精锐龙骑，才堪堪与对方打成平手。随着时间的推移，数量占优的埃兰与比蒙联军终于开始将优势转为胜势。柯克沃尔怒气冲冲的看向大营，那黑袍鬼曾答应过他一定会帮他取得战斗，并拿出了拉海尔的随身宝剑，枢机主教再三考虑，才答应进行这场占居下风的战斗，但此时，溃败几乎不可避免，他还是毫无动静。
大营方向终于奔来一骑，是一名‘怜悯’骑士，他行了一礼道：“大人，阿德格拉斯让我转告您，一切准备就绪，您只需要留下断后部队，然后撤往大营就行了！”
柯克沃尔终于松了口气，他无法想象教廷失去这几支部队后，会是怎样的结果。在发出强行命令宽恕和荣耀两支军团以及苦修士断后的命令后，柯克沃尔带着仅剩的五百名狂信者和几十名巨龙骑士以及其它五支主力军团的部分部队一起撤往大营。他们的后撤让埃兰和比蒙联军士气大振，宽恕和荣耀原本就是属于霍吉尔一系的部队，此时接到这样送死的命令，士气跌至谷底，全凭苦修士的拼死战斗，才阻止住海瑟薇和安德烈的进攻。
这些六阶强者拼命，一时之间竟将联军打的连连后退，陷入苦战。不过从新集结的埃兰贵族并没有被缠住，看到这样的大好机会，他们招回自己的
龙骑士，向着教廷的大营冲去，都想争夺那占领敌方大营的巨大功劳。
教廷的部队虽撤不乱，与埃兰贵族们打的难分难解，要不是接到了撤退的命令，他们几乎想回军击溃这乱七八糟、满嘴污言秽语，手底下却软趴趴的垃圾部队。
战争到了这个时候，胜负已分。苦修士在敌人绝对优势兵力的围攻下，终于战至最后一个人，埃兰贵族早已尾随敌人杀进了大营，海瑟薇有些担忧，她身旁的彭林道：“大人，何必替那些人担忧？”
“唉！”海瑟薇叹了口气，她当然没法对身边的少年说出原因，这些人虽然无耻无能，但至少是心中对埃兰还有一丝忠心的家族，要是他们全部战死，埃兰恐怕就真的完了。此时留在帝都的那些贵族，恐怕都是些别有用心的人。
杀完了断后的敌人，海瑟薇和安德烈带着部队冲向了敌军的大营，营地中还能听见埃兰贵族们的战号，海瑟薇松了口气，没死完就好。进入营地，海瑟薇不由又气又笑，在营地中，不知何时建起了一座祭坛，‘怜悯’骑士们跪在祭坛前，默默的祷告着，埃兰贵族和龙骑士却被一些魔物震慑，根本不敢发起进攻，只是围住敌人不断的叫嚣。
祭坛上站着一个黑袍人，他看到安德烈和海瑟薇，露出一个欢快的笑容：“大公和兽王都来了，太好了，和我们一起，参加这伟大的盛典吧！”
他的双手高举，祭坛周围的土壤忽然翻滚起来，像是浓稠的血液。黑袍人大笑道：“多么新鲜的祭品，我主一定会给于你们巨大的恩赐！”安德烈和海瑟薇脸色大变，海瑟薇道：“怪不得这些天死了那么多人，地上的血迹却很少，只有石质城墙上残留的比较多！”
安德烈高呼道：“撤退，快撤退！”
“来不及了，记住我的名，阿德格拉斯，伟大的救赎者！”黑袍人的身躯开始裂开，露出仿佛被剥掉了皮般的身体，他的头部像海参一般，满是触手，身体柔软的好像没有骨头。’怜悯‘骑士们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也裂开了身体，变成了和黑袍人一样的怪物，这些可怕的梦魇一般的怪物钻入地下，向周围散开，到了人多的地方，就会忽然窜起，带起一蓬蓬血肉。
联军根本无法对这些怪物造成伤害，惨叫着崩溃了，即使兽人，也无法从容面对这样的怪物。艾芮莎被乱军裹挟着冲出了大营，却发现四周的土地似乎都变成了翻滚着的浓稠的血池，血池没过了大腿，使得士兵们行动困难，被数千‘怜悯’骑士所化的怪物肆意残杀，更增加了血池的范围，渐渐地，这些怪物变得更加粗大，速度和杀伤力也越来越强。索萨等英雄带着部队一直紧紧跟随者艾芮莎，生怕她有闪失，米兰妮没有出城参战，对这些炼金生物来说，这里最重要的人就是她了。
一只怪物从血池中钻出，冲进了旁边一位六阶人族骑兵的马腹，但是让人意外的是这无坚不摧的怪物随即就惨嚎着跌落在地上。骑士虽然受了伤，这些炼金生物受伤不会真的流血，只是消耗身体的能量，消耗完就会化为虚无，但似乎没有大碍，木然的抽出骑枪，将惨嚎的怪物钉死在了地上。
艾芮莎眼睛一亮，他手头还有近百骑士和独角兽，以及大量的十字军、枯木卫士等低阶的炼金生物，假如这些生物正好克制这地下的怪物？她立刻发出了命令，炼金生物四散开来，到处捕杀地底冒出的怪物。怪物的实力比一些低级的炼金生物要强大得多，但似乎能量相克，它们无坚不摧的身体无法穿破这些炼金生命的躯体，即使能将炼金生物的能量耗完而死，自身也会受到极大的伤害。




第四十七章 大祭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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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们敏锐的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他们呼号着，冲到真理神殿的士兵身边，期盼着得到保护。塔琳娜，菲斯希尔和灰鹰亚尔曼以及阿诺和希尔顿等人都冲到了艾芮莎身边，看着周围到处捕杀怪物的炼金生物，欢呼起来。海瑟薇和安德烈王在侍卫的保护下也冲了过来，但看到周围仍然不断被杀的士兵，两人都感到一丝忧虑。
‘怜悯’骑士变成怪物后，似乎就失去了智慧，他们并不躲闪炼金生物，但由于普通士兵太多了，遭到袭击的大多数还是联军的士兵。随着时间的推移，士兵们终于逃离了血肉似的土地，在天使的护卫下，艾芮莎带着众人也慢慢走出了这诡异的陷阱，炼金生物仍不知疲倦的到处击杀着怪物，看着奔逃到教廷中军大营外惊魂未定的十几万士兵，海瑟薇和安德烈王欲哭无泪，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近二十万士兵被这陷阱吞没，尸骨无存。
在大营和贝尔法斯特城中间，教廷刚才溃逃的残军已经重整旗鼓，二十万原本应该在大营后方的铁竹新军也摆开阵型，防御着贝尔法斯特方向的敌人。教廷的枢机主教柯克沃尔骑着马驰出了队伍，喝道：“海瑟薇、安德烈。你们输了，现在投降，教廷可以既往不咎！”
周围的贵族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海瑟薇大喝道：“不要做梦了！投降？像第一骑士团一样被你们屠杀么？”
海瑟薇的话提醒了残存的士兵，他们看向贵族的眼神变得诡异起来，教廷虽然不杀贵族，但士兵一向是被屠戮的命运。埃兰的贵族们一下子闭上了嘴巴，如果这个时候提议投降，不用海瑟薇下令，周围的残军就会把他们撕成碎片。
“啊！”有士兵惊呼起来！众人回头看去，不知何时，教廷的大营已经被翻滚着的血肉般的土地吞噬干净，在原来大营中部祭坛的位置，一头巨大的怪物正从地下钻出，它没有皮肤的身体表层滴着恶心的粘液，间或可以看到一个人类的头颅或是比蒙帝国的战争巨兽的头颅。它的头部是一朵花冠，十几只触手组成了花瓣，在每个触手的末端，都有一个和正常人类相同大小的头颅。
一只触手伸了过来，黑袍人阿德格拉斯的脸庞扭曲而又狰狞：“是你？破坏了我主的盛宴？”
它直直的看着艾芮莎，小丫头吓得身体有些发抖，这从没在世间出现，即使是传说中都不曾有过的恐怖怪物，带着一股悠远苍凉，但又诡秘暧昧的气息。看到它的时候，人们本能的会感到恐惧，但是那气息却会让人心神恍惚，给人以似乎非常熟悉，非常亲切，但又非常危险刺激的感觉。
索萨和罗斯可怒喝一声，天使和龙蝇飞快的扑向那怪物，阿德格拉斯的触手闪电般收了回去，怪物震动一下，与天使和龙蝇激战起来。这怪物似乎十分惧怕炼金生物体内的能量，不管是被天使或龙蝇攻击，或是它可怖的触手攻击到这些生物，都会使它发出惨嚎。阿德格拉斯愤怒的大喝道：“柯克沃尔，快点发动攻击，护送我回教廷！”
海瑟薇和安德烈仍然没能组织起残军，只勉强收拢了数千精锐骑士，准备拼死一战。但是教廷没有发动攻击，先是铁竹军，然后是教廷残存的五支主力军团开始骚动。片刻前被下令断后，只剩下不到四万人的荣耀和宽恕两支骑士团更是直接脱离了教廷的本阵，向南方一个缓坡奔去。有眼尖的士兵高呼：“看那，那是什么？”
海瑟薇和安德烈已经明显能感到大地在震动，北方的地平线上，一排排的比蒙巨兽奔腾而来，它们中间竟然还闪烁着无数传说中的大恶魔，天空上，一排排的大天使和火焰云朵般的凤凰，以极快的速度前进着。如果有视力极好的法师加持了鹰眼术，就可以看见其中一只大天使的手中，提着一个身穿连帽白色毛皮斗篷的少年，少年身上的魔力护盾摇摇欲坠，明显已是魔力即将耗尽。
于墨睁着一双熊猫眼，在巨人试炼之地，他经过了四个考核，得到了五百大天使，一千只比蒙，五百大恶魔和一千凤凰。这些生物都被封存在一个个小小的水晶球内，离开了雪峰后，出于好奇，于墨打开了比蒙的水晶球，原本一千迷你版的可爱的小巨兽瞬间出现在雪原上，于墨大喜之后，就悲剧的发现，水晶球碎裂了……
于是，他开始了从菲什加德峰到贝尔法斯特的长征，比蒙巨兽速度不快，炼金生物不畏寒冷，以比蒙体内的能量，也不在乎这么点消耗，但距离太远了。于墨开始坐在比蒙的身上，很快就颠簸的受不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召唤出天使。这些炼金鸟人拥有着天使高傲的性格，最后，于墨只好被一只大天使提在手上，开始了悲剧的旅途。
看到远方的战场，于墨稍微一打量，就明白了此时的形式，他手一挥，一千凤凰瞬间加速，扑向了正要杀光纠缠着它的炼金生物，离开战场的阿德格拉斯。那怪物看到蜂拥而来的凤凰，发出凄厉的哀号：“不！拉海尔，阿德格拉斯已经尽力了！”怪物被凤凰轮翻攻击，很快就萎靡下去，它的力量主要是针对血肉之躯，但这些炼金生物体内没有可以补充它能量的血肉，却充满了它极为厌恶和惧怕的能量，很快，怪物就倒在了地上，巨大的身躯内，无数浓稠的几乎不能流动的血液精华流淌在多幕洛荒原上，所有的人都吃惊的看着这一幕，敏锐的人从之前的战斗中联想，已经明白这怪物来到这里的目的。
柯克沃尔喃喃自语：“拉海尔！你这究竟是要做什么啊？”但奔腾而来的比蒙巨兽唤醒了他的神志，他高呼道：“愿主的荣光永耀！”一马当先，扑向了迎面而来的比蒙。柯克沃尔是战斗牧师，他手中的钉头锤和鹫盾曾为他击败无数的强敌，但面对着无数身躯如小山般庞大的战争巨兽，他只发出了一个神术，就被踏成了肉泥。没有领域，即使七阶强者，也无法阻挡成群的比蒙的冲击片刻。
教廷军悲壮的发起了冲击，也有部分骑士面带疑惑的离开了战阵，新来的二十万铁竹军却以极快的速度掉头，向南方逃去。可惜他们的人数太多，只是掉了个头的时间，比蒙已经踏破了教廷的本阵，冲进了铁竹军的内部，恶魔发出尖厉的嬉笑，挥舞着巨大的镰刀，天使手挥利剑，带出一道道圣光，七阶生物的集群冲锋粉碎了所有人的战斗意志，教廷威震大陆的苦修士军团，也只有不过二千六阶修士，但六阶和七阶，并不是只差一个等级那么简单，所有的七阶生物，实际上都摸到了领域的门槛，拥有了高等生物的威压。
海瑟薇和安德烈王木然的看着原本带给他们绝望的敌人，顷刻化为齑粉。埃兰的贵族率先反应过来，他们高呼着战号，扑向了垂死挣扎的教廷军队和铁竹军队。这些人的加入给比蒙的冲击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于墨挥挥手，让比蒙退出了战斗，集结在了埃兰和比蒙帝国残军的北方，只留下恶魔继续杀戮着仍在顽抗的敌人。
“拉姆哥哥！”艾芮莎骑着小马，冲到了比蒙巨兽的前面，高呼着寻找于墨。手提于墨的大天使没有参加战斗，看到艾芮莎，于墨高兴的挥舞着手臂，大天使缓缓降落在地上，放下了已经耗尽魔力，被冻得瑟瑟发抖的真理教廷大牧首于墨。
“拉姆哥哥！对不起，艾芮莎没有照顾好大家！我们的士兵损失了好多！”艾芮莎双眼通红。
“哈哈！”对于墨来说，没有灵魂的炼金生物只是消耗品，看到塔琳娜、菲斯希尔、阿诺等朋友以及几个炼金英雄都没有伤亡，他非常满意。铁竹的士兵已经开始抛下武器投降，教廷的军队在军官伤亡殆尽后，也开始出现跪地投降的人，很快，完全失去了希望的敌人纷纷跪在了地上，停止了抵抗。埃兰的贵族们大呼着，开始残杀教廷的士兵，他们没有伤害铁竹人，贵族们对身边的士兵呵斥着：“不要碰铁竹人，我们是友好领邦，他们只是被教廷胁迫，杀光这些教廷狗！”
对于铁竹等二等强国，埃兰贵族总是不愿失去曾经大陆最强的身份，宽和仁慈。但是对待将他们打得原形毕露，满地哀号，颜面尽失的法特人，他们却有种刻骨的嫉恨，甚至超越了法特对埃兰造成的损伤的巨大嫉恨。
教廷的军队已经完全绝望了，他们这些天一直都在迷惑中度过，就在刚才，那诡异的祭典和最后出现的怪物，毁去了他们所有的信仰，他们远涉万里，离开故乡来到这里战斗，除了国家的征召外，也有很大的原因是那种优越感!他们鄙视埃兰人，认为法特才是世界上一切文明、美好的集合体，他们来到这里，是为了正义的事业，是为了解救这些蒙昧的野蛮人，但那些吃食血肉的怪物的出现，让他们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谁才是邪恶的，一目了然。



 第四十八章 真理骑士团
艾芮莎虽然痛恨这些侵略者，但对埃兰的贵族同样没有好感，在这些敌人没有到来之前，一直迫害埃兰这片土地上的生灵的恶魔，正是这些吸血鬼。她张了张嘴，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于墨笑了，他摸了摸艾芮莎的头发，挥了挥手。大恶魔的嘴角露出了微笑，他们瞬间出现在那些贵族身边，带起了阵阵腥风血雨。
“住手！”海瑟薇大喝道。她原本是过来表示感谢的，但突然的变故让她大吃一惊。
“为什么？我是斯托克家唯一的继承人，我是贵族，这些是我的战利品！没有我的允许，这些人正在肆意破坏我的财产！难道，帝国关于贵族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律法，什么时候已经修改了么？”和海瑟薇一起冲过来，同样正要喝骂的大贵族们看到于墨高扬起得左手上的紫罗兰之戒，想起了关于这位私生子的传闻，不由大为尴尬。
在战争中夺取的战利品，天然属于夺取他的贵族，并且神圣不可侵犯，这是艾布纳皇朝开国皇帝与当时的贵族们的约定，也是在帝国的贵族之间，一条绝对不容许践踏的铁则，但是，近十万教廷骑士？近十万铁竹士兵？这些都算是战利品？但他们无法反驳，虽然之前他们也参加了战斗，可最后战胜敌人的人却是于墨，如果于墨是个孤胆英雄或势单力微，他们还可以抢夺或是阴谋夺取这功劳，但斯托克家族的血脉太过古老，在埃兰有着巨大的声望，而且于墨本人的力量，也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
从道理上和权势上都站不住脚，他们只好怒喝着让那些被杀的屁滚尿流的贵族和私兵们退出了这庞大的‘战利品’。
安德烈王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幕，他的目光更多的是看向于墨身后的比蒙巨兽，即使比蒙帝国最强盛的时候，这种终极兵种的数量也不过只有一千，但眼前的少年不但有，似乎还有更多的不逊色比蒙的兵种。他微微一躬身：“感谢斯托克家族的帮助，比蒙沃尔夫一族会记得这份友谊，如果有空，欢迎你来我们帝国做客！”
他和于墨寒暄了几句，匆匆离开了，这一战比蒙帝国的损失非常巨大，他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
“拉姆，真的是你！”夏洛蒂导师匆匆赶来，看见于墨，她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原本就不是个坚强的女人，这些日子的坚持，早已疲累不堪，见到这个当初在无霜城的学生，一时百感交集，忍不住失态。
“导师！”对于这位成熟美女，于墨一直是很有爱的，他忘不了当时刚失去未婚夫，却仍然恩怨分明的拯救他的恩情。
海瑟薇叹息一声，这位横空出世，目前掌握着足以左右埃兰局势的强大军队的主人，她一直怀着好奇和戒备。巴奈特大公爵的死本就充满疑点，后来在帝都发生的对斯托克家族的清洗，更是让这位少年和皇室有着血海深仇。目前帝国最不可能效忠皇室的贵族，眼前的少年必然排名第一，在这皇室倾颓，乱象纷呈的大时代，野心家就像郊外的野草般斩不进，烧不绝。
但她看得出，夏洛蒂对这少年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幸运的是，夏洛蒂绝对忠诚于艾布纳皇室，和小公主关系良好。她不求能让于墨率军扶助皇室，也不会放心这么做，但能化解双方的仇怨，已经谢天谢地。
夏洛蒂收拾心情，对于墨道：“拉姆，这就是我常提起的海瑟薇大公，帝国现在的唯一支柱！”
于墨耸了耸肩，行了一礼。海瑟薇表达了对真理教廷的感谢之情，不过言辞间似乎希望于墨能率军离开，于墨心中大怒，可惜塔琳娜和夏洛蒂似乎与对方的关系都不错，很珍惜这些朋友的他无奈的表示了谦逊，暗示海瑟薇他无意帝国的权争，很快就将离开。
海瑟薇大喜，联军收拾了战场，缓缓退回了贝尔法斯特。
“太过分了！”艾芮莎气的蹦起半尺高，身上的盔甲发出清脆的咣当声。埃兰的大贵族拒绝真理教廷的部队进入贝尔法斯特，只是半天时间，原本亲密的战友，就变成了互相提防的仇人。
于墨没有表示，真理教廷的部队大多数是炼金生物，不需要住所和食物，他心中虽然恼恨，但对这些贵族的心态，他还是能够理解的。安抚了众人，他们在巨龙之城边的一处小丘上扎下了营寨。教廷的大营被完全摧毁，但是铁竹军位于后方的军营幸免于难，于墨派出了五百恶魔收缴那些战利品，贵族的私兵不敢招惹这些异族，污言秽语的咒骂着，催马回城。
二十万的俘虏让于墨大为烦恼，不过有着凤凰和天使看管，一时倒也没发生什么乱子。铁竹得军营本就是教廷的物资储存点，粮草充足，于墨派出了阿诺和希尔顿管理这些俘虏，原本就是军中老手的两人胜任愉快，将俘虏们按照原本的编制划分开，然后取来帐篷，成立了临时的战俘营。
“大人!”灰鹰亚尔曼自于墨出现，就不离他身边，俨然以亲信自居，他恭恭敬敬的站在于墨的帐篷外，大声道：“神圣教廷宽恕骑士团团长、大骑士长伯肯黑德，及神圣教廷荣耀骑士团团长、大骑士长布里德灵顿求见！”
帐篷中的于墨正和艾芮莎及塔琳娜、菲斯希尔等人闲聊，小侏儒对于墨弄来的强大军队非常感兴趣，缠着于墨要他讲自己的冒险历程，正讲到大天使询问正义的含义，就听到亚尔曼庄重严肃的报门声，于墨揉了揉额头，无奈的道：“请他们进来！”
这两支军队在于墨出现的瞬间就退出了战斗，所以在最后的战斗中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于墨对他们很好奇，他示意艾芮莎安静，看向帐篷的大门。这座帐篷是铁竹军营中收缴来的战利品，于墨目测，至少有三百个平方。分为卧室、办公室和一个小客厅。在一角竟然还有个小浴室。帐篷的材质是布料，不过其中掺杂了金属丝线，附加了魔法，坚固华贵，据说是教廷红衣主教级别的行军帐篷。
两名骑士走了进来，前方的一位棕色头发，大约有四十岁，胡须浓密。另一位则是典型的法特人，严肃冷峻，年约三十。两人走进帐篷，一眼就看到了主座上的于墨，他们打量着，相互换了个眼神。战斗的时候于墨被一只大天使拎着，在繁杂的战场上很难被人注意，战后两支骑士团被团团包围，这两位骑士虽然早就在教廷的通缉文件上见过于墨的魔法影像，但还是吃了一惊。在他们看来，那照片必定是于墨小的时候，但看到于墨本人，他们不由迟疑起来。
于墨笑道：“怎么？是输给我这样的年轻人不甘心？还是觉得击败你们的人靠不住？”他加上前世，已经快四十岁了，哪里会看不出这两个人的顾虑。
大胡子的伯肯黑德行了一礼，道：“我们是来请降的！”
“哦，接着说！”于墨不觉得他们还有另一条路可走。
“我们希望加入真理教廷，而不是埃兰军！”冷峻的布里德灵顿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
“那要看你们的实力，真理教廷的骑士目前最低的都拥有五阶实力！”
“大人，我们的士兵经过许多战斗，而且，他们可以从扈从做起！”布里德灵顿有些急迫。
于墨露出一丝微笑，不用他们说，这些俘虏中愿意投降的也会加入真理教廷，而不是埃兰军。他看了看沉默中的伯肯黑德，道：“还有什么条件么？”
伯肯黑德露出一丝苦笑：“我们已经没资格提什么条件了！”他直视着于墨的眼睛道：“我希望大人不要那我们做炮灰，等大人征讨法特的时候，我们愿意成为前锋！”
“征讨法特？”于墨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我怎么可能那么做？”
“那么等教廷恢复力量，就会继续来征讨你，直到真理教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伯肯黑德的眼中露出一丝狡黠：“我想您不会总是等着敌人打上门吧？”
于墨站了起来，拔出了腰间的贵族饰剑，两名骑士连忙跪在了地上。于墨严肃的道：“以真理教廷大牧首之名，赐封你们为真理骑士团第三，第四营统领！”
于墨的声音带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神圣气息，使得这原本闹剧般简陋的仪式显得异常庄严，两名骑士没想到于墨如此干脆，大喜道：“愿主的荣光永耀！”
“大人！”准备回去整理部队的伯肯黑德忽然问道：“您就这么相信我们？”
“……你们是霍吉尔的残部，我觉得他总不至于连一个忠诚的手下都没有吧！”于墨想起了最近传来的消息，在霍吉尔被拉海尔的人逮捕后，那一直追随在他身边的三‘圣’字军团竟然一直保持沉默，最后大家才知道，这三支军团早已被策反，除了圣十字的团长被手下刺杀，其他的将领竟然全部背叛了霍吉尔，一时间，对这位战场上无敌的统帅的御下能力，所有人都感到无语。
“那些小人！”布里德灵顿右手抚胸：“我们宽恕和荣耀，是圣辉、圣盾、圣剑的扈从部队，都是霍吉尔大人收留的孤儿或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我们不会背叛大人，牧首，希望您能早日讨伐法特，我们会向全世界证明，霍吉尔大人的英名！”
两人走后，艾芮莎迫不及待的问道：“拉姆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有了真理骑士团？”
“……刚刚才有的，阿诺是一营统领，塔琳娜是二营统领！”于墨额头见汗。
“那真理骑士团的团长是谁啊？是你么？拉姆哥哥？”艾芮莎眨着大眼睛。
“不是我，我是牧首，以后还有修士团，牧师团，我怎么能做骑士团的团长。艾芮莎，我看这个团长你来当吧！”
菲丝希尔和塔琳娜露出了微笑，艾芮莎吃了一惊，但很快就雀跃起来。




第四十九章  贵族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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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于墨早早的起来，亚尔曼早已狗腿的端来了洗脸水。于墨并不反感这个男人，因为他并不是无条件不择手段的往上爬的那种人，只是出身社会底层，对拉姆这帝国内古老大贵族继承人的身份感到敬畏和依附。可以的话，于墨并不介意帮帮他，这种小人物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梦想，于墨前世也有过，可惜后来他才发现，如果不是特别在意那种人上人的生活，那么底层人最好不要去追求，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即使成功，人生也往往已经失去了意义。
走出帐篷，艾芮莎和米兰妮正观察着凤凰，她们没见过这传说中的神兽，异常的好奇。昨晚为了安全，于墨留下了十只凤凰在他们的营地内，其它的都被派去看押俘虏。艾芮莎要求于墨让凤凰从半空落下来，她和米兰妮一直在打赌那似乎是光芒组成的羽毛是不是实体，于墨招招手，一只凤凰缓缓落在艾芮莎面前。
凤凰的身体巨大，并不逊色巨龙，尤其是身上还冒着火红色中带着金焰的光芒，更显得庞大无比。艾芮莎小心的伸出右手食指，有些婴儿肥的小手轻轻触碰了那似真似幻的火红色羽毛。
“呀！米兰妮姐姐，这羽毛是真的哎~！”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米兰妮有些得意，她虽然看过典籍中对这种神兽的描述，但于墨这些炼金生物是否和真实的一致，她颇有些忐忑。于墨笑了笑：“喜欢么？那么这只送给你了，艾芮莎！”
在巨人族，于墨加起来算完成了三个考核，获得了百分之三十的传承者权限，即使这样，也令他感到欣喜若狂。首先他获得了一个新的戒指，这枚戒指上镶着一个小小的水晶球，通过这枚戒指，于墨可以远程遥控他所有的城市，并直接给任意一个四阶以上的炼金生物下达较复杂的指令。其次他一次性获得了九座古神兵器的城堡之心，这是巨人传承之地积攒了许久的存货，只要于墨愿意，他可以在任何地方建立起这种城堡，直接得到的兵力毕竟是消耗品，城市才是根基，尤其是他从新获得了塔楼城，可以为英雄们研究威力强大的战略魔法。
最后，也是最让于墨满意的是，他获得了巨人的誓言守护传承，这个种族以强横不灭的身体称雄大陆，他们制造古神兵器的目的只是不想沾染弱小者的鲜血，但他们本身，可是能够凭身体直接和上古恶魔进行肉搏并轻易获胜的强大存在。这份传承目前只是让于墨摸到了领域的一点门槛，这还是因为他体内留存的庞大的来自生命女神苏伦的神力，传承直接将这些神力化为于墨本身的力量，不但保留了可以延长生命的特性，也使于墨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他的体表似乎多了一层肉眼无法发现的膜，而这几乎似有若无的薄膜，却蕴含着与外表完全不相称的力量，于墨试了一下，一剑砍在手臂上，竟连一丝印记都没有留下。
誓言守护才开启了第一层，目前看来除了巨大的力量，就只是使于墨的身体和生命安全多了一层保障。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古神兵器是外物，即使于墨死了，以后也会有第二位第三位传承者，但誓言守护传承是直接加强于墨本身的力量，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有跳跃式的进步。对此，于墨已经非常满意了，虽然是第一层的力量，但于墨已经能双手和陆战之王比蒙角力，难以想象第七层会获得怎样的力量。
米兰妮是昨天下午被城中的贵族送出来的，她当时惊魂未定，于墨为此大为光火，要不是夏洛蒂导师，他早就派人进城，大开杀戒。但贵族似乎只是调戏了一下这小萝莉，于墨在城外的大军毕竟让他们顾忌，所以于墨才勉强忍耐下来。看到米兰妮羡慕的目光，于墨大手一挥：“好吧！也送你一只！”
“谁稀罕！”米兰妮满脸不屑，但脚下却纹丝不动，元素组成的凤凰实在太漂亮了，即使于墨刚看到的时候，也不由惊叹，更何况是她们这样的小女生。于墨假装没听见，一只凤凰落在了米兰妮身边，米兰妮迟疑了一下，到底抵挡不住诱惑，抚摸起凤凰温暖柔软，梦幻般的羽毛。
“大人！”阿诺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唉！”于墨叹了口气，他是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埃兰的贵族起冲突。
“贝尔法斯特的人太过分了，刚刚几个贵族青年冲进了战俘营，杀死了几十名教廷的士兵，他们砍下人头，说是要带回去彰显他们家族的荣耀以及他们在卫国战争中的伟大功勋。现在战俘们群情激动，我实在没办法了！”阿诺的眼中带着深深的失望，这就是他一直为之奋斗，抛洒热血保卫的国家么？
“大人，贝尔法斯特城总督的使者本泰兰求见！”亚尔曼也面带怒色，他身后跟着一个满脸傲气的年轻人。那年轻人听到亚尔曼的话大怒，道：“是本泰兰男爵，你这该死的下人，难道竟敢蔑视贵族么？”
亚尔曼似乎受了他的气，一时竟然将他的爵位忘了报出，这在帝国贵族之间绝对非常失礼，他忐忑的看了一眼于墨。于墨的眼睛眯了起来，望着这个马靴鏿亮的年轻贵族：“有何贵干？”
那年轻人怒气冲冲的道：“果然没受过教育，总督大人让我来通知你，贝尔法斯特前段时间为了防御该死的教廷，受到了巨大的损失，总督府的石头都被拆除了大半，现在需要重修。你手头不是正好有很多俘虏么？据说因为粮草不够，还向海瑟薇大公求助，总督大人知道你出身不好，没什么财产，他老人家慈悲，你派出个十万八万人，大人替你养了！”
“大人！”希尔顿走了过来，他看看眼前的情形，似乎有些迟疑。于墨笑道：“还有什么事？你说吧，我听听！”
“大人，城中送来了给养，但是都是些烧焦的谷物或是变质的肉类！”
那年轻人轻蔑地扫了一眼众人：“现在是什么时候？国事艰难，你们倒好，竟然还想着享受？这些食物都是教廷狗进攻时候造成的损失，现在城内的平民都在食用，你们和那些该死的战俘反倒不能吃了？”
“擦！”于墨已经无话可说，他一直都对官逼民反这四个字有疑惑，但这时，他一下豁然开朗。
“把它扔出去！”埃兰语中，他和它是不同的发音，于墨故意加重了‘它’的音节，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阿诺还是迟疑了一下，亚尔曼已经一拳击在青年的小腹，封住了他刚欲喷薄而出的脏话，然后把他扛在肩上，走出了于墨的小营地。
“大人！”塔琳娜也赶了过来，围城的时候海瑟薇连哄带骗，威逼利诱的将城中的贵族清扫的精光，所以她好久没见过这样的嘴脸了，不过以前她是贫民，已经习惯了埃兰的贵族。她说道：“海瑟薇大公一定不知道这里的事，您不要生气！”
“叫我拉姆，塔琳娜，我们是朋友！海瑟薇一定知道这些事，她就算没有指使也必然做了暗示，否则这些贵族没有这样的胆子！”
艾芮莎气的小脸通红，但于墨在的时候她习惯保持沉默，这时候忍不住问道：“海瑟薇大公是个很好的人啊！她为什么这么做？”
“她是个政治家！”于墨胸中的怒气慢慢平息，自嘲的笑了一下，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为这样的事生气，于墨为自己的幼稚自嘲了一下！他知道海瑟薇的意思，她希望于墨尽快离开，如果可能，说不定还想分化瓦解掉于墨的一些力量，一心忠于皇室的她，肯定无法坐视于墨这样的力量而无动于衷。
但是女人实在不适合搞政治，她够狠够果断，时机掌握得很好，局势也完全掌控在她手中。不出预料的话她很快就会来道歉，肯定也带着夏洛蒂导师，说不定还会重责几个贵族，于墨自然只有无可奈何的接受她的歉意，原谅她百忙中的疏忽。但俘虏们的怨恨已经存在，于墨在这里也待不下去，可是女人啊！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的埃兰是什么样的情况么？目光短浅到这样的地步！于墨忽然笑了，他听说了巴顿子爵在帝都的事，不出意外的话，恐怕自己还没动身，海瑟薇就待不住了吧！
果然，中午时分，海瑟薇带着夏洛蒂导师匆匆赶来，她先是诚挚的表示了歉意，然后告诉于墨，早上那个神奇的年轻人，其实是帝国另一古老家族
卡里克弗格斯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也是这次贝尔法斯特保卫战的第一功臣，因此不免有些骄横。于墨已经懒得和这位女‘政治家’废话，礼貌的应付了几句，就明确表示，在战俘的问题处理好后，他将南下前往亡语沼泽，那里虽然名以上属于埃兰，但帝国从来不曾真正统治那里，海瑟薇松了口气，贝尔法斯特的位置太过关键，如果于墨赖在这里，那么他可以在十天之内攻击比迪福德大公的领地——西兰克行省。



 第五十章  贝尔法斯特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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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了于墨的承诺后，海瑟薇有些愧疚，因此在接下来的几天于墨的到了大量的粮草和药品。希尔顿和阿诺也将战俘们组织起来，分成十个万人队。教廷的宽恕和荣耀两个军团剩余的四万人分成两个部分，因为时间有限，于墨也没那么多资源，因此只是在神圣教廷金白色的铠甲外面套上了真理教廷蓝白相间的战袍，算是改服易帜。
一切就绪，于墨准备离开这里，前往南方，受前世的影响，于墨可不认为这里是什么好地方，在他看来，只有临海的地方，才算是好地方。他决定带着自己的人跨过亡语沼泽，南下进攻南卡公国和铁竹帝国，一方面，这么做可以让他得到大多数埃兰人的好感，另一方面，那里可是有数不清的临海港口，他大可以在那里打下一片地方，为自己和朋友们在这乱世得到一块立足之地。
临行前，塔琳娜希望于墨能向海瑟薇大公辞行，于墨也想再见一下夏洛蒂导师，劝说一下这个倔强的女人和他一同南下。于是，带着几只天使和一些骑士做护卫，于墨和塔琳娜、艾芮莎、米兰妮等人一起走进了贝尔法斯特。他们进城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各大贵族的手上，等于墨到达城主府的时候，这里已经塞满了埃兰的大贵族。
他们不愿去城外拜见于墨，毕竟，拉姆私生子的身份不那么光彩，但不代表他们不重视这位新势力的主人，不知有多少人在私底下嘲笑于墨迂腐，如果这些大贵族有于墨手头十分之一的力量，恐怕早就割据一方，称王称霸了。
海瑟薇没有迎出总督府，于墨有点意外，这女人在表面上做得很好，这次却有些失礼了。他们正要向大门走去，十几头巨龙忽然杀出，缠住了天使，隆隆声中，一队队重甲步兵持剑举盾，将他们包围在城主府门口。本泰兰男爵有些小英俊的脸出现在大门的门口，他的身边，十几架守城用的床弩对准了于墨等人，周围还有大量的弓弩手。
于墨一开始以为有人叛乱，然后认为海瑟薇昏了头，等本泰兰出现的时候，他张大了嘴，这是什么情况？天使和巨龙势均力敌，但于墨身边只剩下不到五十名骑士，周围最少有数千全副武装的精锐步兵和二千弓弩手，本泰兰大笑道：“你这个孽种，果然习惯了下等人的生活，难道不明白一位真正的贵族不管走到哪里，都要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么？这是神赐予我们贵族的特权！”
“所以你们总是第一个背叛，第一个投降？然后继续做你们的贵族？”塔琳娜也愤怒了。
于墨却有些疑惑，难道海瑟薇被杀或者囚禁起来了？否则她怎么会允许这样的闹剧发生，这女人，真的就只能看见眼睛看到的东西么？于墨为埃兰的前途感到忧虑。他懒得和本泰兰废话，运足力气，大喝道：“海瑟薇大公！拉姆·斯托克求见！”
“害怕了？开始尖叫了？没用的，孽种，海瑟薇大公不愿处置你，但我们怎么可能眼看着你这种勾结异族，靠着一班没有灵魂的怪物肆虐埃兰的贵族的败类继续败坏我们贵族的荣誉！”本泰兰气势汹汹的道：“交出你控制这些怪物的办法，本爵大发慈悲，给你一条活路！”嘴里在劝降，但眼睛却不时看向艾芮莎和米兰妮，青白的脸上满是淫邪的笑意。
于墨实在不愿和这脑残对话，他继续大喝道：“海瑟薇大公，你真的不管？那拉姆无法束手待毙，以后见面，是敌非友了！”
本泰兰终于明白于墨不是害怕，而是根本不愿和他说话，那种轻视让他眼前一黑，他是卡里克弗格斯家族第一继承人，同为帝国古老的贵族门阀，几大家族之间一直明争暗斗，终于在前些年将一直与其他大贵族格格不入的斯托克家连根拔起，斩草除根。没想到风云突变，斯托克家竟还有拉姆这么个私生子，而且在埃兰的卫国战争中锋芒毕露，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论功行赏，拉姆才是这次国战的第一功臣，没有他，帝都都早已经被教廷攻克。
但是贵族们不这么想，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一切都是于墨偷窃的，那古神兵器明显是上帝赐给血统高贵的贵族的礼物，被这私生子无耻的窃夺，他们要拿回天然属于他们的东西。海瑟薇在夏洛蒂那里知道于墨不过一个五级魔法师，她认为收回这少年手中的力量，更符合埃兰的利益，因此，就有了于墨面对的这场滑稽剧。
于墨真的有些气急败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家竟然会遇到这么狗血的事，艾芮莎拔出了剑，小脸有些紧张，米兰妮也有些慌乱。就在这个时候，一队骑士从城门呼啸而来，他们身穿银白的鳞甲，为首的骑士持着一面绣着海妖的旗帜。这面旗帜在几年前还无人知晓，但现在却是埃兰国内最著名的两面旗帜。
那骑士看着剑拔弩张的场面，有些惊讶，如果艾狄生在这里，就会认出这位骑士正是巴顿子爵身边的兰斯洛特。他还是那么粗狂，豪迈的声音一点也不掩饰对贵族的厌恶：“哟，这是哪位大人又在当街强抢民女啊？还请让让，我们是帝都的使者，有公务在身！”
巴顿手下的骑士们自称日出骑士，他们喜欢穿火红色的战袍。兰斯洛特本就体型高大身材魁梧，套上战袍后更加显得威武不凡，他在跟随巴顿之前，就是一位游侠佣兵，因为到处杀死作恶的贵族，迫不得已才隐姓埋名，后来被巴顿发现了才能，一路青云直上，现在已是森德兰第一步兵团的团长。他以前就好打抱不平，现在眼看着贵族欺凌百姓，正义之心顿时发作，他这几年身经百战，与铁竹和南卡的军队拼杀，身上自然带着一股叱咤沙场的杀气，他嘴里说着，竟然完全不顾拦路的步兵，直接纵马撞了过去。
于墨正要发作，却被这大汉搅了局，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大汉。兰斯洛特身边的士兵压低声音道：“大人，天上！”他抬头望去，半空中，天使和巨龙正在激战，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才发现那几位女子身边的骑士似乎不是要挟持她们，而是在护卫。
兰斯洛特有些尴尬，本泰兰却气的眼冒金星，他厉声喝道：“哪里来的瘪三，给我抓起来！”
巴顿子爵此时在帝都势焰熏天，他手下的骑士们正是春风得意之时，看到有人竟敢这么嚣张的叫喊，不由鼓噪起来。兰斯洛特粗中有细，他看到了天上的天使，一瞬间就明白了被围困的少年的身份，他心念电转，一瞬间就想冲上去杀死于墨，可是想起子爵大人的交代，他还是决定按照大人的指示行事，这么长时间的追随，巴顿从没犯过错误，兰斯洛特对他很是信服。
他制止了鼓噪的士兵，对于墨喊道：“敢问可是拉姆·斯托克大人！”
周围围满了贝尔法斯特的平民，他们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看着，在城防战中，艾芮莎、塔琳娜等人都是他们熟悉的战士。看到她们被围困，都面色不忿，如果不是大贵族们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收缴了他们的武器，恐怕此时已经冲上来了。本泰克看到又一个无视他的人，怒极反笑，他不敢射杀于墨，是为了得到于墨掌控古神兵器的秘密，但对这所谓的帝都使者，他可完全不放在眼里，大贵族的子弟，那年不杀几个不长眼的士兵，紧急公务？能比公子泡妞还紧急么？
他大喝道：“放箭，射死他们！”
可惜床弩掉头缓慢，所以只有弓弩手们射出了箭矢。兰斯洛特大笑，他身上燃起微弱的光焰，于墨有些惊异，派一个接近领域的强者做使者，那人真是大手笔啊！不见他做势，兰斯洛特和身边的骑士们斗气全开，瞬间撞开了阻挡他们的巨盾步兵，他挥舞着手中的剑，那如雨般射来的箭矢被他轻易的拨开，即使射中他身上的，也无法伤害那精美的鳞甲。
身后的骑士借着他的庇护，纵马紧紧跟上，冲向了本泰克。兰斯洛特看向于墨，挑衅的目光一闪而逝。于墨本就满肚子火气，大喊一声，从马上冲向了本泰克，本泰克身边的床弩手本就在瞄准他，一惊之下射出了床弩。这可是能够对七阶兵种造成伤害的攻城弩，长达三米的金属箭杆上铭刻着破魔法阵的魔纹，箭头是精金铸成，号称无坚不摧。
十几支弩箭不分先后的击中了于墨，因为速度太快，众人只看见于墨胸膛一挺，然后右手一挥，就将那十几根弩箭抱在了手中，他忍住有些疼痛的胸膛，大喝道：“海瑟薇，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他用投掷标枪的姿势将三米长的床弩狠狠地扔向天上仍在和天使缠斗的巨龙，几乎都是一闪之间，就有一头巨龙喷洒着鲜血，头部被弩箭贯穿，连惨呼都不及发出就从天空坠落。
兰斯洛特差点马前失蹄，他庆幸自己幸亏是习惯听从子爵的指挥，否则，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巨大弩箭，他感到胸口痛得厉害。他勒住了几乎撞在本泰兰身上的战马，也大喝道：“海瑟薇大公，女皇陛下对贝尔法斯特之战中，贵族放弃守土之责、抛弃子民的罪行异常震怒，对冒领他人功劳的卑鄙行为感到痛心，她希望您立刻返回帝都，给她一个解释。并且，女皇陛下对真理教廷在这次战争中的贡献非常感谢，她决定允许真理教廷在帝国境内随意传教，并且依照艾布纳先皇与贵族的盟约，任命拉姆·斯托克大人为贝尔法斯特公爵，这里为他的封地！”
他所说的盟约就是前文提到的开国皇帝定下的规矩，也是皇室和贵族阶层普遍认可的约定，这可以使双方增加信任和凝聚力。于墨在这次战争中的确立下了大功，但他没有一直参战，这功劳就有待商榷，所以才会有贵族敢于冒领。但是女皇既然明诏承认，已经成了既成事实，于墨明白，他欠了帝都那个人一个大人情，他虽是斯托克家族的唯一血脉，但斯托克家族被清洗，已经没有任何领地和财产，而且就算有，私生子的身份也不会被贵族议会接收，所以，他一直名不正言不顺，但现在，巴顿轻易地改变了这一切，如果于墨真的是拉姆，必定会感激涕零。
于墨微笑，大喊道：“女皇陛下万岁！埃兰万岁！”
贝尔法斯特的平民们欢呼起来，他们不熟悉于墨，但熟悉艾芮莎和塔琳娜，尤其是塔琳娜，她拯救奥利萨的难民的事迹在帝国西南及西北广为流传，名声极好。所有的人都在高呼：“女皇万岁！埃兰万岁！”本泰兰在巨龙坠落的刹那就逃得无影无踪，卡里克弗格斯和其他几家贵族们拼凑起的私兵们也悄悄的撤退，一切似乎都没发生过，只有一个新的贝尔法斯特公爵，站在人群中，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海瑟薇大公在城主府内听着外面的欢呼声，心中若有所失，她看着被魔法束缚住的夏洛蒂，道：“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他！”
夏洛蒂眼中满是失望，她不解的看着海瑟薇：“为什么？拉姆绝不会背叛帝国，你宁可让那些贵族掌控他手中的力量，难道他们比拉姆更加可靠么？”
“那些贵族的德性我非常清楚，所以我才默许他们的行动，因为我知道他们要什么，可以轻易控制他们，可拉姆不同！”海瑟薇幽幽叹了口气，她拨弄了额角有些凌乱的刘海，道：“我看不透他！夏洛蒂，你不明白。这次的战争让我了解了自己的弱点，我不擅长正面的战斗，而拉姆手中，却偏偏有着令我畏惧的力量。在这种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苍白无力的，他这么快就成长到这个程度，下一次，我不知道该怎么制约他了。帝国不能有皇室无法制约的力量存在！”
她举起右手：“听见了吗？贝尔法斯特的人在欢呼！他有民心，有力量！可他要做什么？他喜欢什么？追求什么？我看不出来。每个人都有弱点，但你这个学生没有，或者至少我没看出来！”
“他有，他在乎情意，否则，这座城市根本保不住。他不用来这里，教廷也不可能在莉苔西亚击败他！”夏洛蒂闭上了眼睛，对这位多年好友的背叛，她心中十分失望，曾经那位豪爽、正义感十足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第五十一章　一切为了埃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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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瑟薇向城主府的大门走去，一路上，来这里想要与于墨接触的贵族们眼光复杂的看着她。兰斯洛特在门口的大喊所有人都看见了，现在，如果海瑟薇不打算和巴顿子爵翻脸，当众否决女皇的任命，那么于墨就会成为新的贝尔法斯特大公，悲剧的是，兰斯洛特所说的女皇震怒，要求彻查的所谓的抛弃领地和人民、冒领他人军功的大罪，自然就要由于墨来执行。这几天的事他们都听说了，想必那位斯托克家的私生子不会介意利用这个机会，将他们清洗掉。
他们的眼中带着期盼和怨恨，但是海瑟薇浑然不觉，她面色平静，其实心中翻江倒海一般，要是认可这项任命，拉姆·斯托克就再也无法压制，但当众否掉女皇的命令，先不说这么做的后果，只是将原本就颜面尽失、威信全无的艾布纳皇朝最后一丝尊严都抹杀的事实，就让她无法承受，如果连她这个世人眼中最忠诚的首相都不把年幼的女皇放在眼里，哪还有谁会在乎皇室呢？
海瑟薇的眼神坚定起来，她矜持而高傲的穿过客厅，走过喷泉和花园，在大门前，她挥挥手：“打开门，请特使进来！”
卫兵额头见汗，刚才的战斗他们看得一清二楚，于墨那恐怖的弩箭让他们两腿打颤。哆哆嗦嗦的打开大门，兰斯洛特大步走了进来。他轻佻的看了海瑟薇一眼，行了个不伦不类的骑士礼：“海瑟薇大公，这是女皇的命令，贵族议会全票通过了这项决议，不管您是否同意，拉姆·斯托克大人都已经是神圣的、法定的贝尔法斯特大公！”
海瑟薇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那个男人，这么快就将贵族议会都控制在手中了么？她心中燃起斗志，她不相信十三岁从政的她，竟然会在政争中输给对方，巴顿的那些农民起义军她并不放在眼里，北风骑士可以轻易地将他们砍成碎片，而权术，她自信不会弱于任何人！她勉力维持自己的矜持和礼貌，轻轻从对方手中接过厚厚的一沓文件。
这是女皇和贵族议会签发的授权令，于墨从此可以在贝尔法斯特北方直至兽人帝国，南方越过艾默特丘陵包括亡语沼泽的一部分，西边包括莉苔西亚山脉两侧和西侧的精灵族森林在内的广大土地上为所欲为。在文件中，于墨所获得的领地足有半个埃兰大小，虽然都是荒原冻土、物产贫瘠，异族众多，几乎从未被埃兰真正统治过的地方，但巴顿能让帝都那些老爷们签署这份文件，足以显示出他惊人的政治才能。
海瑟薇心中冰冷，这么快，就迫不及待开始瓜分埃兰的土地了么？
“我海瑟薇还没死！”她正要勃然作色，斥责这份荒谬的文件，兰斯洛特笑嘻嘻的道：“还有一件事！”他带着链甲手套的右手递过来一张红的刺目惊心的请帖：“这是女皇给您的请帖，就在今天，巴顿亲王和女皇的订婚仪式将在帝都举行！”
海瑟薇眼前一黑，手中的文件洒落在地上，她再也顾不得什么贝尔法斯特大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错了，必须立刻回到帝都！可惜身体已经不听使唤，软软倒在了地上！兰斯洛特冲身后的于墨大笑：“不愧是帝国最忠诚的荆冠玫瑰，听到女皇陛下有了归宿，竟然高兴地昏了过去！”
身边所有的人都不敢上前搀扶海瑟薇，她挣扎了一下，想从地上爬起，但力不从心。于墨走了过去，轻轻扶起了她：“首相，我年轻识浅，但我听老人说过：政治，就是不断的妥协，您太好强了，埃兰帝国不可能以你一人之力得以复兴，那么就必须要整合所有能团结的力量，您只是首相，不是女皇！你需要的应该是埃兰的强大，而不是你自身的绝对控制！”
他回过头微笑的看着兰斯洛特，这接近领域的强者身上一阵发冷，讪讪的止住了笑容。于墨道：“那么说，从此以后我就是这里的主人了？”
“是的！贝尔法斯特大公！”不知怎么，性格粗犷、桀骜不驯的兰斯洛特竟不由自主的行了一个标准的下位者对贵族的大礼。
“那么请进！希望我有这个荣幸，招待帝都来的贵客！”于墨微微躬身，然后扶着海瑟薇向这诺大的城主府内的城堡走去。沿路，所有站在花园、雕塑、喷泉旁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躬身行礼。于墨暗笑，得到巨人的传承，他身上带了一丝神性，不知不觉中，可以让所有接近他的人认为他任何的做法都理所应当，神圣自然。
兰斯洛特心中充满了恐惧，这还是他首次遇见让他感到完全无法反抗的人，即使巴顿，如果不是对方给予的巨大恩情，他也不会臣服。但这个穿着白色毛皮长袍的少年，竟然他提不起一点反抗的念头，他本能的想逃离这里，但脚下却不由自主的跟着于墨，向城堡走去。
海瑟薇的身体不断在发抖，头部却有些发烫，她近乎呻吟的道：“你不恨我？”
“不恨，你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且大家只是立场不同，你那么做，我没什么可以指责的地方！我是个男人，心胸没你想得那么狭窄。我会毫不犹豫的想法对付你这样的敌人，但不会去憎恨！”于墨的心中，从不觉得坚持理念的人有什么错误，可以摧毁、可以消灭，但没必要侮辱和迫害。
“呵呵！”海瑟薇似乎有些恍惚，她轻轻的道：“拉姆，你觉得，埃兰还有救么？”
“……你问的如果是埃兰这片土地和生存在这里的人，我觉得你我都没资格去觉得什么！他们自己会救自己！如果问的是艾布纳皇朝，那就要看命运的安排了！说实话，我觉得前途堪忧！”于墨很讨厌这种随便代表，张嘴闭嘴以救世主自居的口吻，说白了，改朝换代，对底层老百姓来说，除了战争带来的破坏和伤害，其他没什么不同，他们一样生活，从不曾受到优待，也不必什么人来拯救。
艾芮莎、菲斯希尔和塔琳娜跟在人群后面，周围满是贵族们谄媚的笑脸，她们还没从这巨大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在骑士的保护下，她们跟随着人群，走进了城堡。
这是三百年前，比蒙帝国将攻击的重心转向森德兰后，没有战事的贝尔法斯特大公花费近四十年修建的园林，充满了前世欧洲的古典色彩，随处可见的雕塑和花坛，让这座埃兰强盛时期的园林充满了浪漫奢侈的色彩。艾芮莎小声的对塔琳娜道：“这里，以后就是拉姆哥哥的家了么？”
塔琳娜出身平民，虽然在战争中匆匆来过几次这里，但猛的听说这里今后将属于于墨，还是恍若梦中。但她经历坎坷，思想也较小侏儒成熟的多，笑道：“是拉姆的，不也就是你的家么？拉姆可是很宝贝你的啊！”
大陆上不是没有侏儒和人类结合的先例，不过于墨对艾芮莎兄长般的宠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塔琳娜不过借此调笑一下小侏儒。艾芮莎羞红了脸：“才不是呢！艾芮莎有喜欢的人了！”
“呵呵！”菲斯希尔和塔琳娜都笑了起来，她们想起了那名叫辛格的胡须男，侏儒的审美观她们不敢苟同，不过那人对艾芮莎的仰慕倒是非常真诚。只不过，把小侏儒当成妹妹的于墨，恐怕不会轻易同意这桩婚事，那胡须男还有的努力。
于墨本来是打算离开贝尔法斯特前往亡语沼泽，并在那沼泽南面的南卡或铁竹的地盘找个落脚之地。而且他理想中的地方至少要有两个出海口，可惜计划不如变化，但既然给他了，于墨也不打算吐出来，乱世的迹象已经很明显了，于墨需要增强自己的实力，来应对可能遇到的麻烦。
刚刚走进城堡的大厅，北风骑士的两个军团长和彭林就冲了进来，为了对付于墨，海瑟薇将这些耿直的骑士支开，任由那些私军动手。结果当他们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海瑟薇被于墨搀扶着坐在了沙发上，没有于墨的允许，兰斯洛特和其他贵族不敢踏进大厅，只能站在外面尴尬的对视。海瑟薇喝了口仆人端上来的茶，稳定了心神，她挥手制止了两位军团长的疑问，道：“拉姆，多余的话没必要说了，夏洛蒂在楼上，替我向她道歉，现在帝国的形式非常复杂，我要你一句话，你是否会忠于女皇？”
“我会忠于埃兰！”于墨清澈的目光对上了海瑟薇试探的目光。她笑了：“好，我会让你看到，女皇会是位合格的统治者！”她强撑着站了起来，恢复了那副矜持高傲的样子，又变回埃兰的铁血首相、荆冠玫瑰。她微微躬身：“一切为了埃兰！”
于墨心中并不看好海瑟薇和那年幼的女皇，但巴顿一直在释放善意，并且也并没有什么恶迹昭彰，他也没法不明不白的自找麻烦去对付那行为古怪的男人。但他有种预感，总有一天，他们会是不死不休的对手。他也站了起来，诚恳的道：“一切为了埃兰！”
海瑟薇在于墨眼中看到了真诚，她自认不会看错，满意地笑了笑，和两位骑士一起走出了大厅。彭林似乎想说什么，但海瑟薇严厉的目光制止了他。他的眼眶微红，双手发抖，显然是听说了他原本的未婚妻和别人订婚的消息。
出门时，兰斯洛特想要趁他神思不属的时候绊倒他，但他随即看到了于墨似笑非笑的脸，不知为什么，那张温柔的、真诚的与人无害的脸，总让他觉得异常危险，无关惧怕，那是一种生物对天敌的本能的敌视和防备。他能感到，于墨对巴顿及他和他的手下，有种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戒备和恶意。不是他想象的双雄并立，彼此不肯臣服的那种上位者的傲气和敌对，而是一种两种生物间的想要完全毁灭对方的欲望！





第五十二章 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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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瑟薇在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离开了贝尔法斯特，她病了，发烧的厉害，但身体刚有所好转，还是不顾手下的劝阻，踏上了回森德兰的道路。她的身边，五万多百战余生的北风骑士带着迷茫、困惑等情绪，跟随他们效忠的主人，一起前往那不可测的前方。
于墨没有送她，他现在忙得四脚朝天，城里及郊区有近百万的居民和灾民，贝尔法斯特不是一座商业城市，并不适合过多的人生活居住，贵族们可以只管收税，但于墨不能，前世的经历，让他觉得既然当了官，总的多少做点什么。
前任总督卷走了城市财政几乎全部收入，于墨并没打算去向那位老公爵追讨，他得到这么大的封地，已经成为了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想再节外生枝。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治安问题，难民良莠不齐，套用一句于墨曾经的领导的话说，官员并不都是坏人，老百姓也不都是好人！但于墨手头只有不到一千人的原第四骑士团的残部，这些一直追随于墨的骑士们人均具备了五阶的能力，用来当治安队一来太过大材小用，二来人数太少，起不了多大作用。城市治安不比战争，不能总是靠杀人立威来解决问题，而且，埃兰人已见惯了鲜血，未必吃这一套。教廷的两支降军人数到是足够，不过埃兰人对他们仇恨很深，用这些人做城防兵兼警察部队，很容易让别有用心的人制造麻烦。
于墨考虑再三，任命灰鹰亚尔曼为贝尔法斯特警备队大队长，下辖五千人的队伍，为了补足这支城防队，于墨将追随塔琳娜和阿诺来到这里的原奥利萨的义军中，不想在继续征战的士兵和一些同样厌倦了东征西讨的生活的第四骑士团的骑士做为军官，招募了一些贝尔法斯特的难民，勉强让这支队伍有了样子，加上城中上空不断巡视的凤凰和天使，足以震慑一些宵小。
但悲剧的是，一座城市不是只要治安良好就可以的，开战前这里集结了大量的粮食和物资，所以暂时于墨不用为食物发愁，可现在已经是五月了，因为战乱，他的领地上几乎还没有一处进行了春播，明年吃什么？去抢？于墨不得不打起精神，召唤来所有的朋友和属下，讨论这个问题。
夏洛蒂导师仍然显得郁郁寡欢，但听了于墨的忧虑，还是打起精神道：“没关系的，拉姆，贝尔法斯特虽然已经很久没有经历战火，但帝国对比蒙的防备并没减弱，这里还有两个帝国一级粮库和兵器库，足以让你支持两三年的时间。现在你需要做的事，就是立即组织难民进行播种，争取今年能小有收成。这件事很繁琐，但并不很困难。”
于墨眼睛一亮：“导师，你得帮助拉姆啊！”对夏洛蒂的哀伤，于墨束手无策，此时见她对领地的发展和难民的生活表示出关心，立即顺杆爬了上去，他深鞠一躬道：“近百万难民，就拜托您了！”
夏洛蒂大吃一惊，正要推辞，于墨已经转身就跑，其他人对这种麻烦事也是避之犹恐不及，对视一眼，跟着于墨逃之夭夭。只有艾芮莎不知是因为对建设比较感兴趣，还是同情夏洛蒂的遭遇，留了下来。
将城中的政务全权交与夏洛蒂，于墨开始整顿他手中的部队。他总有一种急迫感，巴顿的做法表面上看去，是为了安抚他，争取时间整合埃兰东部和南部的力量，但细思起来，未免显得太过大方，于墨感到那个男人志不在埃兰，至少对当埃兰皇帝并不十分在意，事有反常即为妖，于墨不觉得那人是个忠臣，他的所作所为越是难以预料，就越是危险。
神圣教廷讨伐真理教廷的战争更是充满了诡异，似乎完全是为了来这里进行那个古怪的祭典，虽然那个可怖的怪物被击杀，但谁也不知道对方究竟还有什么阴谋。于墨原本并不关心这些大势力间的斗争，可惜阴差阳错，他走到了这一步，不反抗就只有死路一条，为了自己和朋友，为了应对可能随时都要发生的危险，他全身心的投入到壮大力量的行动中。
在请示过于墨后，夏洛蒂导师聘请了大批的小贵族和破落贵族子弟，这些人虽然有各种缺点，但却有着平民不具备的优势，他们眼光开阔，而且基本都识字。这本是于墨的软肋，不管真理教廷还是贝尔法斯特的势力中，绝大多数都是穷人、是被侮辱和被损害的，不知不觉，于墨的势力变成了埃兰贵族阶层的天然对立面，这样的情况对于墨的发展很不利，他本人也不是仇富心理严重的愤青，任何社会，人和人之间也不可能平等，总要有阶层出现，只要不是太过分，于墨并没有雄心壮志改变这规律，因此，他同意了夏洛蒂的做法。
随着大批小贵族被征召为官员，贝尔法斯特忽然变得井井有条，欣欣向荣。于墨恍然大悟，只要将这些无所事事、拨弄是非的人养起来，给点小权让他们满足那点虚荣的欲望，原来世界一下就会变得美好。他不由对夏洛蒂的行政能力叹为观止，对夏洛蒂的第二道政令，给与了百分百的支持。
第二项政令是针对骑士阶层的，不管是紫罗兰骑士或者真理骑士，依照追随于墨的年限的不同，均可以获得不小的封地。这道政令不但使于墨所属的骑士们欣喜若狂，大大增加了他们的忠心，还让于墨原本头痛的征兵工作大为好转，仿佛一夜之间，贝尔法斯特的人都成了狂热的好战分子，于墨初步计划的三万士兵不但立刻满员，而且还能百里挑一，士兵的素质和能力都得到大幅提高。
于墨并没有触及那些恶迹不彰的贵族的利益，仅仅只是那位本泰兰的家族的领地和一些失去了领主的土地，就足够他这次的分封，而且，还大大加快了粮食种植的速度。贝尔法斯特焕发了勃勃的生机，从城市向南直到奥利萨城的田野间，无数的小领主和贵族兴高采烈的拿出积蓄，雇佣难民、购买战俘，开始了庄园主的幸福生活。
这一切仅仅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于墨放心的将这座城市交给了夏洛蒂，带着部队开始南下。他需要南卡或铁竹的土地，对海洋的热爱让他始终不愿将地处内陆的贝尔法斯特做为领地的中心来建设。时间不多了，他手头的九座战争兵器还没有展开，必须尽快向南征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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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于墨的天使和凤凰击杀教廷的恐怖怪物的第二天，法特还是半夜，神圣的教皇宫中，一排排候选圣女站在殿外，等待教皇拉海尔的召唤。一个个与那触手怪物相似的怪兽在教皇宫前一个巨大的祭坛中出现，然后挪动着笨拙的身体，走进教皇宫。
宗教裁判所的大裁决长波维克脸带阴郁的看着祭坛，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最后一个血兽还是没有出现，想到拉海尔羞涩清秀的脸，他浑身忍不住的颤抖起来。教皇宫中，拉海尔的喘息声越来越大，逐渐就像是异兽的呼号，忽然，他大喝道：“波维克，让圣女雪萨维尔进来，阿德格拉斯那个蠢货，为什么还没来，仪式如果失败，我会将他全家风干在塔洛希尔峰上！”
教廷与教皇地位相当，同为主在世间代言人的圣女雪萨维尔面色呆滞的走进教皇宫，透过大门的缝隙，波维克向内瞄了一眼，他忍不住身体一软，凭借七阶强者的斗气才勉强支撑住身躯。教皇宫内一个软塌上，拉海尔正在一个候选圣女的身上驰骋，软榻周围堆满了这三天送进去的女孩的尸体，她们的下体血流如注，似乎是被某种巨大的异物活生生捅死。
地上全是散发着黑红色异芒的浓稠的液体，厚厚的一层，在软榻前，一个金属制的支架上，插着‘圣灵’霍吉尔的身体。他仍活着，身体内的鲜血顺着金属支架上的枝桠流向地面，一个蚀刻在巨大的黑曜石上的法阵不断地吸收这些鲜血，发出一道黑光，照在拉海尔的眉心。波维克看到了拉海尔的眼睛，没有眼球，只有一片冰冷的银色的白。
“霍吉尔，我也不想的，可是没办法，我已经压抑不住身体内的力量，只有依靠你妹妹身体内的圣洁的圣力了！”拉海尔满面愧色的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霍吉尔，痛心疾首的道。
“拉海尔，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霍吉尔的声音很微弱。
拉海尔没有回答，他自言自语的道：“如果失败了，可怎么办呢？我用了十年的时间，抽取了一千多位圣洁祭祀的生命力，献祭了近千万的生命，才走到这一步。霍吉尔，你要帮助我，坚持住，否则，我只有再来一次！”
他剥光了雪萨维尔的衣服，进入了女孩的身体，磅礴的圣力瞬间压制住他体内的躁动，他感慨一声，要不是拿霍吉尔的生命危协，以这女孩获得的神宠和圣力，逃出教皇宫是轻而易举的事，外面忠诚于她的圣女骑士团和天使唱诗班，会给拉海尔造成天大的麻烦！可惜，你们这样的人类，生来就是我们这样的人类的食物啊！
拉海尔享受这女孩的身体，直到女孩无意识的痉挛起来，身后打开了天使的翅膀，铺满了床榻。看着燃烧灵魂不断坚持的霍吉尔，他满意的笑了。“再坚持一下！”他说。
过了一会，拉海尔先坚持不住了，这女孩真是尤物，他忍不住发泄了出来。他穿好衣衫，对着目眦欲裂，兀自坚持的霍吉尔道：“我最好的兄弟，多谢了！不过事实其实很明显，阿德格拉斯肯定是回不来了，所以我还得继续我的祭典，这一切都得再来一次！你的妹妹以后恐怕无法恢复神智，但没关系，我喜欢她的身体，切掉胳膊和大腿，做成玩具还是不错的！”
“噗！”霍吉尔喷出最后一口血，垂下了一直昂着的头。
拉海尔走出教皇宫，他神采奕奕，身侧的朝阳刚刚升起，阳光照在他秀美的脸上，是那么的光彩夺目，圣洁纯净。




    第五十三章  南钦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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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钦港。做为铁竹帝国东部第一大深水良港，这里是整个铁竹最大的对外贸易港口，也是前往法特帝国的首选港口。艾狄生被押送到这里的城主府已近半年，他无时无刻不在为好友拉姆的安危担心，可惜，被禁制了全部力量的他此时无疑是个废人。他逃跑过几次，可惜总是在他认为已经成功脱离魔掌后，被笑嘻嘻的老头邓巴抓回来。面对其他埃兰青年嘲讽、不解和敌视的目光，他终于死了逃跑的心。
这是一座典型的铁竹建筑，带着明显的热带风情，暧昧潮湿中，带着躁动不安。离这里不远就是大海，咸涩的海风吹拂着一座海边的石质神殿废墟，传说，那废墟是数千年前海族登陆后修建的宫殿，所以一半在陆上，一半在海里。
艾狄生最近常常会偷偷注视着一个秀美的身影，据说，那是位人鱼部落的公主，在教廷征伐芬纳特海国的战争中被俘，南钦港的巴茅斯大公用十座红宝石矿，跟圣十字军团的一位副团长交换得到了她。她很思念故乡，常常在下午到那神殿废墟边上，默默地看着海水发呆。这是一位身材丰满，风情万种的女人，偏偏她又有一张精致的萝莉的脸，清纯的眼睛和很萌的表情。这种纯洁和风情万种集合于一身的魅力，最是吸引艾迪生这种二十多岁，思想日趋成熟，但却没有过女人的老男人。
最初，艾狄生是来海边排遣心中的郁闷，但是第一眼看到那女人后，就感到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的感觉。他不由自主的每天都来到这里，看看那位女子，看看大海的起伏。女子身边有八名侍卫，实力最起码在六阶，他们仿佛察觉了艾狄生有些幼稚的举动，但因为他特殊的身份，只是嘲弄的敌视，并不敢驱赶他。
随着埃兰战场上一连串的失败，铁竹贵族的态度暧昧起来，虽然近在咫尺的三‘圣’字军团让他们还不至于做出一些愚蠢的举动，但气氛却越来越诡异。
通过旁敲侧击的打探，艾狄生终于得知了那女子的名字——娜塔莎。很平凡的名字，要是平时，艾狄生甚至不会多看一眼这名字的主人，可这时他却忽然觉得，这名字好美，世界上最美。
他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去玩什么儿女情长，什么一见钟情。心中的信念和自身强大的自控能力使他克制住自己，不再去海边看那美丽的女子。他不知道的是，那女子其实很早就注意到了他，注意到了那炙热的痴迷的双眼，她对自己的美色很自信，这样的目光见多了，但不知为什么，这服饰简朴，严肃冷峻的男子在她心中却留下了一个印记，在他不再出现后，娜塔莎竟有些失落。
时间一天天过去，当神圣教廷第二次征伐真理教廷的大军在贝尔法斯特全军覆没，一个人都没有逃出的消息传来，铁竹帝国上下忽然噤声，他们看向神圣教廷的目光，也更加诡异起来。艾狄生听到这个消息，大笑了一场，虽然其他人都对他怒目而视，不过他不在乎，但是他知道，他们在这里的生活快要结束了，要么被杀死，要么去法特。
邓巴的脸色非常沉重，似乎也被这消息惊呆了，他告诉青年们，三‘圣’字军团很快就要来这里，接应教廷在铁竹的军队、移民和商人一起回国，他们将一起前往法特。艾狄生打算和这老头谈谈，但邓巴没有给他机会，老头十分坚定，似乎真的认为只要回到法特，艾狄生就会加入神圣教廷。
无奈之下，他再次来到海边，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因为即将离开想要再看看那女人，还是无意识的乱走。远处的海鸟发出鸣叫声，惊醒了沉思中的艾狄生，他抬起头，才发现那女子不知何时，竟从那残破的废墟处走了过来，她身边的八名五阶侍卫，也换成了几名膀大腰圆的侍女。
“你好！我叫娜塔莎！”那女子伸出了小手。
艾狄生不由自主的握在了手中，这很失礼，但他几乎情不自禁，而娜塔莎也惊讶的发现，她丝毫也没有反感这男人有些粗鲁的举动。两人的手就这么抓着，知道身后的侍女们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娜塔莎的脸有些红，更显得娇俏可爱，配上她成熟女人的气息，让艾狄生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他说道：“对不起！我出神了！”娜塔莎面带微笑，但躲闪着他的目光，道：“你很喜欢大海么？我看见你似乎常常来这里！”
艾狄生道：“是啊！我的家乡很难看到大海！”
娜塔莎微笑道：“恩，我也很喜欢，那里是我的故乡，晚上，我也常常来这里看海呢！”她轻笑着，离开了。艾狄生心中充满了满满的欢喜，这一刻，什么家国种族的存亡，什么天使恶魔的较量，统统在他心中消失，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在约我么？她是故意告诉我晚上她会来这里么？”
夜晚的阿瑟隆斯海，在星空的照耀下，深邃迷人。海风带来了一丝凉意，却无法熄灭艾狄生心中的火焰。他注视着城堡，娜塔莎走了出来，她的身边竟然没有侍女跟随，她速度极快的来到艾狄生面前，道：“你来了，我听过你的故事，这里，只有你敌视神圣教廷！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帮助我么？”
艾狄生几乎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两人悄悄地来到废墟的一处平台上，海水拍打着平台的一侧，溅上来少许水滴。娜塔莎拿出一张毯子，扑在了地上，那毯子很厚实柔软，她拉着艾狄生坐了上去，道：“其实我不是什么人鱼族的公主。我是芬纳特海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我的父皇不愿意同神圣教廷交好，你知道么？他们供应给海族权贵人类的婴儿，那鲜嫩的肉和美味的血，几乎征服了所有的海族权贵，除了我的父皇。我父皇一直认为，能出卖自己的种族到这样的地步，所图谋的绝不会是那短暂的权利和有限的财富，他不信任神圣教廷，一直拒绝教廷的船经过我国的领地！”
艾狄生听得怒发冲冠，娜塔莎接着道：“于是他们和我们开战，神圣教廷的行为使我父皇大怒！你不明白，海族的数量不是你们陆地上的人可以想象的，仅凭我们弱小的芬纳特海国，也随时可以动员近千万战士，而且战斗力绝对不比教廷的士兵差。但很快父皇就明白了教廷的阴谋，他们买通了我国内的很多大贵族，不是所有的海族，都可以拒绝你们人类婴儿的血肉。所以，只有皇族和教廷的部队战斗，一直打了近十年！”
艾狄生有些惊诧，海族的力量，未免太强大了。娜塔莎笑笑：“现在大家都知道原因了，霍吉尔之所以迟迟无法结束和我们的战斗，是因为几乎世上所有人都背弃了他！”她身上有种好闻的香味，艾狄生靠着她的身体，一时为教廷的行为感到愤怒，一时却有些意乱情迷。娜塔莎的双眸中闪烁着星光：“后来，当神圣教廷需要霍吉尔取得胜利的时候，战争急转直下，我的父皇被杀死，我也被族人出卖。为了保命，我伪装成一个小部落的公主，苟活至今！”
艾狄生忍不住轻抚她柔顺的黑发，道：“需要我做什么？”
娜塔莎犹豫了一下，但随即坚定的道：“这么做，或许会让你丧命，即使活下来，也会面临巨大的危险！”艾狄生想起了于墨，他相信自己的那个朋友会完成他无力完成的事业。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笑道：“没事，我愿意帮助你！”
娜塔莎有些不忍，轻轻搂住了艾狄生的腰，道：“深海海族为了和教廷交换人类的婴儿，发明了一种诅咒，可以将女性人鱼族变成人类，但保留人鱼的美貌和风情。并且，随着和人类男子不断地做，诅咒的力量会越来越强大，最终将女性人鱼彻底变成人类。”
“要解除诅咒么？”艾狄生有些遗憾：“我失去了奥术的力量！”
娜塔莎开始亲吻他，慢慢的解开他的衣服，艾狄生也无师自通的开始解娜塔莎的衣裙，很快，两人就解除了障碍。娜塔莎轻轻地把艾狄生推倒，道：“为了活着，我忍辱偷生，诅咒的力量很强，你真的愿意帮我么？”艾狄生看着她，道：“愿意，娜塔莎，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娜塔莎的眼中流出了泪水，她慢慢坐了上去，一边动，一边流泪。随着海浪拍打岩石的节奏，她的身体一起一伏。艾狄生望着璀璨的星空，感到身体内的力量慢慢流逝，他忽然发现，邓巴的禁制消失了，他又恢复了力量，可惜，这力量正以让他灵魂都感到抽搐的速度，流失而去。星空倒影在海面，洒下破碎的星光，远古的神殿中，一段爱情正在悄悄发酵。




 第五十四章 南下
艾狄生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等他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邓巴老头满是皱纹的脸。他有些迷糊，邓巴脸色憔悴，恨恨道：“呵呵，真是风流啊！竟然敢去解除那海皇的馈赠！”
他不怀好意的道：“真没想到，你这么大岁数了，竟然还是个处男！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艾狄生大为羞惭，道：“我怎么会在这里！你胡说什么？”
“还不承认？这里是海上，你在圣十字的阿克罗蒂亚号战舰上，再找你那女妖？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艾狄生大吃一惊，他猛的从床上跳起，来到舷窗旁向外看去，陆地已经变成一条线，苍茫的天地间，满是蓝蓝的海水。他的眼泪忍不住滑落，邓巴道：“娜塔莎是芬纳特海国的皇族，但她是海妖，人鱼族的变种！所以从小就被施加了深海海族的诅咒，使她失去了力量，但海妖是不祥的，只有好色如命的蠢货才会去碰她们！她在你之前至少有过十几个男人，诅咒的力量已经强大无比，只有和心甘情愿的处男共度良宵，才能解除这变态的深海海族研究的诅咒。而你能活下来，说明你的确是主选择的人，非常幸运的人！”
艾狄生似乎被抽去了所有的力量，慢慢坐倒在地板上，他不相信邓巴的话，也无法相信，
于墨的军队很快的南下，越过艾默特丘陵，穿过亡语沼泽，这令世人谈之色变的险地，因为沼泽族的存在变得如同坦途。南卡公国实际上只有埃兰的一个省般大小，当塔琳娜率领的真理骑士团第二营出现在南卡都城亨特斯顿城下时，南卡的大公率领全城的贵族开城投降。可惜，他们以为来到这里彰显埃兰荣耀的，会赐予他们土地、财富、美女以显示埃兰胸怀和气度的埃兰骑士们拔出了马刀，塔琳娜冰冷的喝道：“进城，三月不封刀！”
她手下的骑士多数是奥利萨城难民中的精壮，他们在铁竹帝国和南卡的侵略军的残害下，失去了家园、妻子、儿女，怀着满腔的仇恨，他们经过了训练，穿上了精美坚固的盔甲，拿起了锋利无比的马刀，仿若地狱中回来的恶鬼，带着模仿自于墨的微笑，冲进了这座古城。
屠城震惊了世界，这是埃兰数百年来第一次将血和火带给别的国家。但于墨得到消息后，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埃兰人确实好欺负，即使他派出的全是与南卡和铁竹有血海深仇的士兵，他们也将原本的铁和血变成了不伦不类的劫富济贫，除了贵族和军官惨遭杀戮，家宅被焚毁，南卡的平民并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死伤无数，相反，没了贵族的压榨和迫害，他们的生活还有所好转。
于墨没有对塔琳娜的行为发表看法，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除了南方几个和铁竹毗邻的小国不痛不痒的叫喊了几声，铁竹和南卡竟然丝毫没有声音。埃兰国内，倒是有一些老骑士和贵族站了出来，指责斯托克家族的继承人玷污了埃兰贵族善待敌人的光荣传统。但巴顿的派别和海瑟薇的派别都保持了沉默，这场血淋淋的杀戮，在大陆各势力的微妙态度下，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
塔琳娜的第二营原本有一百比蒙，一百凤凰，五十头绿龙和近二千狮鹫骑士和飞马骑士，在大屠杀之后，这个数量翻了一倍，于墨的命令只有两个字：继续。
南下的第二营所向披靡，进入铁竹后，这些热带雨林的猴子逃得无影无踪，他们钻进了复杂的原始森林，脱下了从埃兰抢来的丝绸和精美的毛料制成的衣服，穿上了未经鞣制的兽皮，摆出一副我是原始人的架势。部落的长老们纷纷献上了族内的传世宝物，最美的女子，乞求宽恕。塔琳娜的心思不在这些人，她只有一个目标——铁竹帝都兰开斯特。
这座滨海的城市是铁竹北部第一大港口，因为主要的职能是军港，所以港口规模远远小于东部的南钦港。此时的港口一片混乱，铁竹皇帝洛赫博伊斯代尔万万没有想到，他拼凑起得最后二十万军队，连一天也没能坚持住，就被那恶魔营击溃，塔琳娜有了自己的旗帜，那是一只艾默特丘陵特有的猛禽莫尔登的画像，这是一种隼，有着所有隼类的特点，快速、敏捷、准确、一往无前。
铁竹近卫军在无数拥挤的贵族中杀开一条血路，簇拥着皇室登上了铁竹第一舰队的旗舰梅瓦吉西号，为了延误塔琳娜的速度，有中兴之主称号的洛赫博伊斯代尔下令舰队起航，抛弃了在港口哀嚎的贵族，他青黑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三角眼中有着极力压制的怨毒。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贝尔法斯特公爵会拒绝他的好意，他已经决定向对方称臣，割让四个行省给对方，并且在生命安全得到保障的情况下前往埃兰帝都森德兰跪祭这次战争中的死难者。他已将姿态放到了这样的位置，那个男人竟然连回复都没有，就派军打了过来。
这还是埃兰那些将个人荣耀看得比一切都重的贵族么？这样的丰功伟绩产生的巨大名望足以让他名正言顺的自立为王，甚至取代那个幼小的女皇成为新的皇帝。可他竟然给了他这样的回答?塔琳娜的莫尔登旗已经清晰可见，码头上的贵族们开始惨嚎。洛赫博伊斯代尔咬着牙：“既然你拒绝了荣耀和利益，那就给你阴谋和恐惧！”他大喝道：“米斯特利，立刻给我联系巴顿的使者，我要全面和他合作！”
于墨带领着他的家族骑士——紫罗兰骑士团踏进铁竹帝都兰开斯特时，这座繁华的港城市已经被付诸一炬。传说，很多年前，这里本来是埃兰的土地，可惜那些丛林中的猴子学会了使用工具后，驱逐了埃兰人占领了这里，这个说法无法考证，不过铁竹北部的很多地区原本属于埃兰，倒是确有其事的。街道上，一排排的十字架上插满了贵族的尸体，塔琳娜对铁竹帝都的贵族们展现了她心中血淋淋的一面。于墨看着两旁的尸体，眼前出现了亚尔弗列得院长燃烧灵魂放出烈焰灼烧敌人的一幕，也似乎看见了艾布特伯爵的尸体，和那些悲壮的冲向敌军的骑士，看到了血流成河的第一骑士团被屠杀的场景，看到了无数被教廷和铁竹烧杀抢掠过的，哀鸿遍野的埃兰土地。
他心中燃烧着烈焰，第一次，他感到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就是拉姆，他大呼道：“不够！还不够！远远不够！我要流更多的血，我要这铁竹帝国的人，生生世世都记得，流我们埃兰一滴血，我必会使他们流尽血！”
“噗！”身旁的十字架上，一个俊美刚毅的中年男人，一口血吐在了于墨的脸上，他大喝道：“进攻你们的是法特帝国，铁竹帝国虽然也有罪，但那都是那些大贵族的野心带来的罪孽，我们大多数人确实是被胁迫的！那些人，正在逍遥快活，而且，我做为首相府书记官，还知道你们埃兰的亲王巴顿的使者已经等待了很久，皇帝畏惧你的力量，一直没有接见他，现在，他们估计已经联合了，以后还需将荣华富贵！你杀光我们这些可怜虫，能报什么仇？你这个懦夫！和我们一样的可怜虫！”
于墨被这口血喷的清醒过来，他有些畏惧的镇定了一下心神，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迷失在心中嗜血的欲望里。他本能的感到古怪，幸亏自己的灵魂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些悲哀的事情对自己来说毕竟隔了一层，否则，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杀人魔王。久未和于墨联系的生命女神苏伦忽然在他脑海里道：“于墨，你刚才怎么了？我忽然失去了和你的联系，有一股古怪的力量，似乎侵入过你的灵魂！”
于墨将事情叙述了一遍，苏伦轻轻的道：“玩弄欲望么？”
因为这诡异的遭遇，于墨立即下令，让塔琳娜停止屠杀，他不知道那莫测的敌人，会不会对塔琳娜下手。他经过几次奇遇，身体中有生命女神的力量，还获得了上古巨人的誓言守护传承，最终还是靠着异界的灵魂才勉强挺过了暗算，他不敢想香对方如果向他的手下出手，这些普通人怎么抵御。月神艾露恩竟也发来了一道意念：“不用太担心，他这么做，已经违背了诸神铁则，我不知道他获得了什么，敢做这样的事，但不管他力量在怎么强大，直接玩弄生灵的灵魂，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他不可能随意动用这力量！”
“他？他是谁？”
“不知道，我们猜测的那个人，不可能有胆量和力量做这样的事……这件事很诡异，你先不用管了！”艾露恩也沉寂下去。
于墨压下了好奇，在平定了铁竹的局势后，他返回南卡公国的亨特斯顿城。这里近海，而且莉苔西亚山脉发源的另一大河梅西尔河经这里流向铁竹，并在铁竹北部入海，可以说是他心目中优秀的根据地。在亨特斯顿城北十里，于墨将他的九座古神兵器展开，成梅花形围住塔楼，建设起一个占地极广的新城。源源不断的物资和奴隶被运到这里，于墨以最快的速度，发展着自己的势力。




 第五十五章 凋谢的埃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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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瑟薇在六月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回到了帝都。她以养病的名义，一回来就窝进了位于帝都郊外的别墅，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位以强硬著称的女大公一改往日的强势，连女皇的召见都置之不理，安心地在别墅中修养起来。
贵族们预料的龙争虎斗没有发生，很多想浑水摸鱼的人失望之下，不得不小心的观察起目前微妙的形式，巴顿手下的农民起义军摇身一变，成为了新的皇家近卫军，海瑟薇留守的北风骑士两个万人队被排挤，只能负责帝都外城墙的防御，海瑟薇竟然不闻不问，只是将从贝尔法斯特带来的五万士兵安顿下来，进行休整，似乎一夜之间，天下太平，埃兰又回到了往日的宁静。
二十天后，女皇克劳蒂娅·艾布纳终于无法忍耐，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来到了海瑟薇的别墅探病。陪在她身边的，还有新晋的巴顿亲王。海瑟薇还是卧床不起，原本就操劳过度的她，在经过了贝尔法斯特的绝望和战胜后的狂喜，心情大起大落，又因为帝都的巨变气怒攻心，导致感染了风寒。她是一位六阶的战士，强大的实力决定了她轻易不会得病，但一旦病倒，就很难复原，强撑着回到帝都，原本打算以养病为名观察情势，没想到请来的医生开了几服药后，似乎在她体内发生了作用，伤势和内疾顿时发作，竟真的大病一场。
她脸色灰败，形容枯槁。克劳蒂娅·艾布纳女皇原本受到权臣的挑唆，对她不前往皇宫拜见心有怨气，但见到奄奄一息的海瑟薇，挑唆顿时成了诬陷。往日的相依为命，如母如姐的感情涌上心头，她猛地扑进海瑟薇的怀中，大哭起来。巴顿的眼中闪过一道精芒，他向海瑟薇颔首致意，轻轻退出了卧室。海瑟薇静静地观察着对方，彬彬有礼，风度翩翩，成熟稳重，而且看上去开朗阳光，确实比青涩的彭林更受小女孩欢迎。
巴顿走到卧室外面，忍不住脸色阴郁。克劳蒂娅·艾布纳并不像外人想的那样痴迷于他的魅力，这年幼的少女有着非凡的政治天赋，他利用对方的身份青云直上，对方一样利用他的名望，一举恢复了埃兰对东南数个行省的统治。而且让巴顿郁闷的是，因为于墨的横空出世，帝国内对他的评价大大降低，在很多人看来，他无非是个趁着教廷主力全力对付于墨的时候，幸运地靠着一帮农民保卫了教廷根本没有认真进攻的几个地方，然后见缝插针，来到帝都骗取了小女孩感情的投机者。
所有人都忽略了他的军事和政治才能，这让他暗自庆幸，但又愤懑不平。而且，女皇克劳蒂娅·艾布纳始终都没有完全信任他，今天在海瑟薇这里的表现，才是小女孩真实的一面，他的脸上阴晴不定，半响，才露出了一贯的开朗笑容。
女皇和海瑟薇谈了很久，连午饭都是在卧室中将就了一下。巴顿始终彬彬有礼的等待，没有一丝浮躁。傍晚，女皇克劳蒂娅·艾布纳才告别了海瑟薇，和巴顿乘坐马车回到了皇宫。没人知道女皇和海瑟薇究竟谈了什么，只知道从第二天起，首相府密探四出，帝都的形势一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很多原本已经被巴顿收买和拉拢的贵族，态度也变得暧昧，他们私下聚成一个个小圈子，看到巴顿的目光，也开始闪烁不定。
七月初，大病初愈的海瑟薇忽然回到朝堂，在得到了女皇的授权后，一道道签署着海瑟薇的名字的政令不断地发往各地。在这次卫国战争中有怯战、观望、投敌、叛国等行为的各地贵族一个个被清洗，罪大恶极的当众处决，罪行较轻的也被剥夺贵族封号和领地，押送帝都受审。
最后，一道道封赏让原本人心惶惶的贵族们欢呼雀跃，说起来，当教廷势大之时，帝国没有与他们眉来眼去的大贵族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尤其是阿奇柏德准备献城投降时，帝都的贵族差不多都投了赞成票，他们原本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海瑟薇旧事重提，但没想到的是，等到的却是一道道封赏，所有北方和中部没有明目张胆投敌的贵族，都获得了不小的新增封地。
这些封地大都在无霜城以南，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正常的赐封，但明眼人可以轻易识破海瑟薇的用心。他们兴致勃勃的观察着巴顿的动作，这些被海瑟薇赏赐出去的封地，大都是巴顿已经渗透掌控的地区，他将西北和西南的大片地区让给了斯托克家族的私生子，为的就是这些帝国的膏腴之地，现在被海瑟薇釜底抽薪，怎么可能不着急上火？
巴顿却似完全没有察觉，每天不是整训帝都的近卫军，就是陪着年幼的女皇看风景、玩各种幼稚的游戏，似乎这幸运儿在成为帝国亲王后，真的已经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海瑟薇一开始还严密监视巴顿，但当最后一块封地的主人也派出管家顺利接管了领地，她对巴顿的防备也不由得松懈下来。
贵族们都是人精，但他们不在乎巴顿的态度，在他们看来，不管是西北方的比迪福德大公的北风骑士，还是和海瑟薇一同北返，现在已经回到了漠北的野蛮人，或者是正在南下，一路高歌猛进，据说已经攻占了铁竹帝都兰开斯特的贝尔法斯特大公拉姆·斯托克，都可以轻易地将巴顿的农民军赶下大海，他没有胆子叛乱，那就只能任由海瑟薇宰割。
巴顿的确没有叛乱，他多才多艺，不是参加某个画廊的艺术派对，就是在歌剧院欣赏新排的剧目，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是目前帝都最炙手可热的花花公子之一。当某一个花香醉人的夜晚，他和邓德拉姆大公的庶子为一名交际花打得头破血流后，几乎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位亲王，除了海瑟薇本能的还在关注他，以及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窥探，巴顿终于淡出了帝都权贵的视野。
兰斯洛特对巴顿最近的遭遇非常愤慨，子爵羞涩的劝慰了他，既然都要成为女皇的丈夫，那么一点点胸怀和气度还是必须具备的。兰斯洛特虽然同意巴顿的说法，可面对权贵们的冷遇，还是愤愤不平。
八月底，第一批铁竹的俘虏被送到帝都，贵族们沸腾起来。因为战乱，大量的青壮死去，埃兰一下子地广人稀，劳动力的价格每天都在上涨，逼得很多小贵族不得不自己扛起了锄头。大批送到的俘虏虽然售价不低，数量对于贵族们来说也不多，但是买下可以当做奴隶使用，这可比在埃兰雇佣青壮省钱多了。于墨占领兰开斯特的信息，也被这些来自布赖特灵西行省的商人们证实，一时间，“到铁竹去！”成了贵族子弟，尤其是没有继承权的次子和庶子最流行的口号。
他们纷纷筹钱，或是借贷，结伴向铁竹帝国出发。那个生产黄金、钻石和香料的国家，一直是埃兰贵族垂涎欲滴的地方，现在，已经像一个剥光了衣服的熟女，正等着有力量的人大快朵颐。
这场热潮席卷了整个森德兰，即使表面上无动于衷甚至不屑一顾的权贵，也不得不擦擦嘴角的口水，一边酸酸的数落着于墨如何有辱埃兰的传统，一边互相串联，派出了大大小小的志愿军，星夜兼程的赶赴铁竹。
于墨在南方笑得合不拢嘴，毕竟他和朋友们都不是杀人狂，铁竹国内的抵抗也越来越激烈，化整为零的游击队很难彻底剿灭，于墨也没兴趣去密林深处追杀那些铁竹的平民。这个时候埃兰贵族要来了，自带武器、给养，将为他解决大麻烦。



第五十六章 凋谢的埃兰（中）
（信仰的朋友昨天下午出车祸去世了，信仰心里很难过，也很感慨，人生真的很无常啊！补昨天下午的一章~！）
海瑟薇在别墅的一个花园内享受着下午茶，秋高气爽的季节，正是谷岛月季盛开的季节，嗅着淡雅的清香，品着来自东方法特南部国度的极品红茶，她心中越来越不安。
书记官伊普斯威奇小心翼翼的看着海瑟薇，自从这次回到帝都，这原本脾气暴躁，手段强硬的女强人一改往日作风，以令人惊讶的圆滑手段，全面压制了原本风头极盛的幸运儿巴顿亲王。这使她的威名更盛，帝都内原本还敢对她阳奉阴违的很多权贵，现在都噤若寒蝉，谈之色变。
海瑟薇没有注意书记官的表情，她正在思索密探带来的消息，巴顿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迷惑了很多人，但海瑟薇相信于墨的感觉，虽然她也不怎么放心于墨，但对于墨也要重视并非常忌惮的对手，她更不放心。对方越是显得与世无争，她就越发感到敌人的图谋远大，能忍别人不能忍，自然是要做别人不能做的事。
巴顿要是知道海瑟薇这么想，一定气得跳脚大骂。他刚刚知道，好不容易安排的皇家近卫军，最近新换了教官。是十位埃兰贵族军事学院最好的礼仪训练官，名义上巴顿无话可说，近卫军本来也不是纯粹的战斗部队，而且海瑟薇两月内连续提高近卫军的薪资，更换了名贵华丽的礼服做为制式装备，将几位被牵连的大贵族的府邸用作近卫军的宿舍。这一连串的措施，让近卫军那些淳朴憨厚的农民感激不尽，虽然不至于就此倒向海瑟薇，但也是好感大增，巴顿如果反对海瑟薇的安排，一来没有理由，二来也会遭到近卫军底层士兵的怨恨。
这是阳谋，巴顿即使明知道海瑟薇的用意，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眼睁睁看着战斗力原本就不怎么样的近卫军每天操练那些贵族礼仪和仪仗队列，此事传为帝都的笑谈，人们对巴顿的看法，也进一步降低。
秋季匆匆过去，随着落叶飘散，北风女神慢慢的降临，埃兰帝都森德兰一片萧瑟。巴顿和克劳蒂娅·艾布纳的感情越来越好，今年已经十二岁的女孩越来越喜欢巴顿，他有良好的教养，温柔和煦，而且这半年来巴顿对海瑟薇的无底线的退让，也让女皇对他的猜忌越来越小，渐渐变得信任和依赖起来。
冬天的第一场雪飘落，帝都一片白色。当于墨将九座古神兵器最后一座元素城的凤凰巢升为了高级，终于从四脚朝天的忙碌中缓过一口气，将目光转向四周的时候，巴顿的亲王府内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在亲王府的密室中，巴顿浑身赤裸，浸泡在温暖的池水中，如果有人看见此时的巴顿，一定会大吃一惊，这清秀宛如处子的少年，身上布满了一道道的疤痕，有的已经变得很浅，有的却如翻滚的蚯蚓般可怖。神秘人穿着青灰色的连帽长袍，将自己的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他‘嗤嗤’的笑着，道：“圣赫利尔，你还是这么无聊，为什么不把这些印记去掉？一旦被人发现，他们必定会怀疑你的身份！”
巴顿躺在水中，弹指发出一道黑色的光，神秘人闷哼一声，身体倒在地上痉挛起来。半响，巴顿才幽幽的道：“不要叫我圣赫利尔，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他的手指微微一动，地上的黑袍人剧烈的喘息起来，许久，才终于从地上爬起。
巴顿没理会兜帽下的怨毒目光，他问道：“拉海尔确实去了北方？”
“确定，我们在神圣教廷的密线地位很高，他已经很久没出现了，而且，他随身的教皇斗士，也消失了！”神秘人低下头，恭敬的道，他的心中满是惊讶，什么时候，这个奴隶出身的贱民，已经拥有了可以让他感到战栗的力量。
“那个人呢？”巴顿的声音出现了一丝波动。
神秘人不敢迟疑，道：“还在亨特斯顿城，他似乎得到了许多古神兵器，一直在忙于发展！他很喜欢和平民打成一片，我们的探子多次接触过他，确认不会有错。”他犹豫了一下，道：“大人，那个人，我主也完全无法看透，他会是我们最大的阻碍，为什么不？”他做了个下切的手势。
巴顿冷哼一声：“打草惊蛇么？没有绝对的把握，我是不会用这么蠢的办法，而且，我对他非常感兴趣，等一切准备就绪，我很想看看他最后的表情，问问他最后的想法，那一定非常有意思！”
顿了一下，他问道：“西边的情况呢?”
神秘人怪笑起来：“更加顺利，暗夜精灵族内有一个愚蠢的满怀野心的强者，很快，他就会给那个人带来足够大的麻烦，相信我，即使你见到那个愚蠢的偏执可笑的精灵，也会感到万分头疼！”
“很好！”巴顿从水中站起，穿好衣服，道：“既然一切顺利，那么行动开始吧！”
夜晚，仍然是一片雪白的森德兰在月神的光辉下如梦似幻。海瑟薇正在皇宫占星塔内，这几天北方的天空不断闪现瑰丽的红光，她感到不安，但是这不可测的天威不是她可以探知的，所以，她来到这座占星塔，请教皇家星术师贝克。这位亲身经历了艾布纳三世被阿奇柏德弑杀，发动政变全过程的老人已是风烛残年，他看着北方天空再度出现的血色，以及那血中带着的一丝黑紫，满脸忧虑。
“海瑟薇，我的孩子！我预见到了可怕的未来！”贝克喃喃自语道。
海瑟薇知道贝克的能力，这位星见是少数能与时间与空间之神萨弗拉斯交流的占星术士，但不知为什么，这位原本应该跨越人类极限的强者，在这几年迅速衰老，难道，连萨弗拉斯这样的神上之神都无法庇护他，那邪恶，究竟可怕到什么样的程度？
贝克透过月神洒下的光辉，似乎能看见那天空的星盘，他双手紧紧抓着胸前的水晶球，慢慢的，浑身颤抖起来，他闭上了双眼，黑色的血从眼中滑落，在他苍老的满是沟壑的脸上带出两道恐怖的痕迹。海瑟薇大吃一惊，道：“贝克爷爷，您怎么了？快停止！”
贝克的耳朵、鼻孔和嘴角都开始流出黑色的血，他吐出一口污浊的似乎带着内脏碎片的淤血，轻轻的道：“海瑟薇，我看到了你的命运，萨弗拉斯在上！不管如何，海瑟薇，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永恒，不要为那些虚幻的东西放弃灵魂！我无法看见最终的未来，但是相信我孩子，有史以来的各个位面，邪恶从不曾战胜正义，不管那邪恶看起来是多么恐怖和强大，自然会有人来对付他，你只是普通的女子，不要自己为自己背负太过沉重的负担，那不是你的责任！”
贝克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但含糊不清，海瑟薇没有听懂这位仁慈长者话中的含义，她靠近老人忽然挺直的身躯，猛的身上一颤，老人已经死亡了。她轻轻从老人手中接过那纯净的水晶球，忍不住满脸都是泪水。
老人的遗言似乎在劝说着海瑟薇什么，听上去是因为敌人太过强大，要海瑟薇量力而行，但不知怎的，她的耳中似乎忽然想起了那位贝尔法斯特大公作词作曲，在埃兰北方极为流行的怪异歌谣：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和皇帝……她轻轻地哼唱了起来，眼中坚定执着。
“来人，贝克大人去了！我要立刻安葬他！”海瑟薇的声音很轻，似乎怕惊扰到死亡都无法击倒的老人。
下人匆匆将贝克的尸体扶了下去，海瑟薇转身想要跟上，却猛地一缩手，水晶球坠向地面，‘砰’的一声碎了一地。不知什么时候，那原本透明的水晶球内，竟然慢慢的都是黑色的、浓稠的血液，洒在地上后，散发出无法形容的浓烈的腥臭。
熊熊的火光中，贝克的尸体化为灰烬，这是所有星见的归宿，在死亡后以最快的速度，焚烧掉尸体，这是对活着的时候泄露太多的天机的惩罚，据说这样，可以让星见的灵魂，在冥者的国度免于责罚。海瑟薇的心中极为惶恐，贝克的死，临终的遗言，还有那忽然满是鲜血的水晶球，都让她感到似乎有某种不可预料的、可怕的事正在发生。
这里是帝都郊外的皇家陵园，沉睡着埃兰十七位皇帝的灵魂。一座座风格各异的陵寝，从侧面反映了所属皇帝的性格爱好，以及当时埃兰国力的兴衰。海瑟薇慢慢地走到第一位皇帝尼思大帝的陵寝中，这里有埃兰开国的十二位功臣的雕塑，他们死后也陪葬于此，可惜，似乎已经很久没人来这里打扫过了。月色如水，白雪掩映间，枯枝败叶随处可见，海瑟薇叹息一声，跪在了十二座雕塑其中的一座面前。
这是她的祖上，红枫骑士罗切斯特的雕塑，她默默祈祷，希望伟大的埃兰，能够渡过危机，浴火重生。





第五十七章 凋谢的埃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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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瑟薇跪在雪地上，似乎睡着了。书记官伊普斯威奇哆嗦着打量那姣好的背影。他几次忍不住想提醒对方，但还是忍住了。海瑟薇的身上满是寒霜，直到天边渐渐发白，才似乎从梦中醒来，她看了一眼伊普斯威奇，暗暗摇了摇头。这是个憨厚勤奋的男人，很忠心，但太胆小。她揉了揉麻木的双腿，慢慢向着路边的马车走去。
一个小队的北风骑士在这寒冷的冬夜一直伫立着，守护他们的公主。海瑟薇刚刚走到马车旁，忽然转身对着陵寝中一片树林喝道：“谁在那里？”
一片黑影在她说话的瞬间扑向了马车，骑士们大惊失色，他们毫不犹豫的挡在海瑟薇身前。来人高呼着战号：“愿主的荣光永耀！”身上爆发出炽烈的白色圣光。北风骑士长于战阵，近身搏杀却完全不是这些战斗牧师的对手，尤其是他们还要守护海瑟薇，更是缚手缚脚，完全发挥不出自己的实力，很快就出现了伤亡。
海瑟薇冷笑一声：“终于忍不住了么？装神弄鬼！转告巴顿，阴谋诡计他不是对手，正面战斗他更不行！”海瑟薇的身上爆发出红色的宛如实质的光焰，大喝道：“我不轻车简从，如何引出你们这群老鼠！”
她挥舞着佩剑，撞开保护她的骑士，手中的佩剑不断挥出一道道红色光芒。战斗牧师厚重的锁子甲完全无法防御这接近领域的力量，一时间残肢断臂漫天飞舞。海瑟薇所向披靡，竟无一合之敌。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海瑟薇安排的骑士正高速逼近，战斗牧师们却完全不惧，飞蛾扑火般冲向海瑟薇。一个大队近千人的骑士已经呼啸而来，海瑟薇松了口气，只要狐狸露出尾巴，不管再怎么狡猾，也难逃猎人的追踪。她不相信这么大的行动，巴顿能完全掩去痕迹，只要一丝丝破绽，她就能将巴顿揪出来，将这埃兰目前最大的隐患消除。
不远处的树林间，一个瘦小的黑影忽然尖利的笑了起来：“海瑟薇大公，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幼稚、愚蠢、自负！”
他猛的冲了过来，身上带着让人窒息的血腥气，接触到他的骑士纷纷哀嚎着化为血水，一位战斗牧师看到护卫在海瑟薇身前的骑士们露出破绽，掏出一把精巧的手弩，向着海瑟薇扣动了弩机。那细小的弩箭带着不可思议的巨大力量穿过了海瑟薇的斗气护罩，钻进了她的小腹。她原本正全神贯注的防备着黑衣人，根本没来得及格挡那弩箭，闷哼一声，半跪在地上。
黑衣人大笑着：“雷德卡主教，时机刚刚好！”他随手挥开拦阻他的骑士，将接触到他双手的人全部化为血水，向着海瑟薇狠狠击出一拳。增援的骑士已经近在咫尺，装备手弩的骑士也已经开始激发弩机，但却无法阻止黑衣人的这一拳。书记官伊普斯威奇猛的一声大叫，扑向了黑衣人，狠狠抱住了他的拳头，随即，身体开始消融。他没有叫喊，只是挣扎着转身看着海瑟薇，因为剧痛，露出一个非常丑的笑容。
“噗！”那黑衣人被骑士的弩箭射中，他闷哼一声，遮挡着雨点般射来的弩箭。他似乎还想继续击杀海瑟薇，但看到这位女强人竟然将快要融化的
书记官伊普斯威奇搂在了怀里，他露出一个仿佛不可思议的笑容，笑道：“大公，不要悲伤，不能同生，必定可以同死！”说着，他转身向密林深处奔去，他的速度极快，向贴着地面飞行，骑士们虽然竭尽全力，还是让他消失在茫茫的密林中。
海瑟薇遇刺的消息传回帝都，所有的人看向巴顿的眼神都变得诡异。但调查的结果，除了逃走的黑衣人，都是神圣教廷原本设立在埃兰的教堂的主教和牧师，有名有姓，而且海瑟薇中的毒，也被确认是海妖的‘相思入骨’，没有证据，即使再怎么怀疑，也没人敢于当众指责这位等女皇年满十三岁就要成婚的亲王。
皇宫内，埃兰传统的医师和生命女神的牧师完全束手无策。女皇克劳蒂娅·艾布纳已经哭成了泪人，据医师所言，如果光是海妖的‘相思入骨’，还有一线希望！但书记官伊普斯威奇最后化为的血水，却是诡异莫测，似乎有生命般，在海瑟薇的身体内蔓延，红色的血丝，宛如蛛网般布满了海瑟薇的下半身，正逐渐往她的胸口蔓延。海瑟薇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她用眼神示意女皇，斥退了侍立在旁的所有人，然后艰难的道：“克劳蒂娅，你信任我么？”
女皇哭泣着，不断地点头。
海瑟薇笑道：“不要悲伤，我还不一定会死呢！”她看着女皇金色的长发，可爱的脸庞：“我还要参加克劳蒂娅的婚礼，所以，不要哭了！”
女皇强忍住泪水，不断地抽噎。她毕竟还是个十三岁不到的孩子，此时生平最大的依靠，最信赖的人就要逝去，慌乱和恐惧让她完全失去了镇静。海瑟薇轻轻的道：“克劳蒂娅，我要你立刻下令，调贝尔法斯特的行政官夏洛蒂来帝都，记住，不管别人怎么说，不管听上去有多么合理，你一定要调她来，你就当这是我最后的要求！”
女皇的眼中露出一丝明悟，道：“我明白了，谢谢你，海瑟薇，谢谢你的忠诚！”海瑟薇松了口气，昏眩感袭来，她再也坚持不住昏迷过去。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却是于墨当时对她说的那句话：我忠诚于埃兰！
海瑟薇大公遇刺的消息完全无法封锁，很快就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埃兰全境及铁竹、法特传播开去。第二天，帝都的人就收到消息，比迪福德大公骑兵十万，将在十天内赶到帝都，第二天，代表他的龙骑士也赶到了帝都，这些巨龙骑士完全不理会别人的看法，将昏迷的海瑟薇从皇宫中转移到郊外的别墅，等待比迪福德大军的到来。
没等女皇的命令发出，帝都的人得到了另一个消息，海瑟薇的好友，贝尔法斯特大公最信任的导师和助手夏洛蒂，带着一百天使和一百凤凰及近千银飞马骑士，离开了贝尔法斯特，向帝都赶来。贵族们看向巴顿的目光，顿时冰冷到了极点，在他们眼中，这位亲王已经是个死人，没人相信他和海瑟薇遇刺的事无关，即使女皇亲自出面为他担保，也只是让贵族们打量他的目光稍微收敛了一点，只要是智慧比猪稍微高点的人，都不会相信巴顿的任何话，似乎除了女皇克劳蒂娅。
皇宫中，克劳蒂娅正在劝慰巴顿，她坚信巴顿与此事无关，而且海瑟薇濒临昏迷时也没有提到这一点。所以已经完全没有依靠的女皇只有将巴顿当成了最后的依仗，她无法相信自己深爱的温文尔雅的少年，会派人刺杀她最亲爱的人。
巴顿面露苦笑，他站了起来，道：“克劳蒂娅，我家里新来了几件新奇的玩意，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好么？”
克劳蒂娅正想分散他的忧愁，闻言立即答应下来。
亲王府规模宏大，曾经属于一个古老的家族。巴顿带着女皇，来到了他的密室，克劳蒂娅不疑有他，挥退了所有的侍卫。密室中，一池清水缓慢的流动着，女皇笑道：“这就是你说的新奇玩意？只不过是个小法术罢了！”
巴顿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他走向旁边一块被黑布遮挡的物体，扯下了黑布。
“啊！”女皇尖叫一声，随即捂住了嘴，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巴顿道：“这是什么？”
“圣灵霍吉尔的尸体，他被拉海尔活生生的放干了鲜血，抽干了灵魂！”巴顿彬彬有礼，笑得更加迷人。
“你怎么能得到这具尸体？”克劳蒂娅本能的感到不对，她正要叫喊，却发现不知何时，地上出现了一个繁杂的魔法阵，她们似乎处在一个奇特的空间内，封闭幽暗。
“自我介绍下，我的全名是圣赫利尔·巴顿！”他的目光在说到圣赫利尔时微微缩了一下，似乎这个名字给他巨大的痛苦！
克劳蒂娅强笑道：“圣赫利尔？那不是御魔战争时期，人族第一勇士么？”
“是的！”巴顿一把扯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满是狰狞伤疤的身体，他的脸庞扭曲，眼中满是痛苦，但诡异的仍强自露出那个迷人的微笑：“一个卑贱的奴隶，竟然和上古英雄同名，好笑么？那就笑吧！”他自己狂笑起来，喊道：“我是真正的选民，神的宠儿！也是神圣教廷最大的秘密，‘圣光’赫利尔！霍吉尔死了，拉海尔根本就是个疯子，我将继承一切！”
克劳蒂娅的身体软软倒下，那魔法阵似乎禁锢了她的灵魂，使她完全无法动弹。角落处，黑衣人颤抖着轻挪脚步，连滚带爬的滚出了密室。亲王府内萧瑟一片，天上又落下了雪花，野外的山野间，埃兰枯萎凋零，这和埃兰帝国同名的花朵，原本在冬季也会开放，但是这一年，忽然死去了。




第五十八章 暗夜之殇
精灵森林中，总是春暖花开，因为曾经的分道扬镳，暗夜精灵族的聚居地离精灵族主城格林威尔还有很远的距离。塔隆尼库斯在花园中陪伴着妻子，自从心爱的女儿离家远去，妻子艾丽雅的脸上就很少露出笑容，但是塔隆尼库斯有自己的苦衷。暗夜精灵族强盛之时，得罪了太多的种族，甚至连主族森林精灵也被得罪的不轻，所以落魄之时，几乎没有任何种族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那个男人并不是暗夜精灵理想的结婚对象，可他身上带着让人无法漠视的月神艾露恩的气息，对目前处境艰难地暗夜精灵来说，女神的眷顾是最后的希望，他必须为暗夜精灵的未来取悦月神艾露恩。
“王！你说米兰妮现在过得还好么？”艾丽雅每天都要问几十次这个问题。
塔隆尼库斯微笑着耐心地答道：“当然，我们的女儿是世间难寻的珍宝，那个小子一定宠爱她到了极点！他在人类的世界也算一方霸主，米兰妮不会受委屈的！”
艾丽雅总是很认真地听塔隆尼库斯千百遍的回答，似乎这样，就能证明她的小宝贝肯定过得很好。
“王！拉泽维·暴风求见！”一名侍卫走了过来，打断了夫妻间的交谈。
“哦！拉泽维回来了，请他到月影厅，我马上去见他！”塔隆尼库斯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拉泽维是米兰妮的表兄，暗夜精灵年青一代最杰出的恶魔猎手，几年前离开族里，去寻找强大的力量，这次回来，想必是有了不小的进步。
“艾丽雅，你要去见见他么？”塔隆尼库斯柔和的问道。
“不了，他这么正式的求见，必定是有正事。我亲自准备晚餐，晚上留他一起吃晚饭吧！”艾丽雅听到外甥回来的消息也很高兴，眉宇间的忧愁，似乎都少了许多。在对抗暮光教派的一次惨烈的战斗中，她的姐姐和身为族中第一勇士的姐夫战死，这个坚强的男孩是他们唯一的后代，懂事而又争气，只不过……
她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拉泽维对米兰妮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但他们是表兄妹啊！近亲之间的婚姻，是月神绝对不能容忍的罪恶。
塔隆尼库斯没有妻子的忧虑，在他看来，拉泽维对米兰妮的感情幼稚而又不成熟，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酷似他父亲的男孩必然会明白一切，他大步向月影厅走去。那是个建在一座小湖上的石质宫殿，历史悠久，在崇尚自然的暗夜精灵族，是很罕见的建筑，但为了在晴朗的夜晚，宫殿周围神奇的倒影出的圆月，暗夜精灵们不但保存了这座建筑，还善加维护，做为重要的议事场所。
拉泽维的身形高大，在本就普遍比人类高出很多的暗夜精灵中，也属于鹤立鸡群的类型。塔隆尼库斯远远的就‘哈哈’笑起来。拉泽维一去数年，脸上已经看不到当初的稚嫩，显得成熟甚至有些沧桑。他紫色的眼睛深邃幽暗，嵌在冷峻的脸上，有着别样的邪魅的风采。他身披黑色的大氅，腰间挂着两把精致的弯刀，塔隆尼库斯能看到刀柄上的纹饰，那是属于海族的神纹，足以证明这对弯刀的不凡。
拉泽维轻轻弯腰，行了一个礼。他有些焦躁，道：“塔隆尼库斯王，我听说，米兰妮被精灵族当成礼物，送给了人类的贵族？”
塔隆尼库斯有些尴尬，从某个方面来说，拉泽维的话没错，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拉泽维又道：“为什么？您不阻止？这是暗夜精灵的耻辱！我们要报复精灵族，夺回米兰妮！”
塔隆尼库斯终于感到了不安，拉泽维的身上带着一种浓浓的怨恨和哀伤，即使当年他的父母战死，这坚强的男孩也没有这样极端的表现，更显得理智和沉稳。出去的几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使他变得如此阴沉难测？
塔隆尼库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道：“你误会了！拉泽维！米兰妮嫁给了月神的选民，这是女神的旨意，也是暗夜精灵族的荣幸！”
拉泽维紫色的眼睛忽然变得血红：“艾露恩的旨意？凭什么？在我族流离失所，悲哀绝望的时候，月神在那里?既然她抛弃了我们，为什么还要我们信仰她？”
塔隆尼库斯惊怒交加，道：“拉泽维！住嘴！你这是亵渎！你在外面究竟学到了什么？连我族的信仰都失去了么？我知道你对米兰妮的感情，但是你们有血缘关系，抛开月神的戒条不说，也不能结为夫妻，你怎么可以因此怨恨？放弃对女神的信仰？”
“学到了什么？”拉泽维的嘴角露出一个诡异凄惨的笑容：“我一直将米兰妮当成我的妹妹，所以我才为她的遭遇感到悲哀，你们这些人，多少年了？还指望着所谓的‘神’能来拯救我们么？我在外面几年，经过了许多事，学到了不少东西，最大的收获就是，不管什么种族，不管你是谁，最终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
拉泽维猛地抽出弯刀，狠狠的劈向塔隆尼库斯。这位暗夜的王者早就暗中戒备，当即一闪身，和拉泽维战在了一块。月影厅内部很大，原木制作的桌椅自然而又笨重，塔隆尼库斯不断的将地上的桌椅踢向拉泽维，延缓他的攻击，自己向厅外跑去。外面的卫兵听到了里面的争斗，呼喝着冲了进来。拉泽维凄厉的呐喊一声，弯刀如圆月，将挡在身前的卫兵们杀的东倒西歪。
拉泽维杀散卫兵，追出厅外，塔隆尼库斯已经从赶来的大长老那里拿到了武器，他厉喝道：“拉泽维！你真的疯了么？还不住手！”
周围暗夜精灵的士兵纷纷赶来，无数弓箭对准了拉泽维。他们面带惊疑之色，拉泽维曾是年青一代第一高手，很多士兵都认得这族中的希望之星。塔隆尼库斯把剑拄在地上，道：“拉泽维，暗夜精灵族是月神的眷族，她怎么可能抛弃我们？有些事你不明白！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种族的衰落和崛起，都是自然的循环，收起你的刀吧！”
拉泽维‘嗬嗬’的笑了起来，他拿出一瓶黑红色的液体，眼睛直直的注视着暗夜精灵族中的生命古树，猛地拔开瓶塞，将那液体吞进了腹中。“啊！”拉泽维凄厉的惨嘶着，他的身躯开始膨胀，暗夜精灵原本修长俊逸的身形变得和兽人一样魁梧粗壮，青筋在肌肉的表面不断翻滚，拉泽维猛的一挺身，一股炽烈的紫黑色光芒自他身体内喷涌而出。
他紫色的眼中慢慢出现一个白点，渐渐的完全遮掩了他的紫眸。他用手中的弯刀划破了双手，任凭鲜血浸润刀身，那原本银亮的刀身发出绿色的光芒，诡异邪恶。拉泽维看着周围的暗夜精灵，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大长老叹息一声：“塔隆尼库斯王，拉泽维堕落了，为了艾露恩的荣耀，救赎他吧！”
“不要！”艾丽雅急匆匆的奔了过来，她衣衫有些凌乱，显然是奔跑的很急。她愤怒的瞪了大长老一眼，转身对拉泽维道：“拉泽维，你怎么了？还不放下武器？”
拉泽维眼中的紫色一闪，忽然大笑起来：“我需要月神之泪！”
塔隆尼库斯闻言心中一松，道：“拉泽维，月神之泪本就是为你留着的，只要完成向月神祈祷的仪式，它就是你的！我们只有米兰妮一个女儿，她的性格你最清楚，所以这王位，你根本不用担心！”月神之泪是艾露恩赐给暗夜精灵的宝物，也是历代暗夜精灵的王者持有的信物，虽然对拉泽维如此的迫不及待有些不满，但塔隆尼库斯原本就打算让他继承王位，因此很痛快的答应了。
拉泽维道：“不需要向艾露恩乞求什么，我只要月神之泪！”
周围的暗夜精灵们神色大变，拉泽维如野兽般的笑着，挥舞着绿色的双刃，扑向了塔隆尼库斯。不用命令，所有的士兵都射出了手中的箭矢，但他们引以为傲闻名大陆的魔法箭对拉泽维完全不起作用。绿色的双刃挥舞成一个光团，切碎了所有的利箭。塔隆尼库斯来不及避让，他举起手中的长剑，狠狠劈在绿色光团上。
一声闷响，塔隆尼库斯的长剑碎成无数段，身上精致的盔甲被轻易地撕裂开来，他的身上也爆发出强烈的白光，但还是无法阻挡绿色光芒的侵蚀，惨叫一声，被撞的翻滚在地上。艾丽雅悲呼一声，扑向了塔隆尼库斯，却正好被一把绿色的弯刀穿透了胸腹。
拉泽维有些淬不及防，迟疑了一下，他拔出了右手的弯刀。艾丽雅的内脏完全被刀气切碎，她大口大口的吐着血，微弱的道：“拉泽维，看在你父母的面上，不要杀他！”
周围的士兵冲了过来，两颗战争古树也迈着迟缓的步伐，挥舞着坚韧的枝条，向塔隆尼库斯走来，想要保护他们的王者。拉泽维一闪身，抓住了塔隆尼库斯额头上的星形头饰。大长老被绿色光芒撞到一边，此时惊呼道：“不要，拉泽维，不向女神祈祷，强行取下月神之泪，会撕裂塔隆尼库斯的灵魂，让他连灵魂都湮灭的！”
拉泽维的右手迟疑了一秒，猛的拽下了‘月神之泪’。他仰天长啸：“拉泽维再临暗夜精灵族之时，就是我族崛起之日！”他挥舞着半月形的绿色双刃，冲向奔来的士兵，血肉纷飞中，两颗战争古树轰然倒地，竟无法阻止他一步。他的双眼中留下黑红色的血泪，但身躯挺直，头高昂着，没入了茫茫的森林中。



第五十九章 北上
于墨找到米兰妮的时候，这稚嫩纤细，精致的宛若陶瓷般的女孩，正和艾芮莎一起在做一种蔓德蕾妮贝壳蛋糕。这是侏儒族的特色食物，侏儒族虽然比不上半身人的厨艺，但食物别具一格，很有特色。她们打发走了南卡大公府的厨娘，亲自动手，弄得满脸都是奶油和面粉，两个小姑娘哈哈嬉笑着，在这冬日的午后，化成一副静谧安逸的画卷。
于墨不忍心打破这美好的氛围，更不忍心告诉米兰妮那个噩耗，但是夏洛蒂导师的北上以及帝都发生的一些事，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做为米兰妮的第一个男人，而且小姑娘现在对他的态度大有好转，不管责任、义务还是感情上，于墨都应该陪她回暗夜精灵族一趟，一是保护她不受伤害，二是为幼稚的小姑娘提供一些意见。但是帝都的情况非常复杂，于墨考虑再三，还是艰难的决定，先去帝都一趟，然后回巨人族的传承之地，去进行再一次的试炼，之后再前往暗夜精灵族。
艾露恩的神念一直跟随着他，看到他的犹豫和彷徨，忍不住提醒：“拉姆，不要小看了女人，更不要小看米兰妮，她有着最纯正的暗夜精灵王族的血脉，性格中的坚韧和顽强，是你意想不到的。”
于墨定了定神，咳嗽了一声，看到米兰妮转过来的清澈目光，差点夺路而逃。
“怎么办？就这么告诉她，你父母被人害死了，你必须回族里处理后事。而我，作为你男人，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忙！”于墨在心中思考着，感觉自己特别不男人。他的目光就诡异起来，艾芮莎大叫一声，跳了过来，全是面粉的手拍了于墨一脸：“拉姆哥哥，有事么？”
于墨强忍住愧疚，道：“米兰妮，我收到消息，暗夜精灵族发生了不幸的事！”
米兰妮脸色一变，颤声道：“发生什么事了？我父母还好么？”
于墨不敢看她的眼睛，将艾露恩告诉他的情景快速的复述了一遍。米兰妮悲呼一声，晕了过去。艾芮莎睁着圆圆的眼睛，忍着不断滑落的泪水，道：“这些都是月神告诉你的吗？？？拉姆哥哥！”
米兰妮只是悲痛之下的忽然昏厥，她身体健康，而且实力不错，马上就幽幽醒了过来，正好听见艾芮莎的问话。
于墨点了点头：“是的，女神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艾芮莎的身上忽然冒出一股微弱的，不注意就会被人忽略的光焰，她小脸上满是面粉，但神情庄重严肃：“那么，拉姆哥哥！女神为什么不阻止那个人？她不是神么？暗夜精灵族不是千百年来一直在供奉她么？”
于墨听到了艾露恩的叹息，他解释道：“月神并不是神上之神，即使是那些伟大的存在，也不能随便干预凡间的事！而且，就在拉泽维喝下那瓶诡异的液体后，艾露恩失去了和暗夜精灵族月亮井的联系，她的神念被一股奇特的力量干扰，无法定位，即使想降下神迹，也无能为力！”
艾芮莎并不接受于墨的解释，她的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道：“既然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凭什么还要让别人崇拜？既然不愿负责任，为什么还要享受权利？因为她的力量强大么？”
她脸上的泪水冲花了面粉，滑稽的小脸上吗，满是愤怒和坚强：“拉姆哥哥的那首歌唱得真好！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和皇帝！”
于墨大为懊悔，这个世界要是出现了资产阶级革命，是不是他造成的？他看出了艾芮莎的认真，于是也严肃的回答道：“这不是月神的错，千万年来，凡人的世界从没改变过，我们的世界不也是一样么？那些高高在上享受着供奉，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人，何曾真的承担过责任？不管是意外、自然灾害、或者是外敌入侵，他们的利益从不曾被损害。哥哥的老家有句话，这个叫做‘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你可以保证自己在强大后做好应该做的事，但你凭什么要求别人像你一样？因为你更强大么？艾芮莎，不管在哪里，人能依靠的都只有自己！”
艾露恩不断地在于墨脑中叹息，但目前她还不能得罪于墨，只能眼看着他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米兰妮一直痴痴的看着于墨，道：“拉姆！不能和我一起回去么？”
于墨歉疚的看了她一眼：“我必须先去一趟埃兰帝都，然后就马上赶去暗夜精灵族，米兰妮，我非常抱歉！”
米兰妮虚弱的笑了一下，她眼中的伤痛让于墨几乎改变主意，但是他心中的预感和形式，让他必须先去帝都。他能感觉到，暗夜精灵族的事和帝都的事差不多一起发生，这中间必然有联系，他想起了暮光教派，这个神秘的教会，似乎所有的阴谋中，都有他们的影子。而且，有人似乎不想让他在这个时候前往帝都，要为米兰妮的父母报仇，要解决暗夜精灵的危机，所有的根源都在埃兰帝都森德兰。
于墨诚恳的道：“米兰妮，我能感觉到这是个巨大的阴谋。所以，我必须去会一会那个巴顿亲王。我会让艾芮莎带她的第一营所有飞行兵种和你一起去，还有壁垒组的两座城市中的兵力，我会让那里的英雄一切听从你的安排。等帝都事了，我第一时间就会赶去那里。你能理解我么？”
米兰妮点了点头，她可爱的头颅低垂着，于墨看不到她的表情。
来不及吃饭，于墨带着五百天使和三百只凤凰以及数千狮鹫骑士，火速赶往森德兰。那里的事早解决一天，他就能早一天前往暗夜精灵族。艾芮莎也和米兰妮匆匆出发了。她留下了第一营的全部骑士，这些骑士大都是第四骑士团的老兵，于墨是将第一营当做低级军官的教导营来配置的，和伯肯黑德的第三营及布里德灵顿第四营一起防守亨特斯顿城，这里的北面就是于墨新建的九座古神兵器，虽然都有英雄驻守，但他们情商太低，还是这些忠诚的老兵更加可靠。
虽然于墨昼夜兼程，但是还是晚了一步。他刚刚到达无霜城，就收到了一个让他大吃一惊的消息。埃兰历一三九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埃兰女皇克劳蒂娅·艾布纳签署了今年的最后一道命令，经过贵族议会的全票通过，埃兰帝国正式决定征讨神圣法特，为海瑟薇大公复仇。比迪福德大公更是在贵族议会的公证下发出了悬赏，不管是谁为他的女儿复仇，都将是帝国下一任西兰克行省总督，并且继承他的公爵爵位。
当于墨赶到帝都时，已是一四零年的一月一日了，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让部队停留在森德兰南方数十里外的一个小镇上。自己带着几名狮鹫骑士悄悄来到了海瑟薇在城外的庄园。一路上，随处可见打着各色旗帜的埃兰小贵族，比迪福德大公的悬赏和传说中阿瑟隆斯海中无数盛产黄金和宝石香料的小岛，将这些憧憬着恢复祖先荣耀的小贵族们刺激的双眼通红。他们自备武器战马，带着随从和仆人，凭着各自的理想，加入比迪福德大公所属的在萨洛姆湾的北海舰队和巴顿亲王在布莱特灵西的东海舰队。
这些贵族骑士将在帝都报名，然后前往这两支舰队的驻地，经过海战的训练后，参加埃兰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对外远征。即使是在埃兰最强盛的时代，也从没有征召如此多的士兵征伐外敌。两片大陆上的所有国家都一时失声，他们派出间谍，搜集情报，分析着各自在即将爆发的大战中如何能捞取最多的利益。
于墨被北风骑士拦在了庄园门外，直到原本不想暴露身份的他不得不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这些骑士才将信将疑的前往庄园内部报告。他显然小觑了埃兰贵族的情报网，在他看来很隐秘的帝都之行，因为那五百天使，早已是尽人皆知。只有底层的士兵和平民还不知道，这位赫赫有名的真理教廷大牧首——斯托克家族唯一继承人已经来到了帝都。
夏洛蒂导师早就得到了于墨即将到来的消息，她来的比于墨早了五天，看到垂死的海瑟薇，往日的恩怨顿时消散。想起这位女强人曾经对自己的关怀，夏洛蒂悲痛万分，她陪在挣扎这不肯咽气的女大公身旁，安慰着她。
侍卫通报的时候，她正满面泪水的在劝慰已经被诡异的红色血痕缠满全身的海瑟薇。女大公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她身躯瘦销的宛如骷髅，曾经充满弹性的秀发，也干枯发黄，像一坨杂草覆盖在可怖的头颅上。海瑟薇勉力做出一个可能是微笑的表情：“他来了?”
“恩，我说过的，他一定会来的！”夏洛蒂的泪水像珍珠般滑落，却是笑着回答。虽然不明白海瑟薇为什么一定要坚持着看到于墨，她还是为挚友最后的意愿得以达成，感到由衷的开心。




 第六十章 英雄海瑟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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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迪福德大公前往新设立在森德兰的北海舰队的征兵处忙着招收士兵，庄园里只有他带来的亲信管家比奇尔先生在，这是一位瘦销的苍老的、有着传统埃兰贵族那疏离中带着点谦逊和自矜气质的老人，他的目光很尖锐，让人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虽然总是轻轻地一扫，但于墨还是感到浑身都湿透了。这位比迪福德家的老管家很有名气，二十年前，就是埃兰帝国传说中的四位领域强者之一。
于墨听过他的名字，但是到了他面前，才感到自己的不足，论绝对力量，继承了巨人族誓言守护传承的于墨，相信自己未必会弱于这老人，但是对方那种沧桑中带着漠视一切的自信的气势，让他压力很大，要是动手，估计最少有两成实力会被完全压制，无从发挥。这就是超级高手的气质，淡漠生死，无视荣辱，如山川河岳，自然而又博大。
跟随着比奇尔，于墨来到了海瑟薇的卧室。夏洛蒂导师站在门口，一见到于墨，她就忍不住大哭起来，于墨叹息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导师，我来晚了！”
夏洛蒂哽咽着：“海瑟薇一直在等你，她有话对你说！”于墨向卧室内看去，忍不住心中抽搐了一下，原本英气勃勃，光彩夺目的帝国首相，现在看上去竟似僵尸般可怖，她全身的红色丝线似乎完全展开了，散发着炽亮的光芒，空气中有股浓郁的香味，但又夹杂着淡淡的甜腥。
于墨向她走去，海瑟薇竟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夏洛蒂匆忙搀扶她，一阵忙乱，她躺在一个大大的靠枕上，竭尽全身的力气喘息着。过了一会，她微弱的道：“失礼了，我忘了自己的样子，没有整理仪容接待一位公爵，实在是抱歉！”
看着她强撑的样子，于墨的眼眶也不由有些湿润，虽然对方始终视他为敌，但于墨却从没憎恨过，这位女大公完全是为了她心中的埃兰。于墨微微躬身：“海瑟薇大公，贝尔法斯特的拉姆向您致敬！”海瑟薇干枯的脸上微微抽动了一下，道：“夏洛蒂，你可以出去一下么？”
夏洛蒂担心的看了他们一眼，默默走出了房间。海瑟薇道：“我是不是很没用？我高估了自己和我的敌人！”
于墨心中难过，但他在前世就不喜欢无谓的所谓安慰，他很直接的道：“大公，您根本不适合从政。如果一定要为埃兰效力，我觉得您更适合做一位将军！”
“在我的故乡，老百姓对政治很感兴趣，他们喜欢总结过去的历史，观察那些大人物的生命轨迹。他们有一个不是很贴切的结论，从政的人，一定要又厚又黑，这是个很难把握的人生哲学，过了，就是祸国殃民的奸贼！但是做得不够，也只能害人害己，甚至贻害自己的民族国家！”
“您既不够厚，也不够黑！”于墨不敢看海瑟薇的眼睛，对着一边的天花板作出了总结。
“那么，你觉得我对你做得不够？”海瑟薇很奇怪的问道。
“……不是不够，而是一开始就错了！我是个普通人，没什么大野心，也没有那些英雄的心胸，对付我这样的人很简单，但你却用了很复杂的对待政敌的手段。巴顿大人有理想有抱负，是个很复杂的人，您却以为简单的以势压人就能解决，结果，您看，他只用了一个小手段！”
海瑟薇喘息着，半响，道：“可惜，我明白的晚了!巴顿趁我昏迷的时候，已经接管了帝国的政权，不知道克劳蒂娅陛下怎么了，居然完全放任他，现在就算我不死，也无法挽回了！”
她的眼睛忽然睁得好大：“可是我不甘心，拉姆，我知道你们斯托克家族的冤屈，但那是皇室对不起你们，是大贵族世家的阴谋排挤。可是，埃兰从没有对不起你们！你能不能答应我，拯救这个国家！”她的眼中充满了热情，那是只有在十三四岁的幼稚少年眼中才会有的，对理想和美好事物的憧憬和向往。于墨前世一贯认为女人是没有什么爱国心的，至少大多数没有，神马国家民族，尤其是比较狭隘的民族主义，都是男人的事情。但是看到这个女人，他有些动容，他想起了前世一些历史上的爱国女子，想必，她们也是因为非常热爱自己的国家，才会有那些感人的故事吧。
于墨点了点头，海瑟薇的情况很不好，他看得出这女人已经油尽灯枯，生命正在远离她。他不忍心看着她就这么悲惨地死去，正要作出承诺，忽然，他手指上得自巨人族传承之地的戒指开始发热，还是那道冰冷的机械声：“发现濒临死亡的生命，灵魂正在消散中。目标的心中充满了留恋和不甘，灵魂度极高，可以转化为英雄，请问是否支付五千金币，进行转化！”
于墨心中大吃一惊，这是什么？但是随即想到赛德洛斯苍老的面孔，他对巨人族越发钦佩起来。只是不知道，这世上是真的有灵魂，还是巨人族只是将一个濒死的生命的记忆移植在了一个炼金生物身上。不过什么是灵魂？就像于墨现在的状态，是他的灵魂占领了拉姆的身体？还是拉姆的身体拥有了于墨前世的记忆？
他甩了甩头，驱赶这没有答案的问题。一把沙哑雄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海瑟薇，我的珍宝。不要求他，父亲会完成你的愿望！”于墨被戒指的变化打扰，一瞬间忘了回答海瑟薇的话，女人急切的微侵身躯，脸上满是期待，这幅样子却正好被刚刚赶来的比迪福德大公看到。大公心痛爱女的伤势，看到于墨对海瑟薇的临终请求竟然都漠然以对，不由大怒，就算是骗骗她也好啊！
大公走到于墨身边，猛的撞在他左肩上，想把他赶离女儿的床边。于墨此时已经隐隐进入誓言守护传承的第二层，苏伦给予的神力本就强大，虽然当时不足以让他直接破入第二层，但留存在身体中的生命神力慢慢的和他融合，现在的他，已经可以与领域强者一战了。他虽然没有防备比迪福德大公的突然举动，但身体还是下意识的作出了反应，一闪一挺，大公爵狼狈的倒向一边，幸亏身后的比奇尔搀扶了一把，才没有倒下。
大公更加生气，比奇尔看于墨的眼神也有些意外。比迪福德大公虽然只有六阶实力，但一生戎马，战斗经验极为丰富，能让他在瞬间失去平衡，要么是过人的技巧，要么就是绝对的力量。
于墨苦笑一声，道：“不是拉姆不同意！实在是力所不及，我只是个没什么野心的普通人，有些大道理说说还行，让我真的去和那些大人物作对，实在是强人所难。所以，海瑟薇大公，您还是自己去面对这问题吧!”
比迪福德雄壮的身躯一震，勃然大怒就要将于墨赶出卧室，海瑟薇却从于墨的向她眨动的眼神中看出了玄机，虽然不信于墨能拯救自己的生命，但她还是微弱的道：“父亲，让我和斯托克先生把话说完，行么？”
“海瑟薇，你何必委曲自己去求他？帝国那么多才俊，难道就找不出一个可以复兴民族的人？我不信。”比迪福德大公对于墨的印象很不好，怒视着他。
海瑟薇微弱但又坚决的道：“父亲，这可能是我最后的请求了！您都不能答应么？”
比迪福德胸口一窒，眼眶微红，恨恨看了于墨一眼，走出了卧室。
“说吧！你能救我，对么？”海瑟薇的眼中充满了希望。
“也不能说是救，但我的确能让你用另一种方式生存下去！”于墨不再犹豫，简单的将英雄的本质介绍了一遍，重点讲述了赛德洛斯的一切情况，这位可敬的术士就是生前遗愿未了，自愿转化为英雄，并最终完成了心愿。海瑟薇在贝尔法斯特战役期间，见过跟随在艾芮莎身边的索萨、罗斯可等人，对这些拥有智慧的炼金生命并不陌生。她思索了一下，对埃兰的热爱和此时埃兰面临的绝境，终于让她作出了决定。
她坚定的道：“谢谢你，拉姆·斯托克，这一次，我会努力的去做一位合格的统帅！一切为了埃兰！”
对这位大公的口头禅，于墨已经无奈了，刚一看到希望，她竟然就又挂在了嘴边，简直比前世于墨看到的那些狂热的极端民族主义者还要恐怖。于墨道：“我也不知道英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命形态，或者是否还算是生命，海瑟薇大公，您要考虑清楚！”
“没关系的！”海瑟薇一笑，“等心愿达成，不是还可以选择自杀么？”
于墨点了点头，这是让这坚强的，热爱祖国的女人活下去的唯一机会，他对那冰冷机械的声音道：“确定转化为英雄！”
“英雄已转化完成，请在最近的城市酒馆中招募！”
在于墨离开的当晚，埃兰历一四零年一月二日凌晨，埃兰首相海瑟薇病逝与森德兰外的庄园中，年仅三十二岁。后来，真理大牧首、贝尔法斯特大公拉姆·斯托克身边，多了一位名叫凯瑟琳的女性高手，样貌风韵，都像极了已病逝的首相海瑟薇。




第六十一章  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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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墨终于见到了巴顿。这位最近风头极盛的亲王似乎有着完备的情报网。当于墨回到驻扎部队的小镇，准备离开时，他的马车匆匆赶来。
第一眼看见他，于墨就知道了这个人是谁。虽然他乘坐的马车很简朴，护卫也不多，但看到他的时候，于墨马上就知道这个人就是巴顿，那一刻，冥冥中于墨忽然明白了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就是为了和这个男人以及他背后的力量为敌，他们是天生的敌对者，彼此只需要看对方一眼，就能确定。
在于墨的银飞马战车腾空而起的时候，巴顿挥了挥手，于墨能看到他的脸上那柔和、真诚的笑容，于墨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笑容的诚恳，他在祝福于墨。于墨也笑了，不过他不会祝福巴顿。他们不一样，不管巴顿是为了什么选择了这样一条道路，于墨都不会原谅对方，他或许有着不同寻常的经历！但无论怎样，人毕竟是人，没有任何借口，可以解释人能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那掩藏在所谓的仇恨、悲伤下的，分明是极度的自私，他可以理解对方对海瑟薇的伤害，权力斗争谈不上对错，但巴顿为了自己的上位，勾结敌对国家和邪教，那就不再单纯是私怨了。
于墨的脸上带着微笑，大声道：“收起你那可笑的自以为是，来这里做什么？祝福和你一样成功的敌人？在你想来，我应该感到荣幸？感到惺惺相惜？不，我只能感觉到恶心，我们、以及他们……”于墨指了指他身边骑在狮鹫上的骑士和小镇上的居民。“都是一样的人，不管你怎么掩饰，做多少你自以为的智慧和超凡的事，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巴顿的脸色阴沉下来，来到这里，他确实是想和于墨交流一下，他也能感觉到将来双方一定会是不共戴天的死敌，但是现在一切还没有挑明，他想和于墨道别，想看看这个一样是从被人人耻笑的私生子身份，成长起来的帝国新贵是个怎样的人。但是于墨的话让他感到了双方根本上的不同，他所珍视的、乞求的、不惜一切都要得到的东西，在于墨看来，一个钱也不值。但他随即再次笑了起来，没错，于墨所要守护的、喜爱的、在所不惜都要维护的东西，在他眼里，不一样是一个钱也不值么？
他越小越大声，在于墨诧异的眼光中，再次向他挥了挥手：“再见，我的敌人，一路保重！”
于墨能感觉到巴顿对他的善意，他对自己完全没有敌意，但这并不妨碍双方将誓死为敌，这是命运。战车呼呼作响，于墨为了赶时间，饿了就吃一点艾芮莎准备的干粮，渴了就喝魔法召唤的水，他的身边除了炼金生物，就是坚韧的狮鹫骑士，他们似乎比于墨更适应这种在天上的生活。终于，在以于墨获得了巨人族誓言守护传承，极大的改善了的身体都坚持不住的时候，他们赶到了菲什加德峰。
于墨让部队驻扎在一个避风的山坳，好让骑士们休息一下，他自己强打精神，再次进入了巨人族的传承之地。
一直以来，于墨都感觉到最终他必将参加讨伐神圣法特的战争，所以他一直在思考背叛的含义。这是终极九头怪代表的内容，于墨经过长久的思索，有了一个他自己也很没信心的答案。
“我想，背叛，大概就是屈服于自身的欲望吧！”
一贯冰冷的的机械声忽然发出巨大的钢铁撞击声：“传承者，记住你的答案，珍惜你的信念，你将为此得到丰厚的奖赏！”
“恭喜你，一千只终极九头怪加入了你的队伍！”
“恭喜你，你完成了誓言守护超过百分之三十的考核，获得第三层力量！”
一股温和沛然的力量，自无尽虚空而来，传遍了于墨的全身。他如同回到了母体的婴儿，浸润在这最纯正的原力之中，精神陷入一个奇特的境界。上古巨人的武技和魔法纷纷涌入他的脑中，这些神奇的技能带着一股刚正博大的神韵，充满着天马行空的、天真的意味。他想起了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看到的立体画面中的一幅。那是初生的上古巨人在自然中快乐嬉戏的画面，他忽然有些明悟，那是最纯粹的，不含任何欲望的快乐。
“你获得了一次终极考核的机会，请选择！”
星空中的黑暗里出现了三种生物的影子，于墨能认得出，那是英雄无敌中的圣龙、紫龙，毒龙。于墨精神一震，这可是好东西啊！就是不知道考核的内容是什么！
他想了想，不计算其它，圣龙是最强兵种，毒龙他不喜欢，所以还是选择紫龙也就是仙女龙比较好，几率反弹魔法，随机释放魔法，虽然只有五轮，但一旦随机到连锁闪电和流星火雨，那强横的魔法足以改变一场战斗的结果。只是不知道上古巨人制造的紫龙，具备什么能力。
他用意念回答道：“我选择紫龙！”
紫龙的影子逐渐扩大，其它两个兵种渐渐消逝。紫龙的影子冷淡的道：“什么是命运！”
于墨的眼前出现一个沙漏，流逝的速度极快，显然是回答的时间限制。在常规兵种的考核中没有这个设置，显然，紫龙的力量会很强大，难度才会提高。可什么是命运呢？
于墨急得抓耳挠腮，这巨人传承的考核问题一个比一个坑爹，都是根本就没有答案的思考，每个人大概都有自己的回答。于墨想起了前世种种，莫名的被穿越，想起来到这世界后看到的一切，道：“命运，就是一场游戏吧！我虽然不能设定规则，但我可以坚持我的道路！”
紫龙有些惊异，她的翅膀扇动起来，于墨听到了那机械声：“你的回答无法令紫龙满意，但她欣赏你的信念，一百紫龙加入你的队伍！”
“只有一百么？”想起曾经玩过的英雄无敌，于墨点了点头。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选择圣龙，以巨人的考核规律来看，那应该是个‘光伟正’的问题，越是这种问题，相对越容易回答。那冰冷的意念闪过一丝嘲讽：“不要试图欺骗，传承者，这是你的内心世界，或许你可以欺骗自己的大脑，但没人可以欺骗自己的心！”
……
离开了传承之地，于墨惊讶的发现，仙女龙竟然不能被水晶球封印！白雪皑皑的菲什加德峰顶，一百只梦幻般长着蝴蝶翅膀的紫龙默默伫立，相对别的龙类，她们身躯娇小，但抚摸着手中封印了一千终极九头怪的水晶球的于墨一点也不担心她们的实力，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对她们的影响，但于墨清楚的看到，她们身上那代表着领域强者的淡淡的光焰。
带着部队，于默赶到了精灵族主城格林威尔。精灵族的大长老朱丽叶特热情地接待了他，因为两座壁垒城的存在，以及暮光教派不知原因的收敛，这一年来精灵族的生活十分平静，对曾经雄霸世界数千年的精灵族来说，能不被打扰的生存，曾几何时，也变成了一种奢求。
米兰妮已经在十几天前就赶去了暗夜精灵族，于墨大概正好能赶上最后的祭典。告别了朱丽叶特，在这位精灵女子羡慕的目光中，于墨带着紫龙离开了格林威尔，前往西北方暗夜精灵生活的泰达希尔森林。于墨并不知道，紫龙的从新出现，对精灵族造成了怎样的冲击，曾经辉煌无比，将其他种族奴役了数千年的高等精灵，除了强大的魔法外，依靠的就是这些生物链顶端的魔力生物。
泰达希尔，这是个于墨很熟悉的名字！O(∩_∩)O~！从这里往东北走出森林，就可以进入兽人的比蒙帝国，东南是精灵族驻地，西面以及西南，无尽的原始森林外面，则是西方的一些人类国家。暗夜精灵原本的生存已经十分艰难，幸亏在于墨的歪打误撞下，月神的光辉从新照耀了这里，在越来越多的暗夜小精灵经过月亮井水的洗礼，成长为成年暗夜精灵后，她们的力量才得以快速回复。
暗夜精灵和森林精灵不同，她们并不专精魔法，族中有专门用于肉搏的德鲁伊、战士和精通驯养野兽，使用弓箭的猎人，艾露恩牧师的治疗和加持神术也很强大。她们的自然魔法也非常特别，但最让人称道的，还是那些手持半月圆刃，在月光下起舞的战士和森林游侠，这些黑暗中的舞者，曾是大陆上最好的刺客和丛林战高手，在暗夜精灵强盛之时，森林精灵也完全是靠仰仗她们的庇护，才躲过了高等精灵帝国灭亡后各族的报复。
于墨赶到之时，正是祭典的最后一个夜晚，米兰妮身穿青黑色的丝质长袍，静静地在月光下祈祷。周围围满了暗夜精灵，她们在树木的阴影下，以独有的方式祭奠着她们死去的王者。于墨只带着一百只仙女龙，他们的到来引起了一阵阵叹息，八阶生物强横的气息让所有原本对米兰妮的婚约感到耻辱的暗夜精灵都大吃一惊，对强者的服从和追随，是几乎所有种族的天性，她们面面相觑，第一次觉得如果暗夜精灵族的公主下嫁的是这样一个人类，也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第六十二章 筹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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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妮站在一块圆形的似乎是祭坛的建筑上，面前摆放着父母的尸体，他们神色安详，只有嘴角还带着一丝遗憾。她被突如其来的骚动惊扰，回眸看去，就看见半空中于墨笑嘻嘻的站在那拉风的飞行战车上。她的眼中顿时留下了泪水，欢笑着，向于墨点了点头。于墨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他将战车停在森林中的一处空地，悄悄来到了艾芮莎身边。仙女龙们默默地在数百米的空中伫立，她们那耀眼的蝴蝶似的翅膀，不断流下闪烁着七彩光芒的星屑，即使月华如水，也不能掩盖那触动人心的美丽。
时间到了午夜，月华忽然宛若实质，艾露恩的声音在于墨脑中响起：“你来了，我一直在追查那天遮蔽我神念的奇异力量，但是毫无头绪。你从哪里找到的紫龙？还是古神兵器么？这可是神话时代的生物啊！”艾露恩叹息着，这清冷的女神似乎对一切都不关心，但也对上古巨人的非凡造物感到惊叹。
于墨脑中闪过巴顿的脸，对艾露恩道：“那种力量，是不是有种甜腥气，像是自己身体中的血肉分离出去的，暧昧恶心的感觉。”艾露恩惊道：“你感应的到？”
“没有，但我有一个敌人，他的身上就是那种味道！和贝尔法斯特之战时教廷的怪物身上相同的味道，那种淡淡的绝望中最后的歇斯底里的发泄的感觉，令人难忘！”
艾露恩从于墨的脑海中感应到了巴顿的样貌。
“我会关注他！”女神的神念退去。
天空中的圆月忽然光芒大放，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塔隆尼库斯和艾丽雅的尸体在白色光芒中慢慢消逝，化为绿色的光点，在白光中升上半空。暗夜精灵族的最后归宿，就是融入这天地之间，她们的生命来自自然，最后归于自然。
米兰妮的脸上挂着两行泪水，和所有的暗夜精灵一起匍匐身躯。
于墨和艾芮莎也一起跪在地上，塔隆尼库斯虽然不算一位杰出的王者，但他生性平和宽厚，一直竭尽心力为暗夜精灵族的生存努力，在族中，虽然有很多暗夜精灵不认可他的实力，但却不得不敬佩他的人品。她们一起向艾露恩祈祷，为逝去的王者祈福。
月华渐渐聚成一束，照耀在米兰妮身上，她原本稚嫩的身躯忽然仿佛长大了一些，面容虽然还是萝莉，然眉宇间却多了一次凛然。月华最后凝成一缕，带着让于墨都感到畏惧的力量，照在米兰妮的额头，倏地，光芒散去，她的额头出现了一个与被拉泽维夺走的‘月神之泪’相似的珍珠白色的宝石，暗夜精灵们欢呼起来，在月女神的见证下，她们新的王者诞生了。
艾露恩的神念有些虚弱：“于墨，‘月神之泪’丢失了，如果可以，你帮我寻找一下！我完全失去了和它的联系！”于墨惊奇道：“对你来说，那不就是一滴泪么？”
“神是无法流泪的，天生的神明根本就不会有眼泪。只有后天封神的神祗，在封神的刹那，天地间的玄奥力量改变生命形式的瞬间，流下眼泪，才能算是神泪。那滴泪其实蕴藏着神明的本源之力和天地间的最高的奥秘，对泪滴的主人也会有奇妙的影响！所以，拜托了！”艾露恩的神念潮水般退去，于墨能明显感到她的虚弱，看来，刚才为了赐予米兰妮额饰，她耗费了不小的力量。
仪式结束已近半夜，于墨和米兰妮来到森林的一个角落，艾芮莎狡黠的笑了下，没有跟来。
“你什么时候走？”米兰妮的样子很坚强，但于墨却更加愧疚。对这个精致的女孩，他一开始是屈服于欲望，有着继承自前世的玩世不恭和随心所欲。后来又因为发觉女孩的单纯而感到羞愧故意冷淡对方，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最后，等到时间终于抹去那份尴尬，他越来越喜欢看到这纯洁如水的女孩，他们又必须要分离。
“比迪福德大公已经快要招募到足够的人手了！”于墨有些黯然，他不敢看米兰妮的眼睛。
埃兰北海舰队虽然一直是支近海舰队，但实力其实并不弱于教廷海军，至少不比教廷驻扎在埃兰近海的海军弱小。只是长久以来埃兰贵族对教廷的畏惧和勾结，使得这支曾威名赫赫的舰队外强中干。对比迪福德大公这次的远征，大部分埃兰权贵都当做笑话，只有那些不明内情的小贵族和破落户，被近年来教廷在埃兰的一场场失败刺激，以为建功立业的机会终于来到了,兴冲冲的参加这次远征。
海战的失败几乎是注定的，于墨必须做好一切准备，应付之后发生的事情。
米兰妮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看着天上的月光，叹了口气道：“拉姆，你喜欢我么？”
于墨有些惊讶，米兰妮一直很羞涩，比起单纯率直的艾芮莎，更显得温柔恬静。他看着美丽纤细，几乎和他身高相近的女孩，忍不住脱口道：“喜欢！”他有些冲动的道：“以后，你可以叫我于墨！”
米兰妮的大眼睛露出一丝疑惑。于墨连忙补救：“你知道的，这是我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除了你，还没别的人知道！”
米兰妮就笑了，大大的眼睛弯成一个月牙。于墨一直很奇怪，貌似男人的眼睛再怎么大，也不能弯成这种月牙形，女人却可以，这好像也是男女差别之一。他轻轻地搂住了女孩的身体，心中涌起一股想要好好呵护她，保护她的感觉。前世曾经很受伤的心灵，此刻也得到了一丝慰藉，虽然心中对爱情还是保持戒备，但于墨终于改变了原本的人生态度，决定试着和女孩相处下去。
夜色迷蒙，两人静悄悄的依偎着，米兰妮银色的长发盘在了头顶，使她看上去成熟了不少，于墨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等将来我们有时间了，就在这泰达希尔建一座小屋，我每天打猎，你照顾我们的孩子！”米兰妮的眼中流下泪水，轻轻哼道：“嗯！”
清晨，于墨和艾芮莎一起离开了暗夜精灵族。他留下了十只仙女龙，保护米兰妮。这些八阶生物拥有着极高的智慧和感情，她们能完全理解于墨的意思，有了她们，于墨才能稍微的放心。他两世为人，直到此刻才第一次感觉到一种责任感，他有了一个等待他的人，所以不管做什么，都有了牵挂和顾虑，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爱。
于墨邀请艾芮莎，是为了得到侏儒族的帮助。他不像比迪福德大公和巴顿亲王，有着各自的支持者，那些历史悠久、潜势力极大的地方权贵能量惊人，他们可以轻易调集足够的战舰和运输船，但于墨不行，目前，他只有在塔琳娜的快速突击下来不及逃跑和自沉的南卡公国海军的一支舰队，以及缴获自铁竹的几艘战舰，这两个国家全盛时期的海军也不敢和教廷海军交战，更何况是于墨缴获的一部分残军。为了远征神圣法特，他只有依靠侏儒族的工程技术。艾芮莎的父亲是侏儒族内很有名望的技师，有了他的帮助，于墨才可能得到他理想的远征战舰。
走海路，埃兰到神圣法特需要近三个月的路程。这么漫长的海路，在不熟悉的航线和风暴、海怪，尤其是还有一路态度暧昧的各个浅海海国等变数存在的情况下，无疑是十分危险莫测的路程。于墨需要更加牢固、速度更快的战舰，才能在接下来的海战中获得优势，终极九头怪很强，速度也算上佳，尤其是短程的冲刺更是比目前最快的魔导战舰还要快上一些，但征伐一个国家，不是光靠海军就可以的。
艾芮莎的父亲菲斯克带着一个工程技师眼镜，他对于墨的态度很不友好，但对艾芮莎的疼爱却溢于言表。听了于墨和艾芮莎的来意，老侏儒有些不愿意，但在艾芮莎大眼睛中满满的泪水的威逼和妻子满脸的寒霜威胁下，他还是屈服了。菲斯克在侏儒族很有威望，他拉起了一支超过五百人的工程师队伍，跟随于墨前往亨特立顿港。
艾芮莎不愿和于墨分开，但这次征伐神圣法特变数很多，最重要的是于墨需要有人陪在米兰妮身边，给她帮助和支持。因此，他还希望艾芮莎回到暗夜精灵族。小侏儒很懂事，也很喜欢米兰妮，在痛哭了一鼻子后，骑上狮鹫离开了于墨。
埃兰历一四零年一月底，于墨回到了亨特立顿城，匆匆安顿了菲斯克和同来的侏儒工程师，于墨赶往他的老巢，九座古神兵器组成的堡垒群。在塔楼城的酒馆，于墨成功召唤出了转化为英雄的海瑟薇。不知是不是错觉，重生的女大公少了一份贵族的自矜，多了一份睿智。她很快接手了让于墨忙的四脚朝天的行政工作，在这位曾经的埃兰首相的打理下，于墨属下的所有势力开始高效运转，奴隶们在侏儒工程师的指挥下快速的建造着巨大的魔导战舰，无数的资源，在于墨大量的黄金珠宝的快速流出后，像新鲜血液般流入了亨特立顿东边的新建军港，战舰以于墨肉眼可见的高速建造着。
于墨也开始集结部队，在三月初，他的一千终极九头怪、六百凤凰、五百天使、五百恶魔、五百比蒙以及大量的各族兵种，全部聚集在小小的新建军港，南卡人噤若寒蝉的看着这些强大的部队，祈祷于墨能尽快离开自己的国家。




 第六十三章 风暴伊始
（继续拜谢投了红票的朋友！）
埃兰历一四零年四月十号，海神节。比迪福德大公站在北海舰队旗舰‘圣马格丽茨贝号’的舰桥上，看着前来送行的女皇克劳蒂娅和帝都权贵，严肃的行了一个骑士礼。巨大的魔导战舰缓缓启动，在魔力晶石被激发出的强大力量的推动下，驶向茫茫的阿瑟隆斯海。北海舰队共有二十艘魔导巨舰，这种战舰是目前世界上最强大的海战利器，每一艘上面都安装着二十四门远程大口径魔导炮，大口径的魔导炮每次射击耗费的晶石数量惊人，但对应的威力也十分巨大。快速护卫舰一百二十艘，这是诸国为了对付海族和小型战舰特地研发制造的中型战舰，除了常规口径的魔导炮外，在船底安装了数量极多的魔法弩机，可以向水下很深的地方密集攒射巨大锋利的弩箭。
这些近二十年建造装备的主力战舰和几百艘其他的小型战舰、各种大型运输船及运兵船，构成了这支曾经在阿瑟隆斯海西部称雄一时的庞大舰队。因为采用的是风帆和魔导双重动力，为了节约晶石，在驶离海湾后，舰队旗舰‘圣马格丽茨贝号’打出旗语，全舰队停止了魔导装置，升起风帆，以巡航速度前进。
舰队的目标是中部岛，这是埃兰到法特之间最大的岛屿群。比迪福德大公怀着悲愤的心情站在舰桥上，看着远处的海平面，他一心想要报仇，一方面是为了女儿海瑟薇，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埃兰这些年惨死在教廷手中的国民。老管家比奇尔站在大公身后，微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这位领域强者已接近那玄妙的点，触摸到了规则的边缘，对他来说，世间的一切已经失去了意义，但是长久在比迪福德家族积累的感情牵绊着他，使他无法抛开一切，去追寻那最终的解脱。
他看着比迪福德大公，在大公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比奇尔就喜欢这么看着他，直到他结婚生女，继承爵位。对海瑟薇的死，比奇尔很愧疚，但即使他能只手翻云，也留不住天上的云彩。所以，他对比迪福德大公爵的远征保持了沉默，尽管他一点也不看好这次征伐。
这是一次被后世传为经典的战例，因为几乎就在北海舰队驶离海湾的同一时刻，一份完整到琐碎的情报就已经放在教廷海军中部岛分舰队指挥官——大骑士长斯旺西的手中。长期与海族和周边一些海洋强国的交战，使得斯旺西根本看不起几乎没有远洋战斗经验的埃兰海军，在他看来，要是在近海，或许解决这支舰队还要费些手脚，但是在茫茫大洋上，那不是这些土鳖能理解的地方。
看着这份连北海舰队序列号为1635的圣菲利普号魔导巨舰上，第三晶石库中编号为201到210晶石箱中的晶石有一半被埃兰海军大臣的情人的男友的弟弟，也就是海军一位后勤官贪墨，另一半是无任何魔力的水晶石都记载的非常清楚的情报，斯旺西鄙夷的撇了撇嘴。这样的舰队？这样的官僚？一个腐朽到骨头里的帝国色厉内荏的最后挣扎，除了为他们的悲壮添上一点亮色，还能有什么用处么？
他站起身，看向办公室外中部岛海港中停泊着的巨大的风帆战列舰，露出骄傲的表情。虽然中部岛舰队已经近十年没有得到新的战舰，目前的舰队不管是规模、武力、速度和技术上都已经落后于埃兰海军，但他手下的小伙子们都是热爱大海胜过酒馆中的女招待的娴熟水手，他们几乎就是在船上出生，在战舰上长大，对战舰以及舰上的武器和中部岛周围海域的熟悉超过自己的身体。就凭埃兰那些恨不得将比迪福德的内裤颜色都卖个好价钱的权贵们经手的所谓‘强大战舰’和‘训练有素’的埃兰海军，不管来多少，只不过是增加中部岛本就困难的粮食供给难度罢了！他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怎么战胜敌人，而是胜利后怎么将这些俘虏完整的送回法特，不要让他们饿死。教廷海军有着自己的光荣传统，与那些拿起武器的地痞无赖、流氓混混组成的埃兰远征军不同，他们有着军人的荣誉，不杀俘虏！
一艘艘小型海船被派了出去，附近的教廷中部岛分舰队的战舰纷纷起航，在指定海域进行集结编队，因为埃兰的远征筹备的时间太长，教廷方面早就得到了详细的消息，中部岛分舰队原本驻扎在各处的十支支队都已回航，停泊在中部岛群的各个港口内。斯旺西决定亲自率领心爱的舰队迎战，给埃兰的梦想家迎头痛击，告诉他们，谁才是这片大海的主人。
北海舰队的运输船和运兵船停留在了阿瑟隆斯海的因弗戈登岛上，这是埃兰拥有主权的仅有的几个海岛。埃兰帝国的最初几代皇帝曾雄心勃勃的将这里建成了一座要塞式的军港，想与法特争夺阿瑟隆斯海西部的制海权，可惜随着国力的衰退和统治阶层安于享乐，军港慢慢的荒废了。现在，成为了一座巨大的商业港口。比迪福德大公将陆军停留在这里，率领战舰向着中部岛驶去，在他看来，击败神圣法特的中部岛分舰队，只是举手之劳。
中部岛位于因弗戈登岛的东南面，舰队正好是顺风行驶，速度很快。第三天的傍晚，旗舰的瞭望手率先发现了教廷的海军，因为太阳已经马上就要落山，双方都不想在夜间海战，彼此打了个照面，慢慢的退开了。
晚上，比迪福德大公和北海舰队统领勒威克进行了商谈，勒威克虽然对远征神圣法特不太乐观，但也不认为仅凭教廷的中部岛分舰队就能击败埃兰近百年辛苦打造的北海舰队。在他的命令下，北海舰队的战舰都保持着高度戒备，魔导装置前放满了晶石，一旦教廷偷袭，随时可以高速摆脱敌人，然后以远程火力的巨大优势歼灭敌军。
可惜一个晚上过去，教廷的海军完全没有动静，拂晓时分，教廷的近百艘战舰出现在北海舰队的眼中，似乎这一夜对方根本没有离开，静静的等待决战。勒威克有些狐疑，对方可是大名鼎鼎、身经百战的教廷海军，不可能看不出双方的优劣，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和自己展开正面决战，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下令升起了战斗旗，北海舰队娴熟的排成两列，魔导装置发出轰鸣声，战舰快速的向着教廷海军冲去。
教廷海军同样排成两列，面对着画了一条弧线急冲而来的埃兰海军，他们不慌不忙的行驶着，直到埃兰巨大的魔导炮发出轰鸣，魔晶石制作的炮弹在舰艇周围击起一道道水柱，才如梦初醒般加快了战舰的速度。
二十艘魔导巨舰一次齐射，就可以将一艘教廷海军的战舰送入海底，勒威克看着损失惨重的教廷海军，心中越来越不安。对方摆出的姿态似乎是对埃兰战舰的速度和远程火力估计不足，才造成了这般被动挨打的局面，但对埃兰贵族的德性心知肚明的勒威克不太相信对方竟然不知道己方战舰的数据，眼看着教廷海军升起风帆，用简陋的初代魔法推进装置加速逃跑，他几乎要下令停止追击了。
可惜，比迪福德和一同出征的几位埃兰贵族被辉煌的胜利迷惑，他们轻而易举的击败了曾经不可一世的神圣法特中部岛分舰队，这是埃兰初代皇帝半生的梦想，此刻就这么华丽而突兀的出现在他们眼前。被荣誉刺激的双眼通红的他们一点也没注意到，沉没的十几艘教廷战舰，要么是大型运输船，要么就是老旧的快要退役的古董，而且在法特海军的队列中，行动迟缓，明显舰上人手不足。
他们下令升起了倒十字旗，这是法特海军的发明，表示将战斗到底，不要俘虏，也决不投降。就这样，一场原本应该非常惨烈的海战，以教廷海军的突然发挥失常告终。埃兰的战舰速度比教廷快得多，他们很快追上了中部岛舰队，远远的不断地用魔导炮攻击，近百艘教廷战舰被打的七零八落，甚至有不少竟挂起了白旗逃离战场。
埃兰的贵族们放声大笑，这是埃兰魔导技术的胜利，教廷海军竟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勒威克却有了不祥的预感，他看到了中部岛分舰队的旗舰‘兰杜拉斯号’，这艘曾让他恨之入骨的风帆战列舰如同矫健的野狗，不断晃动身形，规避雨点般落下的魔晶石炮弹。战舰的身躯已被炮弹的爆炸波及，伤痕累累，古旧的黑褐色船身并不像埃兰海军的战舰那么光洁耀眼，但更显的厚重沧桑，就像荒野上的头狼，满面风霜，狡诈凶残。
“不对！”勒威克惊呼一声，他想起了问题所在。“立刻，现在马上去清点魔晶石的数量！”
副官一躬身，匆匆离去。不一会，在旗语的传递下，北海舰队的舰只都开始检查库存，在出海前他们已经做过一次检查，因此漫不经心的匆匆看了一遍，就向勒威克作出了汇报。勒威克松了口气，各舰的晶石都很充足，这样的战斗即使再持续三天也不成问题，后面不到一天的距离，还跟着一支补给舰队，给养绝对不成问题。
勒威克更加迷惑了，他想起了近年教廷在埃兰的一系列失败，心中暗想：“难道？神圣法特多行不义，终于被他们那个主抛弃了么？”




第六十四章 绝望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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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部岛以南大概两天的距离上，有着一处危险的海域，因为洋流和季风，一不小心，就会有船只会误入这里，密布的暗礁和奇特的海怪，很快就会将不得不放慢速度的船只拆成碎片，因为进入这里就很难生还，所以这片不大的海域有了自己的名字——绝望洋！
斯旺西曾进入过这里，他熟悉这里每一片暗礁的位置，在‘生灵’霍吉尔的带领下，他们曾多次征剿那里的海族，为教廷的航线安全扫除垃圾。虽然因为复杂的海情，每次的征剿都不能全功，但自由的进出却难不倒教廷海军。在他们的带领下，埃兰北海舰队一头撞进了这片海域，直到冲在最前面，由帝都某大贵族的情人捐助的‘麦克达夫’号魔导强击舰触礁搁浅，北海舰队才如梦初醒，他们打量起四周的情况，有熟悉阿瑟隆斯海的老海狼面色大变，惊呼道：“天！这里是绝望洋！”
这片巨大的珊瑚礁使得巨大的战舰很容易搁浅或者触礁，斯旺西巧妙地将他们引入了海礁的内环，来路曾经被教廷清理，所以当他们发现时，已经是在绝望洋的深处。几艘教廷的快速帆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向海洋中倾倒着一桶桶奇特的液体，这是斯旺西收集的污血和死刑犯的尸体，可以引出绝望洋深处的特殊海怪。
想想那些‘东西’的可怖，连斯旺西都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因为巧妙的抛洒，液体向着埃兰海军的方向缓缓飘来，他们看到了教廷海军的动作，可惜对方船小灵活，虽然在魔导巨炮的覆盖射击下击沉了几艘，但却无法阻止对方诡异的行动。
教廷海军在斯旺西和几个老水手的带领下驶出了暗礁最密集的绝望洋中心，看着埃兰海军乱成一团的样子，想想接下来从海底深处爬出的那些诡异海怪，这位心坚似铁的统帅也不由得面露不忍，可惜，他是法特的军人，必须消灭敌国的军队。
当中部海分舰队在绝望洋外围打了个圈，回到入口时，北海舰队已经陷入了绝望之中。那些鲜血似乎是最甜美的诱饵，将那地狱深处的恶鬼吸引到了人间。无数像是被剥了皮的猴子或是猩猩般的‘生物’，以不可思议的矫健和速度，攀爬上仍在寻找安全海道的北海舰队的舰船。它们不惧刀剑，浑身的像是暴露在外的血管般的筋络似是活物，在它们的指挥下，离开自己的身体，沿着甲板爬向北海舰队的士兵。
这些宛如黑红色蚯蚓般的虫子极为坚韧，除非用魔法攻击，否则平常的刀剑根本无法伤害。绝望中的士兵不顾一切的攻击着，直到虫子爬满全身，顺着鼻孔，口腔和耳朵爬进他们的身体，将他们化为浓稠的血水，供看戏般的血猴子吸食。
比迪福德大公的心丧若死，勒威克却面色沉肃，他打出旗语，所有的快速护卫舰船底的魔法弩机无差别的向海下射击，全舰队不顾一切的顺着来路向外冲去，虽然还是不断有那些恐怖的血猴子爬上各艘战舰，但在付出五艘魔导巨舰触礁搁浅，三十艘快速护卫舰因各种原因沉没，近百艘小型战舰被那血猴子似的怪物占领的巨大代价后，北海舰队的其他舰只终于逃出了绝望洋中心。
一离开那奇特的环礁，原本还在舰上的血猴子们忽然发出惨叫，纷纷跳入海里向回游去。勒威克松了口气，但是看到不远处海面上原本还凄惨无比的逃亡的教廷中部海分舰队整齐的编队，心中猛地一沉，敌人终于要正面作战了么？
不断的加速追击和后来不顾一起的逃亡，耗费的晶石数目惊人。终于有一艘魔导巨舰上的低级军官发现了晶石库内侧的晶石箱中，空空如也，他头上的冷汗大滴的滑落，在这决战的一刻，这样的情况意味着什么，即使他身份卑微也能看得出来。他迅速打开内侧其它的晶石箱，里面要么空无一物，要么就是只有穷人才会购买当做饰品的烂大街的水晶石。他的双手颤抖起来，看了看身边两位负责搬运的士兵，急匆匆走出了晶石库。在门口，他对守卫道：“看住这里，绝对不许放里面的人出来，他们疯了，不管说什么你们都不要听！”
当这道机密的情报送到勒威克手中的时候，旗舰上的军需官也已经向他汇报了相同的情况。勒威克面色如土：“教廷，竟然连这个情况都预料到了么？还是，他Ｍ的这根本就是个圈套，是我们的任何教廷一起设下的圈套？”
北海舰队依靠的引以为傲的魔导巨舰和很多新型舰只，都有体积和重量庞大，速度缓慢的弱点。如果失去晶石的支撑，在大海上只能成为活棺材，不会动的靶子。他问道：“全部用来发射炮弹，能支持多久？”
“不超过十轮齐射，大人！”
听起来不少，但是教廷的战舰不会站在那里挨打，更何况没有动力，魔导巨舰根本无法追上教廷老旧的风帆战列舰。
勒威克苦笑道：“命令！将所有战舰上的晶石转移到快速护卫舰和旗舰‘圣马格丽茨贝’号上，其他战舰只保留足够冲刺一百海里的晶石，我们为他们断后。”他转头看着副官：“我以北海舰队最高指挥官的身份命令你，立即将比迪福德大公送到‘圣菲利普号’上，其他的贵族大人随他们去！”
副官行了一个礼：“是的！大人！”
比迪福德大公被士兵和管家比奇尔强制送上了小船，然后转移到‘圣菲利普’号上。各战舰之间的小船快速地穿梭。斯旺西很快明白了北海舰队的意图，他叹息一声，道：“升倒十字旗！进攻！”
中部岛分舰队剩余的七十六艘各类战舰开始行动，他们第一次向北海舰队展现了世界第一海军强国的风范。这些战舰配合默契，进退有度，他们熟练地规避着北海舰队绝望的最后射击，在海面上划过一条条美妙的曲线。在他们的最大射程上，娴熟的激发他们那老旧的、射程很短的魔导炮，将一艘艘北海舰队的战舰打的千疮百孔。埃兰人忽然发现，教廷海军已经将海战发展为一门艺术。看他们的战舰在高速行驶中规避敌人的射击，然后还击，行云流水般流畅的动作是让人赏心悦目可惜，他们打击的目标是自己。
终于完成了晶石的交接，北海舰队已经有两艘魔导巨舰起火，正拼命的加速离开战场。旗舰‘圣马格丽茨贝’升起了相同的倒十字旗，率领着恢复了一定战力的数十艘快速护卫舰冲向教廷。他们用身躯遮掩了后方逃亡中的友军，很多以风帆为动力的小型埃兰战舰也不远离开战场，满帆冲向教廷海军，希望能进行古老的接弦战。
斯旺西站在‘兰杜拉斯号’的舰桥上，向着敌人行了一礼，这是法特海军古老的传统，是对高贵的敌人的敬意。兰杜拉斯号’打出旗语，教廷海军开始高速机动，与埃兰海军保持着距离，虽然北海舰队剩余的战舰收集了舰队剩余的所有晶石，但最终，他们还是没有能追上教廷中部海分舰队。在敌人不断地准确犀利的射击下，北海舰队断后的战舰一艘接一艘的沉没，但士兵们没有退缩，他们发动着徒劳的冲击，只是希望逼迫敌人离自己身后逃亡的战友更远一点。当最后一颗晶石被送进魔法装置，魔导巨炮发出了最后一颗炮弹，埃兰历一四零年六月十一日傍晚，失去了全部动力和火力的‘圣马格丽茨贝’号魔导巨舰为了避免被俘，自沉于绝望洋。
进行了最后的冲刺，用光了所有晶石的埃兰北海舰队残军不得不分头逃跑。但在这片被教廷占领了数百年的大海上，他们就像夜晚的明星般闪亮。中部岛分舰队分成原本的十支支队，全力追击逃亡中的残敌。最终，‘圣菲利普’号魔导巨舰在所有战舰的全力保护下，终于逃到了因弗戈登岛的军港，加上后来几天陆续返回的各类战舰，原本浩浩荡荡出征的近千艘远征舰队，成功逃回的不到十分之一，埃兰最强大的二十艘魔导巨舰编队，也在这一战后成为历史，仅剩的‘圣菲利普’号因为遭到重创，失去了维修的价值。
海战失败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埃兰，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埃兰的权贵纷纷指责比迪福德大公为私怨发动远征，以外行指挥内行，使得比教廷中部岛分舰队强大的多的埃兰北海舰队一战全军覆没，丧师辱国，罪该万死。女皇下诏剥夺了大公世袭公爵的身份，将公爵的领地分给了帝都的大贵族。大公在管家比奇尔的保护下离奇失踪，但是巴顿亲王似乎早已料到了这场战争的胜负，就在大公被剥夺贵族身份的当天，亲王的黑衣卫队就闯入了大公的府邸，将这犯下弥天大罪的家族连根拔起，阖家近二百人，统统吊死在了西兰克行省首府曼彻斯特的城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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